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寇航祺终于决定要把事情摊开来解决，否则难保后不会马失前蹄。

　　而他实在是受够了每次见到阮艾梅时就大吃一惊的日子，受够了每天中午吃个午餐也会与她巧相遇，受够了连下班时候也会碰见她！

　　他烦透了！他实在厌烦她一再地出现，扰他一直平静无波的心湖。

　　无论他走到哪里，她就会在哪里出现，信息准确得令他不不佩服她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祖母一手导演的，他如何甘心就这样被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如此“设计”呢？

　　不行！他绝对得想个办法来个大反攻，让她们祖孙俩也尝尝那种措手不及的滋味！

　　他就不相信凭他这聪明的脑袋会想不出好办法来“对付”她们。

　　等着瞧！

　　寇航祺自信十足地拉开笑容，他觉得好戏就要上场了！

　　正当他陷入思考的同时，寇又铭走了进来。

　　“听说最近有一个女孩在追你，有没有这回事？”寇又铭一听到有关儿子的消息，马上赶来询问。

　　寇航祺面色不改地抬起头；不管是谁把这消息告诉父亲，他都不打算轻易饶过他。

　　“爸，你在说什么啊？”

　　“别跟我来这一套，那女孩是什么身分？”

　　“爸！”他大叫，真受不了他父亲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

　　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任何人都侵犯不得的高贵姿态，即使已到了这把年纪了，却还是顽固得可以。

　　“航祺，我可不是重视门当户对的老古板，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寇又铭看出儿子的心思。

　　“爸，我年纪也不小了，这种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

　　“航祺，现在的女孩子你不得不防啊！”“我知道，我保证绝不会让人搞仙人跳，也绝不会当冤大头，替人养儿子，行了吧？”和他父亲说话得要有很大的耐。

　　别看他曾是叱咤商场的老将，只要他以父亲的姿态出现，就是绝对的顽固，烦都能烦死人！

　　“我看这女孩就由我来处理吧！”

　　“不，爸，你不能那样对她！”他马上阻止。

　　他绝不允许父亲去会见阮艾梅，父亲的话任谁听了都会忍受不了，何况是阮艾梅。

　　“爸，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拜托你不要手。”

　　寇又铭看着平稳重内敛的儿子，此时脸上正充焦虑，心里当下明白了这件事已不是他能够手的。

　　他可不想和儿子起冲突。

　　只是，他还是很好奇…那个女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航祺心里又占有多重的分量？

　　看儿子急急地袒护她，自是有某种程度的在乎吧！

　　这样的女孩，他倒真想见见呢！

　　阮艾梅完全明白近来的努力已收到效果，看寇航祺已经越来越能接受她的突然出现，她相信，成功之就在眼前。

　　只要寇航祺对她不感到厌烦，她的第二步猎夫计划就可以进行了。

　　其实若不是为了那一年的赌注，她才不愿意如此厚颜地去倒追他呢！

　　这都要怪徐雁婷！若不是她出了这个鬼主意，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个人挡在她面前；她抬起头，看见挡在她前头的竟是好几天前在舞会中见过一次面的方孟乔。

　　“是你！”她霎时停下脚步。

　　方孟乔朝她点头微笑“是我，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你的那位醋溜小姐呢？”她看看他身后。

　　他苦笑。“我就是想和你谈这件事。”

　　她瞅着他好一会儿，搞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我不知道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们找地方坐一坐吧！”他诚心诚意地邀请。

　　见他一改那风潇洒的作风，阮艾梅略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带着的愁思，她心一软，朝他点点头，暗地里希望自己不要惹出麻烦来。

　　两人一坐到茶坊里，她很快地开口问：“到底什么事？”

　　方孟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汪玉欣吧？”

　　“就是她嘛！”她笑了笑。

　　“是的，她为了你的事发了好几天的脾气，而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离开她。”

　　“她同意？”

　　“不，玉欣她说什么都不同意，扬言我若是离开她，那么我在汪氏的工作也就完蛋了。连带地，我父亲也难逃被炒鱿鱼的噩运。我不能连累我父亲，但我却也不想和她在一起，她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了。”

　　“她只是被宠坏了，但她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

　　“不，艾梅，你不了解她，她既任又骄纵，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方孟乔握紧拳头，难受地闭了闭眼睛。

　　“那你决定怎么办？”她见他不见了前的潇酒开朗，心里也为他感到难过。

　　“我想请你帮我。”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急速地回手，并瞪着他，当他刚才说的话是在开她玩笑。

