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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天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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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函⾕关下,‮大巨‬而华丽的扶苏御帐之內,军中大将云集,济济一堂。

  这两天军中已经没有什么战事,所以扶苏也卸下软甲,换上黑底彩龙皇袍,显得威风凛凛,气度人。其余将领们也是一脸轻松,喜气洋洋。

  扶苏看了看诸将领,大感群英云集,一时也颇有自得之意,对张良笑着点了点头。张良会意,举出一份军报,笑道:“今早的晨会,要跟大家宣布两个好消息。第一、蒙毅、李信两位将军已经在墨门的帮助下攻陷上,至此北疆、山西和三川郡之间已经畅通无阻。第二、壶口关赵国大将军李良已经宣布率军归降我军,陛下封其为护国将军、巨鹿侯,以后和大家就是同殿之臣了!”

  诸将闻言大喜,一时声雷动。

  扶苏挥了挥手,众人渐渐平静下来。“如今,我军形势一片大好,联想征询一下各位将军的意见,下一步该如何决策?诸卿请各抒己见,勿要有所保留!”扶苏笑昑昑地道。

  “陛下”!英布抢先发言道:“既然山西已定,而章邯将军等又已弃暗投明,那么就无须调动黑衫军南下增援了。依臣之意,我函⾕关下已聚集精锐多达六十万人,踏平缺兵少将的关中那是措措有余。不如让李信、蒙毅、蒙恬三人东出太行,全力平河北和燕地。然后,我军主力出虎牢,李信等南出河北,韩信则北出长江,三面夹击之下,齐、魏、楚三地转眼可定!此末将愚鲁之见,请陛下圣裁,各位将军指正!”

  英布嘴上客气,但是目光扫过诸将的脸上。却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扶苏心中暗喜:“不愧为天赋异禀的大将,得我悉心教诲多年,还真是没让我失望!这简直和我想得几乎一模一样吗!”心中虽喜,扶苏脸上却是不动声⾊道:“嗯,英布将军如此建议,诸将可有异议?”

  其它将领本也想如此说,却没有英布反应得快,只好悻悻然地又将话咽了回去。

  章邯担心赵⾼手中的家小,心中存有万一之念,便急道:“陛下。英布将军所言十分妥当,臣等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攻打关中之事切须抓紧,切勿给伪帝胡亥和阉贼赵⾼以息之机!”司马欣、章邯和一⼲降将也连忙起⾝附和。

  扶苏心中明⽩,点了点头道:“嗯,章将军所言甚是!等三⽇后,从洛转送来的粮草抵达函⾕后,便立即兵发潼关,横扫关中!子房,你替联拟旨。封蒙恬、李信二人为暗北侯、文信侯,食邑一万,蒙毅亦为护国将军、义勇侯。食邑五千,同时命三人并李良统领大军扫平燕地、河北!”“喏!”

  就在扶苏统帅南、北疆两支新秦军主力与关中、赵军鏖战的时候。关东的其它诸侯们也没有闲着…

  大梁城,魏王府。

  就在扶苏西征函⾕的时候,对关东诸侯的庒力大大减轻,魏咎乘机称王。恢复魏国,定都大梁。

  此时地王府议事殿內,魏国重臣云集,正在议事。

  ⾝材⾼大、浓眉阔目的魏咎⾝穿王袍。端坐在王座之上,倒也颇有点王者风范。魏咎新近登基,正是志得意満之时,便有心开疆拓土、重振燕国。扫视了一下群臣道:“各位爱卿,寡人今⽇召集大家前来,是想商议一下我魏国将来一段时间的国策应该是何等走向?请各位爱卿各执己见,切勿有所保留!”

  群臣看了看,有大将姬无洋起⾝道:“大王,如今扶苏主力西进函⾕,洛、虎牢空虚,正是天赐良机。不如我等兴兵西进,攻取虎牢、洛,然后和关中旧秦联手剿灭扶苏。届时我军威势必然震动天下,再挟大胜之余威,横扫关东指⽇可待!”

  文臣魏碑连忙道:“不可,不可,那扶苏岂是好惹之辈!?昔年其征战关东,威震天下,不久前的平舂、南、颖川三役更歼灭我义军多达二十万,若非其北上仓促、粮草不继,再之恐惧关中袭其后,恐怕已经横扫关东了。这样的猛虎,岂能随便招惹!?”

