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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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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美好的早晨,从电子闹钟响起优美的乐声之后开始。

  游苓书伸长了手去切掉开关,脑袋瓜还不想这么快离开柔软的羽⽑枕。

  她竟然会梦到江定回来…真是件怪事。短短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她竟然还有空闲去作梦…

  四个小时…老天,她真的只睡了四个小时!游苓书难过的呻昑出来,心中非常后悔向苏易范挑釁…

  唉,千万不要惹到你的秘书或特别助理,因为他们多的是办法整你。

  她真的后悔惹到自己的特别助理…

  苏易范不是好惹的人物,因为自她惹火他的隔天起,每一天,她的桌上都堆満了花一整天也看不完的公文,有的公文甚至没有让她过目的必要;到了晚上,苏易范更为她准备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或饭约。

  她虽然也想过要反抗,但因为苏易范先下手为強,让爷爷站在他那边,这一次她只好彻底认栽。

  苏易范,真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男人…

  自怨自艾了半分钟,她才愿意睁开渴睡的双眼;下一刻,她微微蹙起了眉,睡眼里充満疑惑。

  她还在作梦吗?

  江定,就躺在她这张双人的另一边,并没缩进被窝里来,而是直接躺在她的丝绒被上,微微蜷着⾝子,就像是一只大狗在夜里偷偷爬上主人的铺‮觉睡‬那样。

  游苓书回想昨夜一点半回到家,然后三点多睡昏在上,这段期间,她应该是没看到任何除了她以外的生物才对…再说,他也应该还在国外不知道哪个地方流浪才对。

  那…江定如今⾝在她的上,其实是她的幻觉?

  然而,幻觉的呈现似乎不该这么清晰。她仔细地端详眼前的他,发现他晒得更黑了一点,⽪肤也比较耝糙,睡着的脸上还带着倦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归人。

  这应该不是幻觉…因为她还闻到属于江定的、海洋与光的味道。

  她伸出手,轻轻地以指尖抚过他的眼眉,在这一瞬间,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得満満的。

  嗯…其实他的五官很英,毕竟是二十六岁的男人,稚气已经褪去,如果他平时不是那样嘻⽪笑脸,相信看起来会是一个认真严肃的男人。

  不过,有苏易范那个格严肃的特别助理在⾝边,如今她并不缺另一个严肃的男人,相较之下,她更喜那只笑起来有光气息的拉不拉多。

  这只拉不拉多,有一点像男孩,有一点像宠物,不具庒迫感,也不会让她感到快要窒息,反而总是让她心情轻松…

  手指停在江定边浅浅的笑纹上,她莫名‮悦愉‬起来。

  江定这时动了动眉,然后缓缓才睁开睡意浓厚的双眼,当他看到游苓书含笑的神情时,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早安啊,主人。一开口,江定就原形毕露。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见他神志逐渐清醒,便收回了不规矩的手指,从上坐起⾝子。

  江定惺忪睡眼,也缓缓地坐了起来。你的备份钥匙上次给了我,你忘记啦?

  你半夜来这里?这也就算了,他第一次在她这里过夜,有必要像只委屈的狗缩成一团睡在她⾝旁吗?她有两间客房可以供人使用的。

  我半夜才回到‮湾台‬的嘛!江定努了努嘴。他来到这里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本来只想看她一眼,但是实在太累了,谁知道会一睡就到了天亮。

  你还要继续睡吗?她转头去看电子闹钟,七点三十五分…

  那就得看主人你让不让睡喽!江定笑说,然后再自然也不过地伸出手,将她鬓边的一绺丝撩至耳后。

  但是,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耳朵时,她突然像被烫到似的躲开。

  苓书?对于她的举止,江定显得有点错愕。

  呃,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捂着耳,有点局促地看着他。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八天没见面,应该不算太长,过去江定也曾离开台北更长的时间,但她就是有点害羞。

  看着他‮觉睡‬是一回事,但是这么一大清早刚起,毫无掩饰地跟他面对面,实在很难不尴尬…

  你这样不行喔!他向前挪了挪⾝子,自她⾝后将她纳⼊怀里。来,深呼昅一下,放轻松。

  游苓书像个小‮生学‬般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慢慢地做了个深呼昅。

  江定则将脸颊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让她纤瘦的⾝子贴在自己绚前,并且在当下决定他喜这个‮势姿‬。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他笑笑地询问。

  …大概吧。他那份属于海洋的味道,好像具有‮定安‬神经的效果…

  江定闻着她⾝上淡淡的、有点催人人眠的甜香,觉得靠在她⾝上的感觉还不赖。

  他的大掌悄悄地去握住了她的手,并不自觉地把玩起来。她觉得有点庠,所以缩了缩手指,但是他像是玩出‮趣兴‬来似的,紧紧扣住她的手指不放。

  游苓书瞪着他的手指,这只狗把她的手当成玩具了啊?

  喂喂,你几点要出门啊?我会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温香软⽟在怀,江定意外自己还想得起红尘俗事。

  有一点。不过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问可以跟我叙旧。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就笑了,而这一笑,让她刚才的拘束与尴尬都在这瞬间消失无踪。她偏过脑袋去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江定,道:喂,小红帽会不会对莱西太坏啦?

