第一百七十二章 喂,你究竟有没有娶妻?
有情况!
两人掠到一棵大巨的焦树之巅,蓝凤祭虚凝出一柄光剑,直直⼊地下,只剩下一尾剑柄,在纵之下迅疾划开一道口子,烈火噴涌,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呵,夫俩一起杀我来了。”
一个声音从地下传出。
“不然?让你继续活着?”
修凌角冷冷扬起,掌风呼啸,空气汇聚成一股股隐约可见的气浪,流动,牵扯,天穹上空,有云霾从八方攒围过来,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黑庒庒一片笼罩在上空。
修凌指尖一点流光掠到⾼空,一阵电闪雷鸣,大雨便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哈哈,你以为,这一招对我有用吗?”
焰皇冷嘲,声音悠远沙哑,那一条被虚剑划开的隙竟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道阖上了。
大雨淅淅沥沥,修凌敞开玄⾊大氅,手轻轻按住蓝凤祭的肩头,将她的整副⾝子都遮挡住。
一种极致的冰冷传⼊体內,蓝凤祭忍不住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我…”
修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眉头蹙起。
他那么冷,她有了⾝孕,靠近他的怀比起淋雨对她造成的危害恐怕更加大吧?
“不。”蓝凤祭角微有笑容“尊主这般温暖,那早早逝去的女子有福了。”
雨声像敲在人的心上,雨帘织成一幕幕的帘子,飞快远去又归来。
修凌清寂的眸中浮起星辰般的光芒,然而,不过是短短一瞬,便黯然湮灭,像冰封住的河,玄袖一挥,地上再度出现一条裂,火光腾起,在雨点的浇注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蒸发的热浪一道道袭来。
“咳咳…”窒息的感受堵在心口,蓝凤祭忍不住咳嗽,修凌揽过她的⾝,落到远处一棵⾼树上,又自然而然地放下。
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隙轻而易举地弥合。
“掀了这片土地。”
蓝凤祭眯起眸子“这场雨可以下三天,就不信他逃得了。”
“小姑娘,话虽容易,可是否做到,还要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了。”
大雨在下,地面不断有⽩烟腾起,焦林被笼在一片越来越浓的⽩雾中,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焰皇话音才落,便有无数道红⾊的火焰冲开地表,直朝两人来,仿若游蛇吐信,猩红可怖。
蓝凤祭和修凌疏而分开,各自凝聚起无数团⽔球,火焰冲⼊,发出刺耳的嗞响声,转而化作⽩⾊的⽔汽融⼊雾中。
千钧一发的空隙间,蓝凤祭翻掌一抬,光芒旋转扫而去,在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內,脚下地⽪整块被掀起,露出一片烈烈燃烧的火海。
雨点不断落下,夹杂着冰雹,火海翻腾,上方很快浮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浓雾,无数烈火穿过雾罩,在两人的周⾝伺机而袭。
凤袍和玄⾐在半空翻飞,密集可怖的火焰纷纷被挥向上空,被大雨浇灭,大地震颤不息,半空被冲开一道道气浪,无数漩涡裹携着雨点和烈火在旋转,所有的雨帘都变得扭曲而狰狞。
“继续。”
修凌沉声道,雨⽔打了他的眸子,他抬起苍⽩的手指抹开,她漉漉的颜容显露眼前,清媚人,一双眸子更是冰寒彻骨,像积雪融化在其中。
修凌角微勾,顺手替她抹去脸上的⽔珠,由于动作不断变幻,她的脸快速擦过他的指尖,乌发在眼前飞过,有一种转瞬即逝的惊心动魄之美。
两人轻而易举地对付开纷袭而来的火焰,⾝影如鬼魅般掠向另一片焦林区域。
“他似乎已经走了。”
蓝凤祭皱了皱眉。
“走了,更好,最好在煌离陆大没有任何容⾝之地。”
修凌掌中飞出一柄虚剑,飞快扩大,几乎铺开整个地面,近处的雨⽔,远处的火焰和雾气,都映照其中,虚剑沿着地表下迅疾削去,焦木倾倒,泥石坍塌,尽数葬在翻涌而出的火海之中。
焰皇果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方才练习噬功法之际两人忽然闯⼊,扰了他的內息,噬功法反噬,损伤到五脏六腑,为了不打计划,只好回落焰陆大,待功成之后再来。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整片焦林被掀起,掩蔵在这一片曾经广袤无垠的土地下的火海显露出来,大雨连续不断地砸下,雾气笼罩了天地之间。
两个人影,落在焦林界限之外,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的杀意尚未完全退去。
浑⾝上下都浸在不断流下的雨⽔中,蓝凤祭微着气,抬手揩去脸上混合着雨⽔的汗珠,当意识到这一点,忽然一笑,红勾起,像一朵永不寂灭的雨中花。
修凌怔了怔,沉寂的心仿佛有涟漪泛起,随即而生的,是一种难言的疼痛,他移开目光“去落焰陆大吧!”
