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狗仁上桌了
人生命运,总是在快半拍与慢半拍中变得截然不同。余韵思忖着,有了陆桂花,吴仁这头老牛再也不会啃路边野花野草了。
余韵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地间凝着苍茫的冷雾,像是天涯孤旅的愁,又像是流浪人深邃的眼眸,这场梦真该结束了!
但愿新的岗位,新的空间,能带来宽容和施展才华的机会,不再碰及情感和恩怨,只求尽心尽力赴在这来之不易的工作上。人心给这不幸的女子作证吧!花明、谢雨君和市检察院反贪局长方海涛从落马回到海天。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落马县城乡房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李赢洲。李赢洲才三十出头,清清瘦瘦,其貌不扬,戴着眼镜,一副书生气的样子,但他是落马县房地产开发商中的大腕,资产已过亿,他原是徐仁堂的秘书,徐仁堂当了十年县长,李赢洲跟了他五年,可谓是心腹。
五年前,当房地产开发的热风刮到落马县时,李赢洲毅然辞掉县长秘书的乌纱,下海创办落马城乡房产开发总公司,依仗徐仁堂的权势,一路过关斩将,成了全县房地产界的老大。
他与徐仁堂的关系,就很难说得清,花明他们去调查时,房地产界同行举了三个例子:一个是建筑面积二万平方米,造价近一亿的县府政大楼,李赢洲仅以⾼于标的一万元的准确度中标。
而掌握标的府政 员官中仅有徐仁堂一人,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必然的因素,只有李赢洲本人能说清楚。
另一个例子是李赢洲在城郊开发的落马花园住宅区,因离县城距离较远,一直滞销而闲置着,徐仁堂又专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拍板购买所有楼盘,按房改政策分给县机关⼲部,住上新房的机关⼲部为徐仁堂的善举拍手叫好,但全盘接收时⾼出市场正常价格的问题却无人追究。
还有一件是老区改造,是由李赢洲承包的,按照自求平衡的原则,规划部门限⾼四层,使之与周围环境相协调,但建设时却加到六层,容积率提⾼,利润成倍地增长,周围居民和知情的⼲部多次向县府政和海天市委纪作过反映,都如石沉大海,徐仁堂从中发挥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另据调查核实,徐仁堂在紧挨落马县城的落马溪边上建有占地面积三亩,建筑面积五百多平方米的小别墅一座,当地市场价值为二百万左右,户名挂着其弟,无非是遮人耳目,其弟在乡下种地,一辈子的收⼊也不够造这幢豪华的别墅,说明徐仁堂有巨额资产来源不明。
花明说:“从外围调查掌握的情况看,徐仁堂有重大败腐嫌疑,弄不好会是海天第一案。”许峻岭说:“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一定要从李赢洲⾝上打开缺口,掌握确凿证据后,再向市委和省委纪汇报,徐仁堂是省管⼲部,要动他也得省委批准!”
