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南宫娇娃险遭掳
杜南心中窃喜,吼声更响,双手一托、一振,两只⽳道受制的獒犬越过梁光⾝子“砰!”一声趴在地上,拦住了梁光的去路!
梁光心慌意乱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獒犬扑击不中,落地之后怎会发出声响呢?
他慌忙朝左侧奔去。
哪知又是一声怒吼“砰!”一声,梁光⾝子又被一只獒犬挡住了去路,惊骇之下,他噤不住喊出“救命啊!”喝叱声中,火把幌动,二老已率着四位姑娘及弟兄们奔了过来,梁光边奔边叫道:“大…大犬!”
杜南及妮儿噤不住哈哈大笑走了出来。
粱光奇道:“老大,你们…妈的!你又在整我了!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喔!还好,裤底没有湿湿的!”
众人不由哄然一笑!
“狮王”走过去仔细的打量着三头獒犬讶道:“帮主!你从哪里弄来这种已经快要绝种的獒犬呢?”
杜南仔细的将探查的经过说了一遍。
“狮王”喜道:“帮主,老夫负责将这三头獒犬驯伏,并传授一些扑击技巧,保证可以敌得过三位武林⾼手哩!”
“喔!太好了,我就是有这个计划,才把它们扛回来,梁光,你和左老配合一下,顺便出出气吧!”
“哈哈!还是老大了解我!”
杜南将解⽳之法告诉狮王之后,朝众人道:“对不起,破坏了各位的美梦,没事了!继续回去休息吧!”
杜南与五位姑娘及右老回到客厅坐定之后,只听右老神⾊凝重的问道:“帮主,据你方才之言,姓霍的打算对南宮世家采取行动哩!”
“是呀!我打算破坏此事!”
“嗯!明智之举,想不到姓霍的势力已经如此雄厚了!看样子咱们必须先下手争取南宮世家!”
“右老,你可有良策?”
“帮主!属下与南宮世家当今主人颇有交情,红儿与那位南宮姑娘更是手帕之交,咱们的胜算很大!”
“好!就⿇烦你们二人走一趟南宮世家,对了,别忘了把总舵之阵式图交给左老,此地的工程可不能耽误的!”
“属下尊命!”
杜南朝另外四位姑娘笑道:“各位妹子,我明曰将赶往‘鲁记老号’会会青城三狼,你们多费点心照顾一下!”
“是!”孟明琪取出两付人皮面具,笑道:“帮主!为了保密及方便行动,这两付面具,你留在⾝边吧!”
杜南接过面具,戴上其中一付,在孟明琪指导下,作了一些修饰后,笑道:“各位姑娘,在下‘终南浪客’今曰有幸得睹芳容…”
五女吼声不已,叱道:“贫嘴!”
杜南卸下那付文士面具,另换上一付威猛大汉面具,朗声喝道:“咦!好一群大美人,还不快随本寨主回山当庒寨夫人!”
那气势,那语调,逗得诸女格格笑个不停!
孟明琪叹道:“帮主,真是天才,有空之时,属下再和你研究易容之术,天下之间,将可任你纵横!”
杜南卸下面具,问道:“右老,普天之下,谙易容术者多不多?”
“不少!因为行道江湖之人,为了方便行动,多少会此技!”
“妈的!大家皆易容,那如何分辨真假呢?”
“通常皆有暗语或手势,以资分辨!”
“喔!我也要想一个暗语…”
妮儿突然冒出一句:“⼲!”
杜南心中一动,哈哈笑道:“好妮儿,你出的好点子,各位,咱们就以‘⼲’字为暗语,我想应该不会有雷同的吧!”
孟明琪笑道:“虽不雅,但很实用,呵呵!”
其余四女羞得抬不起头来。
杜南笑道:“好了!再扯下去,天就要亮了!休息吧!”
辰初时分,杜南⾝着黑衫,戴上那付年轻文士面具,⾝跨健骑,在众人欢送之下,一挥长鞭,昂朝鲁记老号奔去!
巳中时分,杜南便已驰到那家鲁记老号。
杜南曾经独自一人来过此地,可惜那时候只是偷溜出来玩的,⾝上没有半个铜子,只能含着口水看人大口的啃⾁喝酒。
今曰却不一样罗,怀中⻩金、银子、银票塞了一大堆,那是四位老婆昨夜分别偷偷塞进他的怀中的!
当时,他佯作睡熟,心中却感动万分!
今儿个鲁记老号跟以前一样,坐満了武林人物!
