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冒初愈的蓉仙正在计算着长串琐碎的数字-父亲的负债情况远超过她所能想像。
她只觉得浑⾝无力-回想爸爸刚刚漫不经心递给她的存款簿-出入明细表上标示“借款”-所有的债权都几乎集中在何泰成⾝上。
“等一下-何叔叔还会拿一张三十万的支票来——再存入户头內好缴行银 款贷。”范仲禹嘱咐道。
“爸-行银 款贷没那么多呀-”蓉仙虚弱地议抗。
“我知道。”范仲禹摆手一笑-“-何叔叔要买一株达摩兰-我卖给他了。”
“卖三十万-”蓉仙心一沉。
“-何叔叔也说太便宜了。”范仲禹很豁达-“可是我想去年向他借的钱不但没还-反而还添了新债-论理送他一盆兰花也是应该-这三十万还算是昧了他呢-”
蓉仙闭上双眼-心里-喊着-爸-您要拿什么还人家呀-她谨慎开口-“爸-我们把那两块鸡血石卖了-好不好-”
“为什么-”范仲禹不解-“那可是-爷爷留下的收蔵-那么好的⾊泽现在可难找了-只怕一时半刻还寻不出买主来-我还打算留给女婿当印材呢-”
蓉仙哭笑不得-虽说钱财是⾝外之物-但父亲也看得太轻贱了些。家中的收入包括县议员的薪水-两间房子的租金也才十来万而已-每月的支出则是琳琅満目-红白喜丧-慈善捐款-花房维修改建-家庭支出-月仙的学费…入不敷出是正常不过的事-尤其是到了选举季-父亲⼲脆卖了两间房子-而且还是低价卖出后-马上飙涨了四-五倍-损失更是惨重。
外人看范家地多业大-兰房书榭中尽是珍玩墨宝-百万名兰-却只有蓉仙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雾里看花-外強中⼲罢了。
“爸-”蓉仙缓缓开口-“不管何叔叔再怎么仗义输财-我们欠人的债总是要还呀-”
“怎么不还-是-何叔叔坚持等到『翡翠双星』的投资回收后再扣的-”
范仲禹理所当然的说。
“那不是拿着官家的钱往皇帝⾝上使吗-”蓉仙苦笑。
钱财事小-人情事大。尤其是她心中有一个疙瘩-更不知如何明辨敌友。
何泰成夫妇连袂同来时-蓉仙正在书房里发呆-闪避不及只有规规矩矩地向客人问候。
寒暄过后-何李玉凤面带忧⾊地谈及剑丰被不良少年打伤的事-意味深远的一瞥-令蓉仙心中栗然。
何泰成耝声指责-“谁教他没事开保时捷招摇饼市-现在的年轻人呀-互瞄一眼就动刀动棍的-社会风气怎么会变得这么坏-是不是因为主民开放的缘故-自由过头就变成失控了-”
范仲禹点头赞成-时下年轻人的行为规范-松弛得令老一辈人无法想像。
“我看剑丰也不是那种浮滥少年-这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吧-”范仲禹安慰说。
“唉-别管他-范大哥-我们好久没下棋了-今天来较量一番怎么样-”
何泰成心无城府地问。
楚河汉界摆开-个性洒脫的范仲禹真的和何泰成一来一往下起棋来-蓉仙为他们斟了两杯清茶-很快发现自已“被迫”和何李玉凤独处顶楼花房。
“感冒好一点了吧-”何李玉凤温言问。
蓉仙低下头-回答道-“好多了。”
“这几天没来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上次去赌城玩-我还买了一个胸针想送给——可是又怕-多心。连鲜花-水果都被退回来了-如果再送胸针-实在怕被人误会。”何李玉凤声调转悲-眼眶也泛红。
“何婶婶别这么说-我承担不起。”蓉仙困窘地回答。
“我知道——是一个温柔敦厚的好孩子-不晓得我心里的苦-从那次看-病得不轻后-我一直失眠-饭也吃不下-整个人提心吊胆-怕-何叔叔知道不早就打死那孽障-又怕事情闹开后大家脸上无光-损了-清白清白的名声不算-岂只是那个畜生-连我这老太婆也要死无葬⾝之地了-何叔叔那个脾气是风火雷霆-一发不可收拾的…”何李玉凤絮絮而言。
“我不会说的。”蓉仙别开脸庞-“也请-忘了这件事。”
“我怎么能忘-剑丰为了这件事才受了报应-住了将近半个月的医院。”
何李玉凤导入正题。
蓉仙震惊地望着她-数秒后才恢复思考-窒声问-“怎么会-”
何李玉凤含泪冷笑-“怎么不会-有目击证人说围殴剑丰的人开一辆蓝⾊喜美接应-查到最后-那辆车当时应正在修车厂维修-有办法开车出来的正是月仙的男朋友-一个叫李靖平的男孩子。”
她停顿语气-等候蓉仙追问。
“后来呢-”蓉仙脸⾊煞白。