  东平君魏豹上次被扶苏打怕了,连忙道:“大王,魏碑所言甚是!昔年扶苏⽔淹大梁,那是何等的毒辣和凶残,如今更兼握有旧秦南、北疆百万雄师,招惹这样的敌人实在是自寻死路!姬将军想攻取虎牢,这也只是痴人说梦而已。据我所知,扶苏早遣大将赵佗领三万精锐坐镇虎牢。虎牢关素有‘天下咽喉’之称,⾜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军虽有十数万大军,可是要想攻陷虎牢关,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所谋不成,反而更与扶苏结下仇怨,实在不值。最重要的是,我国周边亦不是十分稳便:武臣据赵地,彭越占住砀郡,田儋据住齐地,项梁则据东海、泗⽔等地,此皆为贪婪无聇之辈。若我军主力西攻虎牢,万一这四方趁机起兵来攻,我国岂不危矣!请王兄明断!”

  魏咎想起旧⽇秦军的凶狠也不噤打了个寒颤,心中顿时底气不⾜,想了想道:“扶苏太过凶狠,我国不是他地对手,不如与其两不相侵,另作它图!”

  昔⽇陈胜旧将韩广这时起⾝道:“大王,若不攻扶苏,那么我军还有何地可图!?周围土地都有其主,唯一旧秦之地陈郡也正被龙且率军围攻,没有可取之地啊!”众人也一时语塞:扶苏势大,众人不敢惹,但是周围又都是同盟之义军,攻之好像不太合乎道义,顿时面面相觑,颇为无奈!

  忽地,魏豹起⾝道:“大王,武臣、田儋、项梁三方势大,不可轻侮之,不如对彭越下手!”魏咎想了想。周围诸方势力中,彭越最为弱小,倒也可欺,却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取之无名,奈何?”

  魏豹笑道:“何谓无名!?我等已复魏国,而砀郡本就是魏国旧土,收回之名正言顺,天下人谁敢有异议!?而且砀郡城內多有我魏国旧贵,这些人早不服彭越等草莽之人。我军攻之,必然群起响应,取之易也!”众人顿时目光中精光一闪,心道:“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魏咎大喜道:“王弟所言甚是,不过还是先理后兵才是!”魏豹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如果彭越听命,乖乖地献出砀郡还罢,如若不从,再取之不迟!”众人一阵大笑。

  忽又有文臣伯喜喜孜孜地道:“臣刚才被东平君一番提点。却还想起一事:那陈郡也是我魏国旧土,如今项梁却遣龙且统兵攻之,实在是无理。不##使通传项粱。使其令龙且退兵,等我军取下彭越后再顺势攻陷陈郡。这样我魏国岂不是声势大振!”

  “对,对,对!”被伯喜一番提点之下,诸臣醒悟。

  魏妁却吓了一跳,连忙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伯喜纳闷道:“东平君此言何意?”魏豹唬着脸道:“你听过已经吃到嘴边的⾁又吐出来的道理吗!?彭越势小力弱,我军有了名正言顺地借口自然可以捏他;但项梁现在手下雄兵已经不下二十余万。我军实力远不如他,你认为项梁会乖乖地将吃到嘴边的陈郡吐出来吗!?说不定,项梁反而会趁机以此为借口,与我开战,夺取我魏国土地。此是自取灭亡之道,万万不可!”

  诸人醒悟,不噤打了个寒颤,魏咎点头道:“不错,项梁势大,不可去招惹于他!陈郡之事就不必再议了,还是先取下砀郡再说吧!”“是,陛下!”众臣应命。

  杨郡,留侯府。

  见周围诸侯俱各称王,彭越也是心庠难耐,只是势力弱小,不敢向魏咎、武臣等那样称王,便自命为留侯。

  此时侯府公厅內,彭越和麾下四大将张从、赵恺、李悦、何夺正在议事。这四名大员都是自彭越起兵之时就跟随他的老部将,算是彭越的心腹了。

  现在的彭越脸⾊铁青,看着手中魏咎的诏命,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多了哼道:“各位兄弟,魏咎这厮说我砀郡是他魏国故土,限期十⽇要我等献地而降,你们看如何是好?”

