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带记
裙带记
英雄救美是件好事情,从古到今这样的场景不止女人们喜,男人们也喜。
但前提条件往往是一个英雄救了一个或N个美女!
可是如果情况变成两个英雄救了一个美女,而且都是在⾝体接触为直接媒介,这样的情况产生时,又该是怎样的结局呢?
那天的场面到后来变得有些混,起码几个当事人都是很混的。
胤祥和罗布自然是最先意识到情况的不错,赶紧跳离了事故现场;
而赫敏,据乐殊看来是故意而为的舍⾝取义计,居然得到了这样的下场也让她甚是不甘兼‘心苦’,兼之她好象真的扭到了脚,无处发怈下当场哭了出来;
苏完见宝贝女儿哭了,还以为她伤得有多厉害,赶紧是将她抱回去帐治医;
因为出了意外,所以胤禟是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可⾝挂彩带的他却是没人理睬,不能不说是郁闷,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好象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而之后赶回来的赛手们在看到胤祥和罗布连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站在山坡下,胤禟却换在金带的站在营门口,更是一阵的错愕。
于是,因为种种的不理解与错愕,那天的赛马以极其古怪的方式收场了。
胤祥受伤了!
虽然只是右臂上划了几道,可老康是个偏心的老爸,仍然是派乐殊送了好几种名贵的伤药来。只是乐殊来时,伤口已然是让医官包扎完毕了。其它的阿哥都回自己的帐换⾐服洗漱去了,所以胤祥的帐蓬里只剩他一个人。
也于是,在乐殊进来后,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乐殊还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这样奇怪时,⾝后面就是涌进来了一堆人,正是其它的六位阿哥。胤祉看见自己在帐里,也甚是奇怪:“你怎么来了?”
乐殊是一抬手上的拖盘,无奈道:“皇上让我送伤药过来。可没成想人家已经是包扎好了。”自己腿脚明明不慢啊,可明显的这个胡太医的动作更快。
胤祥赶紧是招呼兄弟们和乐殊坐下,乐殊怕他受伤不方便,就是主动拿起银壶来给各个阿哥都倒上了一碗茶。他们刚跑完,都渴极了,个个一饮而尽。只是:“你为什么不喝啊?”胤禟有些奇怪。
乐殊虽然想笑死了,但仍然是憋住了,以一副极其诧异地表情看胤禟一眼后道:“这是给蒙古未来的驸马爷的茶,我怎么能喝?”
噗!噗!噗!连的三个人是把嘴里的茶噴了出来,其中包括冰四,儒五和贤八。
胤祉没噴是因为他在看十三的伤口,胤禟没噴是因为他在和乐殊说话,而十二没噴是因为人家喝东西一向斯文。
只不过乐殊这样的回答,不管噴不噴的都引出了轩然大波!
胤祹是惊道:“不会吧?你从哪里听来的?”
乐殊是无辜地眨眨眼道:“自然是从耳朵里听来的!”说完,还不忘拨拨自己的耳朵。
岂不料,自己这时的俏⽪无人欣赏,冰四更是直接瞪了自己一眼,冷道:“正经点。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
死东西!臭冰四,真是的,不就说了你一句嘛,⼲什么老这样冰凉凉的?以阶级敌人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乐殊不稀得理他,胤禩说话就好听多了:“消息确实吗?”
乐殊耸耸肩道:“应该确实吧?反正我瞧皇上和老瓜的意思就是这样的的。”说完又是将早上的情形,二人的谈话是讲给了众阿哥听。他们一听,也是一阵的紧张,那意思虽不曾明说,但啥概念谁也理会得嘛。分明就是老瓜在拐弯抹角的和老康求亲,而老康也颇有此意,只是一时没有决定人选罢了。
瞧他们一个个苦脸的模样,乐殊是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出来。笑得冰四立马就是给了她一个弹头,冷骂道:“有那么⾼兴吗?”这个女人真是的,这些人当中可是有她未来的夫婿的,哪有女人听到有人要嫁给她男人她还⾼兴成这样的?
乐殊瞅瞅冰四,轻笑道:“我为什么要不⾼兴?这事不是值得⾼兴的吗?苏完瓜尔佳可是草原上实力最強的汗王噢,赫敏人又长得那么漂亮,你就不信你们没人动心。”娶个美女不说还附带实力超強的后盾,这帮子阿哥岂会无意?
也许是想得太实际了,人人回给乐殊的都是一个⽩眼,并且表情都颇是不屑的模样。这让乐殊实在是奇怪了。这帮子阿哥们不是夺嫡夺得要死吗?怎么会这个鬼表情?难道自己话说得太实在了吗?丢他们的面子了?
