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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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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呀!”端木野催促道。

  潺潺的溪⽔流动道,端木野坐在⽔中的岩石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行动。

  翩翩一手抓着野雉的脖子,一手拿着据说很锋利的匕首,満脸嫌恶地蹲在溪边。至于是据谁说的…当然是坐在大石上一脸不怀好意笑容的端木野。

  恶!翩翩浑⾝上下的⽪疙瘩全冒了出来。以前在苗疆,凌大哥贵为一族之长,所以都会有两个大婶到家中帮忙,以致她对宰杀猎物一点概念都没有,只知道它们是“光溜溜”的,而且烹煮技术好的话,它们还満好吃的。

  “别拖拖拉拉的,等会儿⽇头下山了,摸黑走山路比较危险。”

  翩翩一听,焦急地抬头望一下天⾊,随即又拉下不甘愿的眼眸瞪着野雉。

  好!翩翩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她今天就算替野雉做一点好事,让它早⽇投胎做人。

  她闭着眼睛,右手拿起亮晃晃的匕首,就要往野雉的脖子砍下去的时候——

  “啊——”翩翩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她吓得将手中的野雉直觉地往端木野的位置丢去。

  “小心呀!”

  端木野见状大喊,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后空翻,避开了那朝他飞来的野雉,然后轻轻落在一块较小的岩石上。

  “你在搞什么鬼呀!”他三两下地便将活蹦飞的野雉捉了回来,人立在正埋首痛哭的翩翩⾝前。

  坐在地上惊吓过度的翩翩,睁开的泪眼动地扑⼊端木野的怀中哭泣。“它…它又‘复活’了!哇…”

  端木野不解地看向她圆圆的小头颅。“谁?你说的是‘它’吗?”他将手中的野雉举得⾼⾼的。

  “什么?”翩翩泪涕纵横的小脸蛋勉強离开他‮全安‬的膛,睁开一道眼看向端木野——

  “啊——”

  翩翩一看到“复活”的野雉,又吓得泪眼汪汪,双手用力推开端木野。

  于是,端木野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措手不及地被“扑通”推下⽔,手里犹捉着拼命挣扎,泼了他一脸⽔的野雉。

  “你推我下⽔⼲嘛?”端木野坐在溪⽔中耝暴地吼叫,顺手将“咕咕”叫的野雉再一次打晕。

  原本还被吓得半死的翩翩见情况没有想像中可怕后,便一直捂着嘴咯咯偷笑。

  端木大哥摔到⽔中的模样好呆哦!

  “你为什么突然推我?”

  端木野浑⾝答答地站在翩翩面前,他的俊脸是一片強抑怒气的铁青⾊,目露凶光地瞪着她。

  “没什么啦!”翩翩连忙做出最內疚惭愧的懊恼神情。“人家以为那只野雉突然‘复活’了,所以不小心吓了一跳,才会‘小小的’推了你一把啦!端木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端木野双手握得死⽩,连右手拿的野雉都差一点和它的头分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掐断她那美丽纤巧的脖子。

  “它先前只是被我打晕而已,没有‘复活’。”他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些话来。

  “人家现在知道了。”翩翩乖巧懂事地低头认错,小巧的肩膀颤抖了好几下。

  端木野一见她低头忏悔,一副后悔万分的可怜模样,脸上严峻的神⾊便缓和下来。

  “好吧!这次姑且就原谅你了。”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她都后悔得快流下难过的眼泪了,他当然会大方地原谅她!

  翩翩低垂的头发出一声像是要窒息的哽咽声,肩膀剧烈地抖动。“谢谢你。”

  “你不用放在心上。”端木野担心地看着她——她的声音“怪怪”的,该不会自责到想哭吧?“我真的不生气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翩翩又发出尖锐怪异的嗯哼声,最后终于忍不住——

  “哈哈哈…哈…你好好笑喔…”

  整个山区都充満着她忍俊不噤的爆笑声,附近的鸟雀全被“震”得差一点脚软掉下树去。

  原来翩翩是在努力地憋住笑意,而不是像端木野以为的她在难过自责。

  本来她真的真的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笑意。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有两只“落汤”杵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偏偏大的“落汤”又老讲一些怕她內疚的话来安慰她。

  这叫她怎么忍得住憋在肚中的笑意啊?

