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就是你的主人
然而,凤并没有响应他的要求,只是靠近了一下他,又疏而远离到原来的位置。
“凰,刚才我看到凰了。”
另一头,马匹声近,毓世惊喜地朝男子大喊,然而,当她看到围绕着他旋转的凤时,眼睛睁得更大“天啦,凤凰双双临世。”
洛九歌没有心思搭理她,只是在郁闷。
为何凤想接近他,却又踌躇不决呢?
“它们是在寻找主人。”
毓世来到⾝边,忽然语气低了下来“可惜凰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她看看他,又看看凤“快啊,快成为凤的主人。”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即噤言,目光一阵发怔“女帝是凰,凤必然是她的夫君了,所以…”
所以,凤该是修凌!
洛九歌眸⾊黯淡了一下,苦涩一笑“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凤还不愿离开,发出一声鸣叫,夹杂着蔚蓝和赤⾊的眸子仍是不确定的情绪,忽然一展翅翼,向前方飞去。
金⾊光芒拖曳过黑夜,越来越远。
洛九歌看着凤离开,神⾊一阵失落。
即便他是凤命又如何,凰是别人的妻子,凤也只能是别人。
忽然想到那似乎投注到⾝上的眼神,洛九歌手不经意间一握。
那是遥送修凌的目光。
凤凰心意相通,便是如此的吧!
甍壶长道,马匹驶过蜿蜒曲折的小径,忽然停了下来,扬蹄发出惊喜的嘶鸣。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修凌也随即警惕了两分,微颔首,光芒逐渐映入眼帘,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一只金鸟从对峙悬崖的缝隙间缓缓降临。
这是人世间最美,最有号召力的物类,任是清寂沉静如修凌,情绪也起了不小的波动。
凤,是凤啊!
天地雄性之尊,在九重天,也有崇⾼无上的地位。
由于甍壶长道狭窄,凤只是停留在悬崖壁上,自上而下地俯视马背上的玄衣男子,仿佛是在检视。
男子已经没有了心,只有一副功法支撑着的躯壳,以及令人琢磨不透的灵魂,一时间的亲密感比不得蓝衣的九渊太子殿下。
修凌唇角微勾“凰,是去往风泽域了么?”
凤发出一声鸣叫,眸子流光溢彩,似乎在做肯定的回答。
“那么。”修凌淡淡道“我就是你的主人,或者,你是我的主人。”
霸道,决绝,不容悖驳。
这是寻找主人的物类最无法抗拒的,方才九渊太子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不得不说凤对他更亲密的感觉打了折扣。
凤的眸中光芒更加炽盛,像是终于寻求到毕生最重要的人,缓缓地下沉一些,直到位置不能再低,方才停了下来。
修凌掠⾝而起,站在凤的脊背上,望着落焰陆大的方向“去那儿。”
他探了一下凤的功法,澎湃深厚,只要用劲扇一下翅膀,便会天摇地动,恐怕洛九歌⾝负的雪玉扳指之力也无法与之相抗。
也许此行,某些人不再需要了。
“啊呀,凤又出现了。”
清脆好听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洛九歌的目光落向悬崖之下,只见凤托着修凌飞快升上来,它的翅膀一动不动,却凭着念力脫离地心上升,着实強大得令人不敢想象。
不甘么,遗憾么…
这些情绪,都是有的,然而,他有什么资格去争取?
洛九歌涩然一笑,凤在手,几乎等于霸业既成,恐怕今后他要与女帝和修凌争锋,着实太不容易。
认了主人,等于达成了契约,凤再也不看九渊太子一眼,展翅向前飞去,虽然只是徐徐扇动,速度却极快,所经之处,空气纷纷如浪翻开,在夜⾊中也感觉得到一股气流在翻涌。
“笨啊,你为什么不争取?”
毓世在一旁跺脚,虽然也懊恼,但心中亦有一点欣慰。
如果凤认了洛九歌为主人,一定免不得和女帝更亲密地并肩协作吧,她可不愿看到那样的情况。
洛九歌看着凤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调转马头。
“是要回风泽域了吗?”
毓世一阵窃喜。
“你可以回去!”
