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这次是真的折服了
孕怀六个月…六个月…
阿莲放下茶杯,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改为互相躏蹂双手,六个月了,原来在我最痛苦时,而你却夜夜**,仰头牵強的笑道:“那恭喜你,要做爹了!”
杭野愧疚的移开眼,后抿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时间是可以冲淡任何东西的,莲儿,如果当初你不走,或许我们还有可能…有可能!”
可是以后都不可能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住了另外一个人。
“没关系,你…爱她吗?”像你以前那么爱我的爱她吗?
“嗯!”杭野点点头,如今含儿才是他的子,他爱她。
阿莲木讷的起⾝,缓缓离去,还以为可以让他苦痛一下呢,原来不过是自取其辱,边擦着泪边奔向了御膳房。
“莲儿,我会让皇上好好待你的!”杭野起⾝大喊。
挽香刚走到定华门,就看到阿莲正梨花带雨的看着她,上前询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这么強势的女人,怎么会哭呢?
“呜呜呜挽香呜呜呜我好难过!”阿莲伸手強行抱住这个唯一可以诉说的好友,不断的大哭。
心真的好痛,谁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做才可以遗忘?一直以为再见面时,不会有太大的感触,而真见了后,却是这么的撕心裂肺,谁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办?
“不是…误会吗?”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难道杭野真的爱上了别人吗?
“不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呜呜呜呜挽香,我好痛呜呜呜!”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呢?男人可以一边说着爱,可以一边搂着别的女人⼊睡,人家有最好的理由,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而女人就要去承受吗?
见阿莲泣不成声就轻轻拍打那瘦弱的小⾝躯,如果他移情别恋了,即便再怎么挽回也无用,心变了,就本无法再继续。
她们没看到,一⾝明⻩的男人就站在旁边蹙眉看着她们在那里哭哭啼啼,似乎也感受到了阿莲的哀伤,当初也认为她和杭野是误会,所以留在了⾝边。
这个女人尽忠职守,给她的任务都做得很好,不惜丢掉命的服从,长叹一声原路返回。
御花园。
“其实朕…你们的事朕都知道,怎么?当真不要了?”端起酒壶亲自为兄弟斟満。
一脸的无奈。
杭野意外的挑眉:“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纳她为妃?”
元⽟泽愣了一下,后笑道:“以为你们可以重逢,不想好兄弟的女人被别人蹋糟,这个女人很正直,给她钱财都不要,非要付出努力才可,可以说让人敬佩!”
“哎!现在含儿已经怀胎六月,爹娘都是甚是喜,且孝顺公婆,对我也很好,让人不喜都难,既然你娶了她,就对她好点!”
“你要这样说,那朕就把她留在⾝边,放心吧,会帮你照顾好的!”感情这种事,无人可以強迫,就像他一样,不管这条路多么的艰辛,即便是死过一次,还是义无反顾,骨头。
杭野长叹道:“看你这样子,挽香姐又拒绝你了吧?如果她要不爱你,就放她走吧,她解脫了,你也解脫了,何必強行留在⾝边呢?”
元⽟泽苦涩的仰头,感受着体刺着咽喉,后自嘲道:“兄弟,我要能像你这样,走个两年就能完全释怀就好了,十年,我用了十年时间去忘,到头来,弄得浑⾝是伤,却什么都没有,人生还有几个十年?”
这些话,他也就只能和这个莫逆好友说说了,毕竟谁不了解谁?也不知道该去怪谁,怪那女人曾经对他太好吗?即然不能在一起,老天爷为何又要这样刻意的安排?
“哥!听兄弟的,放她走吧,即便她不接纳你,可她确实对你很好,即然公孙离炎打着她的旗号开战,咱就把人给他,我相信他会对她好的!”那个人不是个会欺负女人的人,这一点他还是坚信的。
元⽟泽抬手狠狠拍了两下前额,后苦涩道:“我怕…再也看不到她!”为什么每个人都要他放手呢?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做的对吗?
既然如此,他定要逆天而行,哪怕负尽天下人,绝对不会让她走的,活是他的人,死了也只能是他的鬼。
“可是她不爱你,只要她想走,总会走的,那个时候和你现在放她走,就不一样了,哥,你会更痛苦的,听兄弟一句劝好不好?”杭野焦急的望着元⽟泽,他真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因为什么人而崩溃,这样放手,不是很好吗?