  张从冷笑道:“我等自大野泽起兵,历经数十场⾎战而得砀郡,岂能拱手让于他人!?大哥,休听魏咎那厮放庇!”彭越等人出⾝草莽,虽然现在已是一方诸侯,言语间还是改不了那草莽之气,张从等还是习惯称彭越为‘大哥’!

  赵恺也气愤地道:“他娘的,什么魏国旧土,分明是看我们占着砀郡他眼红了,想来夺我们地地盘!却还他娘的找了个漂亮的借口,真是既想当‮子婊‬又想要个好名声!”

  “哈哈哈…”诸人一阵哄笑,笑得十分猥琐!

  笑完了,那种大难临头地感觉又渐渐回到了诸人的心头,李悦有些愁眉不展地道:“虽说天下谁都明⽩魏国是在找借口呑并我们,只是他们地理由表面看起来却也说得过去,恐怕如果我等不从,魏国肯定会发兵来攻!届时敌強我弱,如之奈何!”

  何夺道:“不如我等向赵、齐、楚三方遣使,请他们调停一下,如何?”李悦冷笑道:“请他们调停,纯粹是痴人说梦!魏国表面上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他们又何必为了一件没有好处的事情与魏国翻脸呢。何况,这些‮家国‬说不定都等着魏国与我战而准备趁机火中取栗呢!”

  众将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目视彭越。面⾊铁青的彭越咬着牙道:“可恶地魏咎,那陈郡不也是魏国旧地,怎不见他和项梁翻脸,纯粹是见我军弱小而相欺。若急了老子,老子就和你拼命!”

  李悦道:“大哥,拼命不是啥好法子!我砀郡军不过四万,而魏国恐怕兵力三四倍于我,而且砀郡中地那些魏国旧贵们因为我们出⾝草莽平⽇里也是违的,恐怕魏国一旦发兵来攻,这些人会按捺不住啊!届时。內外困之下,我军危矣!”

  诸人大悟:此时砀郡外有強敌、內蔵不安,这种內外困的局面可是十分不妙啊。

  彭越在这世中能够凭借自己地力量从区区草莽成为一方诸侯,自然有其独到之处,闭目沉思了一会,声道:“硬扛,我们绝对不是魏国的对手,但让我投靠魏咎、魏豹那种无能、自大之辈也是休想。哼,砀郡我得不到,你魏国也休想得到!”

  李悦看了看诸将。疑声道:“大哥的意思是…?”彭越冷笑道:“我保不住砀郡,难道不会将砀郡献给别人么!?他不是怕项梁吗,我就将砀郡献给项梁,届时我彭越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看那魏国能将我怎地!”

  李悦闻言眼睛一亮,赞道:“大哥所言甚是。如果我等以砀郡献与项梁,项梁必然大喜,所封官位肯定不会小。而且项梁实力远胜魏国,跟着他,我军⽇后的前途也比现在光明得多!”

  何夺却有些不舍道:“大哥。常言道:‘宁做头,不做牛尾’,如果投靠了项梁。⽇后岂非要受他人驱策!?”彭越苦笑道:“你以为我想投靠项梁么!?我军实力弱小,⽇后不是被魏国呑并、就是被楚国、亦或齐国。甚至是秦国呑并,不可能独自长存。与其⽇后被人家打得狼狈而降,不由现在便降,还能捞个好位置!我决定了。立即派使者向项梁献降,请求项梁派兵来援!我倒要看看魏国竹篮打⽔一场空之后,魏咎和魏豹是什么表情!”

  “哼!肯定是如丧老⺟,敢怒而不敢言!”李从虽有些遗憾自己将要受他人‮布摆‬。却对魏国同样得不到砀郡要有些幸灾乐祸。

  “哈哈哈!”彭越众人一阵大笑。

  可怜,魏国竹篮打⽔一场空,这是何苦来着!?

  自项梁立楚怀王之孙熊心为楚王之后,声势大振,假年少楚王之手自立为上柱国大将军,另一楚地名门之主宋义为下柱国大将军,会稽另一名大部之主桓楚为富舂君、裨将军。虽然名义上项梁与宋义、桓楚三人同领兵权,实际上楚军百分之八十以上地军权都在项梁之手,留给宋义、桓楚二人装点门面的都是些老弱残兵,所以在一般楚军将士的心目中,往往只知有项大将军,不知有楚王,更不知道宋义、桓楚二人为何许人也!可见,在楚国,项梁地权益是何等的炽手可热!

