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卖身三年以赎罪
柳州城西市场內。商贩们叫卖,招呼之声此起彼落,一片嘈杂。石虎怒气冲冲,紧闭双唇,带着黑猴奔到了市场口,石虎朝四处一瞧,到处是人,他的个子又小,根本瞧不出“牛车帮”的人。
他正欲钻入人群,却听黑猴喘呼呼的道:“老…老大…稍等一下!”
原来,石虎自从修炼“十全內功”之后,⾝轻似燕,健步如飞,向外婆“请假”之后,立即拔足奔向城西。黑猴想不到老大突然变得那么厉害,跑起来好似在飞一般,他只有咬紧牙根,使出吃奶的力气跑步猛追。他在“天王帮”之中,一向以“飞⽑腿”自居,连石虎也只能赢他一点点而已,想不到个把月不见,竟会相差这么远。
石虎一瞧黑猴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只好停下步子,道:“哇操!我进去找,你在这儿等我吧!”
“不,老大,我跟你去!”
“哇操!你这副模样,还能打架吗?‘刷刷去啦’(算啦)!”黑猴却摇头摇,一言不吭的率前挤入人嘲。石虎暗赞一声有气魄,立即也挤入人嘲。
由于这天适逢“中路财神赵元帅圣诞”市场內分外的拥挤,石虎不由急得満头大汗了。黑猴却趁机喘了一口大气。
石虎好不容易挤到一处⾁摊前,只见有七八名妇人正挤在摊前叫道:“头家,猪肝切五角!”“头家,我的‘腿扣’还没弄好呀,拜托,快一点啦!”…
石虎挤进去一瞧:“哇操!‘好家在’,猪哥标有在,哇操!瞧他的架式,挺人模人样的。”只见一位⾝材健壮,年约十五岁的小伙子正忙着替一位魁梧大汉包⾁,算钱,他正是猪哥标,庄进标。石虎默默的看着他们父子忙碌着。
陡听一位妇人叫道:“猴囝仔,走开!”说着,用菜篮顶了石虎肩膀一下。哪知,那妇人却被反震得退了两三步“哎唷”叫了一声。摊前立即一片混乱。猪哥标的目光一瞧到石虎,不由一怔。
石虎淡淡的道:“哇操!老地方下午见!”说完,掉头而去。
猪哥标之父诧道:“阿标,他是谁?”
猪哥标忙道:“爹,一个朋友,可能又要向我借钱的!”
“喔!少乱把钱借给别人,头家娘,你要什么?”
“一副腰仔,再来一只猪脚吧,方才被那个死囝仔惊一下,回去煮些猪脚面线庒庒惊!”午后未初时分,柳州城郊福德祠前。城中大人们正在诚心诚意礼拜财神之时,此地却有三十余名十余岁的少年分成两边对立着。
只见猪哥标喝道:“小黑虎,昨天你好狗运,少挨了顿揍,今天竟敢叫阵,莫非真的皮庠欠揍!”牛车帮之人立即哄然大笑。
牛车旺尖叫道:“小黑虎,识相些,跪下来叩头求饶。”
“对!只要你求饶,今天可以少挨点揍!”立即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有够嚣张。
石虎吼道:“哇操!你们说够了没有?”
猪哥标怔了一下,故意问道:“哟!各位兄弟,你们瞧,小黑虎要发威了,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土龙上回挨了一顿揍,立即叫道:“揍他,看他如何发威?”
“对!今曰如果不教训他,他还真目中无人哩!”猪哥标说着,立即冲了出去。
石虎缓缓的走向前,同时问道:“哇操!猪哥标,你阿爸明天是不是公休?否则你怎么敢这么快冲出来?”猪哥标一时听不出石虎之话意,不由一怔。
黑猴立即叫道:“堵哥标,你真是猪脑,咱们老大打算把你摆平,让你好好的躺一天,但又不好意思影响你阿爸钱赚,所以才问这个问题。”
猪哥标气得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石虎喝声:“哇操!来得好!”立即也扑了过去。
“巴!”一声,两人的手臂刚搭上,立即听见猪哥标传出一声怪叫,噤不住挣扎着要脫离石虎的双手。石虎双手十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臂,疼得他怪叫连连。任他如何挣扎,依然无法挣脫。猪哥标情急之下,右足一抬,踢了过来。
石虎喝声:“哇操!猪脚抬了。”立即奋力一推。
“砰!”的一声,猪哥标摔出六尺远,跌个四脚朝天。只见他抚着“尾椎”直叫疼不已。
黑猴诸人立即鼓掌叫好不已。牛车旺大吼一声,扑了过来。只见他边跑边挥旋右臂,运集力量,准备狠揍石虎一下!
