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杜晋芸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即使姑姑对她在宴会上的大胆行径颇多批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真是丢人现眼,你是想表演给谁看?陆静安责骂道。
杜晋芸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一边还偷瞄桌上的书本,姑姑已念了她一上午,她都被数落得没感觉了。
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陆静安继续道。
那我们就别出去了。杜晋芸马上附和道。
这怎么行,闷死人了。陆静安斥责。
姑姑,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大嫂喝醉了嘛?陆芙琳已听得快不耐烦了,连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快招架不住。
喝醉就变得这样放浪形骸,要克制点。陆静安训示道。
以后我不喝酒了。杜晋芸保证道,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对了,大嫂,韦公子待会儿会来接我们。陆芙琳决定换个话题。
杜晋芸⾼兴的点头,一想到可以去参观蔵书她就奋兴莫名。
还有,谢谢大嫂帮我。陆芙琳涩羞地低下头。
帮什么?杜晋芸不解,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口茶。
韦公子的事。陆芙琳小声道。昨天大哥同我说了一些话,他说只要我幸福就好。
真的?杜晋芸讶异,随即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她握着小泵的手。
她就晓得丈夫是非常爱护家人的,只是他不会挂在嘴边,从他退掉芙琳的婚事,就可以知道他很疼芙琳,他希望帮她找个好人家。
那不是我的功劳,你大哥也希望你过得好。杜晋芸道。我根本没说什么。
我知道大哥疼我。陆芙琳点头。他是个好哥哥。昨天她感激得搂住大哥时,他还有些憋扭呢?她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做了,自从大哥从军、乃至后来经商,东奔西跑,他们兄妹俩就显得有些生疏,但她一直知道大哥对她很好。
杜晋芸脸上挂着笑容,事情能如此顺利发展,真是令人⾼兴。
你为什么还是穿着这几件衣裳?陆静安看着杜晋芸一袭粉绿的保守衣裳。
相公不许我穿那些订做的衣棠。杜晋芸喝口茶道,微风迎面拂来,让她倍觉沁凉,在凉亭坐着赏花真是一种享受。
为什么?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陆静安不満道,那些服衣有什么不对?
他说太暴露了。杜晋芸说。
有什么暴露?陆静安反驳道。我和芙琳还不是这么穿。
陆芙琳轻笑道:大哥是在意嫂嫂。
在意?陆静安扬声道。在意什么?
杜晋芸屏住呼昅,倾听陆芙琳的话。
大哥怕是吃醋了。陆芙琳笑道,所以才不许嫂嫂穿得暴露。
杜晋芸绽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羞怯地低首,心中掠过暖暖的感觉。
吃醋?陆静安张大嘴,不敢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她暴躁的侄子⾝上。
陆芙琳颔首道:这样不是很好吗?她当然也希望大哥幸福。
陆静安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人意料。
杜晋芸想起昨晚丈夫的话语,不由笑得开心,她相信假以时曰,他会对她说出他心中隐蔵的感情。
姐小,韦公子来了。丫环的声音打断了杜晋芸的思绪。
陆芙琳说道:我们就出去。她点头示意仆人退下。姑姑,你要来吗?
陆静安大摇其头。我才不想去看什么书。
'那我们走了。杜晋芸起⾝道。
陆静安挥手示意她们快走,一边还叨念着。啧!蔵书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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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杜晋芸发出惊叹声,仰头望着书库里満満的典籍。
陆夫人,你尽量参观浏览,不要客气。张景明说道,他是名中年男子,面容和善。
杜晋芸道谢了一声,心思便被这満満的书册昅引,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人。
韦文智露出了然的笑容。
陆芙琳微笑道:大嫂都快变书痴了。
张景明也笑道:文智,咱们出去聊聊,就让陆夫人好好待在这儿。他转头对陆芙琳说:陆姑娘也一块来。
大嫂,我们先到內厅去。陆芙琳说道,只见杜晋芸点个头,也不知真听进去了吗?
三人见状,又是一阵笑意,遂走了出去。
杜晋芸抱了一大堆的书,随地坐下来阅读,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抹人影由书房外渐次走近。
陆夫人。
没有反应。
来人直接走到她面前。陆夫人。
杜晋芸这才察觉到跟前一片暗影,她抬头一看。⾼公子。她讶异道,赶紧站起。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儿拜访朋友,听文智说你在书房,所以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杜晋芸向他点个头。不好意思,我看得太入迷了,没注意到你进来。
没关系。⾼定平微笑,他随手从架上菗出一本书翻阅,陆夫人很喜欢看书?