  端木野的神情缓缓地变沉、变黑,炯亮的黑眸发出骇人的凶光、愤怒地瞪着捧腹大笑、不知死活的何翩翩何大妹子,额头上的青筋因庒抑怒火而突起。

  他开始认真考虑怎么杀她才会带给他最大的満⾜感!

  “你在笑什么?”他的表情沉,声音柔得有些危险。

  “哈哈…没什么咳咳…咳…”

  翩翩笑得太过开心,不小心被自己的口⽔给呛到。“我只是觉得一只大的‘落汤’抓着一只小的‘落汤’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到非常的讽刺好玩。真是有意思!”她拍拍部,让自己的气顺一点。

  端木野抿起严厉的嘴。“是谁害我变成落汤的?”他劈头冷冷地质问她。

  翩翩的动作戛然停止。

  “端木大哥,你好像不太开心喔?”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端木野那明显的怒火了。

  “你终于明⽩了。”端木野黑着脸讥诮道,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安抚他的怒气。

  翩翩瞪圆了双眸。“难不成你是因为我刚才轻轻笑了几声而生气?”她难以置信地再确定一次,这端木大哥的度量也未免太小了吧!

  “没错!”端木野对她那种“轻描淡写”的说法不太満意,他直截了当地道。

  翩翩突然觉得这初舂的天气好像満热的,否则她怎么浑⾝直冒汗,而且冒的是冷汗。

  她被端木野犀利冷冽的眼神一瞪,困难地直呑口⽔,她尴尬地⼲笑几声,才绞着手指头,低声道:“呃…端木大哥…对不起…呃…我不是故意的。”

  端木野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那我为了赎罪,这次一定认真地杀野雉,好不好?”翩翩一脸可怜相地撇了撇嘴。

  她不认为自己刚才有做错事,全都该怪那个滑稽的景象实在太好笑了,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两只淋淋的“落汤”…哈!不行!快忍住!这次说什么也都要忍下来。

  翩翩成功地憋住笑意。

  “不用了。”端木野沉着一张臭脸道。“我自己来就行了,免得你又推我下⽔。”

  啧!啧!这男人怎么一点器量都没有呀?真是爱发脾气!太不可爱了——可是跟凌大哥的脾气好像喔!

  “随你⾼兴!”翩翩随口嘟囔一句,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静静观察他如何杀雉。

  其实,端木大哥脸臭臭的模样像小娃儿闹别扭的表情。

  ?

  端木野拿出火折子升起一小堆营火,将他刚才处理过的野雉架在火堆上烧烤。

  他一⾝冷的⾐衫早已被他运功给蒸⼲了,不过,他満腔的怒火并没有平息。现在他后悔得要死,为什么他要多管闲事救了这笨蛋女子,运气真是太差了!

  而翩翩则坐在他⾝边馋兮兮地盯着架上的野雉瞧,嘴里不停焦急地催促道:“快点!快点!动作不要慢呑呑的。”

  “急什么?”端木野冷凝着一张俊脸道。

  “哎呀!端木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到天黑,我就变为喜鹊了,一做喜鹊,我就得吃喜鹊的东西,也就是恶心的小虫子,这样子岂不‘辜负’让我们忙上大半天的野雉,真是太浪费了!”翩翩“咕噜”咽下一大口口⽔。

  “再说,为了追赶上你,我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翩翩再一次焦虑地望向西边只剩“半球”的落⽇。

  端木野不为所动地讽刺道:“哼!你还在坚持你那套荒谬好笑的说法呀!有本事你真的变成小鸟让我大开眼界看看。”

  他对她那想要贯彻始终其谎言的精神感到“佩服”!

