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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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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沙拉卡山。

  苡荏公主失踪了。

  在一阵龙卷狂暴的风沙中,她再度神秘的失踪。

  不管哈撒族成巴夏族动用了多少人马,把整座山几乎快给翻过来,仍不见她的踪影。

  山神艾达动怒了,所以再次接回他的爱女。这种谣传在阿沙拉卡山四处遍传着。

  卡尔巴在经历了这么奇诡的事件以后,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伊暖欣的神秘失踪是因为他拿了一面镜子给她,而他一直认为自已触怒了山神文达,可能会遭到惩罚,所以每天处于不安和惊惶之中而病倒了。

  但对沙月而言,伊暖欣的失踪是她最⾼兴的事。

  只要伊暖欣一天不出现,甚至永永远远不出现,那么邾理将会回到她的⾝边,而哈撒族族长大人的宝座便谁也无法抢走。

  “出去!通通给我出去!”邾理像颗定时炸弹似的,只要一不小心便会引爆。

  玛兰既担心又害怕地走到他⾝旁。

  连续几天,邾理像抓了狂似的到处寻找伊暖欣,双眼因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而布満血丝,脸上尽是疲惫、樵悴,看得她好不心疼。

  “少主,你就算不休息也要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体也会受不了的…”

  “玛兰!”他紧紧捉住她的双臂,紧绷而痛苦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难过。

  “你告诉我,她是不是真的被艾达接回去了?她是不是永永远远地离开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玛兰咬着唇、红着双眼,她点头也不是,‮头摇‬也不是。

  邾理就像她的儿子,她不想见他如此痛苦,但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半哄半劝地说:“少主,我相信你对苡荏公主的爱一定可以感动山神艾达的,她会把公主再赐回凡间,赐回你的⾝边的。”

  “那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他眼中尽是茫然与黯淡。

  “少主——”玛兰只觉得喉头一热,有股落泪的冲动。

  琊理的这般深情与痴心,天若知晓天亦哭,难道山神艾达就这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吗?

  “玛兰,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他?哑着声音,喉结上上下下的。一直到玛兰离去后,一股酸热冒了上去,直冲脑门、直达眼眶。

  伊暖欣的影子在他眼前模糊地晃动着: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怒…

  “吾爱!求求你快回到我⾝边,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就快回来吧!”他仰起头,让那股热流倒流回到心內。

  伊暖欣浑⾝像被重击了似地颤动了一下,她一双大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不!她几乎可以确定的确有人在呼唤她,那个声音似遥远、似熟悉…

  “‮姐小‬!”⻩妈推门看见她醒来,连忙把手中的牛奶端到她面前。

  “你喝点东西吧!不只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你肚子裹的孩子。”

  “孩——子。”她喃喃地念道。“我肚子裹的孩子?”

  “‮姐小‬!”⻩妈急得头发都快发白了。“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看得我心里好难过。”

  门铃急促地响起。

  ⻩妈知道一定是伊承谕接到她的电话,从台北赶回来了。但没想到回来的竟是苏长贤和伊承谚。

  “大少爷呢?”

  “大哥有课走不开,暖欣怎么了?”伊承谚一边走人屋內,一边迫不及待地问。

  “二少爷,都是我多嘴,都怪我多嘴。”她不断地自责。

  “⻩妈,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说出来,都可以解决的。”在苏长贤的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我不小心说溜了嘴,让‮姐小‬知道她‮孕怀‬的事了。”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

  苏长贤和伊承谚对看一眼,硬着头皮走进伊暖欣的房间。

  伊暖欣站在阳台上,风吹动她的长发,她犹似两潭深水般的黑眸正望着天际的那一端。

  不知为什么,在她脑海裹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一段回忆,在她心灵深处似乎有个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她——

  吾爱!吾爱!吾…

  谁?你是谁?到底是谁在呼唤着她?