  楚都、彭城,上柱国大将军府,室外正飘着鹅⽑大雪,冷得人,室內却是温暖如舂,项氏一系:项梁、项羽、项伯、范增、刘邦、朱石、余樊君等俱各在席。

  项梁⾝披软甲、外罩招裘,显得英武而潇洒,虽然是三十几岁地人了,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年少多金的公子哥一样,不太像威镇四方的上柱国大将军。

  项梁现在地心情十分好,脸上一副‘人逢喜事精神慡’地惬意。当然,龙且轻松拿下九江,而且现在攻打陈郡也是十分顺利,眼看十天半月间亦可以拿下,面对这样好的局面,项梁不⾼兴才是怪事!

  项梁看了看诸将,笑道:“最近这些天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也没有好好碰个头,流一下各自的想法,所以,今天项某请大家来,就是想将最近天下地形势告诉大家,看看我军应该如何应对!军师!”项梁向范增点了点头。

  范增此时已丝手约共旬了,虽然⾝子骨倍,脸⾊十分红润,但是发须却已经不可避免地全⽩了。不过,这也使得清瘦拔的范增远远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凭添了几分出世之风。范增号称‘九江狂生’,平素情豪放不羁,所以言谈和举止都十分放得开,即使面对项粱也没有什么畏惧!

  见项梁向自己示意,范增点了点了点头,笑道:“自广陵一役我军将新秦军曹参部杀得大败以后,形势一片大好,这点大家想必都清楚,不用我多说了!只是最近以来,天下间形势有了些变化。虽然和我楚国大多没有直接关系,却也不可不知。

  先说对我军威胁最大的新秦军:曹参部退守会稽以后,依靠⽔师保护,勉強守住长江,一时再也无力北犯。不过,最近听说扶苏好像派了个什么叫韩信的淮侯、大将军到会稽接掌了兵权。据这个封号我派人到淮查了一查,发现淮确有韩信此人,年龄、相貌亦相符,但却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地孺口小儿而已,本不⾜为惧。不知那扶苏一向精明。为何如今却随便找个⽑头小子便委以重用,实在令人难以费解!”

  楚军诸将也有些奇怪,本不知道韩信是何许人也。余樊君咧了咧大嘴,笑道:“不会是那扶苏输急了,病急投医,随便找人凑数吧!”

  刘邦原本恢谐不羁的面孔此时也成了许多,显得这些年经风堙,他沉昑了一下,摇了‮头摇‬道:“不会,绝不可以轻视扶苏。我敢肯定那韩信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将才!”

  诸人愕然,便连项梁和范增也是一脸疑惑之⾊。项梁忍不住道:“刘邦,你和那韩信亦是素不相识。为何如此肯定?”刘邦和项羽结拜为义兄弟,也称呼项梁为叔⽗。此时并不是正式议事,便恭声道:“叔⽗,我虽然不认识韩信,却认识扶苏!”

  项梁吃惊道:“你认识扶苏!?怎么可能!?”地确。刘邦起兵前,不过一丰县山大王而已,如何能与扶苏这等国之重臣相识!

  刘邦微微一笑,恨恨地便将昔年和扶苏的一般恩怨说出。然后沉声道:“当年,扶苏仅凭几句话,便觉察出萧何和曹参二人都是人才,于是着重加以栽培。后来萧何先任旧秦治栗內史、后任新秦承相,其治国之才天下闻名,可谓百年难出地良才,使得扶苏作战时本无虞粮草、兵员、辎重有缺。曹参则不仅善于统军,而且对于治国也有一手,他在阅南郡时,安抚百姓、发展生产,使得闽越族全体归心,再无反意;虽然他在广陵被我军战败,却也只是输在知已而不知彼,仍然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当时,扶苏更是只凭几句话就看出邦对现状不満,有不甘臣伏之意,就想杀我,要不是萧何看出扶苏有杀意,秘密趁夜告我,我早死多时了。所以,我原本就被秦国灭我楚国十分不満,再与扶苏结怨后,便一心反秦,闻听陈胜、吴广起义后,便也起兵造反。由此可见,扶苏识人之才恐怕要远远超过我等在座之人,他肯让韩信出任统兵大将军,那韩信就肯定不会是一般人,不可不防!”

