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常着家

　　开学前后她一直在关注段小桃，在不触及对方自尊的前提下提供帮助，又忙着新学期备课上课，稍稍忽略了男朋友。

　　他有次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岚山上看花：，山茶，白玉兰…池澈影当时在备课，头也没抬地说忙，他便没有再提。

　　可上次了那么多，这才隔了一天白霜就又来蹭她，还特意去修炼恢复精力，实在是…太像发情了，不过公兔子貌似是一年四季都在发情吧…她面无表情。这倒是也符合白霜的。

　　“没有…我没有那个。”纯情的兔子不太习惯直接说出那个词，连眼神都躲闪，他成很久很久了。

　　但以往草长莺飞冰复苏的时节，也从未有过配的冲动，亦不曾觉得这个季节有什么特别。对他来说，只是活跃的动植物比严冬更多，他枯燥的山神生活又能有一点点无趣的消遣。

　　而花草鸟兽，再珍稀再有趣，独自看了两千年也是会腻的。“可能是，春天有一点点躁动…而且和你做这个，很开心。”池澈影：？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不是发情那什么是发情？

　　白霜见她不拒绝，既羞涩又主动地凑上来想亲她。兔耳朵被她捏在手里，温热柔软的手指就贴在他感的耳内血管上，简直让兔把持不住。

　　“嗯…等一下…”吻已经落到了角，池澈松了手，转而推他的肩膀“…我不太想做。”再搞到下半夜真的吃不消，发情期的兔子太难顶了，原本直贴在手边的长耳顿时萎靡下来，玻璃珠似的红眸也透着浓浓的幽怨。白霜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下去，坐在边，侧过身背对她，用衣袍遮住起的地方。

　　等待自然消退。明明是天真懵懂，并无刻意，却又总能让她内疚万分，引咎自责。唉，自家兔子。池澈影扯了扯他的袖角“…周末一定？”顺便摸过手机，打算网购点实用的东西。

　　“好。”白霜总是很好哄，他瞬间就又心满意足，躺回来快乐地挨在她身边“你要买什么？”池澈影猛地侧过手机屏幕…兔子视角广阔，盲区极少…没叫他瞧见“榨器”

　　“强制高”“惩罚用品”之类的字眼。“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眨眨眼，迅速转移话题“最近网课上得怎么样？”＊＊＊池澈影一周岁差一周的那天，父母离婚了。是和平分手，也没有那么多蒜皮需要拉扯。

　　感情消淡，一方又正有意去其他国家发展，分开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他们理性商讨，由池兆南来养孩子。

　　突然全权负责当爸，从食谱安排到怎么哄睡都充手忙脚。家里有育婴师、有营养师、有全职保姆，也无法舒缓新手父母脆弱的神经。既不愿彻底假手于人，也无力负担时时的关注。

　　池澈影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夜晚的睡眠总是破碎的，白天也无法专注做事。无论自己在开心、烦恼、生气，还是忧伤，穿透力极强的哭声就是牵扯着头脑的细绳，把脑子都勒紧，还要往她那边生拉硬拽。

　　池兆南有段时间甚至下班后不敢回家。什么“一想到软软糯糯粉团子翘着脚散发香咿咿呀呀突然出长着牙的傻笑就心都化了”都是假的，他想。

　　一想到要对这个小烦人负责、焦虑她以后的教育问题，就心的，在池澈影的印象中，很小的时候，池兆南就在和她讲道理、把她当成可以交流的大人。

　　“这杯牛需要喝完，因为可以提供身体需要的钙钾磷蛋白维生素ADB12…嘘听不懂不要大喊大叫，你要跟我讲道理…好吧我换一种你能听懂的：喝牛可以让你不至于一直比餐桌矮。”

　　“不要拿脑袋套衣袖筒…你自己比划一下，是脑袋大还是胳膊？哦好像衣服确实小了点，长得很快嘛。”

　　“去幼儿园就是像我一样上班，早上去晚上回，第一天我送你，别哭我身上…不哭啊？太好了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有小朋友不和你玩也很正常，比如上上次你见过的徐阿姨就把我甩了…嗯…这是另一种“不和你玩”的表达方式。

　　这种时候呢，不要在意，可能确实是相处不来。不要勉强彼此，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比如上次你见过的罗阿姨。跟你说过的，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懂我的意思吧？”

　　“有大班的小孩儿欺负你们班的同学啊？霸占秋千还把你朋友推倒了？那确实不太好。生气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告老师…你已经打了？没受伤吧？

　　那就好。没事，我和你们老师说，是他先做错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不哭不闹的人类幼崽在幼儿园相当讨大人喜欢。

　　特别是又足够漂亮可爱、善解人意，嘴甜言语，在小朋友中更备受。池澈影的兜里永远揣小朋友们送的糖果和巧克力，甚至有个小男孩还因为她没有先吃她送的而生气。和最受的那个人闹脾气是无法如意的。

　　她平等而广博地喜欢每一个人。遍地都是她的篮子，遍目都是她的森林。上初中之前，每逢圣诞节，池澈影会有一次短暂的家庭聚餐。有时在国内，有时在母亲当时工作的不知道哪个国家。三个人坐下来吃顿饭，聊一聊近况，他们俩讲话会尽量向她的理解能力迁就，也并无什么不可提及的忌话题。

　　聊彼此的工作（学业），复一的生活，更新与对方有关的故人新事，也会说男女朋友（新认识的小朋友），未来计划…即便对方已经不会被规划进去。母亲相较于普世意义上这个词背后的含义，对池澈影来说，更倾向于代表单纯的血缘关系。

　　她只觉得那是个和池兆南一样很体贴温柔的大朋友，可以成为谈论部分事情的忘年之，但她并不会期待获得“母爱”她的内心足够充盈完整，也已经不需要这东西。

　　“这条裙子很好看。”十岁的池澈影在异国的公寓里，坐在边晃着短腿，看高挑美丽的女人在衣柜前选晚餐时要穿的衣服。

　　“谢谢宝贝。”腕部了好闻香水的手轻摸了摸她蓬松的发顶，拿出了那件裙子“那过几天我去约会也穿这条。”“噢…”池澈影眨眨眼，发自内心为她高兴“祝你顺利。”她们牵着手离开公寓。池澈影回头看了一眼。

　　她并不住在这，晚上会和池兆南回他们订的酒店套房，但不妨碍她想象，未来也会有像她这样的小朋友在这里长大，或许还会和她有几分相似。真神奇。人和人的相遇是这样浅浅淡淡，像两片云轻轻擦肩而过，又你归湖海，我向山川。

　　＊＊＊池澈影读初中时，池兆南和她商量，想不想搬去江州市。搬家是件大事…特别是要搬去数千公里以外的城市，气候饮食起居全然不同…需要家里两个人全票通过才行。分离的忧伤是疏薄的蛛网。

　　固然恼人，但一扫便落，一吹即散，在池澈影眼里，还是充新鲜感的未知世界更有吸引力。

　　江州临海，足够繁华热闹，凌晨四点都有烟火气。池兆南忙于在新的圈子站稳脚跟，不常着家，而池澈影如鱼得水，在新学校也做她的万人。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仗义执言，横无顾忌。中学同年级的小圈子不是按别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