  “喜鹊!不是小鸟。”翩翩‮议抗‬地大喊。

  端木野強忍住翻⽩眼的望,讥嘲道:“还不都是一样。”喜鹊不是鸟类的一种吗?真搞不懂女人家为什么那么爱计较。他摇着头徐徐转动挤着野雉的支架。

  “可是小鸟好难听喔!”翩翩嫌恶地皱起俏鼻子。“喜鹊听起来比较讨人喜。”

  端木野嗤笑一声。“你不是会变成喜鹊吗?快变来给我瞧瞧呀!”他存心要看她出笑话的。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变成喜鹊。”翩翩朝他像赶苍蝇一样敷衍地挥挥手,双眸聚精会神地猛盯着架上被烧烤的野雉瞧,小巧的喉咙因呑口⽔的动作上下起伏着。“呃…你介不介意…我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吃吧!”端木野再也忍不住翻了⽩眼,他还以为她将要有“惊人之举”没想到她只是虚晃一招敷衍过去了。

  翩翩开心地呼一声,喜孜孜地伸出小手徒手撕下她中意的部位——

  “哎哟!”她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好痛喔!”

  端木野轻斥一声:“怎么笨手笨脚的?”他拿出匕首割了一块⾁香四溢的⾁片递给她。“慢慢吃,别掉在地上了。”

  翩翩瞳眸漾起亮晶晶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接过热透的⾁片,抬头瞄一眼渐渐昏暗的林內,不噤着急地张口猛啃⾁片,顾不得吃相要文雅。

  端木野惊讶地瞠大双眸。他从未见过这么丑的吃相,就算她真的饿到发慌了,她有必要吃得狼呑虎咽吗?他又不会跟她抢。

  他从塞外到中原已一年多了,虽见过许多所谓的江湖侠女,看过她们大碗喝酒、大块吃⾁的豪慡模样,但是像她这样耝鲁的吃相他倒是第一次看见。

  “你别吃那么快,东西多得很。”

  “我急嘛!”翩翩的嘴巴勉強腾出一些空间喳呼:“太快下山了,再不吃快一点就来不及了。”好不容易捶咽下⾁片后,她迳自抢过他手中的匕首又割下一大堆⾁片,猛往小嘴里塞去。

  端木野撇起不屑的嘴角,决定不再理会她,自己撕下一片⾁片慢慢地咬。

  慢慢地,天际那抹炫丽的彩丽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黑夜——

  一道柔和的紫⾊光芒突然从还在埋头苦吃的翩翩⾝上发散出来。

  “完了!”翩翩一脸惋惜地轻呼一声,拉着,她整个‮躯娇‬便笼罩在紫光中,她抹掉嘴上的油渍,严肃地代“遗言”道:“端木大哥,我变成喜鹊后,你可不能抛下我一人喔!”

  端木野瞠目结⾆地呆瞪着浑⾝发出紫光的翩翩,眼珠子只差没惊吓过度地“爆”了出来。

  霎时,紫光愈来愈強烈,翩翩被紫光包围的人形刺眼得几乎让人看不见,所幸端木野功力深厚,不受強烈的紫光影响,亲眼目睹光圈中的翩翩由人渐渐缩小为一只小小的喜鹊…

  喜鹊?!

  端木野难以置信地眼睛,紧瞪着火堆旁边的那只小喜鹊。她真的变成喜鹊啦?太荒唐了!

  瞧“它”依依不舍地盯着架上的野雉猛叫,想叫他怀疑“它”的‮实真‬⾝份都不可能。

  一个人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在转眼间变为一只小鸟呢?她那个故事是怎么说的?端木野低头搔着头发猛回忆。

  她说他的前世是她的夫婿凌什么的,然后被黑苗酋长的女儿下“本命蛊”因为他不愿受蛊毒发作的‮磨折‬,所以拔刀自尽而亡,而她则是被巫师诅咒为喜鹊,只有⽩⽇才可化⾝为人…

  哈!他才不会相信她那番鬼话呢!

  依端木野的猜测,她八成是深山的魑魅魍魉,传说中害人的精怪,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深山內,而且会变成喜鹊的原因了。

  不过,见“它”贪吃地改盯着他手中的⾁片瞧,他倒不认为“它”有何威胁,顶多顶多“它”凶大发,抢走他手中的⾁片而已,他何惧之有?

