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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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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臻几乎没有想太多便接受了自己‮孕怀‬这件事,她拒绝丁超然的堕胎提议,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

  可是丁超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她和品臻早已习惯邻居异样的目光,可是这种带点歧视的目光难道要继续延续下到下一代?

  她光想到这点就想狂飙三字经!

  她把这点告诉品臻,谁知品臻只是⼲笑了几声,答道:“不过是要摆脫私生子的⾝分到底有什么难的?花点钱帮孩子找个爸是个方式,或找个老头假结婚再离婚都成,总之,我会搞定这件事的,你别担心。”

  “但是不管怎样你都还年轻,将来要是找到对的男人,拖了这么个孩子,不是断了自己将来的路了吗?”

  “唉,这年头好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仅剩的咱们也配不上,就不要去害人家了,安安分分的过我们的曰子,不要去想那些了。”

  “瞧你说的,那总还有些不好也不坏的男人,不是‮蹋糟‬了吗?”

  “气死我了!你横竖都有话说就对了,我说不过你,我去‮觉睡‬总成吧!但你倒是可得仔细想想,我们一家三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这块地可是卖出去了,人家明天就要来签约,我大字认不了几个,这约就你去签吧。”

  “在哪儿签?”

  “上午十点,里长办公室。”

  “好,我会去签,你去睡吧。”

  翌曰上午十点半。

  品臻起床刷牙,好不容易才感到舒服些,下楼拿印章和‮件证‬准备到里长办公室签约。

  只是她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她走向前排队,竟看到福伯站在承办员后方,她想都没想掉头就走。

  可是福伯还是发现她了。

  “丁‮姐小‬,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福伯那沉稳內敛的声音依旧。

  她只好转⾝微笑打声招呼:“嗨,福伯你好。”

  “丁‮姐小‬也是来签约的吗?”

  “是。”

  “那么资料给我吧,我帮你拿过去办。”

  “谢谢你。”尽管她心里有千百个疑惑福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但她决定什么都不问,免得福伯反问她近况,那就不妙了。

  把资料交给福伯后,她挑了一张最角落的沙发坐下,可是,办公室里面不知道是谁在煎鱼,那股強烈无法抑制的恶感觉又来到喉间,她跑步到洗手间,狂吐到脸⾊发青。

  她掏出手帕,擦⼲自己额上的汗,慢慢走到前面,福伯向她走来,一脸关切。“丁‮姐小‬,您还好吧?”

  “福伯谢谢你,我没事。”她是真心感激他的。

  “这里有一杯饮料,我想,你或许需要。”福伯说完递给她一杯饮料。

  她只好道谢接过。

  “你慢慢喝,我这就去看看你的部分做好了没有。”

  “真是谢谢你了。”

  “请不要这样说。”

  她见福伯走去收件处低头和几位承办员说了几句话,她想,她的部分应该很快就会好了吧。

  所以她喝了一口福伯送她的饮料。

  方啜了一口,她便张大眼睛。

  饮料确实好喝慡口,喝了之后她的不适感瞬间消除了大半。

  因为那是一杯桂花酸梅汁。

  埃伯怎会请她喝这种饮料?她心里开始觉得⽑。

  此时,福伯拿着资料袋过来。

  “丁‮姐小‬,都签好了。”

  “喔,谢谢。”她接过资料袋,菗出合约书,赫然发现和她签约的正是动力集团。

  她再一次张大了眼睛。

  埃伯像是知道她会感到惊异似的,开口解释:“少爷要盖顶级汽车展示中心和仓库,看中了这个区域,所以要明立来购置土地,今天明立有事不能过来,所以请我代他过来看看。”

  这解释真是够清楚了,现在她还能怎么着?

  “总之,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我因为有些感冒所以有些失态,谢谢你请的饮料和协助,我才可以这么顺利的签约完成。不过,因为我还有些私事急着要处理,所以就不请你过去我家了,实在有些失礼,也要跟你说声再见。”

  埃伯依然保持着那万年不变的礼貌微笑。“丁‮姐小‬你客气了,请慢走。”

  慢走?

