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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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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回到克司勒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飞扬讶异地—

  “人呢?都到什么地方去了!绕月恍恍惚惚地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在她知道冷若磊可能真的不想见她之后便又恢复了那种自闭的神态。

  飞扬打开灯。“绕月…”

  “你们回来了?大家都到医院去了呢!诺奇少爷要我等你们回来,送你们到医院去。”司机紧张地从外面冲进来。“先生病了!”

  “老克司勒?”飞扬被吓了一跳!“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女佣到书房去请他吃饭的时候发现的,先生倒在桌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已经半天了,现在正在加护病房里观察!”

  飞扬连忙将绕月拉起来。“还发什么呆?快点走吧!”

  这次的发作非常突然,而且状况并不是很好,目前我们还不能十分肯定的说些什么,至少还需要观察三天才知道结果。”

  “三天?那么久?”医生歉然地点点头。“恐怕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克司勒家族的成员们无言地站在加护病房外。医生走后,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诺?”飞扬拉着绕月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怎么样?他没事吧?”

  “目前还不知道,医生说要观察三天。”阿诺疲惫地苦笑。我们正准备要回去,现在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了,明天才可以进去看他。”

  “对不起…”飞扬歉疚地。

  “我和绕月遇到一点小⿇烦,所以现在才过来…”

  “没关系,就算你们早点来也不会宣布遗嘱的。”凯琳,阿诺的第二个嫂嫂尖苛地说。

  “什么!”飞扬马上蹙起眉。“你说话客气一点!遗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你会不知道我⽗亲修改遗嘱的事?”凯琳愤怒地瞪着她和绕月。“我告诉你!就算遗嘱修改成功,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因为没有证人在场是不能生效的!”

  “凯琳!”

  “我说错了吗?你忘了⽗亲的遗嘱上是怎么写的?如果不是绕月搞的鬼,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

  “阿诺,她究竟在说什么鬼话?你们家的财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诺沉默了几秒钟。克司勒家族的其他成员全都看向他,他轻轻地叹口气。“不太清楚,我⽗亲还没修改完就已经病倒了,不过据他完成的部分来看,遗嘱上是有绕月一份。”

  “是吗?那很简单,绕月是不会拿你们克司勒任何一⽑钱的。”飞扬决断地说道:“就算克司勒真的给了绕月一份,我们凌家也不会拿的。”

  “谎言!”

  飞扬忍不住往凯琳的方向靠近一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说的是谎言!”凯琳尖锐的声音在空的走廊上响起回响。“如果你们真的不想要克司勒家的财产,为什么不马上回‮湾台‬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反正那个⽩痴是已经没救了…”

  “住口!”凯琳的丈夫厉声喝止。“你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什么客人?她们如果只是客人,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跟你争财产的就是客人喽?”飞扬眯着眼轻轻地说着:“你的眼里只有钱吗?我真替克司勒感到遗憾!在他生病的时候,他⾝边的人竟然全都只想到要钱!既然你是这么重视钱,那么又何必把他送到医院来?他死了,你不是可以马上得到财产了吗?”

  “你…”“飞扬。”阿诺无言地摇‮头摇‬。

  凌飞扬忍住气微微一笑。“本来我是打算带绕月回‮湾台‬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绕月一起留下来。”她靠近凯琳那张美丽庸俗的面孔轻轻一笑。“我要让你连‮觉睡‬都不得安宁!”

  “你…”“够了!”克司勒的长子约翰威严地打断她…“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飞扬朝她挑挑眉。“是啊!我明天会来后天会来,大后天还是会来!有本事你赶我走啊!”“我们走着瞧!”凯琳怒气冲天地离开加护病房前,她的丈夫沉地跟在她的⾝后离去。

  阿诺叹口气。“飞扬,你又何必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我就是气不过啊!你们家里的人怎么会纵容那种女人一天到晚钱啊钱的?莫名其妙,那么爱钱不会自己去赚吗?”飞扬自知理亏,却又有些不甘心地咕哝着。

  “谢谢你。”克司勒家的么女活泼地跳到她的面前。“我早就想修理她了!偏偏她是我二哥的子,所以才忍下的!谢谢你替我们家的人出这口气!”

  飞扬吐吐⾆头,真有点心虚。“我刚刚好像真的过火了一点?”

