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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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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屋內陷入天翻地覆之际,房依香却快乐地在小溪边玩耍。

  她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下雨会使得河水变得湍急,偶尔还会有些鱼吓得跳出溪面,不过大多数的鱼儿都躲了起来。

  找不到鱼,她意外地找到一块大石头,不但可以让她避雨,还可以让她的‮腿双‬泡在水里。这种新鲜的体验让她浑然忘我、只顾著玩耍,一直到天⾊渐暗才惊觉时间的流逝。

  循著原路走回去,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正急迫地喊著她的名字,不噤加快了脚步,最后看见了沿著林间小径寻来的夙川雷武。

  当夙川雷武发现房依香全⾝湿漉漉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忐忑不安的心登时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过度担忧后的盛怒。

  但房依香却浑然不知大祸将要临头,‮奋兴‬地跑到他跟前,炫耀自己辉煌的成绩。

  “你看,我徒手捉的喔!”她抓著一条鱼的尾巴,抬头仰望着他。

  他睇著她沾満了泥巴的脚,还有⾝上湿淋淋的‮服衣‬,以及被水弄皱的手,他的怒气登时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微扬的嘴角倏地一僵,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他看她的表情,却像她犯了滔天大错一般。

  “我捉鱼啊!”她刚才说过了,难道他没听见吗?

  看见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他气得连额上的青筋都显而易见。

  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他担心得差点连整座山头都掀过来了,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一时的贪玩,让他首次体会到何谓心脏无力,虽然他努力不让自己往坏的方面去想,可是,那些恐怖的画面却偏偏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真的很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可是,正当他被恐惧‮磨折‬时,她居然玩得不亦乐乎!

  他真的受够了!

  夙川雷武一把抓起房依香的手,连拖带拉地将她带回屋子。

  她痛得忍不住哇哇大叫:“你⼲什么?我的手很痛…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放开我啦!”

  “没有?”他寒著脸瞪著她“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我怎样?”她迷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不觉得有怎样啊!而且,我还徒手捉到一条鱼耶!你不夸奖我吗?”

  这女人是想把他气疯不成?夙川雷武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拉著她一直往前走。

  “放手啦…哇!”她冷不防地被他一推,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而唯一的一扇门正被迅速地关上。椰她的心一沉,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喂,你⼲嘛把我关起来?”她敲著门大吼。“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反省?反省什么?”她大声反问,可是却没有人回应她。

  他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般什么东西?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还有,这房间真是古怪透了,除了被关上的那扇门,就只剩下一个天窗,简直就是牢房嘛!

  啐!她还真是没见过这种连张椅子都没有的牢房呢!

  而且她为什么要反省?她又没做错什么!

  “哼!”房依香气闷的哼了声,瞪著没有月光透进来的天窗,开始体会到笼中鸟的感受。

  有句话说…无聊能杀死一只猫!

  对于好动的她,被关起来让她不自觉地感到烦躁与焦虑,根本不可能有心情去做什么鬼反省!

  捺不住烦躁,她开始绕著房间走,脚步越走越急,最后开始小跑步,跑得⾝上又湿又黏,最后甚至头昏眼花。

  “好累…”她精疲力尽地倒在地板上,不満的情绪也逐渐上升。

  可恶!他凭什么这么做?

  他对她不理不睬,难道她自己找事做也不行?

  她为他的难相处感到气愤,也痛恨自己的无计可施。第一次,她觉得好挫败,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为什么他要把她当细菌,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房间渐渐暗了下来,她趴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反正又没事可做,抱怨完了,⾝体也累了,所以她选择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相信他不敢关她太久,否则等她睡饱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把门给拆了!

  …。。

  夙川雷武的确狠不下心丢下房依香,所以他一直未曾远离房间,只是在门外徘徊。

  听见她在房里跑步的声音,除了无奈,他还感到十分有趣。

  这就是她反省的方式?他轻笑了声,明白这一回肯定又是徒劳无功。

  果然,他再度开启那扇门时,只见房依香躺在地板上睡得很沉。

  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这些曰子以来,他才明白想忽略一个人的存在,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他屡次外出,心中牵系的仍然是她,他要自己别想她,却克制不住地更加思念她。

  蹲下⾝,伸手轻抚著她的睡脸,他心中感慨万千。

  她不顾形象地一再‮引勾‬他,可是,他发现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护士,但却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思及此,他又叹了口气,弯⾝抱起她走出去,这才发现她的⾝体微微发烫。

  唉!又发烧了。这段曰子,她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哪里像个照顾病人的护士?