満屋子的耝犷豪放笑声,満屋子的划拳斗酒声,还夹着一句句的耝话,简直要把那屋顶掀了!
鲁掌柜的带着两个夥计,忙得浑⾝冒汗,鼻头流油,不但一点儿不敢轻忽怠慢,口中还不时带着笑容!
这些江湖人物,动不动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玩儿命的,只要把他们服侍得慡快,小费往往超过酒资!
在座的四、五十个酒客中,只有三个最文静,只见他们三人坐一桌,低着头喝闷酒,谁也不吭一声,谁也不说一句话。
他们三人生似既聋又瞎,除这张桌子以外的,一概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们三人很文静的吃喝着,可是任何人一见他们的劲服打扮以及満脸的肃煞骠悍之气及右手旁单刀,便知他们三人皆不是文静人儿。
可是,他们却文静的吃喝着。
店中正笑着,闹着之际,只听一声马嘶,杜南已跃下马,走了进来,満屋子的酒客立即为之一静。
那三位文静人物霍地转眼瞧向杜南,三人的目光变得犀利异常,恐怕比他们三人那鞘里的钢刀还要犀利。
杜南瞄了他们三人一眼,迅即向店內扫了一眼!
众人一看来人只是一个俊小子,立即又哄然响起笑声及划拳斗酒声。
而那三个文静人物也马上恢复了文静,六道冷电似的犀利目光不见了,三人又低下头去喝他们的闷酒。
鲁掌柜的定了定神,急忙躬⾝哈腰,陪着満脸笑容,迎上来亲切的道:“这位爷,你请往里边儿坐!”
他拼命的躬⾝哈腰,摆手往里让,杜南却站在那儿一动也动,望着掌柜的道:“掌柜的,我还有匹坐骑在外头…”
鲁掌柜的忙咧嘴陪笑:“这位爷,你多包涵,小号地方小,没办法囤存草料…”
杜南道:“你们这里有⻩豆没有?”
“有!”
“有酒吧?”
“有!有!”
鲁掌柜的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嘀咕:“废话,开酒馆的能没酒吗?也不瞧瞧,这么多客人喝的是什么?”
杜南神气的道:“那就够了,门外那匹马是我的,三斤酒掺一升⻩豆,待会儿该怎么算就跟我怎么算!”
话落,他迈步往靠里一付座头行去。
花得起钱的是大爷,坐骑是人家的,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是吃成斗的珠子掺金液银汁,任谁也管不了!
毕竟空气是任人自由呼昅的!
鲁掌柜的怔了一怔,连忙招呼夥计过来咐咐了,然后又快步走向杜南座位,一哈腰,陪笑道:“这位爷,你的坐骑,已经交代小二侍候去了,你——”
杜南道:“给我烫壶酒,切两斤牛⾁,拿几个包子来就行了!”
鲁掌柜的连声答应着退走了!
杜南含笑向四下打量着!
他—向穷怕了,如今总算可以摆摆派头了!
双目暗瞄那三人一眼,忖道:“妈的!这三位老包可能就是昨夜那‘青城三狼’,还起得挺早的哩!”
他方在思忖,一壶烫好的酒,两斤卤牛⾁,十个热腾腾的大包子,已经送到了跟前,还殷勤的斟上一杯酒。
“谢啦!你自去忙吧,我自己来!”
鲁掌柜的陪着笑退走了。
杜南眯着眼边吃,边斟饮着,倒也其乐融融!
陡听一声长长的马嘶起自店外。
一名夥计奔出去,哈腰陪笑唤道:“几位爷,里边儿请!”
又是来了什么大主顾?
満屋子的人又为之一静,除了胸有成竹的杜南,所有的人皆转眼,那三名文静人物,六道目光盯得更紧了!
只听门外响起了洪钟似的话声:“小二子,别忘了把葫芦给我打満了!”
随听一个清朗语声带笑说道:“大爷,你瞧我手里提的是什么?”
洪钟似的一阵大笑,震得人心直跳。
“好小子,难怪大伙儿都说你乖巧。”
接着又是一阵洪钟大笑!
只见一前一后走进两个白衫腰缚长剑的年轻人,头一个细皮嫰⾁,既白又俊的一张脸,后一个浓眉大眼,英武逼人。
这两位无论是佩剑,衣着皆相当的讲究,敢情是有钱的主儿。
既白又俊的那位手里提着一个小孩儿般大小的红酒葫芦,进门就递给了鲁掌柜给。
“打満了,另外再切十斤卤牛⾁,十斤烧羊⾁,快一点儿,我们还要赶路。”
“是,是,是。”
鲁掌柜的一阵风似的往里去了。
两位华服年轻人,自进门至今,一直没看満座的酒客一眼,生似眼前这一付付都是空座头。
有够狂的!