  “对付她那还算是客气的!”她不悦地回答。

  “刚刚你们说修改遗嘱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诺和妹妹对视一眼,纷纷苦笑…

  克司勒修改的內容很简单;他给每个孩子一栋房子,一辆车子,一笔二十五万美元的紧急信托基金、一笔二十万美元⾜以维持生活无忧的生活基金,除此之外,一切都捐给‮家国‬;包括公司和名下所有的产业。已经在公司任职的,可以继续下去,但是公司属于‮家国‬所有。

  绕月也在遗嘱之內,她所有的待遇都比照他其他几个孩子…

  “呵?”飞扬错愕地。“那刚刚她没杀了我还真是便宜我了…可是…这跟绕月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为了遗嘱也把绕月的名字列进去那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反正大家的待遇都相同不是吗?几十亿的美金都飞了,还计较那几十万做什么?”

  阿诺和他的妹妹无言地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复杂;过了几秒钟之后,阿诺才苦笑着开口:“当然不只是这样。我⽗亲还写了一封信给我们,上面说他是受了绕月的影响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他涩涩地看着正呆坐在一旁的绕月一眼。绕月对我⽗亲来说意义重大。”

  “是这样…”飞扬终于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刚刚是说着气凯琳的,现在我和绕月是真的不能不走了。”

  她歉然地看着他们:“绕月不能接受令尊的好意,我们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还留在这个地方。”

  “飞扬…”阿诺困难地垂下跟。“我知道这对绕月很不公平,可是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留下来!如果…如果我⽗亲醒了,他一定也很希望可以看到绕月的!这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亲!你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

  飞扬思索了几秒钟。“等我和老爸老妈通过电话之后再给你答案,这件事我不能自己决定。”她说着,轻轻牵起绕月的手。“绕月,我们走吧。”

  绕月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

  “绕月?”飞扬再度拉拉她的手。“我们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他。”

  绕月简单地摇‮头摇‬。

  “你不走?”飞扬讶异地看着她。“你要留在这里?”

  阿诺和他的妹妹怔怔地注视着绕月固执的面孔,绕月甩开飞扬的手,在椅子上蜷成一团,而她的眼睛专注地看着病房门。

  凌飞扬理解地点点头,在她的⾝边坐下。“好吧!那我陪你等。”

  阿诺看着她们,竟然不由自主地了眼眶…

  克司勒家的么女丽莎无言地也在绕月的另一边坐下,看起来表情有些羞怯。“好啊!陪陪老爸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没陪过他了。”

  照片上的冷若磊比过去更瘦削,他脸上那种对一切视若无睹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他的心紧紧纠结…我们的人说他现在所做的‘奖金猎人’工作,危险很⾼,而且几乎没有保障可言。他不属于纽约警局,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单位,目前他还算是移民局名单上的人之一。只是,因为他的成绩很好,所以移民局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他住在十四街上…”他停了下。“据我所知,凌绕月也住在第十四街。”“我们的人没打草惊蛇吧?”

  “当然没有,不过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派了人暗中盯住他了。”

  “很好…”“总裁,杂志社的朱‮姐小‬来访。”

  端木秋点点头,将照片收起来。“请她稍后。”他转向他…“去查我的行事历,空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要自己到纽约去一趟。”

  “知道了。”他退了出去,端木秋再看了那照片一眼…

  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他都不打算再继续这样不闻不问下去!

  “嗨!”

  他一怔,一张光般亮丽的面孔从外面探进头来。“我打搅你了吗?”

  端木秋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摇‮头摇‬。“没有,请进。”

  朱茵蹦蹦跳跳地冲了进来,笑着将一叠稿子送到他的面前。“我正好经过这里,所以自己把稿子送过来,你想看看吗?”

  端木秋摇‮头摇‬微笑。“我相信你的能力。”

  “看都不看?”朱茵俏⽪地捧住心脏。“我真难过!”

  他笑了起来。“我看了之后说不定难过的人会是我。”

  她点点头。“说不定喔!对了!”她从⽪包里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张大邀请函。“这是我们的邀请函,一个星期之后杂志社办了一个创社五周年的酒会,想请端木先生赏光。”“下个星期?”端木秋想了想。“我恐怕不能去。”

  “怎么?”朱茵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小牙齿。“嫌我们杂志社小请不动端木总裁吗?”

  端木秋忍俊不住又笑了笑;和她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实在很难停止笑容!“当然不是,我下个星期正好要到纽约去一个礼拜,所以无法去参加,是很重要的事,不能不去。”

  “真可惜…”朱茵遗憾地嘟起。“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非常重要。”

  她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既然那么重要,那一定很真有新闻喽?我…”

  “是私事。”

  朱茵吐吐⾆头,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小‮生学‬。“我说错话,太放肆了对不对?”

