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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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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一二年十一月波士顿

  “猴子,猴子。流口⽔,斜眼角的猴子!”

  模糊的话语随着微风传来。芙蓉正在⽗亲的酒馆厨房门口享受十一月难得的温暖。小舂,她面带笑容地心想。深秋初冬是她最喜的时节。风和⽇丽的宜人天气是上帝赐给她最好的生⽇礼物。

  芙蓉偏着头倾听那耳能详的昑诵!但什么也没听到。她放松下来,靠在门框上开始作起⽩⽇梦来。何莱理的英俊⾝影在她的脑海浮现。她本来要嫁给他的,可惜美英战争打了她的计划。

  芙蓉把玩着⺟亲留给她的项链。细细的金链子上垂着饰有希腊字⺟的金十字架。“阿尔法”和“亚米加”意味着“始与终”那是⺟亲告诉她的。她最初和最后的那个男人将会是她的真爱。她不明⽩⺟亲怎么会知道,但从不曾怀疑过那些话的正确

  “守护天使啊,求求祢让何莱理成为我的最初和最后。”芙蓉低声祈祷。过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如果不会太⿇烦,让他记得今天是我的生⽇。”

  拨开脸上的几络乌黑发丝,芙蓉凝视着悉的波士顿港景⾊。昑诵声传进她的耳朵。

  她察觉到危险似地抬起头。接着她又听到了,这次更加清晰。五、六涸小孩子在酒馆前面唱歌似地昑诵着。

  “猴子,猴子。流口⽔,斜眼角的猴子!”

  芙蓉穿过码头商家后方的巷子,跑到巷口时,听到杜荷婷说:“你不正常,霍米迦。你是小妖孽。”

  几个小孩子开始昑诵。“小妖孽…小妖孽…小妖孽。”

  芙蓉抵达现场时,正好看到其中一个男孩捡起一颗石头准备扔向她的弟弟。她抓住男孩的手腕,強迫他扔掉时石头,然后把他转过来面对她。

  “你弄痛我了。”男孩喊道。

  “幸好你没有把石头扔出去,杜道格。”美蓉告诉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否则我不得不扭断你的手。”她推开男孩。“回你家的码头去,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那群孩童作鸟兽散,只有杜荷婷没有离开。“不准再碰我的弟弟。”荷婷警告。

  芙蓉不怕荷婷,她面带鄙夷地说:“马脸…”

  荷婷毫无预警地冲过来掴了芙蓉一耳光,然后把她推倒在地上。芙蓉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菗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

  杜荷婷看到匕首时拔腿就跑,同时⾼声尖叫着。“霍芙蓉要杀我。”

  “但愿那个女巫站着别动,好让我脑瞥她几刀。”芙蓉咕哝着把匕首揷回鞘里。

  听到八岁的弟弟格格发笑,她微笑转向他。“喜不喜我的余兴节目吗?”她问,使他笑得更大声。

  “我喜你菗出匕首。”米迦回答。“乖乖,她每次都吓一大跳。”

  “下巴擦擦,”芙蓉走向弟弟。“⾆头收进去,别忘了不说话时把嘴巴闭起来。”

  米迦用⾐袖擦掉下巴的口⽔。芙蓉揽着弟弟的肩膀走向一堆捕龙虾器。

  他们坐下后,米迦轻拍她的手臂。“姐,其他人为什么不跟我玩?”他问,用那对跟她一模一样的蓝眸望着她。

  芙蓉看着弟弟张开的嘴巴和微斜的蓝眸。他们不愿跟你玩是因为你跟他俩不一样,她在心里说。大部分的小孩子反映出他们的⽗⺟对米迦的残障有多么无知、像杜道格那样的小孩子则是以欺负弱小为乐。有一些甚至相信他在出生时被魔鬼碰触过。但她要如何解释那种无意义的憎恨给弟弟听?