焰皇一旦练成噬功法,功力将增长十倍以上,以他目前的实力,两人对付起来也已经很吃力,更遑论大功告成之后了。
这一场雨一直波及到风泽域,只不过渐小了许多。
然而,将士们依旧斗志昂扬地在雨中练,喊声震天,不断有战报传来,而最新的讯息,则是南影国将士和中州护卫,焱⾎教教徒将邱地的三万名燃真教教徒尽数剿灭。
将士和护卫们继续前行,沿途有无数场战在等着他们。
大风扯得营帐呼啦啦作响,一阵迅猛的气流袭来,毫笔稍偏,布阵图上的某一处成了败笔。
洛九歌皱起眉头,看也未看来人,将毁掉的布阵图扔到纸篓里,又拿起一张新的宣纸,语气冷漠无情“毓世公主不好生监督将军练,⼊本殿帐中做什么?”
毓世眨巴了一下眼睛,翦⽔眸子灵动可人“来看太子殿下呀,昨夜大家都睡了,殿下的营帐灯还亮着,我担心殿下睡不够,精神状态不好,以致影响了行军打仗,所以…”
“那么,现在见着本殿无碍,公主可以出去了吧。”
洛九歌拿来蓝凤祭步下的阵图对照,姿态明显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毓世大惊小怪地凑过去,指着太子的眼下,她盯着那双眸子,里面一派清雅,透着两分妖冶,所有的⾼华和雍容,都从这双眼中透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样俊美的男人!
洛九歌语气一沉“公主再不出去,本殿就要命人来请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冷淡。”
毓世在太子的宝座上坐下,撑着侧脸,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本殿只是为作战着想,公主在此扰,若是阵法图再有了闪失,恐怕后果担待不起。”
“好吧。”毓世往上翻了一个⽩眼“我不打扰你,只不过借你的营帐休息一下,总可以了吧?”
洛九歌神⾊浮起一抹蕴怒,眸子冰寒地看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公主何不为自己的名誉想想?”
“这有什么嘛。”毓世不以为以地玩弄着垂到前的头发“修凌尊主和女帝还相互进⼊对方的营帐呢,他们还没有成亲,也没有见任何人指指点点。”
洛九歌眼尾一挑,终于不耐地道“公主与本殿之间。如何能与女帝和修凌尊主相比?”
将毫笔掷了“龙清,把公主请出营帐。”
龙清从外面踏⼊大殿,手做了一个“请”的势姿“公主。”
毓世脸上浮起了羞恼的晕红,正要生气,眼珠转了一下,转而恢复一派活泼“喂,你究竟有没有娶?”
她私下问过一些将士,有的说娶了,有的说有了挚爱,有的说殿下一直孤⾝一人,莫衷一是。
洛九歌手执毫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长睫垂下,颜容清冷,蓝⾐上似有月华之泽在流动,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
龙清无奈地道“殿下有没有娶,与公主毫无半点⼲系,公主还是不要管了。”
得不到回答,毓世失望地哼了一声“只要不是中州女帝。”
那样的女子,恐怕任何男子看了都会心动吧,前些⽇子她独自一人前来打探场战,只着了一眼,便不由得升起一种难以消磨的嫉意。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有那么美,那么霸气。
洛九歌修指稍微一顿,继续在宣纸上落下一笔。
龙清侧首看了一眼,幸亏,殿下没有任何异样。
是彻彻底底地,将蓝凤祭从心底抹去了,蓝姑娘忍痛舍弃挚爱,成全了九渊的希望和未来,如今又怀了⾝孕,为了顾全大局,毫不犹豫地准备流掉,这样的牺牲…
龙清心中一叹。
毓世嘟着嘴,走向自己的帐中,丢下一句“不懂风情,闷葫芦。”
龙清头摇,殿下曾经在蓝姑娘眼前那样的风情,月下奏舞,对酒当歌,人间又有几个俗人及得上?
只是过去了,都过去了。
“毓世公主诚然有些不懂事,许受苦一段时间便好了,殿下不要被影响了心情。”
洛九歌抬眉看他一眼“本殿的定力有这么差吗?”
他手抚着桌上的宣纸“需要一点朱砂。”
“恐怕只有女帝的帐中才有朱砂,上次属下还见她点了一枚。”
龙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