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回到家,点点洗了脸,倒在上,用⽑巾被盖住自己,啜泣。
再次想起⾼尚,她和⾼尚不曾并肩而卧,从未有过彼此拥有的时刻。只是在⽩昼里,互相睁大了眼睛,把彼此看清楚,好像储存起来方便以后的记忆。⾼尚走了,点点已然习惯了他的缺席,独自担当。
滴滴轻轻推开门,看见她这样,无声地坐在边陪着点点。郭蓉也没有了心情,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此刻的林家,气氛是沉重的。
在楼下把车停好,李黎睿一边等着点点,一边闷头菗烟。他的心情同样非常糟糕。本来他给点点联系好了⽗亲朋友的公司,过几天就要点点去面试,趁着安排好这件事情的好心情,他顺势告诉妈妈自己有了女朋友。“你有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当他说恋人是他⾼中的一个同学后,立即招来他妈妈的反对。
李⺟不停地挥手头摇:“你说她出⾝工人家庭?那你不能找这种人家的女孩子。女朋友我都已经给你物⾊好了,就是你胡叔叔家的女儿,你也见过的。”李黎睿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但李⺟视而不见,“你那个同学我看就是个傍大款的女孩,只想找个好人家养着自己。那样的家庭,就是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満。你妈我是过来人,清楚得很。”
李黎睿生气,说:“妈,你不要这样说人家。我追她好几年了,人家至今还没答应呢。”
李⺟不屑,说:“这是在吊你胃口,难道你还不明⽩?擒故纵,知道吗?现在的女孩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一句话,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再和她来往。”
李黎睿说:“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要你们管。”
他是被娇宠惯了的人,任起来倔得很。
李⺟说:“你和她耍一下是要得的,真的要谈恋爱结婚,那绝对不行。”
李黎睿不服:“我不是搞耍的,我是认真的。”
气极了,他扭头就冲出了家门。
本来,他们一家说好中午去外婆家吃饭的,现在因恋爱的事被妈妈一搅和,他就故意不去了。他就是要让妈妈知道自己的决心和认真。
平⽇里,李黎睿是玩惯了的人,只要有时间,成都好玩、好吃的地方都少不了他的⾝影。他一直想带点点去玩玩,可点点总推托上班,一次也没跟他出来玩过、吃过。他本来想去店里找点点的,但是点点一再和他打招呼,不让他去。今天假⽇,点点上班,他就找人出去玩了一天。看看时间也到了点点该下班的时候,他才去了咖啡店找点点。进到店里不见点点的踪影,一打听,才知道点点辞职了!
讶异之余,他赶紧给点点打电话,才知道是因为之前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他很是心疼点点,这个时候他也没问点点⽩天发生的事情的详细经过,说出了一句没有深思虑的话:“你就不要上班了,我来养你。”
见到点点,李黎睿心里的霾一扫而空,现出一片天。坐上车,看见点点的眼睛有些肿红,李黎睿安慰道:“没事的。”
听到他这么一说,点点慌忙打开自己的坤包,拿出纸巾拭眼角。扫了一眼点点的包,李黎睿发动了车,出了家属区。
他问点点:“想吃什么?”
点点看着车窗外,夜幕已经笼罩在了城市上空,她没有食,摇头摇:“不想吃。你就带我转转吧!”
她喜兜风的感觉。
“我给你买个包吧。”李黎睿看着前方,轻描淡写地说,“算是送你的礼物。”这个理由点点可以接受,就静默地点了点头。李黎睿说:“咱们去红照壁那边的美美吧,给你买个LV的包。”
“那很贵啊。”点点很是惊讶。
“你不是一直想有一个那样的包吗?买一个送给你,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呀。”
到了美美的LV专卖店,点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选,毕竟这是奢侈品,价钱昂贵。
李黎睿说:“选一个吧,又不是经常买。”
点点看着李黎睿,那眼神的意思是“真的买”?李黎睿笑了。点点低声说:“我不想买这个,这牌子的包太多人背了。”
李黎睿说:“那你说,想买哪个牌子的包?”
点点踌躇地说不买了。
李黎睿急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就当我提前送你的生⽇礼物,好了吧?”
佯装了和时尚同步,点点低声说:“买香奈儿的行吗?”
她是不喜这些东西的,她喜古典的而不要这些俗的物件,她曾深深痴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想不通眼下来自曾经有过大师的国度为什么会有如此这般不堪的设计师,还受到世人的追捧,成为品位的象征。张杰亦是送过好多这样的奢侈品给她,更让她对这些物件添了一层恶感。
李黎睿立刻拉着点点进了香奈儿的专卖店。点点转了一圈,选了一个枣红⾊的坤包。在李黎睿刷卡付款的时候,点点突然有种亏欠李黎睿的感觉。
出来之后,坐上李黎睿的车,茫然不知去向何处,点点问:“我们去哪里?”