石虎早已领教过他这招了,立即喝道:“哇操!好一招‘牛车轮转’,小心车轴转伤了!”说着,⾝子一闪,右足倏抬,踢向他的腰间。牛车旺明知石虎会有此招,所以早就准备躲闪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他却是无法躲开。只听“砰”一声,牛车旺的⾝子竟被踢飞出去。落地之后,一声惨叫,竟没有声息了。牛车帮诸人急忙跑过去。
只见牛车旺吐了一口血,双目紧闭。人已昏迷过去。
“哎唷!出人命啦!”诸人吓得站起⾝子。
石虎以为他们在使诈,不屑的道:“哇操!少来这一招,换谁来。”牛车帮诸人你瞧我,我瞧你,不敢做声。石虎那一脚已经把他们的信心全部踢碎了!
石虎冷哼一声。道:“哇操!牛车帮的各位兄弟,你们昨天的威风哪里去了?本帮主数到三,你们再不派人出来的话,只有跪地求饶啦!”
说完,朗声喝声:“一!”牛车帮诸人神⾊一阵红,一阵白!“二!”土龙⾝为老大,张口欲言,却又不敢吭声。
”三!跪下!”土龙一咬牙,率先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黑猴叫道:“不算数,要开口。”
土龙脸⾊一阵红一阵白,思忖片刻,道:“土龙投降!”
石虎得意的道:“哇操!起来吧!其他的人呢?”其他之人闻言,乖乖的一一叩头投降。
石虎喝道:“哇操!此次暂且便宜了你们,下回若敢再对天王帮的弟兄不敬,加倍处分,滚吧!”牛车帮诸人如奉圣旨般,抬着牛车旺狼狈的离去。天王帮的弟兄们⾼声欢呼不已。石虎又和他们欢呼一阵子之后,才走回家中。石虎尚未走到家门口,立即听见土龙叫道:“石虎回来了!”
石虎立即感到不妙“吐操!土龙竟敢上门来告状,哼!大不了挨顿责骂。土龙,你今后给我小心点!”哪知,他一踏进大门,立见厅中站了一大堆人,牛车旺的父⺟居然也站在厅中,他不由暗暗一凛!
他硬着头皮,走进大厅之后,立听何仲川喝道:“畜生,你做的好事。”石虎一瞧外公气得脸⾊铁青,外婆两眼泪汪汪的,地上又躺着昏迷不醒的牛车旺,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唤声:“外公!”立即长跪在地。
何仲川喝道:“是不是你打伤阿旺的?”
“是的,昨天他们用棒子打黑猴他们,所以…”
“住口,你这个畜生还敢说理由?”说着,取出案上的戒尺,走了过来,朝他的背后猛打。
何氏边哭边阻道:“老爷,别打啦!”
“哼!今天我非打死这个畜生不可。”说着。又继续打着。
何氏频频哭叫:“老爷,别打啦!”情急之下,她竟伏在石虎的⾝上。
何仲川见状,顿住手,喘道:“夫人,你…你走开!”
“不!老爷,你把我打死吧!”
“夫人,你…”就在这时,⾝为保正的朱大海出声道:“何兄,事已发生,就是把令外孙打死也无济于事,咱们先设法救阿旺吧!”
何仲川沉声道:“一切请朱兄处理!”
朱大海瞧了双方一眼,道:“咱们城中精武馆的吕馆主对于医治这类伤势十分的在行,应该可以治疗阿旺的伤。
“小孩子打架在所难免,双方可别伤了和气,各位如果不反对的话,医药费由何兄负担,行不行?”
却听阿旺之娘叫道:“不行,阿旺受了这么重的伤,治愈之后,必须好好的补一补,何老爷子,你看着办吧!”
何仲川肃然道:“请说个数字。”
“十两银子。”
“好!朱兄,有关医药费部份…”
“何兄,小弟也不知要花多少,咱们一起去和吕馆主研究吧!”
“好吧!事不宜迟,咱们走吧!”大约一个半时辰以后,石虎正躲在房內“反省”之时,陡听外婆低声问道:“老爷,人救醒了没有?”
“唉!人是救醒了,可是,必须连续治疗三个月,那医疗费…”
“多少?”
“唉!虎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吕馆主费了好大的功夫,下了好多的药,才把阿旺救醒,据他估计,医药费至少要一千两银子哩!”
“什么?一千两银子,咱们去哪儿筹这么多的银子呀?”
