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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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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万卷斋里,崔喜正认真的查阅医书,不过这次为的不是戚仰宁,而是温落香。

  虽说温落香说她并无长期服用‮物药‬的习惯,但依她一个多月来的诊脉,她非常确定她体內有异状。难道有人对温落香下药吗?戚仰宁多年前也中毒,至今余毒还在体內,难不成在这侯府之中有懂得用毒之人?

  “你果然在这里。”戚仰宁走了过来“在找替我解毒的方子?”

  “不是。”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什么?”他浓眉一蹙“你居然这么怠惰?”

  其实他不是在乎她懒散,只是懊恼她没把他的事放心上,自从她拒绝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他更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觉。

  他想要她,不是因为他得不到,而是因为真心想要她。

  过往,他从不将儿女情长搁在心上,直到遇上她。

  为什么会恋上这个对他无礼至极,又老是跟他唱反调、争执,拂逆他的女人呢?他不想深究,反正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恋上了她,无法自拔。

  “就算你不愿意当本侯的女人,也还是本侯的侍医吧?”他眉心一拧“我毒发⾝亡也没关系是吗?还是你巴不得我赶快毒发⾝亡,你好脫⾝?”

  看他板着脸语带质问,脸上却是赌气的表情时,她忍不住笑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所有人都怕他,觉得他是个深沉、难以捉摸的人,可她却看见了他孩子气的一面,跟平时严肃的他反差极大,非常可爱。

  “我幼稚?”他想对她发飙,但只要上她那天真的大眼,就又无言。

  “戚仰宁,你真可爱。”她衷心的说。

  闻言,他的脸热了起来,口也揪了一下,他莫名觉得害羞,但也因此露出恼怒的表情。

  看他那无计可施的样子,崔喜忍不住又笑了,她真的觉得这样的他太可爱了,她喜

  是的,她是喜他,可是不管要当谁的女人,她都希望自己是“唯一”而不是“其一”

  然而,这是有难度的。他是贵族,是王侯,依皇朝律法,婚事将由皇帝做主,⽇后的对象必然是大臣之女或皇族成员,像她这种平民百姓最多只能被纳为妾室。想到这个,她就无法接受他的示爱及追求。

  “崔喜,”戚仰宁见她沉默发呆,唤了声“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在后悔没答应当我的女人?”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糗她,其实是在试探。

  “臭美。”她斜瞪了他一眼“我是在想落香的事。”

  “落香?她怎么了?”戚仰宁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她服了你开的方子后稍有起⾊?”

  她苦恼地道:“嗯,那也只好了两三天,过后她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眉梢一扬“你对我那么大胆无礼,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怀疑这侯府里有人用毒。”她说。

  闻言,戚仰宁目光一凝,神情肃穆“你说什么?”

  “我第一次为落香把脉,就觉得她脉象有异,体內有一股极之气。”她说:

  “我不敢随意用药,便开了些补⾝益气的方子给她服用,初初两⽇会有成效,但不出三天那极之气又到处流窜,我怀疑她长期服用‮物药‬,可她又说没有,所以我才大胆猜测有人对她下药。”

  “有这种事?”戚仰宁表情沉凝,若有所思。

  “我问过房太医,房太医说自从我开方子给落香服用后,他便不开方子了,也就是说她体內那股逆气并非因为‮物药‬相克而生。”她一脸忧心“我很担心落香呢。”

  “嗯。”戚仰宁没说什么,只简单应了声。

  她睇着他“只是嗯?你不担心吗?说不准你爹跟你⾝上的毒也是…”

  “我安国侯府没有可疑之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喔。”什么啊?他的意思是她胡说八道吗?

  哼,算了,既然如此,她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对了。”突然,戚仰宁凝视着她“你想好了吗?”

  她微愣“想好什么?”

  “当然是当本侯的女人。”

  她秀眉一横“不要。”

  啐,前一秒还暗指她胡说八道,下一秒就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女人?真是个天才。看来他什么都懂,就是不懂女人的心。

  “好吧,你迟早要答应的。”他说。

  “作梦。”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他挑挑眉“走着瞧。”

  “走着瞧。”

  这一天,崔喜刚跟芙蓉从宠物坊返抵侯府,护院总管徐晋便神情凝重的要她立刻前往戚仰宁的居苑,一进院子,姬无双已在那儿等着她。

  “崔姑娘。”姬无双的表情十分严肃,眼底还映着几分忧虑。

  “怎么了?”她庒低声音,悄悄的问:“你家主子找我⼲么?该不是咩咩又闯祸了吧?”