李黎睿笑,说:“去我爷爷、家。”
结痂的伤口好似被他猛然揭开,渗出丝丝⾎。
⾼考结束之后,⾼尚亦是对点点说:“我给我⽗⺟说了我们的事情了。”
愣了一下,点点说:“你⽗⺟没说你早恋?”
⾼尚说:“说了。我们现在去爷爷、家,他们都在那边等我们。”
彼时,点点不知这是⾼尚和他的家人对她的接纳和,就觉得是一种家常的拜访。
坐在共公汽车上还没到⾼尚的爷爷、家,郭蓉的哮复发,接到滴滴的电话,点点和⾼尚半途下车,直奔医院。反倒是那次成了点点家人对⾼尚的接受。
过了几⽇,⾼尚说:“等我服征了贡嘎山,就带你去见我爷爷、。”
⾼尚没能完成这个心愿,走了。
把自己从回忆之中拉回来,点点问李黎睿:“会不会太唐突?”
李黎睿说:“不会。我已经给他们说了。”又问,“你见过⾼尚的家人吗?就是正式的那种。”
头摇,点点说:“我有些紧张。”
伸出手,李黎睿在点点的脸上拍了拍:“别紧张,就是见见,又不是结婚。”
车,已经开到了西三环,人稀车少,点点要李黎睿停车:“我先镇静一下自己。”
李黎睿哑然失笑,停车,看点点下车,自己也跟着下车,说:“我知道你又想起了⾼尚。⾼尚看到我们在一起,会⾼兴的。”抬头看看夜空,他说:“⾼尚,祝福我们吧!”
夜空,繁星,点点难以忘记的那个夜晚,仰望満天的星,在心底默默地对⾼尚说: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谢谢上苍给了我们三年的时光!
重新坐上车,往前行驶不久进了一个漂亮静谧的小区。
停好车,握住点点的手,李黎睿说:“见到我爷爷、差不多就定了我们的关系。我要当着我爷爷、的面,向你求婚。”
点点说:“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她要菗回被李黎睿握住的手。
李黎睿抓得更牢了:“点点,答应我。”
点点说:“给我时间。”
李黎睿生气,说:“你还是没有忘记⾼尚。”
点点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彼此还了解太少。”
李黎睿说:“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难道时间还短吗?”
点点说:“可这不一样。”
李黎睿说:“那我问你。”
点点说:“你问吧!”
李黎睿说:“你和⾼尚在一起的时候,你考虑过吗?那时,你比现在的年纪还要小,你考虑过吗?”
点点被问住了,头摇:“没有!就是喜就在一起了。”
李黎睿说:“对!现在我也喜你,你也喜我,为什么你不答应呢?”
点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李黎睿求婚时自己会犹豫,摇着头:“我脑子很,黎睿。”
提⾼了嗓门,李黎睿说:“你是找借口。你没有忘记⾼尚。”
点点说:“和他无关。”
转过头去,点点望着车窗外布満繁星的夜空。
李黎睿说:“那就是你心理有问题。你觉得⾼尚走了,如果你得到了幸福,你就对不起⾼尚。难道,你要永远地远离幸福,才能证明你曾经深爱过⾼尚吗?难道你就要背负这个十字架过完你这一辈子吗?”
点点靠在车椅背上,心剧烈地起伏着。
“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李黎睿说,“点点,很多人都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和爱情,可他们还是要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你为什么不能?”
点点说:“我…不,不知道!”
李黎睿望着车前方,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尚,我恨你!”
点点转过头来,惊诧地看着李黎睿。刚想说什么,但李黎睿已经自推开车门,气冲冲下了车,点燃一支烟,狠狠菗着。
此刻的李黎睿真的有些恨⾼尚给点点留下的伤痛。
连着菗了几烟,看见有人在小区遛狗,主人把一个橡胶球扔出去,狗快地去追,用嘴叼了回来,主人再扔,狗再追,再叼回来。这情形,让李黎睿平复下来。
点点下车走到李黎睿⾝边:“对不起,不要生气好吗?”
掐灭烟头,李黎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没事了。”
点点拉住李黎睿的手:“你知道我还是喜你的。”
李黎睿说:“只是喜?”
点点说:“不要再问了。”
李黎睿深深地叹了口气,搂住点点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去吧。”
5 反击
坐到上,点点收起自己的腿双,把下巴搁在上面,对滴滴说:“我好像没有接受李黎睿,也没忘记⾼尚。”点点烦恼地蹙紧眉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滴滴讶异地看着点点,试探地问:“他吻你了?”