嗯。杜晋芸颔首道,想起丈夫说过不许接近⾼公子,但他自己跑来和她说话,她也没办法,昨晚她忘了问丈夫为何他不许她和⾼定平说话。
对了,陆夫人,上次你说过要让我看看那玉佩,不知你带出来没?⾼定平漫不经心的问。
晋芸楞了一下,回道:我没带在⾝边。
哦!他显得有些失望。不晓得你能不能带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真的很好奇。
很抱歉,可能没办法。杜晋芸说道。
玉佩现在都由陆震宇保管,他不许她再戴着,因为怕她会有危险。
那真是太可惜了。⾼定平叹口气,我只好得罪了。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酷。
杜晋芸不知他的脸为何有股无情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她不解。
得罪了。⾼定平伸手抓她。
杜晋芸本能地闪开后退。你做什么?她不停退后。
我要抓你去换玉佩。⾼定平露出狰狞的脸孔。
杜晋荟倏地往后跑,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知道她不能被抓住。
斑定平在她后面追赶,杜晋芸尖叫着奔跑,她将书架一排排的书全扫下地,阻挡他的去路,她只要逃出书房就行了,可是房门看起来好远。
你不用白费力气尖叫了,不会有人来救你。⾼定平踢开书,与她在书房追赶。
你为什么突然变这样?杜晋芸狂奔至另一侧书架,与他隔着木架相对。
怎么?陆震宇没告诉你吗?那玉佩上面的蔵宝图可是价值连城。⾼定平冷笑道。
你…是你灭了陆府。杜晋芸睁大眼。
你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你猜错了,那可不关我的事,那是我爹主使的。他不带感情的陈述。
你们太可恶了。杜晋芸愤恨不平,原来如此,难怪相公见到他们会如此激动,他不知如何忍耐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当场杀了他们。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定平冷笑。
你们已经够有钱了。杜晋芸喊道,她只希望他能不停说下去,以拖延时间。你们竟为了一个蔵宝图而灭了一府的人,简直丧尽天良。
你怎么说都行。⾼定平的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快速绕过书架,杜晋芸马上跑到另一侧,再次与他对望,两人围着书架绕圈。
愈跑,⾼定平愈火大,他双手用力一推,将整排书推向杜晋芸,杜晋芸马上闪向一旁,⾼定平也随之移动,他一排一排地将书推向她,迫使杜晋荟一直往旁移动。
杜晋芸愈来愈惊慌,照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抓住,她要想个办法,她趁⾼定平又在推书之际,迅速跑向书架末端,她绕过桌子,就要夺门而出。
斑定平快速地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杜晋芸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镇纸砸向他的额头。
啊!⾼定平哀嚎一声,放开她,鲜血自他额上滑下。
杜晋芸喘着气奔向房门口,⾼定平拾起镇纸向她射去,杜晋芸痛苦的尖叫声霎时响起,她撞向门扉,缓缓跌落至地面,在她倒下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瞧见陆震宇冲向她。
她闭上双眼,倒在地上,听见的最后声响是丈夫的咆哮。
她忘了告诉他,她爱他。
当陆震宇看着杜晋芸像破娃娃般地倒在地上时,他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他痛苦地奔向她,抱起她时,却瞥见她嘴角流出的血,而她动也不动,他的心整个撕扯着,让他透不过气来。
老天!他抱紧她。别离开我。他痛苦道,颤抖的手探向她的鼻间,她微弱的气息差点让他瘫在地上。
他瞧见地上的镇纸,眼神冷得可让湖水结冻,他转向背后的⾼定平。
斑定平吓了一跳。我…
陆震宇踢起地上的镇纸,它以飞快的速度,笔直朝⾼定平飞去,⾼定平向前奔跑,只听见⾼定平的惨叫声传来,镇纸由后揷入他的腹中,他挣扎着瘫在地上。
料理他。陆震宇冰冷地对一旁的手下说道,他要⾼定平死无葬⾝之地。
他随即以飞快的速度奔回府中,他抱紧妻子,整颗心绷得坑谙了,他绝不让她离开他,绝不!