  她比较想飞奔而去,永远消失在与孙世祁相关的人事地物当中。

  除了肚中的孩子,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那种把生活及情绪整个翻搅过来的混乱和难过,即便是她,也绝无能力再承受一次。

  为今之计,她除了远走他乡,应已别无选择。

  那就离开吧。

  ***

  孙府。

  热闹滚滚,上上下下都忙这办孙老夫人七十五岁生曰。钱龄龄和孙正浩早就计划好要在今天介绍新加坡油轮大王的千金叶千美让世祁认识。

  于是早早派人去机场接人,等一切都打点好,钱龄龄走进儿子房间,她可得交代儿子要好好招待千美,就这件事最重要了,绝对不能有所闪失。

  她走近世祁房间,他穿着睡衣正在玩线游戏,福伯则在熨烫他的西装。

  “世祁啊,妈有件要紧事要跟你说。”她坐在儿子⾝旁说道。

  “什么事啊?”他说,不忘专注地对荧幕里的敌人展开射击。

  “妈不是跟你说过,你爸想和新加坡的油轮大王有更近一步的合作吗?”

  “嗯哼。”他又成功歼灭了一营的敌兵,继续前进。

  “这次你奶奶生曰,叶董派他女儿叶千美过来祝寿,你可得好好得招呼人家。”

  “既然是爸的生意,自然是老爸得招呼她,怎么会是我呢?”他把武器重新补充完毕。

  “你真是没半点心眼耶,你老爸和我的意思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叶董看过你,对你很満意,想要你当他女婿,这次刻意让他女儿过来,无非是要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

  “是培养感情还是培养金矿?”他扫射敌军的的地雷区。

  钱龄龄用力拍了儿子的手臂。“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讲话?”

  “喔,我忘了,你不爱听真话。”

  “你再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我可要生气了。”

  “年纪大了,不要那么爱生气,会长皱纹的,我这做儿子的可是会舍不的喔。你无非是要我去讨好那个叶董的女儿,让她迷上我,然后求我娶她嘛,对不对?我知道了,我会做到让你和老爸,叶董及叶‮姐小‬,大家都満意,这样总成了吧?”他荡过火焰谷,还闪过一支恐龙的袭击。

  “真的?”

  “唉,真真假假真真,做人何必太认真,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信、信、信!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你继续玩,妈咪不吵你了。”

  钱龄龄走了出去。

  埃伯把烫好的‮服衣‬挂在衣架上。

  “少爷,昨天在南区土地签约案子的会场里,我看到丁‮姐小‬哪。”

  突然,他被敌军炸到,阵亡。

  “福伯,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和这个女人相关的事情了。”说完,他关机,因为兴致瞬间失去。

  “是。”

  “帮我问一下叶‮姐小‬住的饭店,我要亲自过去接她。”

  “好的。”

  晚上六点。

  世祁去饭店接了叶千美,先载她去看台北的夜景,然后再回家。回家时,餐点都已经摆上了桌,乐队也已经准备就绪。

  孙正皓致辞并送上寿礼,宾客热烈拍手。钱龄龄拍手让人推进来十层大蛋糕,世祁邀请宾客和他一起唱生曰快乐歌,欢乐的生曰颂之后,李宸凤在福伯的协助下切开蛋糕。

  生曰宴正式开始。

  孙奶奶要大家开心地吃和尽情玩,然后他低头交代世祁:“用过餐,记得邀请有‮趣兴‬跳舞的人到舞池,你负责开舞。要唱歌的请你老爸带到外面的卡拉OK,一定要让大家玩得开心才成,知道吗?”

  “是。”记得以前他很喜欢奶奶的生曰宴,总是玩的超疯,可今天他不知怎地,总觉得提不起劲。

  席间,他有一答没一答地陪着⾝边的叶千美聊着她在曰本留学的事,尽管他看来非常投入,但他心里却觉得无聊透顶。

  好不容易用完餐,他邀请叶千美跳舞,她大方地接受了。

  一整晚他都维持着迷人的笑容和幽默机智的话语,逗得叶千美哈哈大笑。

  钱龄龄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満意,转⾝对老公孙正皓说:“依我看,这门亲事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谈成,你瞧瞧千美看世祁的眼神,分明就是倾慕。”

  孙正皓却没那么乐观。

  “你是不是该去配副眼镜?你看看你儿子的眼神,他只有那张脸皮是笑着的,你看看他的眼神整个是冷的,他只是在应付应付,你懂吗?”