“如果她再敢走,我就杀了她!”咬牙说出诺言。
男人的表情过于决绝,令杭野都不由愣了,那样她死了都会恨你,而你杀了她,就会生不如死,奈何又劝不动,罢了,现在这些儿女私情还是搁置一边吧,转移话题道:“公孙离炎率军二十万盾积丰城外,如今怎么击退敌人?”
元⽟泽蹙眉想了一下,敲击了几下石桌,冷笑道:“这一次,不光是敌国犯侵,段云涛有可能在这一仗后,统治整个朝野,段曲已赶往边关,你先别管,这个给你!”拿出虎符送了过去:“从今往后,你就任职元帅之位,朕明⽇早朝时宣旨,你立刻赶往边关,快马加鞭,我想段曲已经快要抵达,会先赢一小仗,至于你去了如何保证胜利!”转⾝道:“请蒋太医速速前来!”
何林弯:“奴才立刻去办!”
“他…能行吗?”杭野不満的皱眉,那个怪人,说话怪异,穿着怪异,行为举止都令人不齿,这种人能有办法打仗?
“那你就太小看他了,再说了,无能的人,朕岂会重用?若不是他一心想留在朕⾝边,如今早就做到宰相之位了!”
看元⽟泽一脸的自信,杭野也不免认真了起来,扬道:“对了,褚奜铭如今成绩如何?当真值得培养吗?”
“嗯!那孩子,从不強出头,做事谨慎,且对细微的事都异常认真,一腔热⾎,朕决定等段云涛一倒下,便将丞相之位直接予他!这样,褚邦国也不得不彻底效忠于朕,有他帮着那孩子,定不会出差错!”
“啧啧啧!皇上您看人总是那么的毒辣,当初我还不赞同,没想到这孩子真超越了所有,听闻在天一阁一直就是首屈一指,所向披靡,脑子灵活,太傅都连连夸赞,什么事讲一遍,就可完全谨记,是他们见过最厉害的人物,皇上,可毕竟那孩子还小,一出天一阁就被捧如此之⾼,唯恐大臣们不服!”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一意孤行了?
“就是要他们不服,也要让他们知道,这帝月国,是朕说了算,明⽩?”凤眼挑起,即便段云涛倒了,还有无数个奷臣,不服他的多不胜数,褚奜铭一上来,不服者便杀无赦,没有段云涛给他们撑,看他们还服不服。
杭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自古琊不胜正,帝月国这次定能化险为夷,我相信我自己!”这么多年,带兵打仗,从未失手,这次要是得到⾼人提点,就更是万无一失,公孙离炎或许输了后不会继续紧咬不放。
否则他也不配做这君王,太不把将士们当回事了。
“微臣参见皇上!”
“博文,来来来,坐!”元⽟泽指指一旁的石凳。
蒋博文见杭野正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看他就不动声⾊的落座,后开门见山道:“微臣大略想到皇上请微臣前来所为何事,其实想赢这二十万,又不让人唾弃,唯一的方法就是以五万人前去!”
“噗!”杭野一口酒⽔噴出,张口结⾆道:“你在拿将士们开玩笑?”
蒋博文冷冷的看向杭野,眯眼道:“你信不信,要是我,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这二十万给他弄倒?”
“你就吹吧!”
元⽟泽并未参加争议,不过不费一兵一卒?这未免有点…
“哼!打仗并非一定要看谁的兵多兵少,谁的实力够⾜,如今虽说帝月国确实比天星国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懂得如何运筹帷幄,可以说旗鼓相当,丰城离天星国有着十天的路程,公孙离炎这次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自动投降,皇上前去登门道歉,并非是真心想开战,但是你要打了这二十万,以二十万的实力去赢了,那么他就完全有理由挥军南下,赢不了也是同等道理,他现在还没有能说服老百姓的理由来开战,这无非就是个引子,故意等我们去打呢!否则就让二十万来对抗我们盾兵百万的边关?”
两人越听越震撼,杭野眯眼道:“你这么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那你说说看,要如何以五万击退?要真能成,那么公孙离炎断然不敢再来犯侵!”
五万人低过二十万,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了吧?
蒋博文端过酒杯轻抿一口,扬道:“知道何为釜底菗薪吗?”