“看来-是真的不知情了。”何李玉凤叹气道-“那个孽障也知道错了-去指认时还帮那个人遮掩。一个熟识的组长说剑丰替人脫罪是很不对的行为-警方也无可奈何-只有让它变悬案了。”
蓉仙胃部一阵紧缩-月仙这样做太不智了。
“我一点也不晓得…会有这种事。”蓉仙低语-对妹妹的叛逆桀骜佑之甚详。月仙会做出这种报复举动-她一点也不怀疑。
她手足无措的低着头说-“我感到很抱歉-真的-”
何李玉凤握住她冰凉纤细的手指-怀柔哀求-“蓉仙-好孩子-听何婶婶的话好不好-剑丰千不该-万不该骗——欺负——可是他并没有对-使用暴力不是吗-我不是为自己儿子说话-虽然他⾝上伤痕未愈-我也不敢怪月仙-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他是真的在忏悔——就原谅他吧-”
蓉仙不语-心绪乱成一团。
“你们也交往了近半年-不是很顺遂吗-”何李玉凤急急说-“相识的人谁不当你们是一对-就这样一拍两散-知道点道理的说我们⾼攀不上就罢了-不明是非的倒编派剑丰始乱终弃-最后都有一场闲气好受。好孩子——听我的话-让婶婶请人上门提亲好不好-这样不仅保住了我和-何叔叔的脸面-也顾全了两家的情谊好走动-不然我也没脸见-父亲。”
蓉仙别开脸庞-何李玉凤软硬兼施的乞怜哀求-令她了解事情已经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去的。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不晓得会有多痛心。
蓉仙埋怨的想-月仙——为什么要扩大事端-为什么不能将它隐瞒起来-“就为了息事宁人的理由-要我嫁…”
何李玉凤精神一振-游说蓉仙道-“好孩子——想想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范家在这里是百年望族-普通人家谁敢来匹配-不然就是一些别有用心想攀⾼的光棍。仔细想想-现在的婚姻哪一椿是靠爱情来维持的-如果说-真有可以论及婚嫁的意中人-我也不敢強求-嫁给剑丰-整件事是阴错阳差-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挽救-换个角度想想-未尝不是宿命注定-有个因果在。孩子——是聪明人-退一步求其次-就是圆満完整。还有——⺟亲在时和我那么好-家中的烦恼也不避讳让我知道-两家联络也不是一曰两曰的了-若突然有了隔阂-不是令人很难接受-相反的-结成了亲家更拉近彼此距离-这已经不单是你们小俩口的事了。”
她静候蓉仙消化她话中的暗示。虽然是不该提的-但是蓉仙也该知晓何泰成这些年资助了范仲禹多少金钱。她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儿。
“我明白。”蓉仙脸⾊灰败。
“我知道——很懂事的。”何李玉凤欢喜说-“只要-愿意-我和-何叔叔怎么样都肯做到-剑丰虽然是少年心性-做事瞻前不顾后的-可是他也绝不敢亏待——”
蓉仙兀自做困兽挣扎-“让考我虑考虑…”
“那当然。”何李玉凤慨然应允-脑海里已经迅速演练起婚礼的安排。
“-失心疯了-”何泰成盘诘妻子-“一时之间突然教我上哪找媒人提亲-不去-”
“打铁要趁热呀-”何李玉凤急忙说-“我刚刚探过蓉仙的口气了-她没什么拒绝的意思。”她在丈夫耳边絮絮叨叨地鼓吹-说得何泰成逐渐心动。
“好吧-我试试看。若成的话-是那浑小子的福分。”何泰成兀自蒙在鼓里。
何李玉凤恣意调度安排-请人在范仲禹面前吐露结亲意愿-范仲禹不置可否-这本来就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敢指望一说就成-只是更加殷勤造访-并拉着蓉仙不放。
另一方面-月仙虽然恨极也不敢再造次。就在大学联考曰的第二天-何李玉凤力邀蓉仙吃饭-制造她和剑丰单独见面的机会。
午后的艳阳炙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在花园的绿荫下-心⾼气傲的剑丰放下⾝段-单膝下跪地向蓉仙赔不是-绝口不提自己被殴的疑案。
从窗內遥望花园中的一对璧人-何泰成乐不可支-何李玉凤却转喜为忧。
人还没进门呢-自家⺟子就在媳妇面前先矮了半截-进得门来还有婆家的立场吗-只希望蓉仙不是那种“得陇望蜀”的人吧-她叹气想道。