  伊暖欣双手紧紧地揪着胸口的衣襟,只觉得那呼唤愈来愈急促,她的呼昅也跟着急促起来,脸上苍白得一点血⾊也没有。

  苏长贤见她⾝子摇晃了一下,连忙抱住她。“小乖,你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她胸口有股沸腾的火焰,烧得她五脏六腕都疼了起来。

  “小乖!”苏长贤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才发现她的手竟冰冷得骇人。

  “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哭叫着,心中那股不知名的痛苦全涌了上来,使她不停地剧烈颤抖着。

  苏长贤和伊承谚对望了一眼,眼中的复杂是外人不能了解的,但是他们彼此的心底十分清楚。

  伊暖欣口中的人一定存在,而且存在在她失踪的这段曰子里,甚至…苏长贤倒菗口冷气,他甚至怀疑暖欣肚子里的孩子跟这个人有绝对的关系。

  “暖欣!”伊承谚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什么事都有我和大哥在,你不要害怕。”

  “二哥,我是不是真的‮孕怀‬了?”她惶恐地问。

  苏长贤一咬牙,是该把所有事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小乖,孩子是我的,我们结婚吧!”苏长贤出其不意地蹦出这句话来。

  伊暖欣凄然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他真是个善良的好男孩。从小她就喜欢他,一直梦想有一天与他携手走向红毯的那一端,白首到老,只是…这将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成真的梦了。

  “长贤,你不用骗我了,孩子不是你的,我心里很清楚。”她说得十分笃定,好象…

  “暖欣,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把眼光再度投向天边的那一端,摇‮头摇‬。要是她能想起什么,她也不必如此迷悯、如此痛苦。

  一时间,一股热烘烘的东西在她喉闲升起,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很奇妙地感觉!她竟有着莫名的喜悦在心头翻搅。

  “暖欣!”

  “二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是我的。”

  她不由自主地抚着肚子。

  天啊!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奇妙的感觉了。因为一个‮生新‬命正在她体內滋长——这是爱,一份深情不移的爱。

  她脸上突然有了灿烂的笑。

  伊承谚不能理解地瞪着她,他想不懂,为什么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苏长贤却懂。

  伊暖欣的心中已不只有他的存在了,是不是?

  虽然她没说,但是从她那浸润在爱中的眼神、那教人震撼炫惑的美,在在告诉他,他将会失去她。

  他再也无法控制胸中那股突发的嫉妒和冲动,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长贤!”她吃惊地看着他。

  “小乖,你是我的,谁也无法从我⾝边带走你。”他克制不住地呓语着:

  “我爱你,这一辈子只爱你。”

  伊暖欣那双星眸再度溢満泪水,盈盈欲滴。这句话任谁听了也会心动、也会心酸。

  只是——她迷惘了。彷佛也曾有个人对她说过相同的话,也如此紧紧地拥住她。

  而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的影像总是蒙陇不清?为什么?

  伊恩拿着伊暖欣遗落的头巾,嗅着头巾上的芳香…

  “少主!”士雷看着他,皱紧了眉心。

  他们都目睹了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而伊暖欣就在他们眼睁睁之下消失无踪,这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

  这更印证了伊暖欣是山神艾达之女。

  “士雷,把这条头巾送到邾理的手中,告诉他苡荏公主已被我们发现,请他接她回去,但是只准他自己一个人前来。”他把头巾递给了士雷。

  柔软的头巾在十雷手中如同烫手山芋。当他找到这条头巾时,他已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在伊恩的心中,有个阴谋正准备展开。

  “少主,你一定要三思——”

  “你懂什么!快去。”他不悦地看着士雷。“只要我捉住邾理,哈撒族绝不敢跟我起冲突,到时候我就可以让他们俯首称臣。说不定山神艾达为了平息这场战役,还会把你呐你透?夷兀顾低辏你莘鹨鸭?绞だ?话憧裥α似鹄础?br />

  士雷眼见自己的劝谏无法被接纳,只能悻悻然离去。

  现在,他只希望山神艾达之女可以再度重回凡间,因为唯有她才能平息这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爱情——本就是一场梦吧!

  陈姿伶没想到这个梦竟让自己一⾝狼狈、一⾝痛楚。当她知道伊暖欣回来之后,就明白自己甚至连梦也没有资格作了。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轻轻地荡呀荡,在那已如止水的心中却荡漾不起一丝沥漪:就像个漂亮而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双眸空洞、眉头深锁,教人看了不忍。这和前些时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陈太太看在眼里,着实又焦虑又心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全是为了一个叫苏长贤的男孩子。她曾暗中调查过这个孩子,的确是个条件优秀的男孩,姑且不提家世背景、学历,光是他的外表和品性就足以让女孩子为之痴迷。当然自己女儿的条件也不输给他,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四个字

  郎才女貌。

  原以为他们两人的感情很顺利,看看前些曰子那雀跃如同白灵鸟的神情,在在都告诉她:女儿已经恋爱了。但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姿伶竟像一朵灿烂美丽的花在瞬间凋萎,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见女儿不吃,她也没有胃口:见女儿睡不着,她也跟着失眠。天下父⺟心呀!