  “你不知道答案吗?”米迦问。

  “我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包括你还没有问的那些。”芙蓉故弄玄虚地说,逗得他微笑起来。

  “那么答案是什么?”他问。

  芙蓉明⽩弟弟这次不会让她回避问题。她决定说实话,因为她认为他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笨。“其他人不跟你玩是因为他们的⽗⺟害怕。”她说,思索不会伤他感情的字眼。“他们看得出你跟他们不一样,但不了解你。”

  他面露困惑。“我哪里不一样?”

  “你出生时出了事,那使你与众不同。”

  “我不要与众不同,我想要跟其他人一样。”他哼哼唧唧地说。

  “我知道。”芙蓉把他搂到⾝边。“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下巴擦擦。”

  米迦点头,擦掉下巴的口⽔。“跟我说那个故事,姐。”

  “我替你取名为米迦,因为你在圣米迦勒节出生。”芙蓉说,很⾼兴能改变话题。“米迦勒是天使长。记得他做了什么吗?”

  米迦咧子邙笑。“他和魔王打斗,把他赶出天堂。但愿我能像你一样记得那个故事的每个字。”

  “过目不忘是我的天赋。很少人有那个本领。”

  “但愿我能像你一样,那样其他人就会喜我。”他说。

  “你有你自己的天赋。”芙蓉说。

  “什么天赋?”

  “你使上帝展露笑颜。”她重复⺟临终的话。“你对生命的喜乐使每个人展露笑颜。”

  米迦望着其他的小孩子跑走的方向。“不是每个人。”

  芙蓉正要回答时,听到一个声音说:“原来我的小码头鼠在这里。”(译注:码头鼠指经常出没与码头一带的人。)带着明媚的笑容,芙蓉转⾝看到同⽗异⺟的哥哥塞斯,和二十三岁的何莱理牵着马走上码头。“绅土不该把淑女称为老鼠。”她责备。

  “那么啮齿‮姐小‬如何?”塞斯挪揄道,朝她挤眉弄眼,然后说:“跟我来,米迦。”

  何莱理在她⾝旁坐下时,芙蓉羞红了脸。天啊,每次他一靠近,她就会‮热燥‬得全⾝起⽪疙瘩。

  这就是爱吗?芙蓉暗忖着瞟他一眼。褐鬃褐眸的何莱理可说是魅力无限。她知道许多女孩跟她一样他。

  “听说你一直在练习你最后一招的匕首。”莱理面带笑容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侗反应敏捷的‮生学‬。”

  “我相信你最近和杜荷婷见过面。”芙蓉微笑着回答,接着她的笑容消失。“希望那些小孩子别再捉弄米迦了。”

  “小孩子有时会很残酷。”莱理说。“但有你做他的后盾,我相信他不会怎么样的。”

  芙蓉看着码头上的行人,然后叹口气说:“真希望我们能逃离这些人。”

  “等战争结束我们结婚时就可以了。”他凝视她片刻。“塞斯跟我说你天赋异禀。”他从背心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念一下。”

  芙蓉沮丧得想要尖叫。哥哥答应过她绝不把她的天赋告诉莱理。表演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怪胎。

  她打开纸,看出那是‮立独‬宣言。“我以前念过这个。”她看都不看地把纸还给他,然后开始背诵。“在人类活动的过程中…”

  莱理打断她。“每个人都知道第一句。告诉我第六句是什么。”

  “但在一长串的‮犯侵‬和伤害…”

  莱理再度打岔。“第二段,拜拖。”

  芙蓉叹口气。“因此,我们代表美利坚合众国…”

  “签署人有哪些?”

  “约翰·漠考克、巴顿·格威纳特、李曼·霍雨、乔治·瓦尔顿…”

  莱理大笑起来。“现在我相信你哥哥的吹嘘。你的这项天赋会很有用处。”

  “我看不出记得纸上的字有什么用处。”

  “你愿不愿意考虑把你的天赋用在运动上?”

  他的问题令她困惑。“什么运动?”

  “我指的是对英战争。”

  帮助对英战争意味着有更多时间与莱理相处,她心想。“我需要做什么?”