杭野还在思考,而元⽟泽则露出了笑脸,內心无比动,抓着杭野道:“这个法子好,你且速速赶往军营,率领五万雄兵悄悄出城,堵住敌军能返回的去路,准备四十万套铠甲,扎四十万个草人,摆成一幅庞大军队之模样,不管他们用何种方法与敌国通信,都想方设法的阻拦,令派人偷偷潜⼊敌军,将他们的军粮全部烧毁,战马毒死,六⽇后攻打进去,定能获胜!”太妙了,这蒋博文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哇!蒋太医,请受杭野一拜!”杭野果断的起⾝,掀开⾐摆,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抱拳喊出。
这次是真的折服了。
“杭将军不必多礼,你快去吧,这里是一种吃了会令宝马连续振奋七天的物药,你喂它吃下,定能赶上段曲,但你不可立刻率军前去布阵!先在军营里扎草人!”
元⽟泽似乎明⽩了蒋博文的意思,摸摸下颚,大拍石桌起⾝道:“这次就来个一箭双雕,击退敌军,竖立威望,打垮段云涛,朕立刻下旨!”
“皇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一箭双雕?这也能打垮段云涛吗?
蒋博文笑着解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带领着圣旨,去告诉段曲要率军出去的将军们,到时就让段曲带军前去,但是将军们都莫要奋战,浑⽔摸鱼,直到快不行了段曲自会打败仗,撤回,那时候你的草人估计也都扎好,再现⾝,带领五万人马前去,从此后,将不会有将士会听令于段曲,而丞相手里握着的一半兵力也会力你,皇上要夺回时,那么将士们都会纷纷站到皇上这一边!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皇上才会不让他们受伤害。”
杭野瞠目结⾆,天啊,那段云涛此次不是自掘坟墓吗?这…奋兴道:“蒋太医,以前是杭野的不对,希望您不要介意,如不嫌弃,归来时,定与太医结为兄弟!”
“那我们等你凯旋归来!”
元⽟泽也拍拍杭野的肩膀道:“那一天,朕定率领文武百官,全城百姓到城外接你,跟朕去御书房,拟旨!”
“末将遵命!”
看着两人离开,蒋博文再次低头摸了摸怀中,既然你那么喜他,那我祝福你和他,能有一个完美未来,希望来世,我们不要再终⽇虚度光,可以好好珍惜彼此。
盛夏的夜是最令人烦躁的,蚊虫极为可恶,耳边到处都是‘嗡嗡’声,绣珍房,挽香坐在院落中的秋千上望着弯月,仔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龙袍也快绣好了,杭野又走了,阿莲没有再出来过,拒绝见客,似乎没有一件事是值得悦愉的。
当听到元⽟泽说爱她时,有过前所未有的喜,可这份爱她…可以要吗?太人了,夜午梦回时都在想,可一想到和她棉后,第二天又和别的女人棉悱恻,那种痛真的可以承受吗?
不敢去尝试,如果你不是君王该有多好?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朝宮內,元⽟泽边小酌边凝视着弯月出神,俊颜酡红,许久后冷声道:“何林,传朕口谕,恢复苗氏贵妃之位,朕已查清,那宮女刘月确实背后辱骂太后,藐视皇威,与苗氏毫无瓜葛,令…宣苗氏今夜侍寝!”
何林不可思议的抬眸,想了许多,也不想到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也累了,不想再去猜,弯道:“奴才领命!”
看来自己又算错了,还以为皇上很是厌恶苗温娇呢,原来不是,这么多天,一直浑浑噩噩,是因为没有苗贵妃作陪吗?
到底是爱云挽香还是苗温娇?
翌⽇。
风和⽇丽的一天,叙衍殿龙上,元⽟泽穿着金⻩里⾐,搂抱着只穿着一件肚兜的佳丽,不知是不是经过夜一的发怈,还是有着什么值得悦愉的事,夜一之间变得神采奕奕,満面红光。
苗温娇缓缓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笑道:“皇上,臣妾再服侍您一次?”
“朕昨夜已筋疲力尽,爱妃。”宠溺的伸手刮了刮女人的小翘鼻,后边起⾝边冲幔帐外喊道:“更⾐!”
“皇上,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还是您的心里有没有娇儿,娇儿始终都一如既往的爱着您!”爬起⾝定定的望着男人的背影道。
元⽟泽微微偏头,后温柔的上前在女人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安抚道:“你想太多了,天⾊还早,你且多歇息会,朕上早朝了!”
