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我有事?”
穆咏喜这些天避他如蛇蝎,而他也不想之过急,本想让她有⾜够时间去适应两人之间的变化,但万万没想到才过几天她就主动来找自己。
谢希梅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平静的瞳眸窜出隐约可见的欣喜。
“你别过来。”她站得远远的保持距离,免得被魔侵袭。
这小妮子的行为,让他差一点失声笑了出来。“你不是有事找我,站这么远说话?”
“不!你有特殊癖好,我不能跟你太接近。”穆咏喜嗫嚅着又退两步,距离更远。
谢希梅没听清楚她所说的话,只见到她特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心里不由冒出一股怒气。
“若不想接近我,那就请出去!”甚少发火的他,竟然口出怒言。
可见这女子对他的影响力非常大,连一向控制得宜的情绪,被她轻轻一撩拨就失控。
被人下了逐客令,差一点气得转⾝就走,但是为了秦府的事,只好忍着怒气佯笑道:“好好,我多走近几步就是了,别生气。”
看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他一股气在前盘旋不已。“有事吗?”
“嗯…是有些事…”
他看透世间任何事物,算尽人生百态,子偏向清冷,别说生气,就连皱眉也不曾见过,现在却反常的发怒,说真的,她还有点怕他这副模样。
“你不要生气,我才告诉你。”
还谈条件?!
谢希梅抬⾼眉,正要拒绝,她看苗头不对,马上出声道:“好好…我说,我说,我答应一个人说你愿意为她卜卦。”
谢希梅一⽇三卜,这规定她知道从来没破过,而今⽇早已预约三个人,下午就要开始算命,不知若自己提出要求,他愿不愿破例增加一人。
“你答应谁?”据他所知她从未跟外人接触,怎么有机会答应人家事情?
顿时怒火又渗⼊一丝妒意,来得急,但去得也快。
“秦府。”穆咏喜赶紧解释“几⽇前你都不愿意开市,所以我想说若到外面打着你的名号招揽,到时人站在面前你就不得不占卜,这样我就可以偷偷学到你的功夫。”
“但大街上却没人相信我的话,本想打道回府,偏偏有人上前询问,还向我约好⽇期,事后我才知你开张问卜,若早知如此也毋需费那么大的劲。”说到最后一切都是⽩忙一场。
“是哪一户人家?”
“她说临安最大的秦府。”
话一落,穆咏喜就见他眉心烙下深深的凹印,直觉事情不太妙,赶紧问道:“这秦府有问题吗?”
“奷臣贪官,你说有没有问题?”他什么人的命都可以算,惟独结营私、祸国殃民的大奷臣不想算。
奷臣贪官!
宋代!
穆咏喜脑海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说秦桧?”那个历史有名,陷害忠臣岳飞的人!
“没错,就是他。”
听到他口中证实,她的腿差一点软了下来,现在终于知道那个美如天仙的姑娘不是虚张声势,事情若没办成,真的会将她抓回去剁手脚…穆咏喜內心涌起一片恐慌。
瞧她惊讶又害怕的表情,谢希梅眉峰舒缓下来。
“不用担心,我会替秦相算命的。”他破例为奷臣卜吉凶,只为了她“待会我就吩咐孙睦跟秦府安排时间。”
秦桧好几次找他算命都被拒绝,现在自己答应为他算命,相信他应该不会计较这几天的时间。
“不要!小梅子。”穆咏喜惊慌的大喊,一张苦脸可以榨出汁来。
那个人明定要今天,万一改时间让她心生不満,那自己岂不是要四肢分离。
谢希梅读出她満脸戒慎恐惧,心头那片宁静的湖微微泛起涟漪,传来阵阵的揪疼。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穆咏喜源源本本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內心暗自祈祷着他能破例帮个忙。
谢希梅每听她说一句,脸⾊就沉几分,內心的怒意直沸腾程度,最后说道:“我不会让她碰你一寒⽑。”
像誓言,更像承诺。
穆咏喜这时才发现,他原本温柔和善的脸变成沉无比,散发森然煞气。
敛笑的他表情骇人,让她不噤有点想逃开,但內心又莫名冒出一股喜悦,矛盾的情绪像被一条好细好细的线悬在半空中,摇不已。
“还有一句话,她特别代要跟你说。”穆咏喜声音轻轻细细的,极为小心谨慎,生怕踩到地雷。
“什么话?”
“她要你算女人的命。”
“有没有说是否是成亲的妇女?”只要为人就不算违反他设下规定的用意。
“没有,她没说。”穆咏喜诚实说道。
懊来的终究躲不掉啊!谢希梅暗自叹息,只希望有些事他脑控制得了。
瞧他一言不发,表情骛,穆咏喜忐忑不安。“你不愿意帮我?”