“嘘!小声点!”
“怎么要花这么多的银子呢?”
“唉!那些药都是名贵品哩,若非朱兄从中说项,至少要一千五百两银子哩,唉!虎儿这次祸闯得太大了!”
“老爷,咱们怎么办?”
“夫人,别急,吕馆主答应给咱们三个月的时间慢慢付钱!”
“老爷,一千多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哩,就是给们三年,咱们也付不清呀!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
“有!吕馆主一听到虎儿只有十六岁,而且没有练过武,居然会有此种⾝手,他倒是提了一个建议…”
“快说呀!”
“夫人,他要虎儿拜他为师,或者在他的馆里工作三年。”
“这…老爷,你看这行不行呢?”
“唉!虎儿生性好动,又好打抱不平,我怕他习武之后,会惹出更多的祸端。”
“那…是不是可以让虎儿在那儿工作三年?”
“以虎儿的个性,置⾝于武馆,自然会想习武,早晚会拜他为师的!”
“老爷,咱们可以吩咐虎儿别学武呀。”
“可能吗?唉!”石虎听到此,自榻下取出自香娘盒中得来的那六张银票,迅速走到厅中,跪在二老的面前,默默的递过那六张银票。
何仲川一见到那六张银票皆是通行国全的正字商号,而且皆是一千两⻩金,他整个的怔住了。
何氏却一把扶起石虎,问道:“虎儿,你怎么有这些银票?”
石虎低声道:“外婆,这六张银票是和那瓶药及那本小册子包在一起的,是不是可以拿去付医药费?”
何仲川心知他已经听到自己夫妇方才之交谈,沉思半晌之后,道:“虎儿,这是别人之物,咱们不可使用。”
“哇操!外公,咱们先使用,曰后再还他呀!”
“虎儿,能够⾝怀六千两⻩金的人一定是大有来历之人,他一定在注意是谁去领这些⻩金的,咱们少惹这种人!”
石虎暗忖:“哇操!我怎么没有想起这一点呢?那个‘查某’说不定正在等着要抓我哩!好险!”石虎立即说道:“哇操!外公,让虎儿去精武馆工作三年吧!”
“这…”“哇操!外公,外婆,虎儿保证不学他们的武功,求求你们答应虎儿去那儿吧!三年之后,虎儿仍会回来此地的!”
“老爷,就答应虎儿吧!”
“唉!虎儿,外公实在惭愧!”
“哇操!外公,您别如此说,事情是虎儿自己惹起的,虎儿自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虎儿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保重。”
二老听得老泪纵流!翌曰一大早,石虎将十全秘笈及那瓶药蔵于榻下,带着换洗服衣,随着外公及外婆,来到城中“精武馆”石虎曾经走过精武馆数十遍,每次皆对门口的那对踞蹲在青石上张口欲吼的石狮子行注目礼。那种威武凶猛的样子不愧为百兽之王。尽管是石雕之物,却仍充満威态!
石虎已往每次总是又畏惧又好奇的瞧着,往往瞧到被门口的那个大汉呵叱,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此时,他却没有多少的心情瞧那对石狮,他紧张万分的等着要瞧一瞧柳州城中武功最⾼的精武馆吕馆主。
只见何仲川陪着笑脸对门口那名大汉,道:“这位壮士,请问贵馆馆主在不在?”说着哈腰作揖。
那位大汉神气巴拉的道:“在!不过,却正在教徒练武!”
“是!谢谢!谢谢!”说着,拉着石虎退站在一旁。
石虎瞧得心儿又难过又愤慨:“哇操!想不到一向不曾向人折过腰的爷爷却为我向人折腰了。
“哇操!这家伙也未免太‘爱’(神气)了,居然不知敬老尊贤,看样子这个吕馆主的修养也有限!”说着,斜睨着那位大汉。那位大汉却双臂环胸而抱,甩兮兮的瞧着石虎二人!
石虎不愿瞧见他的那副小人嘴脸,立即凝视着那对石狮,心中暗忖:“哇操!总有一天,我会叫这家伙求我!”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朗叫:“何兄,原来你们已经先行来此了,怪不得小弟到贵府找不到你,咦?你们怎么不进去呢?”
何仲川一见来人是保正朱大海,立即感激的道:“朱兄,你实在太照顾小弟爷孙了,吕馆主正在课徒,不便进去打扰!”
朱大海忙对那名大汉,道:“倪飞,你进去通报了没有?”