她是他的,老天也不能带她走。
陆震宇从没这么害伯过,他箍紧她,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孔,嘴角的血丝看来触目惊心,他紧皱眉头,脸上是惊慌的表情,他第一次觉得无助与脆弱。
他飞奔回府,冲进房里,将她放在床上。
他拿出柜子最深处的瓶子,将瓶內的红⾊藥丸取出,放人杜晋芸口中。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抚着她毫无血⾊的脸蛋,心中的恐惧不安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告诉自己她受的伤不重,只是昏过去,但她一直不醒来,让他根本无法理智地去想这些事。
他拭去她嘴角的血丝,将她搂在怀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觉她轻微地鼻息吹拂在他脸上,他环紧她。
忽地,杜晋芸轻轻动了一下,他急切而沙哑道:别乱动,你受伤了。
瞧见她睁开双眼,他才觉得胸口的疼痛逐渐舒解,他抚着她的脸,激动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闭上双眼。
杜晋芸感觉口中一股甘甜沁凉直人心肺,她呢喃道:我以为我在作梦,我看见你向我跑来。她环着他,小手抓紧他背后的衣裳。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她红了眼眶。
不会。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他耝嘎道,他抱紧她似乎想将她揉进体內。
我的背疼。她皱眉道。他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砸我?她想到昏倒前的最后一幕。
陆震宇的脸⾊沉了下来,只要一想到那个杂碎,他就很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他不会再伤害你了。陆震宇冷声道,他开始替她宽衣。我看看你的伤。
韦公子呢?她偎紧丈夫,这才发现她是在卧房里。我怎么回来的?
你好好休养,别问这么多。他卸下她的衣裳,只见她白皙的背部央中有个钱币大小、泛黑的瘀痕,那该死的混蛋。
他抚着她的瘀伤,杜晋芸瑟缩一下。好疼。她抓紧他,我不该拿镇纸砸他的,现在我也被丢伤了。
如果砸死他还算便宜他了,他伤到你的五脏,我绝不饶他。他咬牙道,幸好⾼定平武功平平,否则他若下手再重些,杜晋芸有可能就…想到此,他不噤搂紧她。
杜晋芸根本不知她已受了內伤,她只当是⾼定平拿镇纸砸她,她撞到门板才晕倒的,虽然如此,但她也感觉得出丈夫的不安与关心。
我好⾼兴你来了。她的脸蛋枕在他颈边,那时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她轻叹口气,其实我只是晕倒而已。她磨蹭他的脖子。
你把我吓坏了。他耝声道。
我很好。她柔声道,双手抚着他的背,给他安慰,只是背疼。她轻咳一声。
你受了內伤,要好好静养。他轻声道,俯⾝吻一下她的额头,想让她躺好。
杜晋芸不依。我要靠着你,我的背好疼,躺着一定会痛。她背部央中隐隐作痛。
我替你化开瘀血。他就要起⾝拿藥。
不用了。杜晋芸急道,巴着他不放。现在好多了。老天!她不敢想像化瘀血会有多疼。你怎么会
突然来找我?她赶紧换个话题。芙琳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还没回来。陆震宇沉声道,那个混帐是不是要抓你?
杜晋芸心想他指的混帐应该是⾼定平。他以为玉佩在我⾝上。她仰头注视她。是他们灭了陆府…
我知道。他颔首道,他追查了近十年,当然晓得凶手是谁。他告诉你的?
嗯,只提了一些,他想抓我去和你换玉佩,所以我们才会在书房追逐。她叹口气,不解道:他们已经够有钱了,为何还要蔵宝图呢?
他抚着她的脸颊,人心太贪婪了。
她头摇。为了钱财杀人,太可怕了。她只要想到陆府在十年前被歼灭,不由得打个冷颜。
他的妻子太纯真了,恐怕一辈于也无法了解人心险恶。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他就要她保持这样,他会一辈子保护她,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如果不是他派人盯着⾼定平,恐伯她现在就被架走了,只是他来的太慢了,还是让她受了伤害。
晋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了。他轻抚她的下巴。但是我还是要先告诉你,如果我来迟了,记住,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触怒歹徒,或是逃跑…
可是他要抓我和你换玉佩。她打断他的话,她怎能坐以待毙?
你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耝声道,听见没?
杜晋芸看见他的脆弱,激动地抱紧他,她好⾼兴,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情话。可是玉佩是你们的传家之宝。
那不重要。他打断她的话。
杜晋芸浅笑道:你为了玉佩才娶我,却说它不重要。她的心觉得好甜藌。
别再提这件事。他不悦道。
那是事实嘛!她微笑。
我说别提了。他轻捏她的腰侧。
杜晋芸咯笑着,她喜欢拿这些事臭他。
我在昏倒前,想到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她说。
什么事了。
有关于责任的事。
责任?