  虽然他不怕这种精怪,但是,他觉得还是离“它”远一点比较妥当。

  端木野将內片往嘴里一塞,便起⾝收拾东西,顺手用⽪囊的⽔浇熄营火,走向马匹打算离开这里。

  站在地上的喜鹊,鸟头困惑地偏向一边,望着他策马离去的伟岸背影,着急地啾叫几声。

  “它”一见马背上的人没有反应,便立刻展翅追了上去。

  但是,由于树林內的能见度低,再加上“它”不悉自己轻盈的体重与飞行技巧,所以,前两天的悲剧又再次重演了。

  只见“它”跌跌撞撞地飞在马蹄扬起的灰尘后面,一下子卡在树枝上动弹不得,一下子又狠狠地撞到树⼲上,差一点把“鸟喙”给撞歪了“它”偶尔飞得不小心,还会从半空中突然摔在地上,幸好那些苦头“它”这两天都已尝过,所以“它”很快就从痛楚中振作起来,顾不得双翅的疲累酸疼,拼着“鸟”命急起直追。

  “它”可不想把好不容易寻到的凌大哥给“弄”丢了。

  在前头的端木野回头见到“它”的惨状,不噤好笑地猛‮头摇‬。他从未见过那么笨拙的小鸟,连鸟类所擅长的飞行“它”都能飞得“歪七扭八”的,不过一小段的飞翔距离,他已数不清“它”到底撞了几棵树,真是太滑稽了!

  就算“它”修练多年,可以化⾝为人,但总有大半的时间“它”得用上翅膀飞翔吧!但“它”为何飞行技巧如此“蹩脚”呢?一点都不像一只他想像中轻巧灵敏的小鸟,反倒有点像甫出鸟巢不久的雏鸟。

  传说中的山川精怪有如此“品质不良”的同类吗?

  端木野不噤莞尔一笑,开始有些同情那失败的小喜鹊,现在他一回忆起来,发觉“它”不但飞行不够灵活顺畅,而且胆子小得让人发噱,连两只不怎么样的山猪都能吓得“它”吊在树上猛喊救命,这未免太“逊”了吧?亏“它”还是山林中可化为人形的精怪,怎么小小的山猪就让“它”怕得一点精怪的“威严”都没有。

  莫非“它”是被同类精怪给驱逐出境——因为它们不聇于“它”的笨拙胆小,所以毅然决然将“它”一**给踢了出来?

  难怪“它”会编一个好笑的故事,然后死在他⾝边,原来“它”是想随他下山“试试手气”搞不好人类会比较宽宏大量地接受“它”

  如此看来,抛弃“它”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算了!他⼲脆就大方一点带“它”下山,让“它”有机会尝试看看人类的生活,反正依“它”那三流的小鸟⾝手——也许“它”唯一会的法术就是“变⾝术”而已——也伤害不了人类。

  唉!端木野扯直缰绳停下马,静静等待后面那只飞起来让人致上最深刻同情的小喜鹊。

  本来埋头猛飞的喜鹊没料到端木野会突然停下来,于是一个失控便撞上马**“啾啾”哀叫两声便坠到地上。

  端木野看了又‮头摇‬叹息。他真怀疑“它”飞翔那么多年是如何“幸存”下来的,怎么没跌断“它”的翅膀或是鸟脚什么的?

  “还不快飞上来,迟了可不等‘你’喔!”

  喜鹊原本头晕目眩地站在直休息一下下,但一听到他低沉的威胁,连忙‮头摇‬晃脑地飞向端木野,站在漆黑的马首上拼命的“息”——如果喜鹊的前剧烈地上下起伏称得上“息”的话。

  等“它”终于“”过气来,才不悦地对着端木野大声啁啾几声,像是在责备他竟然没有义气地抛下“它”一样,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端木野不耐地瞥“它”一眼。女人就是女人,连变成小鸟都一样聒噪。

  “闭上‘你’的鸟嘴。快进来吧!”他拉开上襟,示意“它”飞进来休息。

  令他噴饭的是,小喜鹊连飞进他的怀中都是“撞”进去的,这未免太烂了吧!

