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上官宝座
76。一步登上官宝座
戴鼎笑着问：“是财政厅一个副处长给你搞掂了吧”
李小凡说：“这个副处长是财政厅长的心腹，比副厅长还管用，搞掂他就等于搞掂厅长，搞掂了厅长，财政厅不就搞掂了”
戴鼎停了好一会儿，又问：“听说接待办一个小姑娘给你骂哭了，是不是”
李小凡对戴鼎说：“她哭不哭我不知道，但我确实骂了她。你说她给安排什么菜，酸菜煲、煎排骨、扣莲藕、瓜皮醋、烩土豆，就差牛⾁，否则就是理想主义了。”
戴鼎说：“接待办是执行规定，那是长市办公会议根据上面有关文件精神定出来的，我和嵇记书都得执行。”
南海以前每年接待开支都在几百万以上，上面来人吃的拿的，当地导领吃的拿的，还有工作人员自己吃的拿的，都记到接待上级导领的账上。因为那是个险保柜，没有人敢查，也不会有人查，即使查也不怎么样，不就是吃饭吗名酒可以签饭单顶账，名烟可以签饭单顶账，金项链可以签饭单顶账，现金也可以签饭单顶账，只要市场上可以买得到的，饭店老板都可以帮你搞掂。
有人讲怪话说那是导领的共公饭堂，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戴鼎负责全面工作后，让市委办府政办定出一套制度要严格管理，首先提出异议的是市委副记书泰之川，他说最好彻底取消这个饭堂，谁下基层谁掏钱，但下面没有了搞败腐的机会，上面也没有了特权，谁愿意呢泰之川背后还骂戴鼎傻B，难怪总做不了市委记书。
嵇望德可不跟戴鼎一起傻，他很少吃接待办安排的饭，不是让老板出钱就是让下面的部门出钱，每餐都不少于3000元。
李小凡从戴鼎办公室出来，即让工业局局长商成栋陪着到工厂去检查工作。他们首先去的是许氏集团，但大门关着，保安说不让外人参观。
商成栋说：“这是常务副长市李小凡来检查工作。”
保安说：“我们许总有规定，现在谁要进厂参观都要经她本人同意。”
那段时间要到许氏集团参观考察的单位和导领太多，不少人还趁机拉赞助，许敏很反感，便给保安下了这道命令。商成栋还要说什么，李小凡摇摇手说：“他们现在很多工作都还没正常，是不希望外人进去的，改天我再给许敏打电话吧。”
他们又走了几家工厂，但厂长们对李小凡都只是客气，没有李小凡想像中的热烈。李小凡以为自己是副长市了，大家都会奉承他巴结他，但下午将近下班了，厂长都没有说要请他们吃饭。李小凡很不舒服，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想，以后看我怎么整治你们！
上车后商成栋说要请李小凡吃饭，祝贺他。李小凡说：“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我今晚还有点事，改天我请你。”
商成栋说：“你有空了我再请你，哪有长市请我吃饭的理”
商成栋坐他自己的车走后，李小凡给史如雯打了电话，说要请她吃饭。史如雯说她今晚没空。李小凡想着她会给他说一句客气的话，恭喜他荣升之类，但她居然没有说。他想，她不会还不知道他已经是常务副长市了吧？
晚上龙仲祥给李小凡打电话，说他要离开省委办公厅了，一副哭丧腔。李小凡一惊，问怎么回事。龙仲祥说都是因为你。原来龙仲祥那次给地委记书桓海山打电话要安排好李小凡，情况反馈到省导领那里后，省导领批评了他。
这次陪省导领下来又自作主张给地委打电话，大事声张，省导领那天看到几十个人陪着参观吃饭，已经很不⾼兴。最近桓海山到省里开会，单独跟省导领汇报工作时说，李小凡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省导领问李小凡是谁。桓海山不知道省导领是装糊涂或者是真不知道，不敢再说下去。
桓海山走后，省导领即找龙仲祥，问他是否借他的名义让下面安排李小凡任副长市。龙仲祥说没有。省导领当时没有说什么，但过后就批评办公厅导领，说许多事情都让这些小秘书搞坏了，让组织部给龙仲祥调整工作，龙仲祥最后被安排到省文史研究所任副所长。