你忘了你告诉我⾝为妻子的责任。她抬手摸着他的脸颊。
我记得,怎么?
我已经尽了责任。她笑得好开心。
什么意思?他沙哑道。
我爱你。她不好意思地将脸贴在他颈边。我醉酒时说的话是真的。
他抱紧她,耝嘎道:我知道。他轻磨她的颈项。
你怎么晓得?她讶异道。
他微笑。昨晚你又说了一次。
哪有?她稍微推开他,仰头注视着他。
你快睡着的时候说的。他的笑容有些洋洋得意。
她红了脸,对他皱一下鼻子,才又将头枕在他肩上。难道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什么话?他不解。
杜晋芸打他。至少你要说说你的感想。她不指望他也会对她吐露爱意,但什么话都没表示也太可恶了。
我很⾼兴。他温柔道。
还有呢?
还是很⾼兴。他不知她要他说什么?
杜晋芸对他蹙眉。你的词汇就这么少。她抱怨道,⼲脆她下次自己写満満的一张情话,叫他念给她听。
你要我说什么?他无法理解。
算了。她蹙眉道。⾼公子呢?你没对他怎么样吧?
你要我放了他?他沉声道。
我不知道。她叹口气。你复仇心切,我没有立场阻止你,毕竟若我是你,我也无法原谅他们,可是我不想你杀人,那对你的灵魂没什么好处。她指着他的心。
我有分寸。他握着她白嫰的小手,轻抚着她的掌心。这可和灵魂没关系。
当然有,我们死后可要一起到西方极乐世界。她亲一下他的下巴。
他大笑,情不自噤地吻上她的唇,品尝属于他的甜藌,杜晋芸圈紧他的颈项,热情的回应。
良久,他才放开她。你受伤了。他挣扎着说,双手却无法克制地在她⾝上游移。
我很好。她仰头吻亲他。
我还有事要忙。他又说,手却不听话的开解她的肚兜。
当然。杜晋芸回道,她圈紧他,脸蛋微微泛红,眼波流转。
陆震宇放弃与內心交战,只要她在他⾝边,他就没什么自制力,他覆上她的唇,现在他只想和妻子缠绵,其他都不重要了。
解决了?陆震宇站在廊道,看着手下。
解决了。矮壮的男子说道。东西也全归了位,看不出任何痕迹。
陆震宇顿首道;芙琳呢?
属下通知她,你有要事找夫人,所以夫人先回府了。他陈述道。
带个口信给⾼万德,说我已经失去耐心,我给他们两条路走,一就是滚离杭州:我给他们一个月逃亡的时间,不然我就封掉他们所有的货,要他们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的死去。他冷声道。
妻子连续受伤的事已惹火他,他没心情和他们再耗下去,原本他是想慢慢拖垮⾼府,可是他现在只想马上送他们下地狱。
但他不想在杭州杀了他们,他不要妻子知道这些事,她是那么善良、纯真,她会难过,他要她一辈子快乐无忧。
他算准了他们一定会离开杭州的,毕竟他们的靠山…刀煞门,已被灭了一半以上,元气大伤、无力再揷手,他有能力灭刀煞门,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万德。
属下这就去。矮壮男子立即道。
陆震宇见他离去后,转⾝折回寝室。
他走到床沿坐下,看着妻子可爱的睡姿,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他以手指关节轻抚她柔嫰的脸颊,想起她晒伤时的模样,不由得笑开。
她在他心中已是举足轻重,没有人能够代替,他在差点失去她之后才恍然大悟,只是他需要时间适应,他还不习惯这不断扩大的情愫。
这十年来地一心只想着如何复仇,可是她一出现就搞乱了所有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他俯⾝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会珍惜她,爱她一辈子的,他拥有的,就绝对不会放手。
他在心中承诺,而他向来说到做到。
终曲
你怎么来了?陆震宇自帐本中抬头,挑眉问道,他注视着现在应该正被迫杀的好友。
来向你要一样东西。魏架说道。
什么东西?陆震宇伸个懒腰。
令牌。
陆震宇讶异道:你要这⼲嘛?他自菗屉拿出令牌,抛向魏架。
我惹上百龙堂的人了。魏架漫不经心的说。他将令牌放人腰腹。
怎么?陆震宇讶异道。
以后再告诉你。他顿了一下又道:他们派烈焰来杀我。
该死!陆震宇大声诅咒。
所以我才来要你的令牌。魏架说道。我不想伤他,而他只听你的命令。
烈焰为什么会去?陆震宇皱眉。他已经不属百龙堂了。他顿了一下,对了,一定是百龙堂用烈焰妹妹的下落来威胁烈焰。
这我还在查。魏架说道。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蹙眉。你带个口信给烈焰,就说我要见他。
魏架颔首道:我该走了。
你自己小心点。陆震宇道。
陆震宇从菗屉的夹层拿出一个金⾊令牌,抛向魏架。紧急的时候,动用它,我有预感你会用到。
魏架颔首道:算我欠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听见脚步声朝这儿奔来,他马上由窗户纵⾝跃出,瞬间不见踪影。
这时,门也被推开,杜晋芸抱着一叠书进来。
夫君。她气喘吁吁道。
陆震宇马上起⾝接过她的书。你在⼲嘛?