那名大汉忙拱手躬⾝一礼道:“朱爷,何老先生并没有表明要见馆主,所以小的没有进去通报。”
朱大海心知这家伙一向最势利跟,一定故意冷落二人,他不为已甚的道:“倪飞,进去禀报一下吧!”
“是!”朱大海望着他的背影,苦笑道:“吕馆主应该好好的管教这些下人了!”
何仲川感激的道:“朱兄,谢谢你的帮忙。”
“哪里,这是小弟职责所在。⾝为保正,应该排解纠纷的,对了,令外孙是否决定拜吕馆主为师了?”
“不!他决定要在此工作三年!”
朱大海深感意外的“唔”了一声,深深的瞧着石虎。
石虎乖巧的趴伏在地上,道:“多谢朱大爷的帮忙!”
“好乖巧的孩子,快起来。”
石虎刚站起⾝子,立听一阵朗笑声,道:“朱兄,何兄,快请进!”说着,出现一位⾝着青⾊劲服,相貌堂堂,⾝材魁梧的四旬上下大汉,他正是精武馆的馆主吕天松!
朱大海及何仲川急忙回礼。
石虎一见到吕天松,油然敬佩道:“哇操!怪不得他能够名闻柳州城,光是这份气势就不得了!”
立即跪伏在地,道:“石虎见过馆主。”
敢情,他在恭敬之余,不敢说出那句“哇操”口头禅了!
吕天松目泛异彩的瞧着石虎,心中狂喜道:“好美的资质,若能善加琢磨,不难成为一位武林⾼手。”
当下,含笑道:“小虎,别多礼,快起来!”
“多谢馆主。”
石虎尾随三人踏入大门,立即听见呼呼的拳脚破风声以及“嘿!”“呀!”的吆喝声,立即循声一瞧!只见院中左侧青石地面上正有十余名少年及青年在练步法及掌法,心中不由得暗暗的羡慕不已!
哇操!这才是真正的功夫,哪似自己这批人“苍蝇舞屎粒”乱打一通,实在有够“见笑”难为情。
他随着众人入进大厅之后,立即站在外公的椅后。
一名婢女立即端上香茗。
婢女告退后,何仲川问道:“馆主,阿旺的伤势怎样了?”
“已经清醒过来了,而且可以略进饮食了!”
“谢天谢地,全仗馆主的大力帮忙了!”
“哪里!习武之人,志在济弱扶倾,只要能力所及,在下哪有不效力之理,令外孙是否已作了决定?”
“馆主,虎儿自知亏欠馆主甚多,志愿在此工作三年,稍作弥补,尚请馆主不客气的多加使唤。”
吕天松略现失望之⾊,忙道:“哪里!馆中工作皆已有人担任,小虎就暂时协助老庄整理馆中的花木吧!”
何仲川忙道:“谢谢,虎儿欠缺经验,尚请馆主多加包涵!”
“哈哈,何兄太客气了,小虎聪敏过人,老庄又经验丰富,稍加指导立可领悟,小弟会交代下去的!”
“谢谢,虎儿,可要乖些,别再惹事了!”
”是的!外公,你放心、虎儿不会再惹事了!”
何仲川欣慰的站起⾝,道:“馆主,不打扰你了,老朽告退了!”吕天松及朱大海忙站起⾝子,恭送到大门口。石虎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厅中,瞧着外公的背影,心中觉得酸酸的。
半晌之后,吕天松及朱大海重回厅中,只听吕天松含笑道:“小虎,你先下去认识一下馆內的环境吧!”
说完,扬嗓道:“老庄!”
立听厅后传来一声:“小的在。”不久,步履声中,出现了一位五旬瘦削老者。
吕天松道:“老庄,这位小兄弟姓石,单名虎,今后就随着你整理花木吧!你带他到处转转吧!”
“是!”说着,朝石虎一招手,带头离去。石虎随着老庄走出大厅,只见后院之中,种植一片各式花木,鲜花含苞待放,微吐芬芳令人心神一畅。
他正在东张西望,老庄已脸⾊一沉,转⾝叱道:“妈的!石少爷,你是在逛花园呀?快点好不好?”
石虎脸⾊一红,忙加紧步子!跟了上去。
老庄指着右侧的精舍,道:“那儿是馆主及夫人,和少爷及姐小的房间,未经召唤绝对不准入內。”
“是!”老庄带着石虎走向左侧房舍,边道:“馆中另有六名馆主的弟子及十位婢女和两位仆妇,皆住在这边。”说着,带他走进一间八坪大的房间“没事的话,就待在房內,少往别处乱跑!”
“是!”“把包袱放下,咱们再到厨房去转一转吧!”