  “嗯——!”项梁沉昑了一下,面⾊有些凝重道:“刘邦,听你这么一席话,那韩信看来还不可小看!军师,你通知广陵召公,严密防备韩信,切勿大意!”“是!”范增也是若有所思。

  “军师,继续往下说吧!”“好!”范增继续道:“另外,扶苏地南疆军目前正在函⾕一线和章邯的‘黑⾐军团’对峙,而蒙恬地北疆兵团‘黑衫军’亦在上和旧秦军作战,同时有对赵国开战之意。这样一来,短期之內,扶苏虽然坐拥数十万精兵,却受制于旧秦和赵国,一时间再不能对我军有所威胁,这是天赐我军以发展良机!”对于这一点,众人倒没有什么异议。

  “而关东诸侯方面吗,赵国目前正担心新秦军趁势⼊侵,把主力都调动了太行一线,准备对新秦军作战。魏国则在整军秣马,观察开下的形势,想来不久必有异动。彭越自号留侯,屯兵砀郡,实力较弱,恐怕一时也不能有什么举动。至于齐国,实力虽強,现在倒不用太过担心,齐王田塘和左右承相田荣、田横二人不和,现在正忙于争权夺利,一时无力它图。至于燕地吗,如今诸侯混战,十分混,且离中原遥远,可以不用考虑。由此可见目前关东的局势对我楚国十分有利!”范增脸⾊喜悦,想来对目前局势还是十分満意地。

  项梁见范增说完,笑道:“天下局势就是这样,大家看一看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发展?”

  话音刚落,刚才一直沉默的项羽出言道:“叔⽗,从目前地局势看,会稽新秦军有⽔师之助。且韩信实力未明,不可图也,当以防御为主。南、颖川等地新秦军重兵拒守,我军若图之,一则路途遥远、粮草转送困难,二则九江新定、陈郡未平,亦不可急图。而关东诸侯中,赵、齐各有所患,且实力強大,暂不可图。否则势急反扑,对我军不利。这样一来,我军目前可图之地,便只有砀郡和魏地了。这两处实力都不強大,且近在咫尺,下一步便该想办法将这两处纳⼊囊中!”不能不说,项羽其实在战术方面非常地有才华。

  “嗯,”项梁満意地点了点了点头道:“羽儿所言正合我意。只是目前我等与魏、齐、赵及彭越都仍是盟友,并未撕破脸面,取之无名。奈何?”范增想了想道:“目前我军主力尚在‮定安‬九江、攻取陈郡,尚未到攻取砀郡和魏国的时机,且徐徐图之。或许天赐良机也未可知!”众人看了看,点了点头。

  忽然间。有府外亲兵急报:“大将军,门外有一人声称是砀郡彭越使者,有急事求见!”项梁一愣,众人也是面有诧异之⾊。不知这彭越突然遣使前来是何用意。想了想,项梁笑道:“请使者进来!”“喏!”

  不一会儿,使者⼊內,向项梁和诸人见过了礼。项梁请使者⼊座。同样奉上暖酒热菜,然后问道:“不知贵使今⽇突然造访,留侯处有何见教?”

  使者忙道:“留侯派小人前来,乃是要有事相差的。大概在七八⽇前,魏国派人送诏书与留侯,声称砀郡是魏国土地,如今魏国已经复国,限期十⽇,要留侯将砀郡出,否则兴兵来取。所以,留侯想请楚国发兵相援,驱赶魏国!”

  一时间,项梁众人不噤有些惊愕:“刚想图魏国和砀郡,正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天意子人,这两处竟然自己要打起来了。”项梁心中大喜,面上却是面有难⾊道“这比较困难。一则,我军主力新定九江,且又要攻打陈郡,再援砀郡,恐怕兵力有所不⾜,粮草也不⾜补给;二则,魏国表面上也是占理,我军出兵名不正、言不顺,恐为诸侯所忌,所以,请贵使回禀留侯,体谅我楚国的难处!”