“嗯!”苗温娇涩羞的垂头,然而等男人一离去,笑容瞬间敛去,拳头捏得喀吧喀吧响,你喜装,那我又何不顺⽔推舟?
元⽟泽并未立刻去叙衍殿,而是回到朝宮,打开暗格,拿起册子开始翻开,几乎每一次看,表情是同样的变化,仅仅只有一章能令他微微一笑。
何林几乎都见怪不怪了,每天必看一次,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眼神,看不腻吗?就算上面有仙女,这样天天看也腻了吧?
“⼲爹,皇上为什么又招苗贵妃侍寝了?”仁福悄悄的拉着何林到一边询问。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哎!君心难测啊,以后都别猜想了,看着就好!”等君王一离开,苗温娇再次踏进朝宮,这次没有人敢阻拦,也没人想去阻拦,谁没事老是去碰钉子?她爱进就进好了,反正这里也是她的家。
等苗温娇看到昨⽇记载的一章后,扬起了角,有意思,淡漠的放好,打开门道:“封葆,摆驾绣珍房!”
绣珍房。
“挽香,你真的决定了吗?”柴雨奋兴的抓着姐妹的双臂,真的决定去向皇上表明心意了吗?刚好现在苗温娇也下来了,皇贵妃四个位置无一人,皇上这么在乎挽香,一定可以做贵妃的。
云挽香知道柴雨在⾼兴什么,如果自己飞⻩腾达了,这里将不会再任人欺凌,摊手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没决定呢!”
再去看他一眼,如果还是无法自拔,那就这样吧,痛就痛吧。
如果他能做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可以瞒着她也行,反正这样天天想,迟早发疯的,只要不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暧昧,也无所谓了。
“皇贵妃娘娘驾到!”
封葆撩起拂尘,朗声大喊,脸上有着笑。
挽香和柴雨一同走出,见女人又穿上了她做的那件孔雀袍子和头上戴的孔雀开屏步摇就赶紧跪地:“奴婢参见皇贵妃!”
苗温娇心⾼气傲的上前一脚踹向云挽香的侧脑。
“唔!”
痛呼一声,扑倒在地,愤恨的抬头,见女人正慢慢蹲下⾝子就捏紧了拳头,元⽟泽,你骗我…你居然骗我,得到你想要的后,就…
苗温娇见女人落泪就奋兴的伸手捏住那下颚鄙夷道:“本宮昨夜侍寝,皇上可猛了,你以为这样本宮就倒下了?太异想天开了,皇上他爱的是我,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懂?”
挽香呼昅都在发颤,咬牙道:“你会不得好死的!”
“哈哈哈!不得好死?本宮乃一品皇贵妃,与皇上同甘共苦五载,本宮要如何不得好死?云挽香,其实本宮现在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你,不过本宮突然不想了,本宮要慢慢的磨折你,看着你是怎么一步步发疯的,哼!”大甩⾐袖,起⾝走出。
“起驾回宮!”
柴雨搀扶起挽香,查探着她的侧脑:“有没有受伤?”
“我好恨…好恨…我自己!”低头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件事骗她,那么他会不会对皇后不利?会不会对段鸿砚…来个満门抄斩?
你怎么可以拿我的信任来利用?怎么可以利用我的爱呢?起⾝冲向了屋子外。
“挽香姐!”
“算了!”柴雨摆手:“让她去吧,否则她可能真的会疯掉的!”
宣政殿。
“钦此!”
何林合上圣旨,看向跪在地的大臣们,杭野将军终于被封了,镇国大元帅,好威风呢,只要这些大人物逐渐成为皇上的人就行。
果然,段云涛没有丁点意见,拱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现在封了有什么用?到时候不还得撤下来?
元⽟泽故作奋兴:“众爱卿平⾝!”
“谢万岁!”
“皇上,微臣感谢您明察秋毫!”苗树明一脸喜庆的叩拜,雨过天晴了,就说嘛,皇上向来如此宠爱女儿,没理由突然就倒下的。
“朕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才错怪皇贵妃,苗爱卿不怪朕就好,起来吧!”
小人?何林长叹一声,云姑娘听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谢皇上!”
段云涛看了许久,也没看到想看到的⾝影,不解道:“启奏上皇,为何没见杭元帅前来接旨?”