而那三位文静人物可打量上他俩了,暗暗互递一个眼⾊之后,其中一人站了起来,佯作要出去小解。
桌上二人四道目光里飞闪冷电般冷芒,右手齐伸,抚上了带鞘的钢刀。
原先那人一掌砍在了浓眉大眼那个年轻人的脖子后头,那浓眉大眼年轻人哼也没呼一声、⾝子往前一冲。
既白又俊的年轻人的霍地转⾝,浓眉大眼年轻人正好闭着眼冲过来,他脸⾊一变,忙伸手扶住,惊声道:“你们…”
出手偷袭的那人森冷一笑截口道:“我们…嘿嘿!小兔崽仔,大爷三人打早上等你们到如今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即震住了満屋子的酒客,马上鸦雀无声,寂静一片,默默的看着好戏。
杜南只往这边扫了一眼,随即又喝他的酒了。
只听既白又俊的那位沉声道:“朋友是哪条路上的,彼此素不相识…”
出手偷袭的那位哼哼一笑道:“小兔崽仔,你招子不亮,太过于孤陋寡闻了!连我们三人都不认识,你还吃什么替人看庄护院的饭,你不认识我们不要紧,我们冲的不是你俩,是门外马车里的那个主儿!”
既白又俊的那位迅即恢复镇定,冷冷一笑道:“噢,原来如此!敢情是有心人,那容易,说吧,你们是什么意思?想⼲什么?”
“简单,我们想把车里那位留下来,跟她的家人做个买卖?”
“噢!”既白又俊那位笑道:“原来是一夥劫道儿,绑票,下九流的贼,我看你们的眼珠子是让狗吃了!”
话落右腕翻起,铮然龙昑,长虹电闪,一把长剑已擎在手中。
另外二人坐在桌上一动也不动,跟没看见似的。
酒客们可都站了起来,纷纷往里退去。
杜南视若未见的照吃照喝着。
忽听外面又响起洪钟似的话声:“小二子,你小子掉进酒坛子里去了,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出来?”
既白又俊那位一听见外头的话声,立即提⾼了嗓门道:“大爷,你别急,我们二人碰见好朋友了!”
他这话刚说完,出手偷袭那位⾝躯移动,横跨了一步,让开了进门路,只觉地面一震,半截铁塔似的人站在了门口。
是个⾝躯魁梧⾼个子老头儿。
浓眉大眼,満脸的络腮胡,威态逼人,他一瞧店里情景,环目之中冷电暴闪,跨进来,洪声道:“小二子,是…”
随即一眼瞥见了⾝在不远处出手偷袭的那位,不由一怔,脸⾊也跟着一变,呼道:“丁老三!”
出手偷袭的那位咧嘴阴阴一笑:“查胡子,老是老了点儿,可是你老眼没有花哩!多年不见了,曰子还好过吧!”
查胡子马上恢复了平静,一双环目紧紧盯着那位丁老三道:“三当家的,你三位任何一位向来是不落单…”
桌上那二个中一个接口道:“另外二个在这儿呢!”
查胡子一眼扫过去,脸⾊又是一变:“姓查的真是老了,居然没有瞧见另二位当家也在这儿。”
桌上二个中,那说话的一个笑道:“查胡子,你哪里是老了,分明是如今得意了,不把我们哥儿三人放在眼里了。”
查胡子一抱拳道:“丁二爷,这…姓查的不敢,姓查的只是在关外没得混了,进关来找碗饭吃。”
“既然你二位全在这儿,那就好说话,论起来这两个孩子是我的晚辈,年轻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姓查的在这儿给二位赔个罪!”
丁三爷阴阴一笑道:“几年不见,查胡子学得会说话了,我们三人行事你是清楚的,要不是看这两个是后生晚辈,早就把他们摔躺下了!”
查胡子道:“那么三位是…”
小二子突然说道:“大爷,你有退一步的意思,可惜人家不会如此便宜咱们,人家是冲着姑娘来的。”
查胡子神情一震,霍地转眼“小二子,这话怎么说?”
“这位丁三爷方才说过了,人家打早上等咱们等到如今了,人家想打咱们姑娘的主意哩!”
查胡子脸⾊大变,急忙转过脸去道:“三位,这…”丁二爷一点头道:“没错!”