胤祉是最先转回弯来的:“想不到,乐姑娘对裙带之事倒甚有研究嘛。”平常看她一副万事不管的模样,岂不料心里精明得紧。真是失望!说完,他就是转⾝出帐了,他一走,五老八老九还有十二全走了,就连冰四也在确定十三只是小恙后也走了。
帐蓬里又只剩下了胤祥和乐殊。
乐殊是这个纳闷:“我说得不对吗?”扭头看胤祥。
胤祥无奈地看看她一脸不明⽩的样子,这个叹气接叹气,叹得乐殊都纳不住快发飚了才道:“哪有你这样波人家的冷⽔的?”
“我泼谁冷⽔了?”明明对他们都好的事情嘛!
这个丫头!
胤祥是真有些头痛了:“你知不知道,这堆人里面可能有你未来的丈夫?”虽然十四不在,但大部分候选人都在啊。
乐殊点点头:“我知道啊!那又怎样?”
怎样?怎么这女人还是一脸不明⽩的样子?
胤祥觉得自己好辛苦的同时也好想发飚:“你是个女人耶!哪有女人听见别的女人马上要嫁给你丈夫时还这么⾼兴的?”不正常吧?
这回乐殊是终于听明⽩了!
只不过,这回换作冷笑的是她了,乐殊站起⾝来,拍拍自己的⾐服冷道:“难道今天赫敏不嫁给我的丈夫,明天就不会有别的女人嫁了吗?真是好笑!十三爷,你别忘了你家里的那个快给你生儿子的女人了。有些事我是不懂,可我就算是个傻子也不是个瞎子。宮里的规矩我就算一百条只知道十条,有些事也是知道的。自打阿哥们十二岁起,宮里就给你们每人派了两个通房丫头对吧?要真算是有人和我抢男人,早抢上了。再说,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府上现在就已经有几个福晋了?这还不算是那些没有名份的。八爷倒是只有琪姐姐一个福晋,可那之前的通房丫头恐怕不只两个吧?就算你和九爷,十二爷年轻,我瞧也未必有过五个女人以下吧?你们跟我装纯情,不觉得无聇吗?”居然还为这个和我摆脸子,真是好笑!
一番话,说得胤祥的脸上是红一阵⽩一阵,只是:“那你也不应该把婚姻和政事扯在一起说。难道我们阿哥们会为了哪个女人的⾝家好就娶她吗?”那成什么了?成了野鸭了不成?还是倒栓门的女婿?
这话说得就更不坦⽩了!
“你才叫个奇怪好不好?如果不看重⾝家,为什么皇上指给你们的就算是个妾也起码是个八旗秀⾊?而不从平民丫头里找?为什么你们个个的嫡福晋家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丰臣重吏?更为什么公主们不管是和亲还是下嫁,都走的上层路线?我就算不是皇子皇孙,不在你们这样的圈子里长大的,可我也知道,古往今来,皇室们的婚姻就是政事的牺牲品,就是政治的工具。这话固然是上不了台面,我今天这样说来,也固然扫了你们阿哥的面子。只是,我说这话时,本是个玩笑。是你们硬当了真的!至于为什么当了真?大家心里都清楚。三阿哥说我知晓裙带,但难道他不晓得?还是我这个裙带就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和下场?任由着你们…”话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了。怔瞪了无语的胤祥未久后,乐殊一扭头就是冲出了十三的帐蓬。
冲得太快了!
冲到外面撞到了一堆在帐外偷听的男人,这其中除了那六位阿哥,居然还包括了老康因为不放心,而特意派过来看胤祥伤势的李德全。
有些话私底下说翻天了也没关系,但是却不能明着面说。
胤祉带头出来躲在帐外听她说什么,无非也是想确认一下这个乐姑娘到底是真精明还是假脫世。岂不料,她的一番话说得六个人却是本什么话也反驳不了。
她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只是这些话,他们听了无所谓,却不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虽然有可能皇阿玛比他们更了解更清楚更体会得其中的滋味,但无论是冒怎样的险也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话放到有时候连皇上也无法掌握的局面里去了。
于是,一堆阿哥围着李德全好说歹说了半天,希望他不要去告状。却奈何,李德全头摇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指指周围站岗的卫士们道:“各位爷,就算是老奴不说,难道旁边这没有人再听见了?”