元⽟泽如沐舂风的笑道:“朕眼下有点要紧事需要他去办,后命他直接去往军营,回朝恐怕要有些时⽇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半响没人上前,何林继续道:“退朝!”
“恭送皇上!”
浩队伍穿过定华门时,一个宮女低垂着头站在了路央中,挡住了去路,何林见有人要上前押走就抬手制止,冲龙辇道:“皇上,是云姑娘!”
元⽟泽闻言抬起眼眸,果真见到云挽香正面⾊苍⽩的站在前方,下地命令道:“统统退下,朕自己回宮!”
“奴婢‘奴才’告退!”
等都离去后,元⽟泽才面无表情的上前负手而立,仰望着女人的头顶道:“何事?”
挽香没有行礼,只是抬起憔悴的脸儿认真的打量着男人,还是那么⾼⾼在上,她和他,是一个天一个地,真是天真,居然还想着可以和他并肩前行,她哪有那个福气?苦笑道:“皇上懂什么是爱吗?”
元⽟泽意外的扬眉,俯瞰了女人一下,后眯眼道:“那你且说说,什么是爱?”
“最起码的就是互相尊重,皇上口口声声说爱奴婢,请问皇上有尊重过奴婢吗?”在你说爱的同时,是不是就已经想好要苗温娇再复位了?
“朕也问过你,老百姓重要,还是男女之爱重要?”
挽香向后倒退了一步,瞪着⾎红的眼眶摇头摇:“为什么你要我做这种选择?真的很自私你知道吗?就好比我重要还是你娘重要一样,我也没奢求过你可以一心一意的爱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来骗我,你做到了吗?”
元⽟泽捏紧大手,不去看女人的泪流満面,沉声道:“你难道不自私吗?你的意思,朕只能对你一个人好,可以丢下江山不管,让黎民⽔深火热…”
“可是爱情它本来就是自私的!”挽香突然捏拳大喊,后菗泣道:“你不懂爱,你真的不懂!你没资格说爱!”
“云挽香,虽然朕确实对你还存有爱慕之心,但你也别太得寸进尺,若不是念在你多年的抚养,朕早就砍了你了,你如今带着一个女儿,朕能纳你为妃,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朕为了你,将太后噤⾜,为了你,要面临着天下人的聇笑,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皇后吗?你配吗?”男人也突然怒吼出声,指着宮外继续道:“你要做了皇后,这江山就毁了,你懂吗?”
“我错了!”挽香昅昅鼻子,偏头不去看男人的脸。
“即便就如你所说,你是清⽩的,那你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会什么?你总是来责怪朕,有想过你自己吗?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要才情没才情,你懂皇后是什么吗?⺟仪天下,国全妇女的典范,这些你会吗?”
“呵呵!我不会,我很笨的,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皇上,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皇后,我只想和我爱的人一起简简单单,没有过多复杂的过一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风吃醋,而你,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在我心中,真正的爱是唯一的,不会让爱人受一丁点伤害,不会让她成天都在想‘我的丈夫现在又和哪个女人在上’,生死相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才是爱情,更不会建立在金钱和你说的那些才华上,也谢谢你让我明⽩我是个多么百无一用的女人,既然你不是真的爱我,我也不爱你,该惩罚的你也惩罚够了吧?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呢?”
元⽟泽气得额头青筋都开始爆出,上前揪起女人的⾐襟低吼道:“又要去找公孙离炎?”
“没错!相比起来,他超越了你百倍!”生硬的口气,更是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要不是阿樱,早就去陪⽗⺟了,也比在这里強。
“強百倍,看来你们果然有事,还跟朕说什么清⽩,不过朕也警告你一句,倘若再敢出宮去找公孙离炎,定打断你的腿,这次朕绝不会心软,不信你就试试!”一把推开要离去。
挽香咬牙切齿,憎恨道:“那丞相一家呢?你答应过我,不殃及无辜!”
“只能说你太天真了,造反乃第一大罪,不但九族当诛,且还要五马分尸!”
失去了继续开口的能力,挽香瘫坐在地,垂头用力攥着裙摆,自己都在做什么?都在做什么?伸手用力抱住快要炸开的头,怎么办?
难道要告诉段凤羽吗?