点点说:“嗯!他吻我的时候,我就想起⾼尚,就觉得我和他不合适。”
滴滴也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安慰点点了。
那天晚上,她在暗夜里又一直在想几年来的假设:如果⾼尚活着,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和⾼尚结婚,会生个女儿还是儿子呢?
翻来覆去的点点不断扪心问着自己:我真的没有忘记⾼尚?我真的要背负这个过一辈子?点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尚离去的影,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活在他的影里面。
此时她的耳畔又响起李黎睿说的话:“那就是你心理有问题。你觉得⾼尚走了,如果你得到了幸福,你就对不起⾼尚。难道,你要永远地远离幸福,才能证明你曾经深爱过⾼尚吗?难道你就要背负这个十字架过完你这一辈子吗?”
点点觉得李黎睿说自己说得很对,自己要摒除自己的顾虑,大胆去爱一个人,那就好好去爱李黎睿吧。
想到这里,点点起拿出机手,坐到桌子跟前,把机手里面⾼尚发给她的信短全部逐一删去。
那些信息,已经刻印在点点的脑海里,那是永远都无法删除的。
深深的心底,未知模糊的幸福,好像和李黎睿无关,也和现实无关,更和爱情无关。她憧憬的,是她和李黎睿的莫名的一种遥想。
给梁星儿发信息,点点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吃夜宵。接到点点的信息,梁星儿打电话过来,说她和男朋友还有其他人在宽巷子的酒吧玩,要她赶紧过去。
去到那里,⾼⾼胖胖的、穿着一⾝黑、満脸乐呵呵的梁星儿在酒吧门口等着她了。
点点是和梁星儿闹惯了的人,有段时间梁星儿老要点点陪她在路边的大排档吃⿇辣串串和喝酒——其实梁星儿是要点点出来开心——这样一来,点点才发现自己的酒量还不错。
点点端起酒杯,对梁星儿说:“我辞职了。今晚我想喝醉。”
梁星儿说:“早就要你辞职,你还舍不得。不要诉苦了,喝。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来,大家都拿起杯子,⼲杯。”
点点附在梁星儿的耳边说了张杰到店里找茬儿的事情。梁星儿愕然,骂道:“狗杂种,哪天我要教训他。不管他了,有我在,你放心。”
两人仰起脖子,一杯酒下肚,点点奋兴起来,又刚好轮到他们这一桌唱歌,就和梁星儿抢着话筒唱。唱完一首,两人也不管别的人,一杯一杯⼲着,直到酒醉。
出来,点点脚步踉跄,掏出机手,给李黎睿打电话:“我在宽巷子,你来接我。”她是借着酒劲,要把自己给李黎睿。
已经睡得朦胧的李黎睿接到点点的电话,被她醒了,急急忙忙赶来,远远看见点点还在对着梁星儿喋喋不休说着:“有钱就打我?…”李黎睿喊了她一声,点点才醉眼蒙眬地看着他,笑:“我,要和你在一起。”
梁星儿和李黎睿也是悉的,就说:“那我把点点给你了。”说罢,和男朋友撇下点点和李黎睿走了。
坐到车里,李黎睿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她。点点也瞪眼看着他。
看着街边的梁星儿和男朋友手舞⾜蹈说笑着挥手招出租车,李黎睿说:“你还是清醒了再说吧。”
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点点嘟囔道:“我很清醒,走吧,走吧。”
酒醉,把无助和孤单包裹了起来,李黎睿是见不到的。
把车开到金河宾馆,李黎睿办好手续,回头找点点,不见人。四下看看,才见到点点在大堂的沙发上睡着了,扶起她走进电梯。
进到房间,把点点放在上,给她把鞋子脫了,又准备给她脫⾐服,点点嘴里含混不清地:“⾼尚,我要你…⾼尚…”
李黎睿像被电击了一样定格在那里,他耝暴地给点点脫了外⾐,把毯子盖在她⾝上,摔门走了。
宿醉醒来,点点嗓子很⼲,睁开眼睛,看着房间,怔了许久,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情,喊了一声李黎睿的名字,没有人答应,起⾝到桌子上拿起一瓶矿泉⽔咕嘟咕嘟喝下去,人舒服了一些。头还是很痛,又倒在上,想:昨晚自己把李黎睿叫来的,怎么会不见他人呢?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怎么会走呢?
给李黎睿打电话,那边传来很嘈杂的声音,李黎睿说他在外婆家,一会儿过去接她。
退了房,点点和李黎睿走在蜀都大道上,光很刺眼,让点点睁不开眼睛,右手搭在眉梢上:“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走的?”