龙仲详说他并没有直接让桓海山安排李小凡的工作，只是跟嵇望德说让嵇望德关照他。原来嵇望德向桓海山提出要安排李小凡当副长市时，说是省导领的秘书提过，省导领有这个意思。龙仲祥确实冤枉了，但这种事也只有上帝才能弄得清楚。李小凡安慰龙仲祥说，你老兄吉星⾼照，说不定哪天又东山再起了，有空就到南海来玩，我什么时候都奉陪。
阎振提出从保安大队调到市府政办公室，李小凡让他填表，劳动局说他是保安大队的合同工，不能调。李小凡让府政办公室主任帮处理，主任说，除非让劳动局给招工指标。但阎振到劳动局去取表时，劳动局说现在天天有工人下岗，谁还招工，除非戴长市签字。
阎振问李小凡签字行不行。劳动局说不行。李小凡就让府政办公室主任通知劳动局长到他办公室，说阎振是他的司机，让劳动局长帮办一下。劳动局长说，戴长市曾经宣布过，现在一律不得招工。李小凡只好找戴鼎。戴鼎说市府办现在司机还超编，没有必要再招人了。
李小凡说，这是特殊情况。
戴鼎说，市委市府政还有市人大市政协，个个导领都要自己找司机，都搞特殊，换一个导领就带一个司机，导领可以调走，而司机却调不走，怎么办
李小凡想不到一个常务副长市要调个司机戴鼎都要卡，心里很不好受，但不好受也得受，谁叫他只是个副长市，如果他是正长市，要怎么办不行难怪大家都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什么时候再搞个长市当当吧。司机送他回家时，他想起安娅娅。李小凡当选副长市那天即想给她打电话，但觉得出国的事一时不知怎么向她解释，便没有打。现在给她打吧。安娅娅接电话的声音沉沉的。李小凡问她现在⼲什么。安娅娅说没⼲什么。李小凡问她什么时候来南海，心想说“我想你了”猛然想起前面坐着司机，便说：“我等一下再给你打吧。”
司机下车后，李小凡马上又打通了电话，他说：“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来南海”
安娅娅问他有什么事。李小凡说没有什么事你就不来了吗安娅娅没有回答。李小凡说：“我最近调市府政工作了。”
他以为安娅娅会感到⾼兴，并祝贺他。但安娅娅只是问：“去市府政⼲什么呢”
李小凡说：“常务副长市。”
安娅娅说：“刚换了工作，你一定很忙，你先忙你的吧，有什么事再联系。”
李小凡说：“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今天下午我就无事可做，只想见你。”
安娅娅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小凡说：“开什么玩笑，一个副长市，上面有长市，下面有局长主任，⾝边还有秘书，大事上面管，小事下面管，我现在每天无非送往迎来吃吃喝喝，开开会讲讲话，而开会讲话也有人提前准备，到时照读就是了。其实我以前就知道副记书副长市之类怎么回事。”
安娅娅说：“既然过得那么潇洒，出国的事就不要再考虑了吧，南海我是要去的，但可能要迟一些时候。”
李小凡说：“要不你也进机关吧，只要你肯来南海，正科级哪个位置任你选。”
安娅娅说：“我当初大学毕业时辞职就不打算再进什么机关，现在更没有趣兴了。”
李小凡觉得自己跟安娅娅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通完电话，心上添了不少忧郁，不知不觉就将车开回家里了。他想家总是家，在外面不愉快就回家。
许丽秀这些天⾝体不大好，整天躺着不起来，没有好心情分享他的喜悦，也许因为许敏回来之后考虑的事情多，累着了。
史如馨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她没有事的时候总是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都要看。以前她看琼瑶，他说她弱智，她看金庸，他说她无聊，现在他不说她了，她无所事事你不让她看小说叫她怎么打发曰子。她曾说过要到女儿的时装店帮卖服衣，看看门也好，女儿说用不着她，时装店里都是刚中学毕业的女孩子，个个穿低胸服衣，啂沟露出大半，要⺟亲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