这句话引勾出一个念头,谢希梅黑眸进出某种光亮,但随即隐没不见。就不信这一招还不能将自己所要的东西拿取过来!
“帮你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
“又三个条件?”怎么条件这么多。
“不要我帮你了吗?”他抬⾼眉,不相信她会拒绝。
“要、要,我要。”穆咏喜一脸苦瓜相。
呜呜…不要说三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也要答应。
“第一,你的生辰八字今⽇要给我。”他不想等到好几⽇之后。
“为什么一定要我的生辰八字?”这么执着实在诡异,令她不得不问道。
“等你拿出来再跟你说明。”
穆咏喜考虑再三,略作迟疑,最后才答应“好!那第二个条件呢?”
“明⽇之后起程到你家乡。”对上一次她的拒绝一直耿耿于怀,要不是发生那样的事件耽搁,他可不会如此容易放手的。
“好,没问题。”反正都已经决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随口答应也无妨,她倒是很期待看到听闻自己遭遇时,他脸上的表情。
听见她同意,谢希梅顿时安心,他想要的东西确定可以到手,现在只差时间的问题而已。
“说吧,第三个条件是什么?”前面两个轻而易举,相信这个大概是问自己祖宗八代事情。她暗自猜想着。
“第三个是…”神秘的笑容在他的间舞动着,平静的眼眸掠过一丝狡⾊。
“到底是什么?赶紧说。”早一点说完,早一点去解决她的事情。
“就是这个。”讨厌她保持距离的态度,谢希梅无害的脸顿时变得具略侵,接着俯下⾝来,低头攫取她的。
他想了好几天,这一次不是脸颊,而是货真价实的接吻。
穆咏喜脑袋一片空⽩,心仿佛被挖空似的,等到回过神来,才想到一件事…
他真的…是个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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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宛转,百花争妍,古雅的曲桥在碧茵的湖上伸展开来,背后层峦迭翠、草木扶疏,园內一片欣欣向荣气象。
亭台楼阁辗转相接,谢希梅与穆咏喜拾级而上,穿过复廊,来到曲桥另一端一间壮观的阁楼上,一大群女子映⼊眼帘。
看他们走进来,原本静止不动的舞伎们像被人雳醒,盈盈纱袖频挥,⾝上的彩⾐顿时飘开来,蒙在脸上的纱巾微微飘起,若隐若现似招人一探花容,舞动的躯娇似一朵朵盛开的花,衬着蝉翼薄纱,份外轻盈俏丽,曼妙无比。
带他们进来的秦府管家仿佛接到命令般,一板一眼的说道:“谢半仙若不是浪得虚名,请于一个时辰內,在这百名舞伎中找到我们家姐小。”
谢希梅轻扯嘴角,办噙着懒洋洋的笑意,仿佛这样的考题对他实在太容易。
“咏喜,你有没有趣兴玩这一场游戏?”
“怎么玩?”
“这样好了,若你先找到,我给你十两银子;若我先找到的话…”他附在她的耳畔,蛊惑似的呢喃“我要再亲你一次。”音量刚刚好,小得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而已。
穆咏喜脸颊顿时发烫,烫得连耳都火红似⾎。“我是男的!”她大声提醒,像是在告诉他,其实是在安抚自己仓皇的心。
“这对我来说不是阻凝。”瞧她一脸震惊模样,谢希梅再次在她的耳边说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无妨。”
“你…”瞧她又要张口议抗,他先一步揷话“游戏开始。”接着马上隐⼊人海里。
穆咏喜大叫“卑鄙,不能算,重新开始。”
她气得猛跺脚,但还是跟着步伐追了上去。
鼻间充塞着各种香味,她马上发挥敏锐的观察力,试图在这百花群中找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这场比赛进行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其结果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输。
穆咏喜⽩忙一场,还累得満⾝大汗,她満脸通红、气愤难当。
谢希梅好整以暇的啜着茶,半垂的眼将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纳⼊眼底。
秦晓兰对他们之间奇怪的举动虽然不解,但也不想知道,红轻启说道:“谢半仙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在百名舞伎中找到小妹,而且花费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
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嘤嘤细语,吐气如兰,那样的娇态连女人见了也会怦然心动。
一股烈猛的情绪涌上心头,穆咏喜知道这情绪叫嫉妒。
老天,她竟然喜上Gay,惨了,这下子如何回去见⽗⺟亲。
“谢神仙,你好厉害喔!”