洛九歌语气无温地吐出一句话,策马,马匹飞奔中,他的蓝衣被风拂起,玄发舞动,风华绝伦,还透着一股萧瑟和寂寞。
毓世怔了怔,原来,九渊太子也会有落寞的心情呢,先前所见的他,指挥布阵和忙碌时杀伐决断,⾼华雍容,闲时面颜温润轻淡,一个人也自得其乐,看上去有些放任自流,玩世不恭。
她明白他是撤回甍壶口,再从甍壶长道向海岸前行,也赶紧上了自己的马“喂,等等我。”
凰临风泽域,将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操练,仰首看着临空的凰,有的甚至激动得晕厥了过去。
金光洒在帐篷和荒原上,那么的祥和温暖,充満力量,它的眸子一派平静,缓缓流动着赤蓝的光芒,⾝躯一动不动地俯视下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蓝凤祭服了一贴药,感到腹小有些疼痛,便一早躺下了,手中还翻着一本话本子打发时光,察觉外面气氛有些诡异,便起⾝走了出去。
她眼睛一亮,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凰长鸣一声,俯冲下来,环绕着她飞舞。
散发的金光点点入进她的体內,疼痛感竟奇迹般地消失了。
众声哗然。
“天啦,女帝果然是凤凰之命,凰竟然亲自找上来了。”
“凰降临煌离陆大,此战必胜。”
“凤凰从来是成双成对,既然凰出现了,凤肯定也出现了。”
“就是不知道凤会选择谁做主人,不过,应该是修凌尊主吧。”
“…”蓝凤祭心中洋溢着别样的情绪,看着凰,唇角微扬“我不会亏了你。”
不知九歌,是否已被凤选中,或者是…
那么,也没关系的。
凰伸出头,在蓝凤祭肩头磳了两下,表示臣服。
一连三天,烈性的打胎药吃了不少,蓝凤祭肚子都没有动静。
也许是该痛一下的,但凰的祥瑞之气洗涤了她的痛苦,然而,没有任何异物排出,也太过蹊跷。
钟歿太子诊了之后脸⾊凝重地道,再等两曰看看。
这一天有飞鸽传书而来,是修凌的信,说他已经到达煌离陆大最西部,而且,成为了凤的主人。
是他已经到了,而不是“他们”
蓝凤祭担忧的问题还是出现了,修凌不愿与九歌合作,九歌单独后行,还拖着一个功法一般的毓世公主,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两匹马小心翼翼地经过勾栈蒺藜铁墙央中的窟窿,然而,前方不远处,一道被撕开的海峡呈现眼前。
马匹是不可能过得去的。
“该死的修凌。”
毓世气恼地骂了一句“跟这种喜欢猜忌的人同行,真是苦了你了。”
洛九歌没有搭理她,目光落在岸上起伏的丘陵上,忽然有了主意。
掌风呼啸,一股強大的力道收向山峦,随着数道破空的声音响起,一堆长藤和断竹堆在眼前。
毓世捂嘴笑“洛殿下,没想到你还会做舟呢。”
“不比你愚笨。”
这是大半天以来,洛九歌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蹲下⾝,利索地把竹子并排好,捆扎上。
毓世也蹲下,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手背上被竹口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她看了一眼只顾低头打结的男子,偷偷地将手蔵到⾝后,站起⾝来,退到一边“你自己忙了啊,我就不帮你了,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事,我才不做呢。”
洛九歌已捆扎好一个竹筏,看向她“过来。”
这仿佛是一种致命的召唤,毓世又慢慢挪了过来,血在她经过的地方滴成了一条蜿蜒的痕迹。
洛九歌大步流星,从马匹上取来金创药,扔向对面的女子“擦上。”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毓世只好从竹筏上摘下一片⼲枯的竹叶,将已经很少的血擦拭⼲净,又上了金创药,心情郁闷地道“好了啊。”
“不包扎么?”对于她这样将就的行为,洛九歌表示惊讶,伤口暴露在外,又逐渐接近热炽的落焰陆大,很容易发生感染。
“我不会。”毓世含着某种期待,顺便扫了一眼他蓝⾊的大氅,眼下没有布条,也只好勉強他了。
洛九歌掌风一动,利光如刀划过,一条布条从她的裙裤下撕下来。
“哎,你…”毓世瞪圆了眼睛,这可是她嘴宝贝的一⾝服衣,况且,怎么可以这样做?
洛九歌挑眉,眸子没有一点温度“你的伤口,难道还用我的服衣包扎不成?”
毓世气得直跺脚“像你这样的,永远不要找老婆了。”
“你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
洛九歌不咸不淡地道,将竹筏扔到海里,将两匹马也扔了下去,然后催动竹筏往前移动,不一会儿,竹筏靠到对岸,马匹又被他托了起来,安顿在遥远的对岸。
毓世咬牙切齿,又忍住了一口气“嫁不出去的话,就耗定你了。”
“那就要看公主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洛九歌脸上明显是玩味又嫌弃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