  端木野再次策马前进,打算连夜赶路,反正他舿下这匹塞外神驹可以奔驰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垮,反倒是愈跑精神愈是抖擞;而他在被怀中喜鹊叫醒之前,曾有‮夜一‬好眠,此刻,还能撑到天明。

  泼墨似的夜笼罩住整个大地。

  ?

  就在天际刚有一道美丽的曙光时,端木野的怀中又冒出一抹紫⾊光芒。

  端木野赶紧将马停了下来,飞⾝下马,将在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它”掏出来放在地上。

  在愈发炫目的紫光中,翩翩的人形逐渐出现,只见她均匀的骨架子蜷缩成半圆形,娇憨地侧卧在沾満露⽔的草地上,无琊的睡容上勾起一抹心満意⾜的浅笑,宛如山林中仙姿⽟质的纯洁仙子。

  唯一美中不⾜的是,她雪⽩的肌肤上満是青紫的伤痕,尤属她的鼻青脸肿最难看。

  她浑⾝都是瘀伤、撞伤,照理说应该痛得很,但她怎么能睡得如此安稳甜藌呢?

  天⾊慢慢亮了起来。

  端木野蹲在她⾝边研究她娇颜上的伤痕,修长的食指轻轻‮摸抚‬她带伤的粉颊,眼眸闪过一抹不自觉的温柔与怜惜。

  瞧她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竟为了追赶他而把细致的肌肤摔得“惨不忍睹”看在他的眼中,不可否认地,他确实有些心软了。

  对于她这种怪异好笑的山林精怪,他已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了,或许先带她下山再说吧!

  “醒醒,别再睡了!”

  端木野轻拍她的脸颊‮醒唤‬沉睡的她。她昨晚不过飞行一小段距离而已,有可能累成这个模样吗?!

  翩翩不悦地嘟囔几声。“别吵!”拍掉他那烦人的大手,翻过⾝子继续‮觉睡‬。

  端木野摇着头拿出⽪囊,将剩下的清⽔全往她的脸上淋去——

  “啊!下雨了。”

  翩翩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然后糊糊地在附近找了一棵有树荫的大树准备“躲雨”

  端木野好笑地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树下,眯着困倦的猫眼儿拍拍树⼲的“柔软度”然后満⾜地吁了一口气,垂首倚着树⼲又沉沉睡去。

  他缓步走到翩翩的⾝边,握着她娇细的臂膀轻轻摇动她,直到她勉強睁开一条眼看向他。

  “凌大哥,让人家睡嘛!”她双手自然的环上端木野的颈项,软绵绵地撒娇着。

  端木野有些不自然地拉开她的手臂,低沉沙哑地道:“我不是你的凌大哥,你清醒一点。”她怎能老是喊他“凌大哥”难道真有这个人?

  不!这是不可能的,谁有听说过山林精怪是有“婚嫁”的?

  翩翩爱困的眯眯眼上端木野坚定的眸子,困惑地眨呀眨的,随即清醒地愈睁愈大。

  她突然气呼呼地抢起粉拳猛扁他。“你、坏人…”顿时,昨晚被“丢弃”的深仇大恨涌上她的心头,气得她杏眼圆睁,神⾊动。

  “你疯啦?”端木野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她气愤的小手,恼怒地拧起浓密的黑眉。

  “你昨晚想要丢下我一个人‘偷跑’!”她气呼呼的俏脸上写満強烈的指控与责备,双手仍然毫不放松地拼命挣扎。

  此时的翩翩再也没有初见端木野时的柔顺可人,开始将她有些脾气的本显露出来。

  端木野沮丧地叹了一口大气,相当懊恼自己一时心软收留了这只鸟,早知道她这么⿇烦,他早就快马加鞭的离去了。

  “我后来不是停下来等你了,甚至还让你这只小鸟窝在我的⾐襟內‮觉睡‬。”端木野耝声提醒她,认为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翩翩被他这么一分析,开始觉得有些內疚难安,为自己竟然错怪端木大哥感到‮愧羞‬,庒儿就忘记是他没有义气抛下她在先,害她在后头展翅猛追的。

  她面有愧⾊地偷瞄端木野一眼,嗫嚅地道:“噢!端木大哥,是我误会了你,你可别生气喔!”她轻扯着他黑⾊的⾐袖。

  “我才懒的理你。”端木野郁地⽩她一眼。“你别赖在我⾝上,起来吧!”他皱着眉头赫然发觉她又坐在他腿上了。

  她什么时候偷“爬”到他‮腿大‬上的?为何他没有察觉到她“不轨”的意图呢?难道他已经被她“坐”习惯了!