　　要她帮他？这怎么可能？现在她自己的事都一团、解决不了了，她拿什么帮他？

　　何况，是男女间最要不得的感情问题。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怎么能帮你！”

　　“艾梅，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无能为力！”她站起身，想离开。

　　方孟乔马上拉住她的手。“艾梅，等一下！”

　　“方孟乔，我是很同情你的境况，但请你别开玩笑了，什么只有我才能帮你，我可消受不起！”

　　“我知道，请你坐下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他央求道。

　　她不忍看他那张恳求的脸，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她一向是个心肠软的女孩；况且他的痛苦是那样地明显。

　　“你可以说了。”

　　“是玉欣开出的条件。”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不相信汪玉欣会这么做。

　　“是的，她明白地指出，若我要和她分手可以，但除非我追到你，成为你的情人，否则我就别想离开她。”方孟乔很是为难地说出原因。

　　“为什么她硬是指名要我？这一点道理也没有。”阮艾梅睁大眼，显然很难相信方孟乔所说。

　　“因为她知道你是寇航祺的女朋友，所以断定我一定追不到你，也不敢抢寇航祺的女朋友。”

　　原来如此！这下她总算是懂了，汪玉欣的确是用心良“苦”啊I

　　“如你所说的，她根本就是稳胜算了嘛！”

　　听她这么一说，方孟乔马上沮丧地垮下肩膀。“艾梅，我就是因为这原因才来拜托你。”

　　“方孟乔，这种事我真的帮不了忙。”她叹口气，看着他一点生气也没有似地低下头。

　　“就只是假扮行不行？”

　　“不行！”后头已有人替她接口。

　　阮艾梅和方孟乔闻声，马上抬头看向来处，只见寇航祺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方孟乔立即苍白了脸，阮艾梅则万分惊喜地看着他。从来就只有她在找他，而现在…今天，怎么换成他主动找上门了？

　　看来她的努力已有些成果了，不是吗？阮艾梅喜上眉梢地想着，可爱的玲珑红已挂上明显的笑意。

　　她这明显的笑意尽收方孟乔的眼底，她根本不可能会同意的，但他该就此放弃说服她吗？

　　“寇航祺，怎么是你？”她直接站了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行猎夫第二计划了。

　　“方孟乔，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方孟乔半句话也没说，起身离开茶坊。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是说不成了，他唯有等待下次的机会！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找你很容易。”他不多作解释，拉了椅子坐下。

　　听得他这一说，艾梅心里很不是味道！他要找她很容易？哼！要是他知道她为了探查他所有的形踪，可是花了她不少心力及金钱！相信他绝不敢再在她面前说他要找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现在她可是很想一拳揍扁他呢！

　　“你找我？”她一面生着气，一面却也为他来找她这件事心喜着。

　　“我决定彻底解决我们之间的事。”

　　“你想到方法了？”她也正希望他这么说呢！

　　“是的，不过我们先别谈这个，谈谈他吧！”寇航祺改变了话题。“谁？”她莫名其妙地眨眼。

　　“方孟乔。”

　　“哦！我知道了，但他和我们之间的事不相干吧？”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告诉他方孟乔刚才拜托她的事。

　　“艾梅，不要和方孟乔有任何牵扯，他是你碰不得的人。”他顾虑的不是方孟乔，而是汪玉欣。

　　他相信阮艾梅一定还不了解汪玉欣任的程度。那妞儿的刁蛮任谁都受不了。

　　他虽没有真正见识过，但同行间不时都能听到有关汪玉欣的事；每个人对她的评语都是很不堪的。

　　而他当然希望阮艾梅不要去招惹上她。

　　阮艾梅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正经八百的严肃表情。他们已见过不少次面了，可她还是头一遭看到他这般严肃的脸，不由得娇笑出声。

　　“我知道，他是汪玉欣喜欢的人嘛！寇航祺，你知道吗？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严肃！你这模样怪吓人的。”

　　她一说完，寇航祺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板着脸；经她这一说起，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想必是他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了。

　　“我是为你好，汪玉欣是个大醋桶，你绝对要小心。”他还是忍不住要关心这件事。

　　“我知道，别说这个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是的，所以我想请你转告你，我想见她、和她谈谈。”

　　“谈什么？”阮艾梅有些心虚地问。

　　“我会让你知道的，可以吗？请你和我见个面？”