  “塞斯和我会陪你去和我们的‮报情‬员会面,他们会把编成密码的‮报情‬给你牢记。”莱理告诉她。“然后我们把‮报情‬传送给另一个‮报情‬员,那个‮报情‬员再传送别的‮报情‬员。重点是,收到‮报情‬后不可以写下来,以免秘密落⼊敌人手中。”

  “那么传送‮报情‬给我和接收‮报情‬的‮报情‬员呢?”她问。“他们如何保密?”

  “世上不是只有你有超強的记忆力,但女人有这样的天赋确实不多见,因此你是在都市內传送‮报情‬的最佳人选。”

  “女人和男人一样聪明。”她略带不悦地说。

  莱理对她微笑。“你生⽇想要什么?”

  “你记得我的生⽇?”她惊喜地喊道。

  “我绝不会忘记像你十八岁生⽇这样重要的⽇子。你想要什么?”

  “一个吻。”她说,随即闭上眼睛。

  “淑女不会要求别人吻她。”

  她睁开眼睛。“我以为我是码头鼠。”

  他用手指轻指一下她的鼻头。“我有东西送你。”他站起来,从马背的鞍袋里翻找出一个包裹。

  包裹太大,不含是装订婚戒指,她心想。

  莱理再度在她⾝旁坐下,他把包裹递给她。“送你的。”

  芙蓉満眼爱慕地望着他。她不想打开礼物,她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打开来看看。”他说。

  她‮开解‬包裹的红⾊缎带,看到绣有繁星图案和金丝镶边的红⾊羊⽑披肩时,她⾼兴得倒菗口气。

  “我会永远珍惜的。”她把披肩披到肩上。“谢谢你,莱理。”

  “那个吻呢?”他问。

  不需要再次邀请,芙蓉马上闭上眼睛,噘起嘴。她感到他靠近,闻到他清新的气息。

  当他的落在她的脸颊上时,她感到大失所望。他的轻声低笑使她睁开眼睛。

  莱理站起来,伸手拉起她。在他的凝视下,她的手臂起了⽪疙瘩。

  “再见,我的小码头鼠。”莱理走开。

  芙蓉目送他牵着马走向黑石街。等他消失在视线之外,她循原路回到码头商家后方的巷子。她想要独自回味刚才那几分钟。裹着新披肩,她用手指拨弄十字架项链上的希腊字⺟。

  始与终,她心想,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最初和最后。

  没错,何莱理是她的真爱。他会跟她结婚,带她离开码头区。米迦会和他们在一起。

  一八一二年三月伦敦

  “一个月一千英镑的零用钱似乎少得可怜。”女人用丝绒般柔和的声音抱怨。

  已故的京洛斯公爵的次子石杰明,把黑眸转向站在⾝旁的金发美女。二十一岁的李薇菱不安地变换‮势姿‬,但毫不退缩地视他的目光。像所有的美女一样,她贪婪又肤浅。这些一点也不⾼贵的特质并不令杰明意外,他很清楚他将娶到什么样的子。

  “一千英镑強过什么都没有。”杰明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当她张口想要争辩时,杰明举手示意她噤声。有⺟亲、两个阿姨和未来的大舅子波文顿伯爵在场,他不打算为了金钱或其他的任何事与她吵架。

  “失陪一下。”杰明说,瞥向其他人。“我们马上回来。”

  他轻柔而坚定地抓住未婚的手腕,強迫她走向客厅门口。如果他们的这第一塌架非吵不可,那也得在餐厅私下吵。

  杰明听到⺟亲在背后说:“天啊!我想替他们举办一场舞会,邀请所有的人来参加。如果他取消婚约,那我该怎么办?”

  “黛丝,别杞人忧天了。”朵娜阿姨说。“他‮望渴‬她。如果那个笨丫头善用她的魅力,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别说得那么肯定,”诺拉阿姨反驳。“我觉得⿇烦即将来临。要知道,他们的星座相仲克。”

  波文顿伯爵李瑞奇轻声低笑。“等我妹妹学会闭上嘴巴,他们就会琴瑟和鸣。你们有谁想要睹一睹他们商量的结果?”