查胡子満脸的络腮胡为之一立:“三位,什么事都好商量,什么事姓查的都可以低头,唯独这件事…”
冲三人一抱拳道:“丁大爷,你原谅,除非姓查的先血溅尸横。”
居中那位冰冷道:“查胡子,你自认行吗?”
“姓查的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虽知自己接不下三位,可是姓查的⾝受敝主人活命大恩,不敢不舍命以报。”
那位神情冷肃,煞威逼人的丁大爷道:“既然如此,二老,你们二人就辛苦一趟,成全了查胡子吧!”
他⾝边的二人双双提刀站了起来。
查胡子双目暴睁,厉声道:“丁老大,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姓查的已经把青城整个基业让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查胡子,少指那档子事,我们三人可不领你的情,那是你自己不行,我们三人就是不伸手,你也照样留不住那片基业。”
话落,跟另一个并肩逼了过来。
小二子长剑一摆,怒道:“大爷,你想退一步,奈何人家不肯善罢⼲休,眼前这档子事儿不是唇舌所能解决的,咱们动手吧!”
查胡子厉声道:“小小年纪,懂什么?这三位是青城三狼,你自忖能递得出剑法?还不给我一边站去!”
小二子猛的一怔!
酒客中响起几声惊呼,忙不迭地急往里让,挤成了一堆,青城三狼名头之慑人,可想而知。
杜南跟没听见似的,依然⼲杯再⼲杯!
青城三狼狞笑着!
小二子两眼发直,掌中长剑缓缓垂了下去。
就这一瞬间工夫,丁大爷三人已逼到了查胡子跟前,查胡子虬须怒张,蓄势以待,眼看着血溅尸横的惨事马上就要发生。
陡然——
“慢着!”一声清冷娇喝起自门口。
查胡子机伶一颤,霍然转⾝:“姑娘,你…”几十道目光一起投射到门口。
门口站着一位姑娘,艳若桃李,玲若冰霜,年约十八、九岁,一⾝白雪衣衫,一双秋水般目光中威棱闪射,煞威逼人。
查胡子急急又道:“姑娘,你怎么好…”姑娘她听若未闻,望着青城三狼冰冷说道:“我都听见了,我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你们的对手,我愿意留在这儿,你们放他们走!”
杜南不由凝视她一眼“嗯!有够美!有够气魄!”
查胡子颤呼:“姑娘!”
小二子急叫道:“姑娘,你千万不能…”
姑娘冰冷说道:“好了,你们都不用说了,我的脾气你们知道,我决定的事,是从不会改变的。”
丁老三阴恻恻的一笑,道:“想不到南宮老儿有这么明理的女儿,行!一句话,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查胡子他们请便!”
姑娘美目中冷芒扫了丁老三一下,道:“不过,我要先弄清楚,你们打算拿我换南宮世家的什么?”
丁老大探怀摸出一封密封口的信,一扬道:“这封信让查胡子带回去交给令尊,他一看自然就知道了!”
姑娘冷然伸出皓腕接过了那封信,转手递向了查胡子,道:“拿着这封信,你们赶快回去吧!”
查胡子没接,他两目尽赤,钢髯贲张,悲声叫道:“姑娘…”
“拿去!”
“姑娘,老奴奉主人之命,带着小七子及小二子接姑娘回府,要是空车而回,老奴有什么面目见主人呢?”
“事非得已,是可以通权达变的!”
“不!姑娘!老奴不敢从命,老奴受主人活命之恩,只有流血五步,舍⾝为主,那有为己弃主的道理!”
丁老三冷笑道:“嘿嘿!查胡子什么时候学得如此豪情万丈了,好一个为主卖命的奴才,我兄弟成全你,放马过来吧!”
查胡子霍地转过⾝来。
姑娘及时冷喝:“老查,你敢不听我的!”
查胡子颤声道:“姑娘,老奴不敢!”
“那么把信接过去,带着小二子、小七子,马上走。”
查胡子倏的仰天一声悲啸!
“姑娘,老奴断无空车回去的道理,罢!罢!罢!丁老大,姓查的把这条命交给你们兄弟了!”
话毕,扬掌拍向自己天灵!
他出手疾快无比,就是站得最近的南宮姑娘也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查胡子血光迸射!
“慢着!午时已过,拒收!”
白光电射而至,正撞在查胡子的右手肘上。
查胡子一只右臂倏的绵绵垂下,那点白光也同时落地“叭!”地一声脆响。
碎了,原来是一只小酒杯!
查胡子、美姑娘、小二子、酒客们,还有青城三狼,霍然转注,几道惊讶目光一起投射过去。
杜南笑道:“掌柜的,酒杯破了一个,帐记在我的份上!”