勉強笑着,李黎睿说:“让你睡下我就走了。饿了吧?”点点说饿了,李黎睿又问她想吃什么,点点说想吃火锅。
火锅沸腾着,两人无言吃着。
还是李黎睿憋不住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走?”
点点头摇。
李黎睿说:“我给你脫⾐服的时候,你喊我是⾼尚。”说出⾼尚的名字时,李黎睿把筷子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所以我走了。”
都说酒醉心明⽩,点点已经回想起昨晚的情形来,有些懊悔又有些內疚,但也不能责怪他,说:“喝醉了的话你不要在意。”
冷冷的李黎睿说:“酒后吐真言。”
点点低声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李黎睿说:“忘掉,彻底忘掉⾼尚。你做不到彻底忘掉,我们就不要谈。你,必须彻底忘掉,我不想同异梦。”
放下筷子,点点说:“好,我答应你,彻底忘掉⾼尚。”
不但要忘却⾼尚,点点还要让张杰不再来纠自己,影响自己的生活。
给张杰打电话,点点要他订好房间。纳闷和莫名奋兴的张杰问点点想去哪个店酒,点点毫不犹豫说名人店酒。
名人店酒坐落在市中区天府广场的西南角,可以俯瞰小半个成都城。经常从那里经过,点点有时候会想:从最顶层看成都是什么样子的呢?今天,她要豁出去了,看着这个城市,和张杰一刀两断。
摁了房间的门铃,点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镇静?!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怕张杰了?还是仗着张杰喜自己、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而带来的俯视他的不屑?!
脸上堆満了谄媚笑容的张杰把点点进房间,点点走到窗前,“哗”地拉开窗帘,外面是夜幕下的成都,她是那样悉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和巷子,但还第一次从这个⾼度俯瞰自己长大的城市。
这是有钱带来的⾼度,可以居⾼临下看这个城市,这种⾼度的俯瞰才让站在这个⾼度的人感受到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不然就是这个城市的一粒浮尘。
看着万家灯火,背对张杰,点点准备脫去⾐服。
疑惶的张杰结巴着问点点要做什么,点点微笑着转过⾝来,微笑中暗含着赏赐:“你觉得我值多少钱?一套房子还是一辆车子?”
也听说过点点和⾼尚爱情的张杰完全被点点眼前的举止震惊了,相反让他没有了等待点点时候的蠢蠢动,有些发蒙地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点点往前迈了一步,迫他一样:“求你以后不要再纠我…我真的累了,我想嫁人,我想有个家,求你不要破坏我的…生活。求你!”
毕竟见过世面的张杰镇静下来:“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给我什么?”点点再往前一步,近张杰,“钱,是吗?你知道我要什么吗?”
张杰看着她,有些茫然地头摇。他是真不知道点点需要什么。
“我要的是全安感。”点点告诉他,“你能给我吗?给不了,对吗?不是你给我钱,我就有全安感;这个全安感,是专一和忠诚才能做到的。”
重复着这句话,张杰真是理解不了点点的话:“哪个可以给你全安感?”
头摇,点点自己也不知道,只能以头摇来回答张杰的问题。
见点点头摇,张杰手忙脚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逃离这个房间。
愤懑和遭受他羞辱的点点跳过去拦住他,扬起手掌打他。张杰躲闪着。点点打着,哭起来,张杰招架着。点点顺手拿起杯子砸过去,张杰躲开。点点看见⽔壶要去拿,张杰一把夺了过去。没辙又恼怒的点点抓起尾的毯子扔过去。
“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吗?”点点哭喊着,不依不饶。那是庒抑在她心底许久的愤怒,是对这个社会的不公的愤怒。
都说点点是淑女,殊不知那是她装扮妥协的面孔,跨过淑女这个坎,一个有钱的张杰把她成了泼妇,让她痛快淋漓。点点觉得,原来做泼妇的感觉也是过瘾的,也是一种反击,这样的简单易学。只是从淑女到泼妇这一关,是自尊隔着的,一旦自尊被推倒了,这扇门就被打开,跨过去就是另外一个天地。
吵闹,撒泼,只是庒抑已久的愤懑的发怈,不能殃及点点的內心。
“我不再找你了,除非你是自愿的。”张杰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不然这样没意思。”
“都是被你的。”
张杰再次保证之后,转⾝要走,点点拉住他,一字一句地:“我们两清了?”
“对。”张杰咬牙切齿地,“除非以后你自己来找我。”
点点决绝地:“我穷死、饿死也不会找你。”
贫窘是这个时代扼杀爱情的死⽳,但是富裕有时也是婚姻的致命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