　　“轭…呃…”她吐吐。说实在的，要她再次伪装成老妇人，她实在有点不敢领教。

　　那天回去之后，她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脸上那好几层厚的粉彻底清洗干净。现在要她再一次上妆扮成老妇人，无疑是要她再次活受罪嘛！

　　“有困难吗？”

　　“没有，好吧！你打算约在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可以吗？”

　　“好吧！”她闷闷不乐地同意道。

　　只要一想到又要上一层厚厚的粉，她就再也高兴不起来。

　　明天！明天最好不要来。

　　而她苦恼的模样尽落入寇航祺眼里…

　　望着天空上的乌云，阮艾梅心里大叫完蛋了！这下只要一下雨，她就等着出马脚了！

　　真的要完蛋了！仰望天空，她重重地叹口气，心里不断祈祷上天不要老是作她。

　　这些日子来真是诸事不顺，就连老天爷也和着一块儿欺负她。

　　中第一位不打紧，就连对象也完美到极点，却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对象。这都还在其次，最倒楣的是无端地慧来汪玉欣这号天大的麻烦！

　　希望事情不要再糟下去了，否则她真要宣布放弃，乖乖认输了！

　　但她也有点不甘心，事情就快有结果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废。

　　就求求老天保佑吧！可千万千万不能下雨啊！

　　寇航祺就在她沉思的当儿走了过来。看见阮艾梅的祖母正站在柱子旁；他微眯了眯眼睛。

　　他发现阮艾梅和她祖母长得有几分相似，若除去那头已有的白发的话，再年轻个几十岁，或许她们祖孙俩会更加相象。

　　一开始，他并未注意到这现象，但现在这个发现却令他心生怀疑，尤其是他再仔细地看向依然在沉思中的老妇人的同时，他发现她那眼神几乎是阮艾梅的翻版。

　　一抹深深的疑惑钻进他心里，但他仍不动声地挂上脸的笑容，因为阮艾梅的祖母已感觉到他的出现。他随即说道：“老太太，你真守时。”

　　“我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时间的宝贵，要知道，生命是可贵的。”

　　寇航祺笑着改变话题：“老太太，我见过令孙女了。”

　　“怎样？我没说错吧？年轻人，她是不是长得很标致啊！”她一副十足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惹得寇航祺不发笑。

　　“是的，她长得既标致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可惜的是…”他故意卖关于地停住，等待她焦急的发问。

　　若是她真的是阮艾梅乔装的，他打赌她一定会问的。

　　“是什么？”她果然上了当。

　　这可关系着她后一年的自由，轻忽不得的。

　　寇航祺抿紧嘴，压抑下得意的笑声。“可惜的是，我是个同恋者，我只爱男人，不爱女人。”说完，他等着她的反应。

　　他并不喜欢捉弄人，但既然让他发现她有可能是一人扮两角，在他面前卖玄虚，这笔帐他可要好好算一算。

　　现在，他决心好好调查一番了…

　　“骗人！你不是说真的，我…”阮艾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他，且往后退了一大步，并及时收住口！因为意识到自己在吃惊的同时也出自己本来的声音了！而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包倒楣的偏偏还在后头，她一直退后的脚步，因绊到路边花丛的矮栏杆，使她整个人往后跌进一大片花丛里。她尖叫出声，寇航祺上前想及时拉住她，但无奈她已四脚朝天地跌坐在地。

　　他看着一脸苍白的她…她头上那顶好笑的假发正斜挂在她头顶上，而他即使看出了破绽，却还是决定暂时不拆穿她，他心里另有打算。

　　阮艾梅！等着接招吧！

　　“你没事吧？老太太。”他上前扶起她，并弯捡起她的皮包。

　　阮艾梅趁这时机整理着自己已歪斜的假发。他应该没注意到吧？否则他怎会没什么反应？还若无其事地帮她捡皮包？她耽心地看着他弯下身子，在心里悄悄吁一口气。

　　“我没事，谢谢你了，年轻人。”

　　“小事一桩。”寇航祺表现得毫不在意。

　　“呃…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现在只想问清楚这一件事，若他说是，她马上走人。

　　吓死人了！同恋？

　　“我真的是，若不是老太太你一直着我，我还不会把秘密告诉你老人家的。”他仔细盯着她，既然已摸清她的底细，接下来就好办了。

　　真没想到她会一人扮两角，不管她的目的何在，他都有兴趣陪她玩下去。

　　“年轻人，同恋这玩艺儿搞不得，不是听人家说会得什么爱滋病吗？”她最好赶紧想办法离开，他看起来愈来愈恐怖！”