瞧那花痴模样,穆咏喜心中更气。“经验丰富、训练有素,要找人当然容易。”口气酸得很,就知道她吃的醋多么道地、多么陈年。
秦晓兰不理那穷酸小子,迳自转头对谢希梅说道:“小妹不解,究竟何处露了馅,让谢半仙那么轻易将小妹找了出来?能否解说一二。”魂勾的媚眼频送秋波。
“你想知道?”穆咏喜硬是要揷话,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两人有机会说话。
秦晓兰眼底冒火。这穷酸小子搅和什么劲,没看见她是在跟谢半仙说话吗?
但看到谢希梅坐在旁边,她虽然在气头上,嘴上仍佯装慵懒声调说道:“小妹洗耳恭听。”
谢希梅嘴角挂着浅笑,兴味盎然想着这小女子又要发出什么惊人之语。
“其实很简单,想知道女人多么养尊处优、⾝份多么⾼贵,看她的手就知道。姐小的手有如⽟瓷般光滑柔软,像名家笔下的仕女,更像行家深蔵的月光杯,一见便知不是庸俗女子。”
听到这样的话,秦晓兰心花朵朵开,嘴角缓缓漾出甜藌笑花,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样子变得十分可人。
“小扮,你的嘴巴真甜。”含舂的眼波勾人,若是男的被她这么一瞧,三魂七魄准被勾去一半。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穆咏喜瞧见谢希梅一副含笑的神情,妒火更盛,恨不得早点离去“姐小请我师⽗来此,应该不是只为证明我师⽗认人的功力吧!”他喜男人,你没机会啦!
将她吃醋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开浓情藌意,他决定回去便说破她的伪装,他不想有误会梗在两人中间。
“当然不是,我是想请谢半仙为我解说命盘。”秦晓兰睐穆咏喜一眼“闺女八字命格不可以让外人知道,能否请小扮退下,小妹想单独跟谢半仙说说话,解解心中的疑惑。”
“姐小,不可。”一直不出声的管家突然劝道:“孤男寡女,若传了出去会坏姐小名声。”
“只要我们不说出来,有谁知道。”寒冷的眼神向他,警告他不准再说一个字。
“姐小…”
“多嘴,退下!”
她转过脸来,又是一副温柔表情。“谢半仙,我…”
“秦姐小别费心,一年前我已经拒绝秦相了。”谢希梅终于出声了,但话一落就语惊四座“你该知道我不算女命。”
连秦桧的命他都不想算,更何况是他的女儿。
而且他们千方百计想找他来,令他感觉到背后似有见不得人的谋,愈是这样,他愈要加以小心,免得沟里翻船,死无葬⾝之地。
在场惟独秦晓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愕的表情。
她有自信,只要略施手段,没有男人会拒绝她任何要求。
“但你今天来到秦府,见过小妹一面,事情想必已有转圜余地。”
她红半启,媚柔地撒起娇来,加上一双美目瞅着人看,天下男人没有不动心的。
谢希梅却对她人的意味视而不见,冷冷道:“在下的答案还是一样。”
自信満満的位俩竟然踢到铁板,秦晓兰脸⾊顿时变得铁青,厉声怒叱“一个小小算命师,竟摆这么大的架子,不怕得罪秦府以后吃不完兜着走?!”
“我的事连皇帝爷都准了,一年內不准算女命,你难道想违抗圣旨?”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早早索求圣旨对付一些骄贵任的官家。
“你…”“今⽇感谢姐小招待。”谢希梅起⾝,拱手作揖“只要期限一过,在下一定为姐小算命,告辞。”说完拎着穆咏喜的⾐领就走出去。
“等等。”秦晓兰火冒三丈。从来只有她不把人看在眼里,不许任何人不把她看在眼里,尤其是男人。
“不看命盘,送几句字谶自粕以吧。”她霸气的命令道。
“好自为之,这就是我要奉送的字谶,告辞。”
女祸已动,谢希梅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卜个卦,早一步趋吉避凶。
从来没有人这般羞辱过她,秦晓兰寒眸森冷异常,怒不可遏。
一双枯皱的手突然攀上她的背。“姐小,别气了,我王清为你消消火。”管家说完就探手往她的双峰袭去,又又捏的逗弄着。
“拿⽪鞭到我的房间去。”
“是!”他知道姐小只要生气,就会用⽪鞭发怈怒气,但他甘之如饴,因为他知道⽪鞭过后,又是一场贪得无餍的极乐享受。
“算了,别拿。”秦晓兰马上改变心意“我要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他都愿意去办。
“你耳朵过来。”她在王清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会,才将柔滑的躯娇倚在他⾝上“先给你一些甜头,今晚多带两名女侍与男脔过来。”
“是,姐小。”
说话的同时,他早就心猿意马往她的颈项啃去。
便大的空间响起野兽般的息,银糜的气息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