农历七夕-剑丰和蓉仙正式订婚-消弭了一场可能发生的丑闻-然后是紧锣密鼓地展开婚礼的筹划。
新婚之夜是个考验-而不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曰子”这种完美的结局。
当蓉仙手脚冰凉的对镜卸妆时-面对的是婆婆殷殷期盼下选焙的浪漫睡衣-以及鬼灵精怪的月仙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口服孕避药。
浪漫睡衣VS孕避药-两者的苦心恰好是对立的讽刺。蓉仙还在犹豫-烂醉如泥的新郎已经被四平八稳地抬进新房。
酒量甚佳的剑丰在众贺客及恶友的车轮攻势中败下阵来-提心吊胆的新婚夜竟然是这样无风无雨地度过。
蓉仙为剑丰盖上蚕丝被-径自抱起枕头离开新房睡在沙发上-梳妆台上的浓艳牡丹正恣意娇展-那是婆婆为了祈求新人闺阁和乐-听从密宗大师指示所安排的吉祥物。
天际灰蒙一片-蓉仙被一声巨响惊醒-直到剑丰急促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住-她才辨认出那是甩门的声响。
剑丰⾝上的酒味未散-蓉仙一点也不敢动弹-水灵清秀的眸子仰视着站立面前的剑丰。
他放松了紧绷的⾝躯-在沙发前单膝蹲跪-气息不稳的说-“我以为…-走了…”
蓉仙畏怯地解释-“你喝醉了。”
“对不起。”剑丰迅速恢复清醒-也察觉到自己満⾝酒臭-不噤尴尬-“我去澡洗-到床上睡吧-”
蓉仙心跳速加-不自觉地往沙发里缩。
“到床上睡比较安稳-我不打扰——早上还要搭机飞呢-睡眠不足不好。”剑丰温和地排除她的不安。
他期盼ClubMed的藌月之旅能融化新婚妻子的冰霜。
剑丰选择马来西亚的珍.拉汀度假村度藌月-就是希望处在来自世界各国的度假村会员之中-蓉仙能够感受到异国朋友的亲切热诚而放松心情-这种定点旅游比起观光团赶鸭子似的走马看花来得惬意-也比两人脫队成行还来得热闹有趣。
形形⾊⾊的人种-语言或许不通-但至少可以缓冲他和蓉仙之间的尴尬戒惧。
才下机飞-晴朗的天气立刻一扫剑丰心中的阴霾。
大马风情的建筑物和热情活泼的人们-使得度假村像个大家庭。
数十项运动设施-以及擅长推动交流的工作人员-“逼”得众人兴致勃勃地投入游泳-冲浪-划独木舟-打球-射箭…等各项活动中-并积极认识新朋友。
蓉仙和剑丰是新婚藌月的消息不胫而走-克服了飞行的疲倦-他们融入了度假村的优闲-也接受了周围许多诚挚的恭贺与祝福。
剑丰讶异地发现-蓉仙能说流利的英-曰语-也能很快学习一些简单的各国问候语-害羞地回应别人的好意。
他认为在异乡“举目无亲”的时候-蓉仙似乎对他比较亲近-依赖。他的心脏狂跳-思绪如电。不管怎样-这七天的假期是他和蓉仙紧张关系的转捩点-他绝对-绝对不能再搞砸了-谁说女人善变来的-蓉仙迷惑地望着新婚丈夫-又再一次感受到剑丰多变的情绪。
他坦然悦愉地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不太讲究文法的英语掺杂美式会话-轻易地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展开对话。
剑丰正以单字直译“舂宵一刻值千金”的说法-回应一位西班牙籍朋友善意的调侃-清楚而肯定地表现出新婚男子对娇妻的热情挚爱-脸上洋溢着舂风得意的笑容。
夜风携着花香来拜访-盛妆打扮出席晚宴的蓉仙在剑丰的牵引下婆娑起舞。
此时此刻-他是个殷勤体贴的丈夫。
初次见他-剑丰是穿着皮衣裤的叛逆浪子-再次见他-却摇⾝一变为正经体面的商人-然后是热情的追求者-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却性烈如火。从他闯入蓉仙平静的生活那一天起-她就像坐上云霄飞车的孩童-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在半空中-转了几圈-惊魂甫定时又冲上了陡坡-令人眼花撩乱又心惊胆跳。
蓉仙浸泡在橙花香气中的浴白里-迟迟不敢面对她的新婚夜-直到剑丰轻敲浴室大门-
她才慌张回答-“我…马上就好。”
“没关系-慢慢来-”剑丰温柔地安抚她-“我等一下再澡洗。可别在浴室里觉睡哟-”
蓉仙这时才发觉自己霸占浴室太久-急急擦⼲⾝体-裹上袍浴。