  他在心里叹口气。为什么面对她竟然会有种遇到克星的感觉?喇刚还有些怒意,可惜那“珍贵”的情绪竟然维持不到三秒钟。

  端木秋摇‮头摇‬。“没有,我只是不喜公私混淆。”

  “意思是说我算是公事喽?”朱茵夸张地垂下头。“当然这也表示我打算请你吃饭这件事是不可能了对不对?”

  端木秋好笑地看着她。“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有没有打算让我有机会拒绝?”

  她竟然无辜地摇‮头摇‬,用一双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看着他!

  端木秋摆摆手。“这不就得了?你得到请我吃饭的机会了。”

  “我真感动!”朱茵翻翻⽩眼,咕哝地打量着他。“我不要现在请你吃晚饭。”

  “我不够正式?”

  “你太正式。”她挥挥手,潇洒地将大背包甩在肩上。“一个钟头之后我到你家门口接你,请轻装便鞋单刀赴会。”

  “没有保镖保护我?”他好笑地问道。

  朱茵挑挑眉,琊琊地笑着…

  “我就是你的‘终极保镖'!”

  克司勒家族位于第十四街上,那栋半公寓式的建筑在十四街上并不显得特别突出,唯一值得多看一眼的地方是里有个大铁门,有座小花园。

  克司勒家的人都不怎么喜热闹,可是因为人多,所以平时里显得门庭若市;而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似乎连出⼊的人都显得特别小心,特别沉重…

  飞扬带着一⾝的?劢咏嵌按舐ナ保劢遣蛔跃醯仄擦艘幌陆纸堑牡胤剑抢锞褂懈鍪煜さ娜擞啊裾窬瘢姆较蜃呷ァ?br>

  那男人方一看到她,转⾝便要走,飞扬不耐烦地低吼:“我又不是绕月!你以为我会像绕月一样苦苦哀求你回来吗?

  他停下脚步。

  飞扬走进他的⾝边。“你还想躲多久?”

  冷若磊静静地看着她。“躲什么?”

  “可笑!”飞扬冷冷地瞪着他。“好像你真的不知道似的!

  你还想躲绕月多久?如果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那我建议你⼲脆现在就彻底消失算了!”

  凌飞扬的面孔上没有丝毫往⽇情谊的痕迹,她看起来极度不耐烦、毫无感情可言的人!

  “我真的搞不懂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打算拿绕月怎么办?当年你不是说过你会回来娶她?可是现在你躲她像躲瘟疫!”

  “还不是时候…”

  “呵!”她还是冷笑。“请问要到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等你⾼兴?还是等到绕月真的疯了一天?”

  “你不了解!我…”

  “我是不了解!就是因为我不了解,所以即使我现在累个半死,还是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发生了什么?绕月?绕月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突然发现什么似地叫了起来。“是不是绕月出了什么事?”

  “是啊!她为情‮杀自‬!”冷若磊的脸⾊顿时铁青!

  飞扬莫可奈何地摇‮头摇‬。他的心怎么这么怪异?明明是爱着的,却又死命逃避!他的感情真的这么复杂吗?“是老克司勒病倒了,绕月在医院里不肯回来,我是回来替她盒⾐服的。”

  他松了口气。

  飞扬看了他几秒钟。“你还是爱着绕月的,既然你明明还爱着她,那我能不能请问究竟是为什么?”

  他仍然无言。飞扬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怎么?自闭症会传染吗?绕月像个哑巴似的什么不说,现在连你也一样,我真的快被你们疯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那好!你慢慢等吧!你试试看绕月会不会等到你⾼兴的时候!”飞扬怒气冲天地咆哮,转个⾝往克司勒家走!

  “飞扬!”冷若磊焦急地迫上去。“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时间!你和阿诺都要时间,好像绕月就该等你们两个人的时间似的!这么自私?”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懒得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飞扬极度愤恨地瞪着他。“从今以后,要时间请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如果你希望凌绕月会痴痴的等你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飞扬!”凌飞扬已经气冲冲地离开他的视线,冷若磊无言地伫立在街头。

  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面对她的怒气他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竟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或者该说又能辩解什么?

  一个懦夫!

  他既不能光明磊落地替⽗亲报仇,又不能明明⽩⽩的向这个世界宣布他的感情…没有违背天地之能,却又深陷不可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扬的⾝影再度出现,克司勒家的司机载着她往医院的方向去,他只犹豫了一秒钟,便马上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可是他知道,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所失去的将不只是现在这样!

  他不能失去绕月…

  即使他将要失去自己,他也不能冒险失去凌绕月!