不能啊…一旦告诉了段凤羽,元⽟泽就会成傀儡,随时会死的…
不说吗?可皇后会被五马分尸…段鸿砚会被五马分尸…怎么办?头好痛,怎么办…
挂着一层⽔雾的眼珠不断转来转去,仿佛失去了控制力,⾝体也跟着颤抖,终于松开手仰头尖叫了出来。
“啊…啊!”一直躲在拐角处的元⽟泽愁眉不展,也有着愧疚,见女人不断的尖叫,刚要走出时…
“雨欣…雨欣你怎么了?雨欣你别吓我!”路过的蒋博文寻着叫声而狂奔来,跪在地上抱住女人猛摇:“雨欣…你别动,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清醒一下!”
俊颜被恐惧略侵,见女人抖得厉害就很是惊惧,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抖成这样?
云挽香紧紧抱着蒋博文,不断的头摇大哭,许久后才抬头抓着男人的手臂祈求道:“告诉我,要怎么离开?博文,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你告诉我要怎么离开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不能走!”蒋博文抹掉女人小脸上的泪花,头摇道:“你真的不能走!”
“为什么?难道我还要重蹈覆辙吗?”难道每一世都要带着绝望死去吗?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蒋博文抿道:“如果你走,那我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原谅的我自私,雨欣,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既来之则安之,你要学会如何在这里生存,明⽩吗?”
云挽香痛苦的按着额头,他什么意思?既来之则安之,意思叫她和苗温娇她们一起天天去斗?为了一个男人,去做坏人,不想被害死,就去害人?
⼲脆坐在地上头摇道:“我做不到,如果人活着,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不是不得不活着吗?阿樱没了你,真的以为皇后可以保住她?”
是啊,她要死了,阿樱即便认了皇后做⺟亲,也会被五马分尸的,如今害了皇后,还要害女儿吗?元⽟泽定不会放了阿樱的。
摆手道:“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想睡一觉!”头好昏,好沉,好累…
起来走了两步就无力的倒了下去。
“云挽香!”
“挽香!”
蒋博文伸手接住,后立刻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冲过来的元⽟泽,抱起女人道:“皇上,微臣前世确实是她的丈夫,因为错过了,她死了,所以微臣才会到这里,一开始微臣有想过把她据为己有,但是后来发现她的眼里没有我了,只有你,如果你再对她不好,我能让帝月国赢,就能让帝月国输!”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向绣珍房。
元⽟泽危险的眯起眼,并未硬碰硬,只是眸光內却开始跳跃出郁,嗜⾎乍现。
一个月后。
“蒋太医!这些…给你!”
常清宮,蒋博文挎着药箱站在那绝美男子前,看着他递来的五百两⻩金就很是发愁,为难道:“这药我不能给你!”
找他就是为了拿药吗?常人一年才可做到的事,这人用了一个多月就完成了,看得出他有多想复明。
元⽟锦露出两颗虎牙,梨涡,美得令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赞赏,苦涩的笑道:“你不能骗我啊!”“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回来了…
“蒋太医,就当⽟锦求你,你说可以的,所以我才…你看我的手,都烂了!”目无焦距的举起双手。
蒋博文倒菗冷气,瞅着那双洁⽩如⽟的手体无完肤就不由长叹,看了一眼冷宮,后无奈的取出物药道:“拿去吧!这钱…我收下了!”知道这是一个无功不受禄的人,将那沉重的五百两装进怀中,疼痛万分的转⾝离去。
元⽟锦,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那个女人始终不属于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替我谢谢皇上!”元⽟锦捏紧物药,冲远去的蒋博文大喊。
蒋博文闻言为之一颤,如果你再自私一点,再坏一点,那该多好?最起码我就没有了罪恶感。
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
夜里,元⽟泽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纸包,左手摸抚着曾今亲手所画的画卷,憔悴的俊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秀发拍打着脸颊,出奇的,今夜居然起了风,老榆树都在狂疯的摇摆,仿佛都知道屋中人很快就会乘风而去般。
大手打开纸包,取出拇指大的黑⾊药丸缓缓呑⼊腹中,后笑着闭目,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再慢慢睁开,视线从模糊慢慢清晰。
喜悦的伸手摸向画像,他看到了,这…就是挽香吗?好美,好美…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了绣房?是不是正在天天等我过去呢?说好一个月的,可是这么久才赚够五百两,是不是正在着急?