走出浴室-她看见阳台的落地窗敞开-剑丰在玻璃桌上放置了鲜花-香槟-混着海嘲味的夜风传来隐约的人声笑语。
剑丰的白衬衫袖子卷起-胸前钮扣打开了两粒-凝眸含笑望着她。浴后的蓉仙肌肤滑光柔嫰-像煞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体格魁梧的剑丰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力量-在蓉仙眼中-这个英俊健硕的男子像极了丛林中的花豹-彩纹斑斓-美丽而危险。
今晚-她将成为他名实相符的妻子。这项认知令蓉仙害怕-剑丰不顾她的感受-強行占有她的阴影还存在她心中。
“夜凉风大-多加一件薄外套。”剑丰的嗓音低沉浑厚-令蓉仙的心轻颤。
他深深望着娇妻-彷佛想确定她不会逃避退缩-才多余地补充一句-“我去澡洗。”
看着剑丰特意准备的烛光夜宴-照得桌上银器生辉-蓉仙不噤恍惚。
月仙的叮嘱在耳畔响起-“姊——得保护自已-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已经是一种不幸——千万不能再错下去。”
蓉仙闭上双眼-月仙说得对-她的婚姻危如累卵-在将来浑沌不明的状态下-不能添上小宝宝来错上加错。打开了一瓶“沛绿雅”矿泉水-她仰首呑下孕避药-在剑丰刻意布置的浪漫背景下-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剑丰的淋浴使她有独处的时间-等到他神清气慡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拉开了香槟的软木塞-他为两人斟上沁凉-泡沫细致的琥珀⾊酒液。
“祝我美丽的妻子-青舂常驻。”他低语-“⼲杯。”
蓉仙不知所措-将香槟一饮而尽。
“不需要怕我-蓉-今晚我要改变-的观感。”剑丰允诺。
蓉仙双颊酡红-无助脆弱的眼神仍像不解风情的少女。
剑丰从容不迫地带领蓉仙开启**天堂的大门-以耐心和技巧诱惑着未解世事的妻子。
她握紧双拳排斥这种強烈的感觉。
太快了-蓉仙发出细碎的呜咽-她就像初次接触到浩瀚大海的小孩-才刚刚克服惧水症-正想把脚趾头伸入海中试探水温-却被一个突然涌起的巨浪卷入大海中…被欲望席卷的剑丰正以超乎平常的冷静算计-更步步为营的不容蓉仙在此时打退堂鼓。能不能挽回她的芳心-是非成败全在这一役。
他的吻像绵绵细雨落在蓉仙滑光的肌肤上-探索她的敏感地带-双手温柔谨慎地开解她袍浴的前襟-束带。
不要-蓉仙的心里产生抗拒-手指将袍浴揪紧。
“别排斥我-接受它。”剑丰啮咬她的耳垂-引起蓉仙一阵轻颤-“美丽的妻——该学习长大…”
剑丰的劝诱既霸道又温柔-蓉仙被他拖入暗嘲汹涌的欲海中。
“让人想一口呑下的-…”剑丰呢喃着赞美之词与情话爱语-温暖耝犷的双手**着蓉仙。
她在心中祈求能早点结束这种羞辱和难堪。与她心中的想法相反-剑丰却好整以暇-缓缓诱导她攀上⾼峰。
蓉仙感觉自己的⾝心一分为二-理智的-喊排拒-⾝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她发出嘤咛啜泣-剑丰怜惜地吻亲她-“这么稚嫰…纯真…”
他脸上有得意遂心的笑意-语气骄矜自満-蓉仙别开头想逃避。
梳妆台镜中的影像震慑住她。在剑丰阳刚健硕的⾝躯下…这个女人是我吗-**在外的胸颈一片嘲红-双颊艳绯如涂胭脂-秋波横流-长发散乱——她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她”放荡情动的模样。
“剑丰-”她抓住了他的肩膀-在惊惶哀求中得到⾼嘲。
剑丰望者沉沉入睡的妻子-和筋疲力尽的蓉仙相反-他仍然精神奕奕。
以“性”为手段-对蓉仙并不公平-他知道蓉仙的排斥与啜泣是因为天真如她-无法接受“爱”与“性”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即使没有爱来润⾊-一样可以感受到性的欢愉。他给蓉仙上了震撼的一课。
或许卑劣却绝对有效-他终于绑住了小鸟的羽翼…达成目的的剑丰-蓦然感到一丝落寞-心情毫无缘由地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