  没有人对伯爵的问题做出回应。

  能够逃离他人的监视令杰明如释重负。被人当成不存在似地谈论着真是一大侮辱。他带着薇菱穿过走廊转进餐厅。

  他关上餐厅门,转⾝面对未婚。“坐下。”

  薇菱打量着宽敞气派的餐厅。‮央中‬是四十呎长的红木餐桌和红木餐椅,头上是两盏且大的⽔晶吊灯。当她走向桌首的扶手椅时,杰明阻止她。

  “那边。”他命令,指向长桌侧边的一张椅子,决心让她知道谁才是将来的一家之主。

  他不等她坐下就坐进桌首的扶手椅里。

  薇菱没吭声。她花了几分钟调整坐姿,然后抬起人的绿眸望向他。

  杰明乘机把她曲线人的部欣赏了一番。他真像朵娜阿姨说的那样‮望渴‬薇菱喝?不,他这辈子不曾‮望渴‬过任何人,这会儿也不打算首开先例。这件婚事只不过是一椿生意而已。

  决心不受任何女人控制,他拒绝对零用钱的问题让步。薇菱必须接受每个月一千英镑。

  那个价码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明⽩自己为什么要费事跟她结婚。他并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李薇菱和他认识的大部分女人一样,只对他能给她什么感‮趣兴‬。拥有英国最大的航运公司之一,他有能力给予她想要的一切。但他拒绝让她对他发号施令。

  他想要跟她上。这一点倒是实情。

  杰明猜他会向她求婚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结婚了,而她似乎符合他所有的条件。拥有无懈可击的家世,李薇菱是个绝⾊美女。只可惜她太过肤浅。但话说回来,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会说话、会走路的彩绘洋娃娃。除了⾐服、首饰、金钱和头衔以外,女人似乎没有想过别的事。她们没有荣誉,没有忠诚,没有头脑。

  “一千英镑本不够买⾐服、⽪⾰和首饰。”薇菱抱怨,噘嘴的模样十分可爱。

  “绝没有让你用零用钱支付生活必需品这种事。”杰明讽刺,但看出她听不懂。“我当然会替你购买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

  “哦,杰明,你该早点告诉我的。”薇菱的脸⾊豁然开朗。“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他宠溺地对她微笑。“非常漂亮的傻瓜。”

  薇菱恰好在这时脸红了?他不明⽩她怎么能每次都脸红或流泪得恰是时候。

  杰明在他们回到客厅后宣怖。“问题解决了。”

  “是我傻,误会了。”薇菱说。

  朵娜望向诺拉。“我还以为他们的星座相冲克。”

  “他们还没有结婚。”诺拉提醒她。

  “我一直希望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公爵未亡人说,责备地瞪妹妹一眼,然后转向薇菱说:“你会让我们帮忙,对不对?”

  “那当然,夫人阁下。”

  站在桌边的杰明拿起鹅⽑笔给薇菱。“签字吧,亲爱的。”

  薇菱马上在婚约书上签名,然后把笔递向杰明。

  “接下来应该由你的哥哥签字,因为他是你的监护人。”杰明说,拖延着不肯先签名!

  因为他并不期待婚姻的喜乐。

  李瑞奇接过笔在婚约书上签名,速度比他的妹妹还快。然后他把笔递给未来的妹婿。

  手里握着笔,杰明倾⾝准备在文件上签字。客厅门在这时突然打开,吓了他一跳。他和其他人一样猛地转⾝.

  杰明二十五岁的堂弟石思隆快步走进客厅。匆匆向其他人点头之后,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杰明。他的眼神充満痛苦,脸上也没有惯常的笑容。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杰明问。“你们已经从‮国美‬回来了吗?修宇呢?”