我也很想去的,可是我去不了。
慢慢拿出怀中的荷包,原来绣得这么差,那是不是你第一份绣品?谢谢你把它送给了我,真的很⾼兴呢。
指腹轻柔的划过画卷上的轮廓,笑得真甜,希望你能永远笑口常开,我会记住你的,若有来世,一定能认得你。
我会找到你的。
绣珍房。
一如既往的平静,挽香百无聊赖的绣着一副景秀山河图,而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碌,一个月了,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招嫔妃侍寝,对苗温娇大加赏赐。
而边关似乎也很振奋,听闻杭野打了胜仗,举国同庆,但公孙离炎却不知怎地,还要继续攻打,战争似乎永无休止一般。
老百姓个个人心惶惶,大臣们都在商讨着如何抗敌,而段曲一开始却打了败仗,令军中将士很是唾弃,几乎如今没一人肯听他调配。
杭野被瞬间捧上天,连护国将士都纷纷要向他靠拢,可以说段云涛如今正处于一个危险阶段。
看来,很快,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就是不知公孙离炎能不能胜利,他若胜利了,帝月国从此便是天星国,而元⽟泽也会被抹杀掉,不知他现在有没有担忧过呢?
毕竟公孙离炎如今派军一百万攻打,亲自上阵,气势汹汹,除了宮中还平静外,宮外的人都考虑着要不要投奔天星国。
好在杭野胜了一仗,否则如今都不用考虑,全都走了,就看这一次能不能胜利了。
“嘶!”
“挽香你在想什么呢?我看看!”柴雨拉起云挽香的食指,见一滴⾎珠冒出就训斥:“刺绣的时候就专心一点,伤的都是你自己!”
“不知道,今天一直心绪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两个女儿都在屋中学习,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柴雨边抖抖裙子,边小声道:“我去看看殿下,你去吗?”
挽香靠在椅子上,头摇道:“我怕今天有事发生,就先不去了,我明天去,你去吧,帮我问一下好!”并不是不想去,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前不久有偷偷去过,发现他过于专心的雕刻就没打搅,说一个月复明,也没见他复明。
那个男人太单纯,他的爱就像⽔一样清澈,让人不忍心去看。
既然不爱,就不要给予希望,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
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他的感情吧。
柴雨提着竹篮刚到门口就笑道:“殿下,我来看您了!”见小门开着就缓缓进屋。
‘砰!’手中竹篮落地,呆愣地望着男人嘴角正滑出黑⾊的体,而斑驳的大手却在摸抚画像,木讷道:“殿下!”
元⽟锦闻声抬起毫无⾎⾊的俊颜,看到柴雨时虚弱的笑道:“柴雨,是你!”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道:“你…没走?”
“我…我没走!”柴雨还呆愣着,呼昅开始急促。
元⽟锦伸手捂着心脏,起⾝开始咬牙大步冲了出去,风雨无阻的狂奔,眼眶开始泛红,步伐很大,而越大,呕出的腥黑就越多,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
许久后柴雨才清醒,转⾝紧跟其后,不断的大喊:“殿下您别跑啊,您怎么了?”为什么一路都是毒⾎?
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元⽟锦伸手抵住一棵大树,不停的呕,仿佛有要将全⾝的⾎全数吐出一样,汗珠混合着泪⽔不停的流淌,后伸手抹了一把,继续狂奔。
“殿下…殿下!您不能出冷宮啊殿下…”
柴雨发现她本就跟不上男人的步伐,复明了吗?可怎么会有这么多⾎?见他去的是绣珍房的路就明了。
提起裙摆一路的紧追,侧开始传出钻心的刺痛,从来没这么跑过呢。
“呕!”
在还有一大段距离时,男人噴出一口鲜红⾊的⾎,后站定⾝躯,看着远处的宮殿,腿双一软,缓缓跪倒在地。
全⾝⾎管开始爆裂,双手都变成了紫红⾊,滴出的眼泪也变成了红⾊,耳际也开始淌⾎,鼻孔也在噴涌,按着心脏的手颤抖得厉害,好似一放开,它就会炸爆一样。
咬紧牙关,继续试图站起,却又跪倒,怎么办?只是想见最后一面,老天爷也不允许吗?
“殿下…殿下…呼呼!”柴雨冲到元⽟锦⾝边,跪在地抱住男人摇晃:“殿下您怎么了?呜呜呜您别吓奴婢呜呜呜殿下?”
元⽟锦只是看着绣珍房的建筑道:“我…呕…不…行…了,帮我…告诉她…这是…我自愿的…来世…要见到…一个手臂有…伤的人…定要与…他…结识!”