  “伶伶!”她唤着陈姿伶的小名。“今天放假,怎么不出去走走?”

  陈姿伶缓缓地摇‮头摇‬,脸上的表情教人看了想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每个人都懂人世间的情爱是苦楚的、是难的,但是仍挡不住.人们甘愿为它而死的痴心。

  “伶伶,要不要叫司机送你到台南?你上次不是说台南有许多古迹挺值得一游的——”

  “妈!”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我哪襄也不去,我只想好好的休息,静一静。”明知道自己根本静不下来。

  “伶伶,有什么事告诉妈妈,好不好?”

  “我没有事,我很好——”她昅了昅发酸的鼻子,眼眶却不听使唤她发热起来。

  为什么上天竟如此待她?

  她真恨!恨伊暖欣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击溃她好不容易在苏长贤心中建立起来的地位,她恨伊暖欣为什么失踪了还要回来…

  虽说等待是最难受的,但如果是有希望的等待,仍然是种喜悦。可是,现在她连等待的机会也没有了。

  也许——也许自己应该看破一切,可是情关却不易看破,如果如此容易,就不会有人为了爱而痛苦。

  痛苦!如此‮磨折‬人的痛苦,要待何时才能熬得过去?

  她靠在⺟亲怀中,让泪水尽情宣怈。

  “哭吧!哭一哭会好一点的。”陈太太拍拍她。

  真的哭一哭就会好一点吗?真的吗?

  伊承谕和伊承谚两兄弟对苏长贤的提议睁大了眼、张大了口,久久说不出话来。

  “长贤,你不考虑一下?”伊承谚简直不敢相信。

  “‮考我‬虑了很久,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可是苏伯伯和苏妈妈会怎么想?他们会答应吗?”伊承谕想得比较远一点。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会举双手赞成苏长贤的提议,只是现在——

  可能吗?

  “我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的。”苏长贤斩钉截铁地说:“我爱小乖,娶她是迟早的事,现在只不过提前而已,是不是?”

  “喂!这不只是提不提前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暖欣肚子裹的小孩根本不是你的,而且她又不肯拿掉孩于,你真的可以接受?”伊承谚给了他一个“想清楚”的眼神。

  “我尊重小乖的选择,而且我也愿意接纳这个孩子。”他说得伊家两兄弟哑口无言。

  “长贤,不管怎样,我和承谚都很感谢你如此爱暖欣。如果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来一遍,那该多好?”伊承谕看着挂在墙上的父亲遗照,最坚強的他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红了双眼。

  想着以前伊家屋內闹烘烘的情景,再看看现在四周冷冷清清的景象,谁也料不到伊家会有这么一天。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现在他只希望三兄妹能平平安安的,除此他不再有任何要求。

  伊暖欣轻轻地掩上房门,靠在门上,⾝子慢慢地往下滑。她双膝一屈,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和双手间,无声的落泪。

  是的!如同伊承谕所说的,如果一切事情都可以重来一遍,那该多好?

  只是天不从人愿。

  月光咬洁,満空的星斗如同精灵的眼晴般顽皮地闪着光芒。

  邾理无心欣赏这么好的月⾊,只因他怕触景伤情。不管走到哪里、看到什么,暖欣的影子总会浮在他眼前,彷佛她还在他的⾝边。

  明知道相思苦,却宁可苦相思。心中的相思真的只是一个苦字可以形容得了的吗?

  他的拳头像没了知觉般重重击在铜柱上,血丝缓缓地由他手中流了下来。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裹、不属于这个年代…

  我要回家!我想念我爸爸、哥哥,还有长贤…

  伊暖欣说过的话,句句像刀划在邾理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他还是没能将她留住,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她一定又回到她一直想回去的“家”、回到她亲人的⾝边,甚至回到了那个叫长贤的⾝边…

  不!他又‮狂疯‬地捶打着铜柱,像在发怈什么似的。

  他可以让她回家、回到她亲人⾝边,但是,他无法忍受她回到那个叫长贤的男子⾝边,绝不!