鲁掌柜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哪敢答腔。
杜南端坐不动,望着坐在不远处座头上的丁老大,淡然说道:“妈的!相打无好拳,让我做个莫须老大(和事佬)如何?”
丁老大浓眉微微一轩,目光如冷电:“你要揷手趟这池浑事?”
“天这么凉,我才不喜欢趟浑水哩,我只是不愿给这家酒馆染上腥血,你想想,此处若闹鬼,气氛可就走样了!”
“哼!少胡扯!你打算怎样当个和事佬?”
“小款代志(简单)!你们稍息,他们起步走,上车离去!”
“嘿嘿!那我们兄弟不就亏大了!”
“妈的!亏个‘鸟’,你们三人原本就是做没本的生意,还好意思谈什么亏不亏!妈的!除非是败肾‘肾亏’!哈哈!”
青城三狼脸⾊猛一红,旋即转为煞白!
只听丁老大哼哼哼一阵笑道:“够狂的!没想到在这条路上碰见一个胆大的朋友,老三,成全这位朋友吧!”
丁老三唇边泛起一丝阴狠笑意,迈步逼向杜南的座头,杜南视若无睹,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口中,津津有味嚼着!
丁老三走到桌前,望着杜南阴恻恻一笑,道:“朋友,有什么话要说?”
“有!”
“快说!”
杜南呑下包子,低声道:“小辣椒说…”
“你?她说什么!”
“喜嘻!她说你‘罩不住’!”
“胡说!”
“妈的!不信的话,你去问她!”
丁老三生平最忌惮人家揭他的短处,此时一听杜南提及他在“小辣椒”面前“罩不住”气得不想想他为何知道此事!
只见他右腕疾翻,白光一闪,钢刀出鞘,向杜南咽喉平削过去。
查胡子急喝:“小心!”
“谢了!”
杜南这句话说完,没人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丁老三突然一声闷哼,左腿往后一撤,腰往前一弯。
丁老三腿这一撤,腰一弯,自然影响了他右手刀的速度与准头,只见他右手刀的削势为之一顿。
只这么一顿,杜南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掌已经拍在刀⾝之上,钢刀砰然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杜南右掌顺势那么往上一挥,丁老三下巴上挨了一下,头一仰,踉跄着往后退去,撞倒了一张桌子。
人倒了,把桌子庒坏了,杯、盘、菜洒了一地!
杜南叫道:“掌柜的!这些都是他弄坏的,记他的帐喔!”
杜南这几下疾快无比,一气呵成,而且轻描淡写,漂亮潇洒,不但不带一丝儿火气,而且还损人不带骨!
威震青城,黑白两道见而远避的“青城三狼”的老三,就此躺下了,而且左腿不听使唤,硬是站不起来。
众人皆不知丁老三的左腿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丁老三自己清楚,他左腿的膝盖,被人家从桌下踹了一脚,不过人家留了人情,不然的话他这条左腿就算报废了。
查胡子、小二子,连美姑娘在內都看直了眼。
这位年约二十岁,十分陌生白衣文士,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一出手即将“青城三狼”的老三摆倒了。
剩下的丁老大及丁二老一脸惊怒的怔住了。
丁二老倏的迈出一步,手一扬,就欲进招。
杜南陡喝一声:“小辣椒!”
丁二老倏然顿住⾝子,问道:“你认识小辣椒?”
杜南嘻皮笑脸的道:“听过,但没见过!”
“你是谁?”
“屠狼客!”
“哼!好狂的口气!”
丁二老一声暴喝,钢刀旋风般平削杜南咽喉。
“妈的!你们‘青城三狼’就只会这一招‘削甘蔗功夫’呀!换点别的吧!”
抓起酒瓶‘当’一声抵住了那钢刀。
包子抛向丁二老面门,笑道:“⾁包子喂狼——
去不回!”
丁二老,一偏首,正欲再欺⾝而上,却被杜南骈指点在小肚子上,闷哼一声脸⾊变白,丢了刀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杜南笑道:“叫你别乱吃东西,你偏不听,肚子疼了吧?活该!”
丁二老疼得咬紧牙根,说不出话来。
丁老大脸⾊大变,霍地提刀站起。
杜南笑道:“丁老大,你还没有学‘采补功’最好少来!”
丁老大神⾊剧变,骇道:“朋友,你究竟是谁?”
“屠狼客!专门剥狼皮为生!”
丁老大恨声道:“朋友,山不转,路转…”
杜南截道:“不错!地球是圆的!今天见面三分情,请便吧!下回再见时,我可要剥皮了,你们三人是上等货⾊哩!”
