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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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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见她发怔,戚仰宁喊了一声“你在发什么愣?”

  “我…”上他的黑眸,她突然觉得害羞。

  虽然她想保持镇定,假装若无其事,可脸一直发烫,恐怕隐蔵不了她的心事。

  “你脸好红。”戚仰宁凝睇着她的脸庞,想也不想的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只那么轻轻一碰,她像是触电般跳起。

  “啊!”她退后了两步,満脸通红。

  她的反应让他有点恼“京里有多少姑娘希望我碰她们,你那是什么反应!”

  “我、我不想做你的女人。”

  他是⾝分尊贵的王侯——虽然她不认为贵族有什么了不起,但事实上,他的⾝分地位确实不一般。

  而她呢,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民间女子,既无⾝家也没背景,就算他们真的两情相悦,她也只能是个侍妾,⾝为安国侯的他最终会接受皇帝的安排,娶某某大臣或将军之女为正室。

  还有温落香,不管他对她有没有爱,温落香对他,往情深,而且还是他⽗亲生前非常照顾的远亲,因为恋慕他,甚至不愿出嫁,她想他早晩也会将温落香纳为侧室。

  想到自己至少要跟两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她就难以接受。

  “你说什么?”戚仰宁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拒绝。“为什么不要?”

  “因为你会有三四妾。”

  “哪个男人不…”

  “我不要,我不行。”她打断他“我宁可一个人也不要三个人,甚至更多。”

  他无法理解她的话,有点懊恼“崔喜…”

  “总之我就是不要。”她把手上的书本用力阖上,霍地起⾝,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影,戚仰宁皱起眉头,低声地说:“你这可恶的野丫头…”

  书斋里,温落香正亭亭立在戚仰宁的书案旁。

  “宁哥哥,行吗?”她正要求从不曾拒绝她的戚仰宁一件事——让崔喜为她治病。

  关于戚仰宁跟崔喜的传闻已经闹得満城皆知,她当然也听说了。深知再不除掉或赶走崔喜,此人便会是挡住她康庄大道的一块巨石。

  赵后答应她暂时不取戚仰宁的命,前提是她必须掌握住他。

  可现在,崔喜却成了她的绊脚石,威胁着她的未来。

  她要取崔喜的命不难,但若一个不小心恐怕引起戚仰宁的怀疑,所以最‮全安‬
‮险保‬的做法便是将她逐出侯府,让她消失在戚仰宁的眼前。

  “你不是一直由从太医院告老的房太医医治着吗?”戚仰宁搁下手里的史书,疑惑的看着她。

  “可是我的⾝体一直没有起⾊。”

  一直以来,为了能以体弱为由拒绝提亲并留在侯府,她每月都会服用一定剂量的毒草,那是房太医给她的,飮下之后便会气⾎虚弱,手脚冰冷,让戚仰宁始终以为她天生体弱,十分关怀照顾。

  “房太医为你看了几年病,他是最了解你病情的人。”戚仰宁说:“你虽说⾝子没有起⾊,但也不曾恶化,在我看来,房太医还是控制了你的病,更何况如此一来恐将失礼于房太医。”

  虽说对崔喜有強烈的占有,见不得她替闲杂人等,尤其是男人把脉问诊,但温落香是女人,而且还是戚云年不能相认的亲骨⾁,他没理由拒绝她的请求,可是房太医已为她治病多年,随意换大夫并不是好事。

  “不会的,宁哥哥。”温落香一脸委屈“难道宁哥哥不希望落香⾝体康健吗?”

  “你在胡说什么?”戚仰宁眉心一拧“我当然希望你⾝体康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为夫家生儿育女。”

  “既然如此,就将我的⾝体喜吧?”她说“如果宁哥哥担心房太医因此不悦,落香可以跟他商量…”

  “商量?”

  “嗯,就让房太医跟喜一起为我治病,你说好吗?”她语带央求,脸上有着卑微又令人怜悯的表情。

  她可是戚云年的亲生女儿,他如何拒绝恩人的女儿呢?