　　“老太太，我了解，但我已回不了头了，我也是很喜欢令孙女，如果…”

　　“不、不必了！”阮艾梅马上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不，老太太，你就帮帮我的忙嘛！让你的孙女教我如何爱上女人，或许我的同恋倾向会减轻也说不定。”他胡乱瞎掰，无非就是想捉弄她。

　　“什么！”阮艾梅大叫，什么猎夫计划，她现在全忘光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摆他，回去好好冷静想个清楚。

　　看她吓成这样，寇航祺扬起嘴角笑了！若不是已经知道她的伪装，他是不会这样欺负她的。

　　既然这一切都是她一人在自编自导自演，他不好好配合她，着实可惜了。

　　“你不会见死不救吧！老太太，我可也帮过你啊！”他神色自然，要演戏，他比她更胜一筹呢！

　　“不，年轻人，这种什么恋不恋的我不懂，我要走了。”她转身走。他的话太吓人了，而她甚至分不清是真是假。

　　“老太太！”他拉住她。

　　她挣扎的同时，天空竟下起了雨，她立即惊恐地看着天空。

　　完蛋了！她脸上的粉妆会被雨水冲掉的，不行！她一个使力，甩开他的手，狼狈地跑离现场。

　　寇航祺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若他猜想得没错，此刻她会落荒而逃，肯定是怕她脸上的伪装被雨水洗去。

　　而今天他真是来对了！相信该是他主导一切的时候了。

　　他绝对会让她来个措手不及！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看来寇航祺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已完全被起了。

　　阮艾梅气吁吁地跑到徐雁婷的公寓前，这是她们四姐妹一向聚会的地方。

　　徐雁婷打开门，在看见阮艾梅被雨淋成落汤，且脸上的深褐色粉妆尽下脸庞，形成恐怖的模样时，徐雁婷发出一道尖叫声。

　　“你是怎么了？这么狼狈？”徐雁婷急急拉她进屋，拿出巾丢向她。

　　她接过巾，胡乱地擦拭自己；反正已经够糟了，怎么擦也不会干净。

　　“我遇到一场大雨。”

　　“我看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废话！我是问你怎么又扮成这副老人样子？”徐雁婷走上前。

　　阮艾梅躲避着她的注视，她才不把糗事全告诉她呢！那不被徐雁婷笑死才怪。

　　“我想洗个澡，打搅了。”她丢下巾，往浴室走去。

　　“喂？”徐雁婷叫唤，见她不肯理会，马上明白艾梅的臭脾气又升上来了。

　　她一向守口如瓶，任何人也别想从她口中套出一个字来，，她可是标准的守密者。

　　她匆匆拿起话筒，准备召唤其他二位姐妹前来一同解决问题。

　　待阮艾梅将全身清洗完毕，走出浴室时，看见崔如梦和汪晓晴出现在大厅，一点也不吃惊。

　　她早料到徐雁婷会找她们来，这就是她们姐妹情深的地方，而她此刻却不需要她们的“关怀。”

　　她还没从寇航祺是同恋的惊吓中回复过来呢！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同恋者，但他信誓旦旦，且他也没必要说谎。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她也给糊涂了。

　　“艾梅，在发什么呆呀？你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雁婷说你身狼狈地出现在门口，把她吓一大跳呢！”崔如梦在她面前挥着双手，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只不过是淋了一场雨罢了。”还有几乎穿帮而已，她暗补上一句，但没说出口。

　　“如果这项行动你真的没办法完成也没关系，艾梅，我绝不会欺负你的。”一向善解人意的汪晓晴开口。

　　“我只是淋了雨，就这样而已，拜托各位小姐收起你们泛滥的爱心，行不行？谁说我失败了，还早呢！”就快要了，她在心底咕哝。

　　但她不会现在就承认，好歹也要等期限到，她才会认输。

　　包何况寇航祺是不是真的是同恋者，现在也不能下断言，说不定他真是骗她的。她这么安慰自己。

　　眼见她的什么Ａ计划就要夭折了，心中不免有一股气！都怪他，寇航祺！

　　最好是得爱滋病死了算了！她开始忿愤不平地暗骂。

　　“艾梅，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是怎样？即使你们急着看我落败，也不必急成这样！要本大姑娘承认失败，除非天下红雨。”她抬高下巴，惹得三位姐妹一同笑出声。

　　她也跟着笑了，并扑身过去，住她们用力搔，顿时大厅里全是女孩子们恐怖的尖叫声，尤其是崔如梦高八度的尖叫更是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