丁老大扶起了地上之二人,踉跄走出了酒馆。
杜南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还好,这瓶酒没有打破!夥计!⿇烦你再给我拿个酒杯来。”
夥计不知已躲到哪儿去了。
鲁掌柜的听见了,如大梦初醒,忙道:“来了!来了!”
他手脚哆嗦着送了一个酒杯过去。
杜南笑道:“掌柜的,不要紧张,那个酒杯,还有方才那三人的酒帐,桌椅、碗碟损坏了,都算在我的份上!”
“不!不!这位爷!一个酒杯算不了什么!一个酒杯算不了什么,至于刚才那二个人的酒帐…”
只听查胡子道:“算我的!”
查胡子走过来,翻手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这…”“拿去吧!还有我们自己的酒菜哩!”
“谢谢!谢谢!”
查胡子向杜南肃容抱拳:“朋友!方才承蒙仗义援手,大恩不敢言谢,容查某请教朋友的…”
“老人家别客气,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那盗贼行径,及凌人傲气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恩呢?时候不早了,请便!”
“查某遵命,只是朋友的大号…”
“老人家,萍水相逢,何必非问姓名不可!”
“可是…”
一阵香风飒然,美姑娘到了查胡子⾝旁,美目紧盯着杜南道:“阁下为何如此吝于示人姓名?”
“猪怕肥,人怕出名!”
“哼!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愿勉強,我复姓南宮,你若是往南去,希能到南宮世家一下,我会重谢你的!”
“谢了!财不露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若贪图⻩金白银,只要扣下姑娘,相信令尊一定会照付赎金的!”
这番话跟姑娘的话是针锋相对的,显然杜南不満美姑娘那种富家千金的言词以及富家千金的气势。
查胡子听得暗呼:“夭寿!伤脑筋!”之际,美姑娘已脸⾊微变,凝视了杜南一下,转⾝往外行去。
查胡子抬手欲叫又止,忙转过脸来不安地道:“朋友!”
“老人家快请吧!大姐小要催了!”
果然,只听美姑娘冰冷话声传了过来:“老查!”
“老奴来了!老奴来了!”
老查歉疚的望了杜南一眼之后,转过⾝去帮忙小三子扶着小七子,跟在美姑娘之后面往外行去。
美姑娘出了酒馆儿,忽地一怔停住脚步,霍地转过⾝来冷冷说道:“外头这匹乌骓,是你的?”
杜南正要坐下,闻言微一点头道:“不错!”
“好马!”
“姑娘夸奖!”
“要是我没有看错,它应该是匹纯蒙古种健骑。”
“姑娘好眼力!”
“愿意卖吗?”
“抱歉!我不缺钱用!”
“我愿意出⾼价,任你开口!”
“姑娘,那是我的代步,要是卖了它…”
美姑娘皓腕翻起,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掌心之中,托着姆指般大小的一颗明珠,道:“我愿意拿这颗珠子换你那匹乌骓…”
酒客们虽仍躲在一处角落里,可是他们见多识广,有不少是识货的行家,一见珠子,立即发出几声轻呼惊叹。
显然,这颗珠子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但是杜南却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倏然一笑,坐了下去!
“你换不换?”
杜南笑道:“姑娘,我一个行踪不定,漂泊四处的,对我来说,一匹马比一颗珠子来得有用。”
“有了这颗珠子,你可以再买十几匹健骑!”
“既然如此,姑娘可以自己去买呀!”
“我看上你这一匹!”
“奈何我不能割爱!”
“你是不是嫌少?”
“对我来说,多少都是一样,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就是以斗量珠,以车载珠,未必能换去我这匹坐骑!”
“哼!既然如此要这颗珠子何用?”
手一翻,一甩,白光一闪,珠子疾摔向地上。
杜南笑道:“别生气!别和珠子过意不去!”
手一招,那颗珠子,飞向他的掌心!
杜南凑近鼻端一闻,双目一眯,叹道:“明珠幽香,人生几时闻,老爷子请暂时代为保管吧。”
手一挥,白光一闪,飞进了查胡子手中。
美姑娘脸⾊一变:“好!你够狂!”
说完,转⾝走了出去。
查胡子深深望了杜南一眼,偕同小二子扶着小七子忙跟了出去,鞭响,马嘶,车轮动,很快的外头又归于静寂。
杜南微微一笑,走出店门,朝青城三狼离去方向跟了下去。
亥时“鲁记老店”南方五十余里处,一座破庙的大殿前,并肩站着“青城三狼”三个人。
杜南隐于树后,暗忖:“妈的!这三个老包是不是脚菗筋了,怎么不进殿呢?看样子是在等人哩!”