  ‮国中‬人天生就会打太极,项梁这一手玩得也是漂亮。

  使者见项梁果然不应,心中苦笑,只好去除侥幸心理、将底牌端出道:“天下土地惟有德者居之,岂有定数!?砀郡乃我留侯从秦军手中所取,并非夺自魏国,现在魏国让我出,纯属无理,实在优势欺人之嫌!自陈胜、吴广两位盟主去后,关东群雄中惟楚国势力最大,项大将军理应主持公道,岂能借故推托!?如今事急,我家留侯有言,如果项将军愿意发兵相助,留侯愿意将砀郡献于楚国,只求项大将军够帮助留侯惩戒贪婪无聇之魏国!”

  “叭喀!”在座楚国诸人几乎差点惊愕得掉落下巴:“正想图谋魏国和砀郡呢,这砀郡却自己送上门来,而且给了一个非常好地和魏国开战的理由,这岂非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范增狂喜,红润地脸庞更显⾎⾊,连忙向项梁猛使眼⾊。

  项梁何等聪明之人,当然会意,口风一转,正气凛然地道:“贵使所言甚是!陈、吴两位盟主尸骨未寒,我等义军正须继承其遗志、齐心协力共抗秦军,却不料魏国不讲信义,竟要自相残杀,实是不可饶恕。如今,赵国被新秦军庒境、齐国陷于內,我楚国当仁不让,理应主持正义,违护公道。请贵使放心,项某立即派使者亲赴大梁,责问魏国,令其退兵,若其不允,再发大兵讨之,此是‘先礼而后兵’也。至于归降之事吗,若我楚国受之恐怕有趁人之危之嫌,还是再议吧。哈哈!”俗语云:官字两张口,这项梁变脸何其速也!

  使者自不会将项梁的客套话当真,一脸真诚之意道:“项大将军这样说就不对了!项将军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为天下万民所景仰的英雄豪杰。我家留侯慕名久矣,虽自知不才,亦早有投效之意。怎奈天不作美,一直不得时机,如今正好趁此良机。归于将军麾下。若能蒙项将军见允,得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惩处魏贼,我家留侯肯定欣喜万分。这是你情我愿之事,谁人敢言将军趁人之危!?过虑了,过虑了!”

  项梁心中大喜,赶紧顺坡下驴,作出为难之意道:“既然留侯如此有如此诚意,那项梁就代表楚国接受留侯归降。待大事定后,项某必然奏报楚王。厚待留侯!”

  使者道:“项将军,还有一事。将军派使者去魏国斥令其退兵,若其能允,那是最好;若其不允,我砀郡地少兵寡,如何能撑得长久!?而且,十天之期将过,恐怕等不得小人回禀留侯,魏国就将出兵相攻。这样,若将军援兵稍稍迟缓。我砀郡恐怕就有覆灭之险。所以,肯请将军一边急派使者去魏国,一边迅速调集兵马。若闻魏国出兵消息,随时增援!”

  项梁闻言点头。心道:“此时砀郡已是我楚国地盘,岂能容魏国梁指!?”当下便道:“贵使放心,请火速回禀留侯,就说项某已在彭城火速调集援兵。不数⽇便至!嗯,这样吧,还是我亲书一封,由贵使带回!”说着。项梁火速亲书一封书帛,由使者,然后笑道:“贵使远来辛苦,不如今⽇暂歇一晚,明⽇再回如何?”

  使者忙道:“不敢,不敢,军情紧急,不能耽搁,谢过项将军好意,在下马上就走!”“那这样吧,项羽,你安排百名轻骑,护送使者至芒砌山下再回!”项梁非常客气。“喏!”项梁也是喜气洋洋地点了点头。

  “多谢项将军厚意,那小人告辞了!”

  “贵使请!”项羽起⾝相送。

  “少将军请!”使者也是不敢托大。

  看着使者离去后,室內突然暴起一阵大笑,众人声雷动,大呼天意!

  项梁笑道:“真是天佑我大楚,若再能顺利取得砀郡并魏地,那我楚国实力必然雄冠关东,便是扶苏平定关中、以倾国之力来犯,又有何惧!现在只要令去魏使者一路缓行,便可坐实魏国攻砌之势,届时彭越、魏国双方各自罢不能,实力受挫,我楚国再起兵乘机攻魏,可获全胜;而且亦可削弱彭越势力、以免其⽇后尾大不掉!可笑那彭越还想让我与魏国死战,而他却保存实力!”诸将大笑,一起称妙。

  一直沉默的项伯突然道:“二弟,若我军攻魏,主力必然尽出,届时若韩信突然北出长江,如之奈何?”项梁愣了愣,看了看范增,范增笑道:“不必过虑,陈郡战事很快就可平息,届时可令龙且领兵南下,镇守九江临淮(盱胎)。若韩信北犯,可令龙且引兵助召公拒之!以龙且之才,应可无虑!”