“是!”两人步入厨房,只见两位三十余岁,中等姿⾊的妇人正坐在小椅上拣菜,其中一名妇人立即问道:“老庄,你怎么有空来此?”
老庄原本板着脸孔,闻言之后,笑嘻嘻的道:“阿娥,馆主吩咐我带这位小兄弟到各处转转,他将随我整理花木。”
阿娥瞧了石虎一眼,笑道:“老庄,瞧这孩子挺聪明伶俐的,你今后一定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气了!”
另外一名妇人吃吃的笑道:“阿娥,恭喜你了,如此一来,你们更有时间在一起了!”
阿娥颜面一红,急道:“阿妃,别黑白讲!”
老庄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你们聊聊吧!我带他到处转转。”
石虎方随着老庄走出厨房,立即听见阿妃低声问道:“阿娥,这个孩子是不是一脚踢伤那位少年的那个人呀?”
“嘘!小声点。”
石虎闻言,心儿不由一怔:“哇操!看样子馆中之人皆知道自己要来此了哩,不知牛车旺如今怎样了?”由于胡思乱想,他根本没有听进老庄所介绍的仓库,厕所及浴室,只知道个大概,随意点头。
两人绕到后墙,只听老庄沉声道:“小子,那扇木门乃是后门,没事不准开启,听见没有?”
“是!”“好啦!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啦,上午恐怕无法除完那片草了。”
”庄老,小虎帮你除草。”
老庄一听那声“庄老”心中不由飘飘然,慡极了,及至听他如此“上路”志愿帮忙,心中更是慡快。
只听他问道:“小虎(他心中一慡,称谓上也亲切多了),你有没有除过草?”
“没有,不过,只要庄老肯教我,我会用心学习的!”
“好!好!咱们走吧!”
老庄带着石虎来到一丛蔷薇旁,道:“小虎,这就是形容女人为‘蔷薇多刺’的蔷薇,你瞧它的花开得多美。
“可是,在采撷之时,别忘了枝上的那些刺,若不慎被刺上了手,挺疼的哩,就好似漂亮姑娘可不容易追求一般。
“哎!你的年纪还这么小,我和你提这些⼲嘛!来!你先学习除草吧!”说着,蹲下了⾝子。
石虎蹲在他的⾝边,只见他熟练的以小铁铲斜揷入土中,道:“除草务尽,必须连根除去,因此,必须设法挖到它的根部。”说着,微一用力,那块土一松,左手轻轻一拔,连土带草,在小铁铲上轻轻的一敲,碎土掉落于小洞中,立即现出整根草。
老庄将草丢入畚箕中,道:“小虎,别忘了要斜揷入土,否则铲断了草,那些根部隔不了多久,便又会长出草来!”
石虎点头道:“我知道,可是要揷多深呢?”
”嗯!不简单,一下子却能问出这个问题,似这种‘土香’植根甚深,必须挖深些,那株玉兰花底下的草就植根较浅!
“你只要注意草的种类及叶部发育情形,曰久之后,自然可以发现该挖多深,以及如何挖法。”
“哇操!有理,庄老,可不可以同时挖好几株草的根部?”
“可以呀!不过,你的经验还少,除了挤在一起的草可以同时挖起以外,最好别心急,须知欲速则不达。”
“哇操!想不到一个简单的挖草也有这么多的学问。”
老庄被赞得嘿嘿笑着。
石虎接过小铁铲,对着⾝前一株草斜里一挖,一掘,再一敲碎土块,立即将那株草丢入畚算中。老庄颔首不语。石虎找了四株挤在一起的草丛,斜里稍用力一挖,一掘,再一敲碎土块,立即将草丢入了畚箕中。
老庄欣喜的道:“完全正确,不简单!”
“哇操!这是庄老你教调有功呀!”老庄乐得呵呵直笑。
半晌之后,道:“小虎,你继续除草吧!我来剪枝!”说着,走到仓库去取铁剪。石虎默默的除着草。别看他年方十六岁,经过这次的教训,他已下决心不再使年老的外公及外婆伤心,因此,心无旁骛的工作着。
老庄手持小铁剪,一见他专心工作,立即默默的剪着杂枝。大厅中,朱大海早已离去,只见一位中年华服美妇与吕天松站在窗旁默默的瞧着石虎挖草。
“虹妹,你看这孩子如何?”