突然,漆黑的大殿里,传出一声轻咳,青城三狼神⾊一震,立即低下头去,只听大殿里传出一个震慑人的低沉话声:“你们辛苦了!”
三人不敢吭声。
老大嗫嚅回了一声道:“不敢,是我们兄弟的份內事。”
“好说!你们三人替我办了这件大功劳,从现在起,青城方圆百里的大小事归你们管,永远是你们兄弟的了!”
青城三狼头垂得更低了。
丁老大道:“禀…”
“怎么?难不成你们兄弟还不満意?”
“不!不!不是…”
“那是什么?”
“这个,这个…”
“别呑呑吐吐的!我没有那么多工夫在此逗留,人呢?”
青城三狼⾝躯齐—震,没说话。
“人呢?”
青城三狼仍没吭声。
“怎么了?这是?我问你们话呢?”
丁老大抖着声音道:“报告,我们兄弟失手了!”
大殿里的人陡然提⾼了话声:“怎么说?”
“我们兄弟失手了!”
“人没弄到手?”
丁老大勉強地点了点头。
“丁老大,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敢?”
“这么说,人真没到手?”
“是…是的!”
“丁老大,他们没走那条路吗?”
“不…”
“护车的不是只有查胡子,及十二英中的小二子及小七子吗?”
“是的!”
“那么我的报情很正确吧?”
“是…是的!”
“你不是说他们三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禀你,这是实情…”
“那么你们兄弟怎么会失手呢?噢!噢!我明白了,莫非是你们兄弟一见南宮丫头貌美似花,不忍下手!”
“不,不是…”
“那么,究竟是什么道理?”
“禀你——”
“说!”
“是,是这样的,被一个后生伸手给架了!”
大殿里那人哼哼一阵冷笑,笑声比刺骨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听得青城三狼忍不住机伶打了个寒噤。
只听那人道:“丁老大,你敢欺骗我?”
“禀你,丁某大胆也不敢欺你!”
“是实情?”
“不错!你可以派人到鲁记老号去打听一下,倘若丁大有半句虚言,你可以剥了我们三人的皮。”
“嗯!听你如此说,谅必不会假…”
丁老大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是说,让个后生把那件事架了?”
“是的!”
“后生?”
“是的!”
“丁老大,你们三人可是成名多年,称霸青城的人物哩!”
青城三狼愧羞得低下了头。
大殿里那人冷哼了一声,又一阵慑人的冷笑道:“好话呀好话,称霸青城的青城三狼办事,居然会给后生架了。”
“你丁老大居然承认合你们三人之力,也不是那个后生对手,这要是传扬出去,往后你们还有脸混吗?”
丁老大兄弟三人低下了头,心里在既羞又恼,把杜南恨得直咬牙,可是如今却不敢轻哼一声。
只听大殿里那人又道:“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三人既然连一个后生都对付不了,我怎能放心把青城方圆百里之地盘给你们呢?”
青城三狼⾝子一震,但却没有一人敢说话,本来就是吗!把事情砸了,徒劳而无功,还想受禄吗?
大殿里那人话声忽转讶异:“江湖上的动静,我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丁老大,你告诉我,那个后生是什么来路?”
“这个…”
丁老大迟疑了一下:“我们不清楚!”
“怎么说?事让人家架了,你们三人脸也丢了,居然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是个什么来路都不知道?”
“禀你,我们问过他,可是,可是他不肯说!”
“嘿嘿!我以为是怎么一个有来头的人物哩,原来是个蔵头蔵尾,连姓名都不敢报的雏儿,丁老大,你们该死!”
话声没落,丁老大三人竟然整整齐齐的跪在殿前,不是他们要跪的,而是他们觉得腿弯猛一疼,⾝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丁老大急惊叫道:“你饶命!你饶命!”
丁老大这一喊,其他二人也立即会过意来,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即连连磕头,急叫饶命不已!
“哼!你们应该知道,凡是不能顺利达成我交付的任务的人,没有一人能侥幸活命,可是你们…”
丁老大急道:“你⾼抬贵手,你饶命…”
“你们算不上是我的属下,要是以我的规法加诸于你们,那未免有失公允,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将功赎罪…”
青城三狼如逢大赦,连连磕头谢恩。
“要是这一回再办砸我的事呢?”
丁老大忙道:“情愿领你的规法。”
“丁老大,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的!”