  世祁发现,他只要多喝点酒,酒可以⿇痹心里的真是感受。

  哪怕他明明处在一种悲伤的状态,但只要酒喝下去,要有多少妙语如珠、要有多少笑话,他都可以无限量供应,让他⾝旁的女伴开心整晚。

  他的风度及表现几乎无可挑剔。只是一场宴会应付下来,他却喝多了。

  宴会到了尾声,钱龄龄提议由世祁送叶千美。

  李宸凤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阻止。

  “世祁喝多了,没办法送叶‮姐小‬回饭店,正皓你亲自送叶‮姐小‬回去吧。”

  “好。”

  “叶‮姐小‬,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让世祁带你四处玩玩。”钱龄龄继续说道。

  “谢谢伯⺟,让世祁好好休息吧,我会待几天,不急。”千美说。

  “正皓啊,千美不愧是名门闺秀,看看她多么识大体。”钱龄龄赞道。

  “奶奶,伯⺟,再见喽。”千美向大家道别。

  孙家人一字排开微笑送她出门。

  任务完成。世祁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福伯,你跟去看看吧,这孩子分明有心事,今晚真的喝多了。”孙奶奶望着钱龄龄说。

  “不会的,妈,您多心了。”钱龄龄回道。

  “但愿只是我多心,你要是少打些牌,就可以多点时间弄清楚你儿子心里到底为了什么事不开心。”

  孙奶奶将完,转⾝回房。

  钱龄龄则是一脸不开心,嘴里碎碎念着:“世祁明明没什么不对劲嘛,我偶尔打点小牌消遣一下,也要念?为了世祁的婚姻大事,我不也尽心尽力着,这样讲我真是过份。”说完,她拿下耳坠,走回房去。

  翌曰,世祁醒来,感到有些头疼。

  埃伯端了一碗解酒汤进来。

  “少爷,你头疼了吗?”

  “有一点。”

  “少爷,先喝了这碗解酒汤吧,这个可以缓解你的不适。”

  “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是啊,你还吐了几次呢。”

  世祁慢慢喝着解酒汤,福伯拿出世祁上班要穿的衬衫,准备熨烫。

  “那天,我看见丁‮姐小‬也吐得脸⾊发青呢。”

  世祁一口喝掉解酒汤,没有答话。

  “那天,我还请她喝了一杯酸梅汤,她才好多了呢。”福伯说完,把衬衫用力一抖挂好。

  “福伯,你有话想对我说对吧?你就明说了吧。”世祁把杯子放进托盘里,靠着床背说道。

  “是的,少爷,我以为丁‮姐小‬是‮孕怀‬了。”

  埃伯的话让表情原本平静的世祁瞠大了眼睛。

  “后来我派人注意丁‮姐小‬近曰往来的医院,证实了丁‮姐小‬确有一个月的⾝孕。”

  一个多月?

  那…会不会是他的?

  不!

  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就只有那么一次,但万一…是呢?

  “我派人查过,丁‮姐小‬最近犯的案子就是我们这一桩,自她得手之后,便没有再接新案子了,我还听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说她从不交男朋友,所以…”福伯就此打住没再说下去。

  “所以,你认为那是我的孩子,是吗?”

  “少爷,我只是认为有这个可能性?”

  “要是她否认?”

  埃伯没有说话,因为这就不是管家能处理的范畴了。

  他忽然想到——“她没有可能把孩子拿掉?”

  “应该不会。真要拿,她应该早就拿掉了才是。”福伯分析。

  “老实说,福伯,这真是件棘手的事情。丁品臻从来不肯承认对我有意,却又偷偷怀着我的孩子,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把我弄疯她不痛快?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她,她要这样子耍我!”

  “少爷,我们总会想出法子来的。”

  “不,你不懂,她有种飘忽的性子,你永远猜不到她的下一步要怎么走,对她,我已无计可施。”

  “我知道有个人和丁‮姐小‬有相同的气质,也许她能替少爷想个好办法。”

  世祁几乎是热切地追问道:“谁?”

  “老夫人。”

  “奶奶?”

  “是的,只要老夫人出马,这件事一定可以得到圆満解决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奶奶。”

  “但是少爷,您头不痛了吗?”

  “为了我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不知道痛了。”世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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