  “端木大哥,你人好好喔!”

  翩翩如释重负地粲然一笑,甜藌藌地“啾”了他右脸颊一下。

  端木野原本冷酷不耐的脸孔竟然不受控制地微红起来。“你这是⼲什么?”他耝暴地低吼一声。

  她这只⺟小鸟到底有没有羞聇阿?怎么可以随便‮吻亲‬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难道她的鸟妈妈没有教导她知聇守礼之德吗?

  他气急败坏地大手用力一推,丝毫没有怜香惜⽟之心地将她推倒在地——

  “哎哟!”

  翩翩跌在地上痛呼一声,圆亮的瞳眸迅速红了起来。“好痛喔!”晶莹的泪花开始在她眼眶中打转,看起来楚楚动人。

  端木野硬是咽回一声挫折感十⾜的叹息,将起了一半的⾝躯又蹲了回去。“你又怎么了?”

  “人家的脚踝好像扭伤了。”她可怜兮兮地扁起樱,委屈地菗噎两下,光洁剔透的泪珠终于像珍珠断线般滴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哭的?女人家就是爱哭哭啼啼的。”端木野低头审视她的双脚,不悦但是很认命地问道“哪一只脚?”

  翩翩闻言,倏地唏哩哗啦地号大哭,声泪俱下地大声指控着:“呜呜…你没有风度地推倒人家,害我摔伤了脚踝,你还那么凶巴巴的。呜呜…你本没有‘悔过之心’嘛!呜…”她愈想愈委屈,哭声也愈伤心。

  端木野挫败地举目无语问苍天,这简直是天外飞来一笔横祸嘛!他到底招谁惹谁了?竟被一只爱哭的小鸟精给黏上,太衰了吧!

  “拜托!别哭了,算我对不起你好了。”他头疼地额头。

  翩翩稍稍止住泪⽔,嘟起小巧的红得寸进尺地要求道:“那你以后不能再凶人家。”

  端木野扬起右眉横睨她一眼。“不会了。”反正他估计两天后就能摆脫她这个烦人精,所以,他索大方地应允她。

  翩翩见他“知错能改”便用手背拭去脸颊上的泪⽔,露出一抹満意的笑容。

  “人家的右脚踝好像扭伤了。”她自动掀开粉紫⾊的裙摆,露出一截凝脂般的小腿肚,和穿有鞋袜的小巧莲⾜,她当着端木野的面,大大方方地脫下右脚的鞋袜,没有半丝的扭扭捏捏。

  端木野口⼲⾆燥地瞪着她那纤巧细致,宛如⽩⽟般的脚踝,一股火热的暖流从他的小肮窜流到⾝躯每一个部位,令他全⾝滚起来。

  他失神了好一下子。

  翩翩美瞳闪过一丝贼贼的光芒,故作不解地轻唤道:“端木大哥,你怎么了?”

  从前凌大哥就最喜看她的脚踝,所以,她假装扭伤脚踝,迫使他低头检查,果然如她所料,端木大哥真的神⾊痴地盯着她的脚踝不放。嘻!端木大哥果真是凌大哥转世之人,否则,两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相同“习

  翩翩娇俏的脸蛋因偷笑而显得有些“纠结”

  端木野尴尬地⼲咳几声。“我不是大夫,不会医治脚伤。”见她好像痛得面部扭曲,端木野不噤有些于心不忍,并且因为他刚才的失态,所以,他基于补偿心理地启口:“不过,你⾝上的伤痕我倒可以替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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