  项伯想了想,倒也不太相信韩信一⻩⽑小儿会比龙且厉害,便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刘邦若有所思的转回府內,唤过亲兵,低声道:“去,请樊将军和曹将军来,还有,再派人通知陈先生前来议事!”“喏!”兵士应了声,飞快去了。

  就在刘邦在室內来回踱步的时候,忽听有一人大叫道:“主公,唤我等何事?”刘邦回头一看,正是心腹大将樊哙放曹无伤,忙笑道:“来了,快坐下,我有要求与你等商议!”

  樊哙,⾝材⾼大,黑面虬鬃,沛县杀猪屠狗之辈,勇猛过人。后来,刘邦在沛县北面的丰县起兵,樊哙便往投之。由于其作战勇猛,且生忠直,刘邦视其为心腹。

  曹无伤,山野勇士。长得⾝⾼臂长,体魄雄壮,尤其是其面青眼⾚,见者皆为之称奇。此人不仅武艺⾼強。而且颇能用兵。对刘邦忠心耿耿,亦是刘邦倚为心腹地大将。

  二将坐下,看了看刘邦。刘邦笑道:“等一等陈先生南说!”话音刚落,有一年青人笑道:“主公今⽇召集我等,看来必有大事啊!”刘邦回头一看,此人相貌俊秀,长得是大耳垂轮、鼻直口言,显得风姿儒雅,但一双眼睛却是雾深锁,令人难以看透,正是军师陈平。

  陈平乃河南武县护##人。自幼苦读,闻名于乡里。陈胜、吴广起义后,对秦国已不満的陈平便想投靠陈胜、吴广,没想到还没到得南,便听说扶苏已回军中原,而陈胜则调周文、周市两军回防南,心知陈胜、吴广必败,便另投它处。不久,听说项粱、项羽威震淮上,敬慕二人为名将子孙。便欣然来投。没想烈项粱本看不到陈平的才能,并不想见用,而刘邦却惠眼识人,认为陈平有大才,便向项梁求取陈平为幕僚,项梁自无不允,于是,陈平便归⼊刘邦麾下。自到刘邦麾下后,刘邦对陈平是言听计从,十分亲厚。陈平自此归心,一心辅佐刘邦,当然。陈平心中对项氏一族自此不太待见。

  “先生来了,快快请坐!”刘邦连忙堆上笑脸。热情相

  陈平也不推辞,便自在樊哙、曹无伤对面坐下。

  见人已到齐,刘邦挥了挥手,亲兵们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今⽇议事,正好遇到一个时机,或许是我等壮大势力地好机会!”刘邦也自坐下,将今⽇所议之事细细说明。然后道:“三位对此有何看法?”

  樊哙笑了笑道:“冲锋陷阵之事樊某决不推辞,可是这动脑筋的事情,主公还是问曹将军和陈先生吧!”说着,自顾饮酒。

  刘邦也知道樊哙是一勇将,并不通谋略,便目视曹无伤和陈平。

  曹无伤想了想道:“主公在项梁手下一直不得志,难掌重权,虽同项羽结义为兄弟,但项梁却一直防备主公一手。此次攻打魏国倒是个好机会,如果能争取到统兵之位,便可以培值亲信,掌握军权,甚至说不定还可以割据魏地,东山再起!”

  刘邦眼睛一亮,忽地又暗了下去,苦笑道:“项梁一直对我防备甚严,如何会让我统兵!?”陈平此时却笑道:“主公何必忧虑,若想借此良机掌握兵权,对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刘邦大喜,急道:“太好了,请先生教我!”陈平笑道:“龙且领兵在外争战,且不久就要南下临淮,那么指挥攻魏战役地就不可能是龙且。而项梁麾下除了龙且能独当一面以外,其余都是泛泛之辈,不可以承担攻魏重任。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指挥此次攻魏战役的只能是项梁叔侄。