  她只属于他,没有人可以带走她,就像他曾说过的话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一定会追逐到世界的尽头。

  只是——那股教他无法忍受的颓丧却‮烈猛‬袭击至心头。

  没有人知道,甚至他也无法明白,暖欣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恨死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虽然传言凿凿,说是山神艾达将她收了回去,但是邾理心中非常明白,伊暖欣不是失踪的苡荏,也绝不是山神艾达之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只见玛兰脸⾊发白。

  “少主!不好了。”她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邾理皱紧双眉,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惊惶失措。“发生什么事?”

  “卡尔巴…卡尔巴他…”她一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语气。

  “说!他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发了狂似的又吼又叫,然后说了一些…一些…”玛兰一咬牙,才豁出去一般的急道:“他说了一些有关苡荏公主失踪的事。

  他说他拿了一只镜子给公主,所以触怒了山神,才将公主收了回去…”

  邾理像阵狂烈暴风似的冲出自己的寝宮,直冲至卡尔巴的住处。

  裹头不时传来沙月的尖叫,外面聚満了人群。

  他们一见到邾理,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因为卡尔巴手中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不断地向想接近他的人挥舞。

  他口中中念念有词:“山神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少主,只有以死谢罪。”

  “达达!”沙月泪流満面,吓得唇⾊发自。“求求你,不要!达达!”

  “沙月,达达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坦伊小少主,求你帮我照顾沙月。”卡尔巴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手中的剑就要往⾝上刺时,琊理的短匕首已将他的剑射落。

  “卡尔巴!你这个儒夫,做错了事就想一死了之吗?”邾理一手将卡尔巴揪了起来,将他你向侍卫“把他给我关到大牢去。”

  “不!不!”沙月挣脫坦伊的手,跪在邾理脚边求饶地说:“少主!求求你,别处罚我达达,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

  “沙月!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坦伊看着一脸寒气的邾理,知道卡尔巴将会受到很大的处罚,而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跟着胡言乱语,要是邾理一怒之下连她都处罚,那教他如何是好?

  “大哥,沙月已经吓坏了,你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坦伊一把抱住沙月,他绝不能看她受到任何处罚,因为…他已经爱她很久很久了。

  只是他一直把这份爱深蔵在心中不敢表露,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邾理相比,沙月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邾理看了坦伊一眼,自从上次因为伊暖欣而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他们兄弟就不曾再说过话。并不是邾理记恨,他太清楚自己对坦伊的这份兄弟情感不会因任何情况而有改变,只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已让他疲惫不堪,无法再顾及其它。

  “大哥!”坦伊怯怯地叫着他,咳了几声。

  他的⾝体一向很单薄,看来又是受了风寒。

  邾理将自己的披肩取下为他披上,拍拍他的肩。“什么事都让我问清楚再说。”

  坦伊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邾理不是个不明理的人。

  “坦伊,你一定要帮我。”沙月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只能转向他求救。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让沙月愣了一下。

  以前,她的眼中总是只有邾理,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清楚坦伊。而今,他的俊秀,还有他在眉宇间的那股英雄气概,都让她抨然心动。

  为什么以前自己只是一味地盲目“爱”着邾理?其实说穿了,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她真的爱过邾理吗?

  她对邾理的“爱”完全像是小孩得不到心爱的玩具一般,只是想得到手、只是为了虚荣、只是不甘心:如果这也称得上爱,那她未免是其的无知、幼稚了。

  因为在邾理的心中,她永远无一席之地。而她却在坦伊的眼中见到了深情。

  太迟了,是吗?

  卡尔巴为了她,竟然触怒了山神,现在又触怒了邾理,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沙月!”坦伊轻叫着她。

  “太迟了吗?所有的事都无法挽回了,是不是?”如果可以让伊暖欣回来,她真的愿意析祷。

  “你放心,我相信一定还有挽回的机会。”他语带双关。

  只要伊暖欣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到底在哪里?

  真的有暖欣所说的那面镜子?

  邾理重重地一拳击在桌面上,重得桌面四下一个浅浅的拳迹。

  那面镜子系着我的前世、今生,如果没有了它,我会回不去的…

  邾理想起伊暖欣曾说过的话。

  该死!为什么自己就如此大意,竟完全忽视了有这一面镜子的存在?

  暖欣真的回去了吗?还会不会回来?

  完全没有答案。

  再一拳!又一拳!他像发了疯似地拚命一拳拳的掌在桌面上,直到桌面凹下了个大洞,木头屑刺満他的手,沁出血丝…

  天啊!他竟完全不觉得疼。然而他心中的疼痛却像要啃噬他全⾝一般…

  吾爱!回来吧!

  吾爱!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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