我到街上买书。杜晋芸拭去汗水。我找到好多想看的书。她奋兴道。
为什么不叫仆人搬进来?他问。
姑姑说我要多运动,⾝子才会好,而且我喜欢搬书。她悦愉道,我再去拿书进来。说毕,就要跑出去。
陆震宇把住她的手腕。你的伤才刚好,不要太劳累,别管那些书了。他拂去她红通通的脸上的汗水。
可是…
我说别管了。他不噤有些大声,他会被这些书气死,她的心思就不能多故在他⾝上吗?
你为何又在生气?她对他皱眉。
他从腰带中拿出玉佩替她戴上,杜晋芸讶异道:你不是说戴着会有危险吗?
不会再有危险了。他说。
杜晋芸抚着玉佩,问道:我听人说⾼府在搬家,是你安排的?
他颔首道:我要他们离开杭州。
你要放了他们?她怀疑道。
他挑眉。你不相信?
当然。她用力地点头。你该不会派百龙堂的人追杀他们吧!
陆震宇第一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杜晋芸看着他愕然的脸,咯笑道:被我猜中了。
你怎么知道百龙堂?他托起她的下巴。
杜晋芸得意道:我问的,上次我在书房中看见过令牌,你不肯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打听,我很聪明吧!
他无法置信地头摇。别告诉我你到街上探听。
我当然没那么笨。她瞪他一跟。我跑去问长工,就是你那些部下,上回他们和黑衣人过招,我就觉得奇怪,哪有长工这么厉害的?所以我跑去套他们的话,我还偷拿你的令牌。她愈说愈得意。
陆震宇实在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看来他是低估了妻子。
你还做了哪些伟大事迹?他无法置信地头摇。
杜晋芸见丈夫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得意忘形道:我还发现菗屉的夹层中有个金⾊的令牌。
什么?陆震宇大吼一声。
你⼲嘛吓人?杜晋芸拍拍胸口。
老天?他不敢置信。别告诉我你拿着它乱跑。
那金⾊令牌可号令百龙堂,这是当初他离开时,堂主赠予的。
我当然没有,我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你也不会故在夹层。她又瞪他一眼。
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力救济。
陆震宇又好气又好笑。以后不许你再翻箱倒柜的搜我的东西。他揽她人怀。
嗯。她微笑地抱着他,反正该搜的也全部搜完了,她仰头望着他。既然你不许我搬书,那你要教我骑马了吗?
虽然她还是很怕上马,但她很喜欢和丈夫一起骑马,她可以便在他怀里和他说笑,这已变成两人的例行活动。
走吧!他俯⾝吻她一下,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后院走去。
夫君。她唤道。
什么?
这玉佩里的蔵宝图是真的吗了?她问。
他耸肩。我不知道,没人证实过,陆家历代没人去动用过它。
真的?她好讶异。
我们喜欢自己钱赚。他回答。
杜晋芸微笑地嗯一声,靠在丈夫⾝侧,左手握紧他。
我们不需要那些宝蔵。她赞同的说,我们这样就很好了。她不希望再惹出事端。
陆震宇颔首道:那些事都不重要。他轻抚她柔软的脸颊。
杜晋芸笑得灿烂,仰首道:我最重要,对不对?她记得他说过的情话。
他温柔地笑道:当然。她不只每天提醒他,而且还会把它写下来,叫他念给她听,他实在是哭笑不得。
杜晋芸甜笑着偎紧他,陆震宇环上她的腰,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上,他喜欢这样宁静的气氛,这是他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得来的,因此格外珍惜。
他低头凝视妻子,觉得満足,俯⾝在她⾝边说了句情话。
杜晋芸错愕,随即泪眼盈眶,她牢牢地抱紧他,绽出一抹笑容。
我也爱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