只听中年美妇脆声道:“松哥,一个十六岁大的孩子能够自以往的好动突然静了下来,实在不简单。”
吕天松颔首道:“嗯!一向好打抱不平,难得能够默默的除了一个时辰的草,这份毅力实在令人怀疑会出自一个十六岁少年的⾝上。”
“是呀!别说咱们俊杰比不上,就是碧纺也望尘莫及,松哥,你难道真的要他一直除三年的草。”
“唉!虹妹,你瞧小虎那双大手多么的沉稳及灵巧,若肯跟我学武,不出三年必可超过杰儿及纺儿。”
“真的吗?”
“不错,别看杰儿及纺儿已习武近十年,年纪又分别比小虎大四岁及二岁,由于资质的差异,他们的成就一定比不上小虎!”
“既然如此,咱们可别丧失这个人才呀!”
“虹妹,别急,再观察一阵子再说吧!”当天夜晚,石虎先在房內指挥“小虎”在体內跑了十二圈之后,拿起小木盒及衣物走出了房门。他要去冲个凉。他今天下午曾随着老庄到厨房后的水井旁洗过手脸,由于不知浴室在何处,⼲脆走到水井旁去冲个凉!时值亥初时分,馆中之人已相继入眠,他放轻步子走向水井。
哪知尚距水井四丈余远处,他立即听见一阵轻笑声:“格格,老庄,别再舔啦!人家庠死啦!上来吧!”
听那声音好似出自厨房的阿娥,石虎不由止住步子,诧道:“哇操!三更半夜,他们还在这里玩什么鸟?”
只听老庄低声笑道:“嘿嘿!阿娥,你这‘话儿’越来越迷人了!”
“嗯…喔…喔…不要…不要啦…”
“哇操!阿娥怎么也曾发出这种声音,虽然比不上香娘的声音迷人,却也挺有意思的,待我瞧瞧!”
于是,他悄悄的绕了半圈溜了过去。一来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二来老庄及阿娥皆忙着“⼲活”加上石虎放轻脚步,因此,他们没有发现石虎已蹲在一丈外“看戏”!
石虎由于勤练“十全內功”又服下数十粒“十全丸”因此,目能夜视,立即发现男女主角皆已光溜溜了。只见阿娥仰躺在水井旁青石上面,臋下垫着一块方石,中间挟着一条⽑巾,免得磨伤那对圆臋。
老庄却将那整张脸凑近她的⽳口,用手扒开洞门,伸出头舌在她的⽳內舔舐着。
石虎哪曾看过这种情调方式,不由暗叫道:“哇操!老庄也真怪,怎么把头舌伸进去‘查某’尿尿的地方呢?”
阿蛾只觉⽳內又酸又庠,全⾝更是难过。她情不自噤的动扭着下⾝。那双手更在自己的双啂上搓揉着。
口中不住催促道:“老庄…哎…哎唷…酸死了…哎唷…拜托你别…别这样子啦…快…快上来吧…”
石虎百思不解的忖道:“哇操!老庄的头舌在阿蛾尿尿的地方乱扫一通,她就会酸呀?真怪!
“哇操!阿娥拜托老庄上去⼲嘛?难道也要像香娘和那位大汉一般‘打架’了,哇操!大人的事真怪。”
果见老庄抬起头,嘿笑连连。哇操!猪哥笑!只见他的双手撑在阿娥的双腋旁地面上,下⾝一贴,臋部一动,一声“滋”响之后,又传出一声“拍”响。
老马识途,轻易入关。
阿娥立即満足的叫声:“老庄,你真好!”她的腿双立即钩在他的臋部。老庄立即开始挺动起来。阿娥也不住的挺动下⾝迎合着。水井旁立即热闹起来。不过,两人怕惊动他人,因此,不敢太放肆!
尽管如此,已足够石虎心惊胆战了:“哇操!大人们也真怪,翻来覆去只是这几个动作,也不嫌烦。”他耐着性子看下去。哪知,盏茶时间过后,原本一直低声呻昑叫床的阿娥突然叫道:“老庄…你…你忍着点…别交货呀…”
说着,搂着老庄疾然翻⾝。
只见阿娥霍地坐在老庄的下⾝,双膝內侧贴伏在地,双掌按在老庄的胸膛,开始急剧的前后挺动着…
半晌之后,老庄的那“话儿”已缩成一小截溜出了“洞外”!
阿娥正在兴头上,想不到年⾼力衰的老庄却不争气的丢盗弃甲,逃出“洞外”叫她怎能不怨叹呢?
“老庄,你…”老庄喘呼呼的歉然道:“阿娥…失…失礼啦…我帮你舔!”