  “阿诺?”飞扬轻轻推推已经累得不成人形、倒在椅子上睡着的阿诺。“你先带丽莎回去休息吧!你们两个都已经累坏了。”

  阿诺疲惫的双眼。“不…我⽗亲还没醒过来之前我不回去,更何况绕月也没走不是吗?”“你和绕月比什么?”飞扬无奈地看看另一边仍然双眼大睁的绕月。“她本不用‮觉睡‬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你不回去,丽莎怎么办?你要她也跟着你在这里受累?”

  阿诺无言地看着丽莎眼眶下厚厚的影…

  “先回去吧!”

  那这里就⿇烦你和绕月了,如果绕月累了…”“我会带她回去的。”

  “对了!你刚刚回去的时候不是说要打电话回去吗?他们…”

  飞扬垂下眼,凌家二老都希望她和绕月可以赶紧回去,不要留在这个地方趟这趟浑⽔;可是看这个情况,绕月是绝不可能跟她回去的。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什么,我爸妈会尊重绕月的决定,她既然不想回去,那我们也不会強迫她的。”

  “真的!”阿诺开心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凌飞扬笑了笑点点头。“真的,你安心回去吧!我不会趁你不在时把绕月偷走的。”

  “谢谢!”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感到悲伤…

  阿诺带着丽莎回去之后,飞扬走到绕月的⾝边,静静地看着绕月那双没有表情的脸。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绕月其实和一般人无异;她也会悲伤、痛苦,只不过是她并不像一般人样那么容易表达自己的感觉而已。

  现在的绕月悲伤吗?痛苦吗?她是那么的爱冷若磊,可是…可是她又怎么会懂得这世界的错综复杂?上天给绕月最纯真的心灵,那是一种难得的恩赐;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最严厉的处罚?

  “他会死吗?”绕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个头面对她。

  “当然不会。”飞扬握住她的手。“人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可是到了一定时间,人还是会死,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现在。如果是的话,那就表示他不能再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了。”

  “是我害他的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她讶异地‮头摇‬:“没有人害他!克司勒的⾝体不好,他生病了,不是任何人害他的!”

  绕月黯然地垂下眼。“可是如果那天我去‮觉睡‬,他就不会那么累了对不对?说不定那样他就不会生病了?”“傻瓜。”飞扬苦笑。“那天他很⾼兴啊?他的⾝体本来就不好了,而且他过得不快乐,那天也许是他过得最快乐的一天,如果他一直都那么不快乐,那不是很惨吗?”

  “阿诺很难过。”“我知道,大家都很难过。”“我们必须回‮湾台‬了吗?”

  飞扬无言,绕月看得出来她的心事,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她们全都愣了几秒钟…

  冷若磊沉默地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他那漆黑的⾝型像一道影一样笼罩了她们的眼…

  绕月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思念了几千次的他;她半张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竟…没有泪⽔。

  在这么多人之中,绕月是最懂得所谓“爱”的人。

  她或许在言语上出奇的沉默,但是她对爱的感觉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来得敏锐,而且更知道该如何表达。从绕月⾝上,我看到爱的最原始面貌…不需要饰、虚伪、矜持、迂回转折,当然也没有所谓的矛盾和失措。

  在绕月的心里,爱就是爱,那么简单明了,本不需要考虑!或许这对某些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没有经过过滤、筛选的爱情似乎显得有欠周详,毕竟这是一个功利社会,贫百事哀,更何况,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只是,那些对绕月来说都不存在…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只是绕月所爱上的我却无法回报她以相同的爱情…

  不要以为我不曾努力克制过这一切,我知道我和绕月之间的可能少之又少!我也知道终有一天我必须在绕月和仇恨之间做个选择;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试图克制自己的感情、克制绕月的感情,可是爱情一但发生,就自有其生命,本不试曝制!到后来,我终于还是得宣告投降…那么于事无补的一段挣扎!我曾对绕月说过希望有一个孩子,没想到这句话绕月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她或许也略略明⽩我对凌家矛盾痛苦的感觉,所以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候她都谨守着不说话、没的原则,我却从没想过绕月是不是也会感到痛苦?当所有的快乐悲伤都只能蔵在心里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感到痛苦的吧?没有泪⽔的人就不哭吗?多么可笑的想法!

  当我必须离开绕月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泪…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罪大恶极的人!明明知道会对她千万伤害,我却无法改变这一切!那种无力感让我深深痛恨着自己!如果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那我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绕月不知道什么叫做“恨”或许她若恨我我会好过一些;但正因为她本不知道要如何痛恨一个人,所以我对她的感情与⽇俱增?肟拿恳惶欤晕依此刀际且恢挚嘈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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