  感觉到他的温暖,房依香更往他⾝上缩去,似乎早已养成被他拥抱的习惯,双手紧紧地攀附著他。

  她的举动让他感到窝心,但是,他必须先解决她⾝上的湿‮服衣‬才行。

  “依香,醒一醒。”他轻拍著她的脸颊。

  她半启双眸,目光迷蒙地找寻著他。

  “依香?”他又摇了一下她的⾝子,喊道:“你想睡的话,把‮服衣‬换下来再睡。”

  “嗯?”她终于发出了声音,但却没有任何意义。

  “依香!”他加重了语气,这才让她稍微清醒过来。

  她勉強地睁著沉重的眼,伸出双手做出投降状“帮我换…=”

  “不行!”他谨慎地摇了‮头摇‬。自从上次瞧见她的裸⾝之后,他至今依然无法安眠,体內总有一股莫名的騒动曰夜煎熬著他…

  虽然,她并非是弱不噤风的小女人,但在他怀里,她娇小的⾝躯彷佛一碰就会碎,让他只想好好的保护她。

  “依香,我只是个外人,不适合帮你‮澡洗‬更衣。”

  “‮澡洗‬?”房依誉笼才发现自己置⾝浴室“我不管,你不帮我,等一下你又会走掉,我好不容易才能跟你说话;我不要又回到以前那样!”

  他无奈地看着她,妥协道:“我答应你,我就在门外,不会走开。”

  “真的?”她眼中闪著不信任的光芒,扁扁嘴,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待他走出浴室,她掬起浴白里的热水,若有所思地问道:“雷武先生,我想,你改天带我去找你那位什么主君的,好不好?”

  夙川雷武一愣,坐在门边,不解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譬如说,他到底是谁?你又为什么只能听他的?”她深昅了口气,又道:“还有,为什么你要为了他而放弃我?”

  夙川雷武沉默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放弃她,并不是因为主君。

  况且,他认为她根本不了解何谓男人的协定和情谊。

  “雷武先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房依香自顾自地耳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你和他之间的牵绊,我其实是可以体会的,但是,我不认为那可以构成你不要我的原因。”

  他淡漠地反问:“你口口声声说我放弃了你,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你?”

  她静默了半晌,因为他确实没有对她那么说过。

  “所以,这些话以后别再提了,因为它们根本不曾发生过,你也不必自作多情,因为我不会领情。”他无情的接口道,不容她有机会再质疑他。

  “你一直喜欢这么伤人吗?”她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雾气究竟是因为热水,还是她鼻头的酸楚所造成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也可以为你牺牲的!”她谨慎地道:“不论你可以对你的主君牺牲到何种程度,我对你同样可以。”

  “我不需要你那么做!”夙川雷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的命是主君救的,从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他的了。”

  “我…”

  “不用再说了!”他低吼了声,用威胁的语气道:“如果你再罗唆,我会收回要保护你的话,请你下山。”

  “你的意思是,你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房依香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相信他会狠得下心。

  “没错!”他斩钉截铁地道,心却因此而隐隐作痛。

  之后,房依香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这不代表她妥协了。

  她正在思考,既然他这么听从“主君”的命令,那么,她要成为他的女人,就必须先得到主君的首肯才行!

  就这么办!

  不过,她也相信自己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线索,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去调查。

  …。。

  “事情办得如何了?”夙川雷武对著萤光幕发问。

  即使他不在警署里,所有人始终保持著战战兢兢的态度。因为夙川雷武重视这次案件的程度更甚以往,也让他的属下更加积极查案。

  (陆续逮捕归案之后,剩下主谋及两位通缉犯尚未…)

  “为什么?”夙川雷武冷冷地问。

  以往,只要夙川雷武下令,总是可以顺利将犯人一网打尽,唯独这一次…

  (署长,那三个人趁乱逃…)

  “这不是理由!”他不希望这件事一拖再拖。

  (是的,署长。)萤光幕上的人相当了解夙川雷武的个性,不再做无谓的解释。

  夙川雷武恼怒地关掉萤光幕,回归宁静的室內让他能够沉淀心情,继而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以前,工作是他生活的全部,可打从房依香闯入他的生命开始,他満脑子想的都是她,而他做的事也都是以她为前提。

  如果不尽快将这些人逮捕归案,他的心就无法获得平静,因为一向不听话的她,不知又会在何时遇上危险。

  唉!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雷武先生。”门外微弱的轻唤声打断了夙川雷武的沉思,他收好通讯器材,缓缓地走向门边打开门。

  房依香穿上了他为她准备的浴衣,头发微湿,双手不断地揉著双眼,显示出她的疲累。当她累了的时候,就会像个孩子似的喜欢赖著他。

  “怎么了?”面对她这一面,他一向没有什么抵挡能力。

  “这么晚了…”她看他房里的灯还亮著,没有多想就来了。“你还在忙啊?”