  姬无双摇‮头摇‬“不是咩咩的事,是…”

  “崔姑娘。”这时,柳无名走了过来“主子在候着,请随我来。”

  “喔。”她耸声肩,往前迈步。

  她随着柳无名的脚步来到戚仰宁的书斋,里头不只戚仰宁一人,还有房太医跟温落香。

  她有点疑惑。心想戚仰宁是不是要找她来讨论温落香的病,正要开口,戚仰宁已说话了——

  “崔喜,你好毒的心!”他目光如刃的向她。

  她一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骂她毒?她是哪里毒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疑惑的问“落香,究竟是…”

  “喜,”温落香声泪倶下地控诉“我当你是好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

  “蛤?”她真是越来越糊了,这到底是在演哪出?

  “崔姑娘,”房太医也说话了“你为什么要毒害温姑娘,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用如此险的方法加害于她?”

  这会儿,她是真的有点慌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温落香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我本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喜,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

  “崔姑娘,你一直在温姑娘的药里下毒,对不对?”

  “下毒?我为什么要?”她急着望向戚仰宁,希望他能还她清⽩。“我没下毒害落香,你知道的。”

  他亲眼看见她在万卷斋里努力想找出温落香究竟被下了什么药,他知道她不会加害于温落香,他一定会相信她的。

  他不语,神情冷酷的看着她。

  她急了“喂,戚仰…”

  砰的一声,他大力的拍案,吓得所有人倶是一震。

  “崔喜,你好大的胆子!”戚仰宁冷冷的道:“你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村姑,居然敢对本侯如此无礼?”

  她愣住。他在发什么神经?从他们相识第一天,她就是这样叫他的,而且他从来没真的生气,为什么现在突然像变了个人。

  “因为看重你医术⾼明,本侯才将你留在府中,甚至还开了间宠物坊让你经营,没想到我竟是引狼⼊室。”戚仰宁神情冷肃,声线里含愤怒。

  “说,你为什么要害落香?!”

  “我没有!”她气愤的否认。

  戚仰宁自案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往案上一搁“这是从你寝间的药柜里找到的。”

  “咦?”那确实是她的药瓶,但里面装的是缓和胃食道逆流的一种草药汁呀。

  “我以为你能医治落香,没想到你却在害她。”他说“要不是房太医及时发现落香有中毒迹象,我真成罪人了。”

  崔喜一怔。发现温落香有中毒迹象的人是她,哪是房太医啊?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房太医在医治温落香,搞不好下毒的是他咧!

  “我没有!”

  “你不用狡辩。”戚仰宁目光锐利地瞪视她“房太医已查过这瓶中所盛装的毒了,你好恶毒,竟然使用如此琊之物。”

  “我绝对没做那种事!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我在万卷斋查医书,你也亲眼见到了,你…”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你是个险狡猾的女人。”戚仰宁冷冷,笑“故意让我看见,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非常关心落香的⾝体,但原来神跟鬼都是你。”听见他这番话,她的心冷了。

  相处并接触了这些时⽇,他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连只老鼠都不忍伤害,怎会毒害温落香?再说,她有什么理由害她?

  “落香是我的朋友!”她动澄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崔姑娘,这瓶里装的毒十分毒,是会害女人无法生儿育女的,你好狠的心啊!”房太医说。

  闻言,她惊疑不定的看向温落香“落香,不…我绝没有…”

  “喜,”温落香啜泣着“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房太医不会骗人的。”

  “我真的没…”话说到一半,崔喜发现柳无名跟姬无双都在门外,正用难以置信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她震惊、愤怒且绝望。他们都相信吗?他们都认为她是这种狠的女人吗?

  “戚…侯爷,”她望向戚仰宁,声线微微颤抖“你相信我是这种人?”

  “事实摆在眼前。”他冷然地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这只有你自己知道。”

  看他似乎已经认定她就是个险恶毒的女人,而且本不听她的解释及澄清,她哀莫大于心死。

  她不想再解释,也不想再为自己辩驳,他若不信她,她什么都无须再说。

  她強忍住眼眶里的泪⽔,深昅一口气“如果你认定我做了这种事,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所以你是认罪了?”

  上他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心仿佛沉到了幽黑的深海。

  他是真的认为她做了那种事,对她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

  “对,是,是我做的。”她负气地承认“我是个可怕又可恶的女人,这样你开心了吧?”

  温落香泪眼汪汪“喜,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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