  “他死了。”思隆表情凝重地说。

  杰明听到⺟亲惊骇的叫声,转⾝看到两给阿姨正把⺟亲扶到壁炉前的椅子里。

  “我一下船就赶来这里。”思隆说。“天啊,真希望报噩耗的人不是我。”

  “是意外吗?”杰明问。“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国美‬人把他当间谍吊死了。”思隆脫口而出,愤慨使他提⾼嗓门。

  杰明听到⺟亲的呻昑声从背后传来。“我劝过他不要去,但他不听。”他咆哮。“那些无聇的混蛋要我们派和平密使去,等他去了又把他吊死。”

  “非常遗憾。”思隆哽咽道。“他们把他吊死在波士顿广场,还在他的外套上别了一张纸,纸上写着‘英国间谍该死’。替他收尸太危险。”

  “‮国美‬人这样做是为了打击英国贵族。”杰明说,担心地瞥向默默哭泣的⺟亲。“京洛斯是英国最古老的爵衔之一。还有什没方法比处死第十三任京洛斯公爵更能打击士气?”

  “我向来不喜十三这个数字。”诺拉阿姨喃喃自语。

  “杰明,你现在是第十四任京洛斯公爵了。”薇菱说,引起众人的注意。

  “她说的对,阁下。”他的⺟亲首次开口。

  “天啊!”杰明用手指扒过黑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波士顿以拥有‮国美‬最成功的‮报情‬员‘金芙蓉’自豪,这个‘金芙蓉’造成我们有许多‮报情‬员送命。”思隆说。

  杰明突然以狐疑的目光瞪着堂弟。“你为什么还活着?事情发生时,你在哪里?”他问。“为什么没有依照你自己提议的那样保护他?”

  “杰明,你怎么可以对家人说出如此残酷的话?”他的⺟亲责备。“我相信思隆已经够难过了。”

  “我为此深感自责。”思隆痛苦地说。“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让修宇独自外出。”

  “修宇的死不是你的错。”杰明冷静下来,伸手放在堂弟肩上。“石家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思隆。这个‘金芙蓉’则另当别论。”

  “你打算怎么办?”思隆问。

  杀兄之仇不能不报。杰明无论如何都要找那个殖民地的混蛋算帐。

  “我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喂狗。”杰明回答!然后转向其他人。“我要前往‮国美‬替修宇报仇,否则我无法继续我的人生。我可以向各位保证,‘金芙蓉’的死期屈指可数。”

  杰明瞥向⺟亲。知子莫若⺟的她知道反对也没有用,因此什么话也没说。

  “我跟你一起去。”思隆说。

  “我需要你留下来替我处理事务。”杰明说。

  “这件事我必须负一部分的责任。”思隆争辩。“你留下来,我去…”

  杰明严峻的眼神使思隆猛然住口。

  “那我怎么办?”薇菱问。“我们的婚事怎么办?”她转向哥哥。“想想办法呀!”

  “别这么不通情理,薇菱。他刚刚失去他的兄长。”李瑞奇说。“即使留下来,他也得服丧。”

  “拖延婚事也无法使他的兄长死而复生。”薇菱像耍脾气的小孩子似地抱怨。“何况,现在只需要他在婚约书上签字就行了。”说到这儿,她突然哭了起来。

  ⿇木不仁的女人,杰明、心想,不悦地瞪着她。他低声咒骂着在婚约书上签下他的名字,然后不屑地扔下鹅⽑笔。

  “失陪了。”他向其他人说。“我需要为‮国美‬之行做准备。”他转⾝走向客厅门。

  “那样合法吗?”他听到薇菱啜泣着问。

  “合法,薇菱。”瑞奇用忍耐的语气回答。

  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会爱上思隆,杰明心想着爬上楼梯来到他三楼的卧室。当务之急是解决“金芙蓉”然后才是解决薇菱。他无法和如此自私的女人共度余生。解除婚约应该不难,他会给她哥哥一大笔赔偿金。

  杰明把薇菱逐出脑海,把心思专注在‘金芙蓉’上。什么样的‮报情‬员会用那样的代号?

  有件事是他可以确定的…‘金芙蓉’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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