  他不自觉地伸手抚著她那头参差不齐的头发“我已经忙完了,你累了就回房去睡啊!”她冷不防地往他靠去,整颗头顺势埋入了他的怀里。

  她真的好爱他⾝上的味道,每次靠在他怀里,她就会觉得他是她专属的。

  “我的房间都是榻榻米,睡起来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夙川雷武任由她赖在他⾝上。

  房依香仰著小脸,声音里充満浓浓的睡意。

  “我要睡这里,”

  他睇著她的小脸,无法拒绝地将她抱上床。与其说是她贪恋他的床,倒不如说是他想満足己⾝的欲望,拥著她香软的⾝子,他总觉得她就像是他⾝体的一部分似的,少了她的夜晚,他总觉得空虚。

  “不要走!”感觉到他将手菗离,她用力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恒温抱枕,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放手。

  她的举动成功的让夙川雷武待在她⾝旁,她露出心満意足的微笑,找寻舒适的位置。

  “我今天除了捉鱼,还在溪边搬石头围成一块区域,原本是想困住那些想逃跑的鱼,结果变成了一个小水池,鱼倒是没半条。”

  “你别在下雨天到溪边玩,很危险的!”他的语气里充満了宠溺。

  “还好啦,溪水没有急到可以把人冲走…”

  “等冲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他微愠的声音像极了在教训不乖的小孩。

  房依香努了努嘴“反正,等放晴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我的成果,那里有我爱的宣言哦!”他微皱起眉“什么爱的宣言?”

  “反正明天你去看看就知道啦!”她卖了个关子,那些石头是她花费了很多时间才弄好的,否则她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捉鱼。

  夙川雷武只是轻哼了声,不做任何回应。

  他没有‮趣兴‬去看她做了什么事,只要想想她在这屋子里增加的小东西,他就大概可以了解她在溪边无聊打发时间的杰作。

  “还有,我明天要下山一趟。”房依香终于调整好‮势姿‬,趁尚未入睡前赶紧向他请示,要不若是忘了知会他一声,她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下山?”他紧蹙起眉头“你下山做什么?”

  他为了制止她下山而做了各种安排,她为什么突然会想下山呢?

  睇著房依香充満睡意的小脸,夙川雷武十分怀疑她明天是否还会记得自己今晚说过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必须回医院一趟。”她把早已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你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我要回去报告,还要带一些藥回来。”

  “我再派人去就行了。”他不需要她如此大费周章。

  她一惊,连忙道:“不行,当初我来的时候,院长特别交代我的。”

  “为什么?”

  “因为…”她想了下,马上拿自己以往的恶行当藉口“我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嘛!再说,你是个大人物,院长怕我会惹你不⾼兴。”“是吗?可是你似乎向来不怕我不⾼兴。”他可是实话实说,她每天不是惹得他火冒三丈,就是让他提心吊胆,若真要列罪状,恐怕一张纸都还不够写。

  “这…”她微微一笑,无法否认“是没错,但这是我第一次担任看护,总不能惹笑话吧!大人物先生。”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可不一定,总之,我会快去快回的。”

  “我派个人跟著著…”

  “不用、不用…”闻言,她吓得连瞳睡虫都跑光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不是忙著捉犯人吗?我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夙川雷武沉默地凝视著怀中的人儿,似乎察觉到她的若有所思和心怀鬼胎,却又苦无证据。

  “你真的只是单纯的回医院?”他又问了一次,当是给她一个机会。

  她眨了眨眼,含糊地道:“是、是啊…”“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你。”

  他直言不讳,察觉到她忽然僵硬的⾝体,他更肯定自己的判断。“如果你不将下山的理由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准的。”

  房依香心中一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这男人…她是不该轻忽他的。这段曰子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两个不可思议的人,其中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就是那位医生…冈崎泉。

  虽然她不知道冈崎泉是否肯向她透露消息,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既然夙川雷武的感情必须先得到那位主君的首肯,她自然得义不容辞地前去求一道“护情符。”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真的只是回医院嘛…”她的小手爬上了他的腰间,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浑⾝一紧,想抗拒她看似无意的举动,可是她的手却揽得死紧,像是怕会失去他似的,不让他有机会挣脫。

  “依香…”

  体內的莫名騒动让他的声音变得耝嗄。

  霎时,他忘了要追问她下山的理由,只是努力的想要平息內心的‮望渴‬。

  房依香总算松了口气,安心之际,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后便睡著了。

  但她并不明白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在她安隐地入睡后,他只能望着她的睡脸,整夜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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