“好!就是这么办,反正我也不怕你们跑掉,你们该知道,在这天底下,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休想逃过我的捉捕!”
“是的!”
“你们可还记得那个后生的面目?”
“记得!”
“有没有把握易容成那个后生?”
“有!”
“好!听我交付任务!”
“你请吩咐!”
“你们三人易容成那个后生,找机会暗杀十二英,杀一个是一个,那丫头一定会出来,有把握把她劫来此,蔵在大殿神案底下吧!”
“有!”
只听大殿里那人又道:“你们知道再办砸此事后果了吧?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绝不可能再有一次。”
“是!”“走吧!”
“是!是!”青城三狼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往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腾跃,飞一般离开了破庙。
青城三狼走得不见影儿了,大殿里响起一阵令人不
寒而栗的冷笑,然后,一条黑影电般射出,破空而去。
杜南早已另外戴上了威猛汉子之面具,紧紧地跟蹑在那条黑影的⾝后,沿途之中不住的暗忖着。
“妈的!这家伙一定和‘马术教练场’有关系,居然设计出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要来陷害我。”
“妈的!仙拼仙,害死猴齐天,我就料你这家伙斗斗看,那十二英也太狂妄了,实在有教训一下之必要!”
“咦!他一直朝南行去,莫非是要驰往南宮世家,看样子此人竟在南宮世家卧底哩,好个奷诈之徒!”
果见那条黑影射进一道⾼墙之后,迅即不见人影,杜南心知对方心计武功皆甚⾼,就匿在远处不敢接近。
陡听左前方传来一阵急骤的轮声,蹄声由远而近,杜南仔细一瞧:“咦!他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此地?”
一辆双套⾼篷马车,如飞驰来,马车后紧随着两匹⾼头健骑;鞍上之人正是小二子和小七子。
赶车的正是查胡子。
马车绕过转角,杜南尾随暗瞧,只见四人迎了出来。
前面两个是两名腰佩长剑,⾝着黑衫的英挺年劲人,后二人是两个老者,年纪都在五十上下,一名瘦削清癯,一名魁伟⾼大。
清癯老者长眉凤目,像貌清奇,魁伟老者浓眉巨目,面如金枣,威武逼人,看样子⾝份皆不低哩!
这四人一出大门,两名佩剑年轻人立即分两旁垂手肃立,两名老者则并肩站立在门外⾼⾼的石阶上。
一见马车,二名老者立即步下石阶。
二人方步下石阶,马车驰到划个半弧做到了石阶下。
查胡子跳下车辕,小二子及小七子迅速跳下健骑,向着两名老者恭谨躬⾝:“总管,总护院。”
两人微一摆手,清癯老者含笑道:“你们老少三人辛苦了!”
查胡子道:“属下等的份內事,算不了什么!”
清癯老者含笑道:“咱们等会再聊,先请姑娘下车吧!”
查胡子恭应一声,伸手就要去掀车帘,车帘却怦然一声掀了起来,美艳的南宮姑娘拧自跳下了马车。
大夥儿不由一怔,而就在大夥儿一怔之间,南宮姑娘寒着脸气冲冲的,跑着登上石阶进了大门。
魁伟老者转⾝要追,清癯老者伸手拦住,望着查胡子道:“老查,怎么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查胡子低下了头:“屑下不敢隐瞒,路上是出了点儿事!”
接着就把在“鲁记老号”碰上“青城三狼”的经过,说了一遍。
查胡子把话说完,魁梧老者一张红脸变成了紫的,他猛一跺脚道:“你们真行,你们简直弱了南宮世家的威名。”
“姑娘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她怎么忍得了这个,要是她见了老主人一闹,这,这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属下无能,愿领规法!”
清癯老者摆手道:“好了!好了!咱们进去见老主人吧,小七子,小二子,帮你们查大爷把车赶进去!”
小七子及小二子欠⾝恭声答应。
查胡子取出那颗珠子,恭敬上前,道:“总管,请你收下这颗珠子!”
清癯老者取过珠子问道:“老查,你说那后生只一招手,姑娘含忿丢下的珠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是的!”
清癯老者瞧了魁伟老者一眼,喃喃道:“大力接引?”
魁伟老者颔首,道:“很有可能,可是此技已失传百余年了!”
“进去再说吧!”
清癯老者偕同魁伟老者转⾝登阶,进了大门,两名佩剑年轻人跟了进去,两扇大门又在隆隆声中关上了。
那对大灯上“南宮”二个浓墨大字在夜⾊中份外的明亮。
杜南瞧着那对大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