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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片嘴滣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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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立刻被红妆抓住空子,她出弯刀,狠了心拼着受伤的危险上前,季承暄躲闪不及,一掌拍在了她肩头,顿时鲜血溢出角,然而红妆的刀锋也划开了他的手臂,留下浅浅的一道血痕。

  伤口不深,甚至根本算不得伤,但却泛起了绵绵密密的疼,如同针扎在心口,叫人站都站不稳。红妆擦净边鲜血,笑道:“我说过了。伤不伤的,要打过才知道。”季承暄眼睛通红,发力站起,牵得心口更狠地疼。

  “别动,越动越痛。”红妆收起长鞭和弯刀,捂着肩膀伤口说道:“只抹了一点点毒,不会死人,只是让你几个时辰内都无法动武罢了。”

  她轻轻气,几个跃身翻到檐下,回头望见屋顶上那道身影,轻声道:“季宗主,后会无期。”…红妆脸色发白,死死咬住下勉强支撑着自己回到天字房。房内灯还亮着。

  那小古板固执地认为男女有别,非要把房间让给她,她气恼地拂袖而去,他肯定会一直点着灯等她。红妆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硬生生受了季承暄一掌,现下气息不稳,只觉得肩膀痛到快没了知觉。

  她口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靠在门板边,嘴嗫嚅,哑声道:“季、季寒初…开门…”话音落,门“吱呀”

  一声打开,小古板就站在房内,身后燃着的灯未灭,上半点躺过的痕迹也无,果然如她所料,等不到她他是不会睡的。红妆嘴煞白,勉强笑了笑“你接着我点…”话没说完,人便倏地软了下去。

  季寒初没作多想立刻伸手,她顺势落到了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像极了从前的味道。望着她毫无血的面庞,季寒初愣怔了会儿,心中涌起莫名的刺痛,他几乎是仓惶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放到上,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双下针时极稳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他伸手拉过红妆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脉搏上,正要细细察看,不料她却猛地缩回手腕。

  “来不及了。快走。”她从怀中掏出颗手掌大小的药草,囫囵下,勉强缓过些力来。红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了再说。”季寒初不清楚她的伤势。

  但见她眼中执着。下了喉头反对的话,移步过来,揽过她的背,将她轻轻地背到了自己背上。红妆靠在他肩头,已再没力气动作,两条细瘦的手臂挂在他前,意识逐渐涣散。

  她轻声说:“你去找匹最好的快马来,记得,一定要最快的,我们走…”季寒初应了。背着她顺着楼阶往下走,他担心她睡过去便醒不来,轻晃了下脊背,问她:“怎么受伤了?”

  “刚刚被你三叔打的,但我也算计了他,他现在肯定还困在屋顶吹风。”季寒初脚步顿住,在原地呆立了会儿。半晌,又慢慢挪步,一步一步往下走。“三叔为何伤你?”

  “他,问我师姐下落…我不肯告诉他。他便说要抓我回去关起来,关起来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你不应与他起争执。”季寒初把她往上背了背,说:“你如果真被他抓回去,我总能找到法子救你出去。”

  红妆伏在他背上娇娇地笑“你怎么又要救我,第一次见我,你就说你一定会救我…怎么你总在救我…”季寒初:“哦?我第一次为什么会救你?”

  “我骗你的,你可真好骗,我说我是通房丫鬟你就信了…”季寒初摇摇头,尽管记忆不清,听她这样说起却并不意外,仿佛那些事确实真真实实地在他身上发生过。

  “我好骗么?”他笑了。将她放在马背上,自己翻身坐在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红妆眼皮越来越沉,颠簸的马儿却不让她睡,她咕哝着。说:“好骗啊…说什么你都信。”宽厚的手掌扣着她臂膀,季寒初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季寒初:“不是我好骗,是你太聪明了。”“是嘛,我本来就聪明…”…夜下,马儿飞奔过无人街道。季寒初执着缰绳策马,垂眸望向红妆,道:“你究竟何门何派,到底为何绑我?”

  红妆早混沌了去,迷糊中有问必答:“南疆,七星谷…你…夫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落在季寒初的耳朵里,令他着实惊奇了一瞬。南疆七星谷,那是个连中原武林人士都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方。

  七星谷立于正两道之间,修的全是门歪道,行的尽是诡之事,然而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常年不问世事。七星谷的主人便是“七星”

  传闻中乃是七人,均由北斗七星化名而来。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姓甚名谁,只知道每一位“北斗星”死后,便由其徒儿舍了姓名身份,继任成为新的“北斗星”世代相传。

  季寒初回想了下,根据季氏第二门呈上的情报,七星涉及的武功极广,甚至修习巫蛊之术的亦有之,只是专习鞭法与制毒的,似乎只有一位。

  季寒初:“你是‘摇光’的徒弟?”可惜红妆双目紧闭,意识全无,已回答不了他的话。大约半个时辰后,季寒初握着缰绳,令马儿停留在一家新的客栈前。

  他小心地背着红妆上去,顾不得男女之防,打发走店小二后便坐到边,挑出匕首划破她肩头衣衫。

  衣衫褪去,出白的肩膀,上头一个紫红发黑的掌印,十分骇人。季寒初极力稳住有些慌乱的心神,执起红妆的手腕,轻轻将手指搭了上去,只是奇怪,指尖下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对。季寒初皱眉,换了手,重新搭脉。

  感受到指下的脉象,他眉头轻蹙,沉默着收回手。两次的结果都是相同的,不是错觉,她的心脉损得厉害,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这绝不是三叔的手笔,那一掌虽伤势不轻。

  但从肩上的痕迹看他下手时已然收了大半的力道,不可能将她伤成这样,那到底是为什么…即便是习武之人,这样弱的心脉,该是卧不起才对。

  她怎么有能力将他带出,后又与三叔过招,甚至困住了三叔?好一阵儿,季寒初回不过神来,他无从下手。红妆却是在此时从混沌中迷糊出声。

  她紧闭双眼,没能觉醒过来,两片嘴张合,从喉头发出轻声。一下又一下地叫着什么。季寒初俯身,将耳朵凑到她边,细细地听。

  “你在说什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柔软的无意间划过他的耳垂,那触感酥酥麻麻的,季寒初跟碰着火似的一下坐直,僵在那儿动也不动,但她说什么却是听清了的。“季寒初,季寒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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