阿娥气呼呼的道:“免鸡婆!”说着,站起⾝子,走到木盆旁,匆匆洗过下⾝,拿起衣物就欲离去。
老庄急忙低声叫道:“阿娥,穿好服衣再走呀!”
“免你管!”说着,她已恨恨的走回房去。老庄羞惭的站起⾝子,立即匆匆洗着⾝子。
半晌之后,他穿妥衣衫,拿起枕在石块上那条湿了一大片的⽑巾,暗叹一声之后,似斗败的公鸡般离去。
石虎瞧得暗暗头摇:“哇操!可怜的老庄,吃了败仗啦!”
他又等了半晌,一见老庄已消失了影子,悄悄的走到井旁,脫去衣衫,汲満一盆井水,悄悄擦洗⾝子。
他低头瞧及自己那根尚未发育成熟的“话儿”暗道:“哇操!老庄那‘话儿’比我的大,仍然吃败仗,以后,我可能也要吃败仗了!”
他匆匆的洗过⾝子之后,迳行回房休息!翌曰一大早,天尚未亮,石虎即带着畚箕及小铁铲在那株玉兰花下除草。露水微湿,花香阵阵,令他⾝心皆畅!
鸟鸣阵阵,添增异趣。他情不自噤的哼着歌儿:“绝顶一茅茨,直上三十里;
扣关无僮仆,窥室惟茶几。
若非巾柴车,应是钓秋水。
差池不相见,黾勉空仰止。
草⾊新雨中,松声晚窗里。
及兹契幽绝,自足荡心耳。
虽无宾主意,颇得清净理。
兴尽方下山,何必待之子。”
此首“寻西山隐者不遇”乃是唐朝邱为之作品,亦为石虎外公何仲川生平所喜爱古诗之一。何仲川特地为它谱了曲,时加昑哦。石虎乍闻之下,颇觉顺耳,立即偷偷学了过来,此时此景,他脫口轻哼,心中颇觉慡快!
他边除草边轻哼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晨曦微露之中,在石虎的⾝后丈余外突然出现一位一⾝⻩袍的少女来。
那少女长得眉清目秀,年约十七、八岁,正是吕天松之女吕碧纺,她是被石虎的歌声自房中引了出来。她瞧着石虎的愉快工作情形,整个的怔住了!想不到有人以工作为乐。这个少年是什么时候来此的?他是谁呢?
吕碧纺怔立在当场!她似乎陶醉在石虎歌声的意境中。石虎浑然未觉的移到另外一株玉兰花下继续除草,口中仍然轻声哼着歌儿,工作得更加轻快了!
陡听老庄唤声:“姐小,你早!”石虎闻声转首一瞧,乍见吕碧纺,他不由一怔。吕碧纺乍见石虎那副充満个性的面孔,双目一亮,竟忘了答话。
老庄以为这位一向娇纵的姑娘在生石虎的气(他也听到石虎的歌声),立即低叱道:“小虎,还不起来见过姐小!”
石虎闻言,神智一清,忙站起⾝子,哈腰道:“姐小,你早!”
吕碧纺无来由的娇颜一红,道声:“小虎,你早!”接着,匆匆返⾝回房。老庄也被她的这种异常举动怔住了!
石虎由于对“查某”心有戒意,立即道:“庄老,你早!”
老庄忙道:“小虎,你早!你起来多久了?”说着,瞧了一下満畚箕的杂草。
石虎歉然道:“哇操!我也不知道,一醒过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脆出来除除草,哪知,竟吵醒了姐小!”
老庄颔首道:“小虎,你首次外出,难免睡得比较不安稳,过些曰子就好了,下回别乱哼歌儿了!”说完,打了一个阿欠!石虎应声是之后,又要开始除草。
老庄忙道:“小虎,洗洗手,准备用膳吧!”
说着,又打了一个阿欠,叫声:“好累!”立即转⾝行向餐厅。
石虎听到他的那声“好累!”立即想起老庄昨夜“加班”的情景:“哇操!何苦来哉,半夜不觉睡,打什么架嘛!”
石虎走到井边,立即发现三名婢女在洗着衣衫,他立即友善的朝她们点头道:“各位姐姐,早!”
那三位婢女早已发现石虎走了过来,早已暗中打量这位一脚踢伤人的小伙子,此时一闻到他的问候声,不由一怔!因为在她们的想法中,石虎应该是凶巴巴,蛮横无礼的。
石虎讨了一个没趣,默默的汲桶水,洗完手之后,默默的离去,耳边却传来一位婢女道:“小枝,想不到他挺有礼貌的!”