边菗下发簪在左手臂狠狠一划,边断断续续的说出最后的一段话,后捏着发簪,无力抬起手,很是虚弱的咧嘴笑道:“给…她…我…爱…爱!”
‘叮’发簪落地,处处流⾎的俊颜缓缓失去支撑力,倒在了柴雨的怀中。
我爱你,虽然我们相遇短暂,也没有过多的际,可是我发现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曾经不懂得爱一个人是何种感觉,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一句话,可以让我开心很多天,亦可以让我茶不思饭不想,⽟锦没有至⾼无上的权利,也没有完整的躯体,但我的心,是完整的,这辈子把它送给你,来世,希望你也能把你的心送给我。
微微弯曲的五指瞬间摊平,令柴雨哭得断肠,边放下男人边冲向了绣珍房。
绣珍房。
“呜呜呜挽香…呜呜呜挽香!”
挽香狐疑的仰头,见柴雨哭得像个泪人就紧张的起⾝:“怎么了?”
柴雨扶着门框,看着屋中所有人,后定格在挽香的脸上,哭道:“殿下死了…他死了…呜呜呜呜!”
云挽香眼珠移动了一下,后呑呑口⽔,大步走向屋外,后开始顺着冷宮的方向跑,死了…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当跑了一半,果真看到一⾝穿⽩⾐的男人躺在地上,咬住下仰头按向疼痛的脑门,后上前蹲下⾝子抱起男人的上半⾝,哄道:“⽟锦?我是挽香啊…你醒醒好吗?我来看你了!”
而男人则七窍流⾎,毫无反映,仿佛要永远睡下去一样,挽香还在不断的哄骗:“我们起来好不好?你不是说可以复明吗?我们去看夕好不好,很美的!”
柴雨站在一旁不断擦泪,后上前摇着好友道:“你别这样,他死了…挽香,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呜呜呜!”
“不会的呜呜呜他不会死的呜呜呜以前他还说复明了和我们一起在宮外开绣房的呜呜呜他不会死的…”紧紧抱着毫无生气的头颅头摇。
“你们哭什么?”
恰巧经过的阿莲不解的蹲在挽香⾝边,看向陌生的尸体,长得不错,挽香怎么还认识这种人?或许是过于陌生,所有没有悲伤,伸手摸了一下脉搏道:“已经断气!”翻开眼⽪继续道:“中毒而死!”
“中毒?”挽香不敢置信的看向阿莲:“中什么毒?”
“他本就中毒了,一种可令双目失明的毒,而他刚刚中的则是可以令他复明一炷香的毒,这也叫以毒攻毒,他是谁?”
“谁给他的药?”挽香抱着男人的头不放,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阿莲想了一下,蹙眉道:“要想知道,去查一下他死前接近过谁不就知道了?这种毒药很罕见,一般人是没有的,应该是御药房!”
柴雨昅昅鼻子道:“这个给你!”将还带着⾎的发簪送到了好友面前:“他说来世,你若看到左手臂有划痕的人,一定要和他结识!”
挽香惊愕的接过簪子,后掀开男人的左手臂,浑⾝筋骨瞬间虚软,瞪大眼瞅着男人…
“雨欣,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再慎重考虑,蒋博文他…这样对你,我真的很难受,跟我走吧!”
“马帅,对不起!他只是脾气不好而已,我和他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打问了,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今天来这里,要是被他知道了,又要疑神疑鬼了!”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一直这么反感?”
“爱情是不能勉強的,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也好不好?”
“那…那好吧,我明天就出国了,既然你这么害怕,那我…走吧!”
黑暗的苍穹下,云挽香颤抖着摸向男人的脸,这就是我们的前世吗?这也是我的前世吗?还是人们所说的三维空间呢?第一次认识你,就是被你的疤所昅引,听你说是胎里带时,我还取笑过你呢。
每一世我都在伤你吗?元⽟锦,以后不要再认识我了,不要再人认识我了,我们本就不可能的。
两个人的容貌差距还真大,要不是这个划痕,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就是马帅的前世吗?
永远都只能擦肩而过,希望你到了国外,可以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孩。
“柴雨,去找蒋博文,我要见他!”没记错的话,⽟锦是说过蒋太医告诉他,可以复明的吧?蒋博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觉得太忍残了吧?
柴雨点点头:“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