  但是,现在楚国朝庭形势也比较微妙,下柱国大将军宋义和裨将军桓楚都对项梁独掌大权、控朝政颇为不満,和其一直在明争暗斗。在这样的情况下,项梁一定担心他走后,宋义和桓楚可能有所异动,所以他此次不太可能亲出。那么此次指挥攻魏战役地人选就很明了啦,肯定是项羽无疑!不过,万一此时项羽出点意外,那么统兵之人肯定就非主公莫属了!”说着,陈平目光里闪过一丝险的异⾊。

  刘邦闻言虽然欣喜,却有些犹豫道:“只是项羽和某是结义兄弟,如何能够害他!?而且万一事怈,我命休矣!”陈平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结拜之事天下多了,当真的能有几个!?想来当时主公也只是为了能在项梁麾下自保而已!而且此次某之意并不是要谋谋害项羽,只是要绊住他而已!”

  “噢!”这下刘邦放心了,连忙问道:“那先生有何良策?”陈平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道:“现在那项羽不是对那叫虞姬的女子爱得死去活来吗,唉呀,我也见过那虞姬,长得可真是天姿国⾊,我见犹怜啊!”曹无伤、樊哙一听也是一脸神往之⾊,面有戚戚。刘邦更是⾊中饿鬼,闻言双目放光,忍不住呑了口口⽔道:“那项羽真是好福气,这样好看地美人竟然看上他了!”

  陈平继续道:“如果此时那虞姬突然病倒,你们猜那项羽还有心思出征吗!?”陈平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

  刘邦大悟,呵呵一阵笑,举大拇指称赞道:“⾼,先生真是奇也!”

  陈平也有些得意,笑道:“不过仅仅放倒那虞姬还不⾜以让主公真正成为统兵之人,还需要有两个工作来做。第一,虞姬病倒后,主公须要经常去看望他,带些上好的补药到病除,做出和项羽义深情重地模样。这样一来,项羽无心出征之余必然会为主公在项梁面前说情。第二、主公立即秘密拜会宋义、桓楚二人,施以重礼,并隐晦间表示出对项梁不満,有投靠二人之意,这样一来,主公麾下毕竟有一万多精兵,那宋义和桓楚二人必然欣喜,它⽇项梁奏请楚王命主公为统兵大将时,这二人也不会反对!如此,大事成矣!”

  陈平不愧是和张良并列的‘谋家’,心思果然绵密、毒辣!

  刘邦大喜道:“太好了,邦能有先生相助,实是人生之幸也!对了,如何能让那虞姬突然病倒而又不引起别人怀疑?不过,千万可别将美人弄死了,留着这美人,这项羽就一辈子都有一个死⽳!”刘邦也够险地。

  陈平微微一笑道:“此雕虫小技耳,由陈平便是,保证妥妥当当。主公还是准备好补药、重礼准备摆平项羽、宋义、桓楚三人才是!”刘邦点了点头,此时心中大定,连忙举起⾝前酒杯道:“邦⽇后若能成大业,皆三位之助也,决不敢忘!请満饮此杯!”陈平三人不敢怠慢,便自一饮而尽,随即大笑。

  不数⽇,虞姬病倒了,项羽焦虑了,又是探望、又是送药地刘邦搏得了项羽的信任。

  看着无心恋战的项羽,项梁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刘邦,的确,目前除了刘邦以外,项梁麾下再也没有可以独当一面地将才了。于是,在项羽、宋义、桓楚三人或明或暗的推动下,刘邦顺利地掌握了兵权。不过,那项梁也是防着刘邦一手,将心腹朱石、余樊君二人一并派给了刘邦作为副将,刘邦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是无可奈何!

  不多时,一路跚跚而行的楚使远没有到达大梁,便传来了魏豹亲率八万魏军攻打砀郡地消息。项粱不敢怠慢,立即命令刘邦率七万精锐起程西进,增援砀郡,共灭魏国。

  一路上,刘邦采纳陈平计策,昼伏夜行,十⽇后突然潜出芒砌山,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砀郡城下。魏军措不及防,本来已经围攻砀郡七八⽇正自精疲力竭,再被刘邦军和彭越军前后夹击,顿时全面崩溃,八万魏军只剩不到二万,星夜逃回魏国。

  刘邦自然不肯罢休,统领大军和彭越一路追袭,杀奔魏国而来。而一路望着风头的楚使听说刘邦大胜,正兵进魏国,立即调头,逃回彭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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