  “行了,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眼底有着一抹温柔。

  温落香知道那温柔并不是因她是女人,她非常清楚,那只是一种兄长对妹妹的感情。

  话虽如此,但她始终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将她当作女人。

  毕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久就算不生情,也有一份义,若她一直未嫁而耽误了青舂,她相信戚仰宁会纳她为妾,甚至是正室——只要赵后推她一把。

  可是,崔喜出现了,那没规矩的耝野丫头竟然跟她互称姐妹,还破坏了她的计划。想到这几天听见的那个传闻,她內心就怒火中烧。

  “也好,她有点本事,或许真能医好你的病也说不定。”他说:“我会亲自跟她说这件事的,你大可放心。”

  “嗯。”她点头,语带试探地问:“宁哥哥,关于外头在传的那件事…”

  她话没说完,他已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别跟着人家嚼⾆。”他淡淡的说。

  “落香只想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是真是假?”

  “喜跟宁哥哥是那种关系吗?”

  他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遭崔喜狠狠拒绝的事,不由得沮丧起来,他这辈子从没向哪个女人示爱过,没想到第一次就踢到一块大铁板。

  “别问了。”他眉心一沉“那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出去吧。”

  她感觉得到当她提到崔喜的事时,他的口气及反应明显的不同。她想,崔喜果然在他心里有着非比寻常的存在,这让她的心意更加坚定了。

  崔喜,这次之后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否则往后若再碍着我,我就要你的命!

  崔喜专注的把着脉,神情严肃。

  “落香,”她语带试探“你是不是有长期在服用什么‮物药‬?”

  自从戚仰宁要她为温落香医治宿疾至今已经一个月了,打从第一次把的脉,她便觉得她的脉象诡异。

  她察觉到温落香体內有一股奇怪的气在流窜,冰冷寒。因为不知那气从何而来,她不敢下重药,便开了几帖补⾝益气的药方差人早晚煎煮,让温落香服下。

  可奇怪的是,每回稍有起⾊时就又复发,甚至恶化。

  她怀疑温落香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与她所开药方相克的‮物药‬,若是查不出她服用了何物,不管如何医治恐怕都改善不了。

  温落香心里微微一菗,但表面仍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呀,我只服用房太医跟你开过的药方子,宁哥哥不会让我随便服药的。”她趁机补上一句,藉此暗示戚仰宁对她十分关心。

  崔喜蹙起眉头,又把了一下她的脉。

  “真是奇怪,我发觉你体內有一股逆气,服用我开的药方之后明明有了起⾊,但不到几⽇又…”崔喜看着她,一脸忧心。

  “那该如何是好?”

  温落香假意担忧,这一切当然全是她搞的鬼,这一个月来,只要服用崔喜差人帮她煎的药后,她便立刻服用剂量更多的毒草,就是为了之后的好戏做准备。

  “我不知道你体內这股逆气究竟是什么,也不能随便开方子给你服用,不过我帮你配的道帖药方可以补气⾎,至少让你舒服些。”

  崔喜有着医者的仁心,也有着超強的求知,面对难题她不会放弃,只想更努力的去探究,就像她一直想找出戚仰宁⾝上的余毒究竟是何物一样。

  于是,她立刻开了一个方子,给温落香的另一名丫鬟碧竹,并代碧竹如何煎煮。

  这时,有个小厮急急忙忙跑来——

  “不好了,崔姑娘,咩咩又闯祸了!”

  “咩咩又怎么了?”她哀嚎。

  “牠跟哈揪把朴园的花都踩烂了,现在一堆人抓不住也追不上,得劳你亲自出马了。”

  小厮说完,崔喜立刻起⾝“落香,你等等我,我得赶快去处理咩咩跟哈啾,不然我会被戚仰宁骂到臭头的。”说罢,她迈步跑了出去。

  温落香点头,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待她一离开,立现肃杀之气。

  戚仰宁?老听崔喜连名带姓的叫着他,她真的十分恼火,但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戚仰宁居然也放任她对他如此无礼。

  她对戚仰宁来说,真是那么特别吗?

  “哼。”温落香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从袖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瓶里装着的是她惯常服用的毒草

  她走到崔喜的药柜前,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瓷瓶,倒空瓶中的体,接着再将毒草倒进空瓶中,妥当的摆回柜子最深处。

  “崔喜,咱们走着瞧吧。”她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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