一句话,堵得谁也没话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殊让带进了老康的龙帐里。
康熙本来是已经准备要睡了,只是睡之前有些不放心胤祥的伤,远远的没有瞧清楚,只瞧満⾐袖的全是⾎,虽然刚才胡太医已经来回过了,只是些⽪外伤,但仍然是派李德全过去瞧瞧。却不料,他却是领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回来。
一时之间,龙帐里鸦雀无声,李德全在瞧康熙一脸的低沉后,叫着萧姑姑和四个宮女连带自己是退出了龙帐外。
帐外,七个阿哥本来已经很是心急了,瞧李德全居然带着人也出来了,更是心焦。只是问什么,他都头摇不知。
帐內,烛火摇曳,老康的面目有些模糊,神情象是飘了很远,倒是乐殊,一脸的坦然。不惊也不怕,仿佛刚才的事情本无伤大雅,更无关于她的生死之事。
这模样,落在回神后的老康眼里是一阵的好笑,拍拍自己⾝边的绒毯,乐殊是知趣的坐了过来。看她依然不荣不辱的神情,康熙是真的有些感叹了:“为什么朕的儿女们不能象你这样理解朕呢?”他们只记得自己是个皇阿玛,却忘了自己更只是个阿玛。他们只知道用各种手段来猜侧君心,却忘记了自己的心里有一块地方也是普通的⽗亲之心啊!他们不会象乐殊一样信任自己的宠爱,哪怕这宠爱里仍有着一丝的利用。
“丫头,告诉朕,你怨朕吗?朕虽然承诺了以诚心待你,却依然‘利用’了你。”虽然有些事,彼此之间都没有说清挑明,但依她之冰雪,老康可以肯定这个丫头是洞悉一切的。
乐殊摇头摇,很认真地回答道:“不怨!一点都不怨。丫头曾经和皇上您说过,丫头从小孤⾝长大,从来没有体会到爱也没有从来爱过别人。那话其实说得是很简单的!其实,丫头连关心也未曾体会过,他们给了我⾜够的钱,此外却一无所给。”
有些痛是永久存在的,虽然已经很久,虽然已经尽力遗忘,但是纠扯起来时,仍然是那样的痛。“丫头不怨皇上,是因为皇上您是个好阿玛,慈祥的长辈。您明知道丫头来历不明,却仍然选择了维护;您明知道很多阿哥都想得到丫头,却仍然牵挂着想让丫头自己选一个最喜的;您还那样放心的把三个小公主给丫头来照养。这种恩情,是丫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这样的长辈,丫头怎么会恨您呢?”皇上,乐殊没有见过很多,可在史书中读过不少。古往今来,圣君几何?而能够做到象他这样的,又更有几个呢?
“可朕仍然失言了,仍然利用了你啊!”她说得太好,说得康熙有些觉得自己愧疚于这个孩子了。
他真正想说的,没有说出来,可乐殊看得懂他的眼神,回握住他的‘龙爪’后,停顿半晌轻声一叹:“世人真的有人可以永远言出必行吗?就算是神佛怕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更何况是凡人!更何况您除了是您妃嫔的丈夫、儿女的阿玛还是臣子的君⽗!”其实乐殊真正想说的是,其实您还是一个人呐。“更何况,利用是个怎样的东西呢?它只是一个名词罢了。若真仔细算起来,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利用,那会怎样呢?”恐怕会一塌糊涂吧!利用固然难听,但却让一切变得有条可理、有际可循。“它只是名字坏了点,其实它本⾝一点也不坏啊!如果真留了人坏的印象,那么是那个人把事情做得太坏了,与利用无关!”
…
那场谈话的时间很长!
因为两个人静悄悄地在谈述,所以帐外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而也没有人敢直接趴到龙帐外面偷听,只能耐着子在外面焦急急的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后,龙帐的帘子终于是挑起来了,乐殊非常平静的从里面出来了,见到李德全后浅笑道:“皇上叫李公公进去呢。皇上想是乏了,想歇了呢。”李德全和萧姑姑四人闻言赶紧是进龙帐侍侯去了。
而乐殊则让七个阿哥围在了中间,左面右面上面下面前面后面集体瞧了八百遍,确定真的无恙后,胤祉不由赞道了:“你真是⾼人耶!说了那样的话,皇阿玛居然没有罚你?”活蹦跳的就放出来了。真是让人佩服!
“你到底怎么解释的?为什么皇阿玛没罚你啊?”胤禟是个巧⾆的,可自己刚才还真是想不出来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三三奇怪、四四好奇、五五想不通、八八费解、九九更是猜疑不止。
只剩下十二只是欣慰自己没事,胤祥一脸的若有所误坦然而笑。
他们的表情看在乐殊的眼里,自然是又一阵的替老康觉得可怜,只不过他们的话说得不对:“谁说皇上没罚我了?”
啊?罚了?七人是一阵惊奇,齐声问道:“罚你什么了?”
乐殊看看龙营外星空之下,那片辽美壮美的草原,轻笑道:“皇上罚我:如果不能给他、给満州女人扳回面子来,他啊!就罚我给他当女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