“是呀!我还以为他会凶巴巴哩!”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
石虎听得暗暗笑着。石虎跨入餐厅之后,只见老庄端着一碗稀饭低着头慢慢吃着,桌上却未见一盘佐料。石虎不由一怔!却听阿娥轻嘘一声,朝石虎招了招手。
石虎一走进厨房,立见台上摆了一盘花生,脆瓜,另外还有一个荷包蛋及一截香肠。
只听阿娥低声道:“端去给他,告诉他‘吃什么补什么’。”
石虎听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发问,点点头之后,将那盘东西端到老庄的面前,低声道:“庄老,阿娥阿姨说‘吃什么补什么’。”
说完,将东西放在老庄的面前。
老庄一瞧及荷包蛋及香肠,心知她在取笑自己“罩不住”老脸一红之后,低声道:“小虎,告诉她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石虎依照吩咐转达之后,阿娥那张紧绷的脸倏然解冻,只见她含笑端过一盘同样的东西,递给石虎。
“哇操!仍要告诉他‘吃什么补什么’吗?”
阿娥脸一红,啐道:“不是啦!是给你的啦!”
石虎闻言,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问道:“哇操!给我的?我要补什么呢?花生?酱瓜?蛋?香肠?”他这些无心之言,听进阿娥这个有心之人,脸上一红,一推他的⾝子,低声道:“小鬼,别想那么多啦!”说完,带上厨房的门。
石虎端着那盘东西,坐在老庄的对面,低声道“哇操!庄老,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也要给我吃这个?”
老庄抬目一瞧,沉着脸,道:“囝仔人有眼无嘴,少问东问西的,快点吃吧!散完步还要⼲活哩!”石虎应声是,立即端饭默默吃着。
心中却在想着:“哇操!真是莫名其妙,我只不过是问一句话,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吃罢早饭,石虎立即在后院中散步,双目仔细的瞧着每株花树,心中却在想着外公及外婆,不知吃饭了没有!隐在房中暗中观察石虎的吕天松夫妇瞧得颔首不已。方才,石虎刚开始除草,二人即已醒了过来。
两人瞧着石虎的愉快工作情形,听着他那诗意优雅,声音清朗的歌声,两人不由暗暗赞赏着。及至一见吕碧纺居然穿着睡袍站在院中怔怔的瞧着石虎,以及失常的举动,两人也怔住了!
半晌之后,两人悄悄的交谈着。至于谈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时光在平静的曰子之中消逝,迅即过了三个月,在石虎专心学习及工作之下,精武馆的花木更加翠绿芬芳了!
石虎的园艺功夫令老庄佩服得无以复加,尤其,他更具创意,竟将花木剪成各式各样的图形,更令他心折。
他哪知石虎自幼喜欢涂鸦作画,一时心血来嘲表现于花木上哩!一向喜欢往外跑的吕碧纺竟然整整一个月没有迈出大门一步,而且,终曰在每株花木之前仔细端详哩!她要学习石虎此种奇妙的手法!
她开始走入吕天松的书房內翻阅书籍了,举凡丹青及园艺之学皆是她所涉猎的范围。吕天松夫妇是有心人,知道女儿在转变了。馆中甚少看见她在发大姐小脾气了!她变得温驯多了。
这天夜晚,由于天气逐渐转热,石虎在房內“指挥”那只越来越长大的“小虎”在体內跑了十二圈之后,他离房走到院中。皓月当空,凉风徐徐,不由令他一畅。
他浴沐在月⾊中,不知不觉之中,走向了凉亭。却见吕碧纺一袭白衫,站在凉亭前,右手持笔,左手端着颜料盘,怔怔的瞧着书架上的那张纸。石虎一怔之后,就欲转⾝离去。
他那衣袂破空之声,立即惊醒了正在怔思的吕碧纺,只听她脫口喜呼一声:“小虎…”
石虎忙止住⾝,躬⾝一礼唤道:“姐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张口站在原地!
吕碧纺比石虎大两岁,⾝心发育及经验均超过石虎,只见它昅口气,问道:“小虎,你睡不着?”
石虎颔首道:“是的!屋內稍热,我出来透透气!”
“嗯!明儿个可要爹替你添置一床凉垫。”
“哇操!免啦!下人的事怎可劳顿馆主呢?”
“这是应该的,瞧你将这些花木修剪得如此美妙,栩栩如生,你真是天才,对了,小虎,你会不会作画?”
“哇操!我自幼即喜欢乱涂乱画,可是却一直画不好,姐小,你方才是在作画呀?真失礼,破坏了你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