并要求大家以的纪律作保证,务必绝对保密,在这种反败腐大是大非问题上,一定要有⾼度的政治敏感,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大家都说一定一定。
许峻岭又说:“对李赢洲的审查,还是你谢雨君为主,将功补过,方海涛同志配合,这肯定是块难啃的肋,要作好打硬仗的准备,要有耐心,不要急于求成。”他们都说按你许记书说的办。
***许峻岭下班回到家,杨忠带了几个人在楼上楼下忙乎着什么。见到许峻岭,杨忠说:“我这几个朋友是搞装璜的,你住得太寒酸了,先装璜起来再说。”
许峻岭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有没有搞错,这房子是你杨忠的,还是我许峻岭的”杨忠笑着说:“当然是你许记书的。”
许峻岭说:“既然知道是我许峻岭的房子,未经我本人同意,怎么擅自来我家装璜呐!”杨忠说:“老同学之间帮来帮去都有的,你总是处处关照我,也得给个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许峻岭说:“我知道富丽堂皇的房子住起来舒服,看起来气派,但我穷,造房子的帐还欠着没有还呐!你替我装璜个十万八万,让我卖老婆还帐不还么,你是存心拉我下⽔搞败腐。”
杨忠说:“哪有这么严重呢!活先⼲起来,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谁叫我们是同学呐!”许峻岭说不行,你马上把人带走。
许峻岭说完就去厨房里帮邵美做饭,把杨忠等人凉在客厅里。杨忠憋着一肚子气,说走就走了。杨忠前脚刚出院门,徐仁堂后脚就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狗仁。徐仁堂在院子里就许记书许记书的叫开了。邵美对许峻岭说这家都成办公室了,⽇夜都不得安宁。许峻岭听出了徐仁堂的声音,忙从客厅里出来,拉着徐仁堂的手说:“哪阵风把大县长刮到我这小院子里来了。”
徐仁堂说:“你这大记书的门坎⾼了,我这小县长爬进来也难。”两人在客厅里坐定,狗仁却在他们面前晃着,徐仁堂问许峻岭:“这位是”没等许峻岭回答,狗仁抢过话说道:“我是海天市府政的。”
徐仁堂又问:“在哪个部门”狗仁说:“就是给记书、长市搞服务的。”许峻岭没有当面点破,他想山里人挣钱不容易挣面子更难,何必把脸⽪扯破呢!就让狗仁到厨房帮邵美忙乎去。许峻岭问道:“县长大人光临必有要事吧!”徐仁堂说:“说有事吧,没有什么大事,说没事吧,倒有点⽑蒜⽪的芝⿇事。”“有事就直说吧,老导领上门,我是不遗余力的,就是帮不上忙,想必老导领也会谅解的。”
徐仁堂菗出烟扔给许峻岭一支,自己也点起来,不痛不庠地说:“听说你们委纪把李赢洲带到海天来了。”“我也只听说过。”
许峻岭想,当了十年县长的徐仁堂,一有风吹草动就稳不住了,还没有修炼成波澜不惊的境界,除非这李赢洲是长在徐仁堂⾝上的一⽑,牵一发而动全⾝。徐仁堂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小老板能有什么事”
“听说是嫖娼。”“他不在行政上⼲了,嫖娼还值得你们委纪大动⼲戈!”“可他还是共产员。”“我们县委纪查一查,处理一下就行了。”
许峻岭揶揄道:“徐县长是不是怪我们市纪手脚伸得太长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心里话,这个李赢洲给我做秘书时,就不大规矩,我不要他,他至今还恨着我呐!”
徐仁堂又说“人这东西很怪,尤其年纪大了,容易念及旧情,他跟我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也出了不少力,他犯了错误,我不能袖手旁观啊!”“一个小秘书,值得县长大人如此看重,真是情义之人。”“我这人就是重情重义。”
徐仁堂说“能不能让安公那边罚点款,人先让我带回去。”“他既来之要则安之,事情讲清楚了就让他回去,有你徐县长出面,还罚什么款呢!”徐仁堂又试探着问:“这小子不会有其他什么事吧!”“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这时,邵美在餐厅里叫吃饭了。许峻岭问徐仁堂:“你一定没有吃吧”“到你许记书家不吃点不喝点,就讲不过去了。”“那我陪你喝两杯,预祝你荣升记书。”
徐仁堂跟在许峻岭⾝后,边走边说:“我老骨头一把了,在官场已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再升就上西天了。”许峻岭说:“老导领就是谦虚,当一届记书,再到市人大或政协弄个副职,算是⽔到渠成。”
邵美已为他们倒好酒,菜还丰盛,狗仁也上桌了,眼珠子盯着桌上的菜骨碌碌地转,嘴里还发出一种又馋又饿的响声,筷子早拿在手里,等待着随时开战。徐仁堂看了一眼耝脸耝手的狗仁问道:“怎么称呼”狗仁说:“姓什么我忘了,就叫我狗仁吧!府政里的人也这么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