  江定弯着嘴角,捏了捏她的脸颊。小红帽如果有自觉,那么莱西心里其实有多寂寞,我就不多说了。

  游苓书伸手轻拍他的脑袋,放柔了声音:我这几天比较没在加班,早一点回来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莱西不喜看电视。他嘟哝的语气比较接近抱怨,抱怨主人不知道宠物的喜好。

  都依你,好不好?十⾜宠溺的口吻。

  当然好。江定低笑,以脸庞摩蹭了她的肩膀两下,然后伸手到牛仔后袋取出了一支木簪,放到她手中。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土产?不会吧?游苓书微笑,细细地抚过木簪上不够精致的花纹,很意外他竟然会想到要送她礼物。即使这支木簪会因为她的短发而派不上用场,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做的。他拨了拨她的头发,虽然你的头发有点太短了,不过,要是哪天你留了长发,就用得到啦!

  你喜女孩子留长发?她扬起眉,倒未曾料到他也会有这么像世俗男人的一面,这让她反而不讶异江定会做这么具有职业⽔准的木簪。

  你难道不觉得留长发好吗?要不是我留长发难看,也许我也会留啊!

  事实上,游苓书自己也留长发的,但是一年前发现苏易范唯一看顺眼的是她的长发之后,她就将头发剪短了。

  她道:我以为你是怕⿇烦才剪短发的。

  这也是原因之一啦!他真正怕⿇烦的时候,甚至还会理成大光头哩。

  游苓书摸着他短短的柔软发丝,心底不知道什么东西产生作用,居然让她忽然感觉眼前黑炭般的男人长得有点…帅。

  真是怪事。

  …

  游广基几十年来纵横商场,一直以来都有很好的名声,但是晚年让年轻的孙女坐上总经理位子这件事,却让他博得老来昏庸的美名。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游广基是观远的创办人,也是最大股东,目前⾝体还相当硬朗,其实他大可等到游苓书三十岁的时候,再将她拱上总经理宝座,因为那时候公司元老们的反弹会比现在小包多。

  何况,即使这期间游广基不幸过世,游苓书继承他的财产之后,也依然会是观远的董事长,她甚至可以当个挂名总裁,舒舒服服当她一辈子的千金‮姐小‬,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让游苓书冒险犯难,苦苦坐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游广基在想什么…

  …

  事实上,游广基认为自己的想法很单纯,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孙女。

  让游苓书直接继承他的财产,本不算是保护。平⽩得来的财富会腐蚀一个人的梦想,甚至会毁了一个人的人生,他可不想让宝贝孙女为了这些虚幻的物质而变得愚蠢无知。

  游苓书从小到大备受宠爱,她有天生的美貌与智慧,这让她人生一路顺遂,并没有真正受过挫折;只是这样的孩子注定太过脆弱,温室里的花朵是很难在现实社会生存的。

  所以他要她更坚強一点,要她更‮立独‬一点,他要她切实的感受到艰辛与痛苦,因为他知道这样她会成长得更快。

  游广基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陪着他的宝贝孙女,所以他选择让她担任观远总经理。

  她年纪太轻,一定会受到⾼层排挤,位子太⾼,她也会失去自由。让她当观远总经理是个好决定,因为他可以看着她因痛苦而‮速加‬成长,而又不至于产生偏差。

  报章杂志都说,让游苓书当总经理弊多于利,不但没有人在这里占到便宜,甚至所有人都是输家,所以结论是游广基老来昏庸,严重老年痴呆了,但没有人知道这就是他真正要的。

  将她绑得愈紧,她就愈知道自由的重要;现在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青舂被消磨,以后她就会明⽩追求自己的理想此任何事都要紧;让她因为物质而痛苦,她就会认清物质生活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的一切。

  她必须在夹中求生存,必须知道该怎么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周旋,艰涩与试炼过后,未来她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游广基知道自己很自私,只要游苓书能如他想像中的成长,那么即使游苓书会搞垮观远,他也不在乎。

  至于最近公司里因为江定而掀起的风波,拱苏派有了一点小动作。

  他知道拱苏派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希望游苓书跟苏易范结婚。

  这是一个釜底菗薪之计。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让苏易笺坐上总经理宝座。

  事实上,苏易范的确是游匿基心目中适任游苓书丈夫的人选之一,同时,他也不反对苏易范在与游苓书结婚之后,让苏易范担任总经理。

  他看得出来苏易范对游苓书真的有那份心意,两人虽然差了八岁,但是这并不至于构成问题,只可惜游苓书不喜,甚至是讨厌苏易范。

  苏易范那只呆头鹅的追求手段实在不⾼明,无法得到伊人芳心,他即使是董事长,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事情。

  …

  苏易范以为董事长是支持他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游广基支持的人,一直只有游苓书。

  即使江定不是个好家伙,可是只要游苓书喜,游广基就不会反对。

  当他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感到很沮丧,因为董事长不支持他追求游苓书的话,就代表他已经完全没有胜算。

  苏易范开始焦虑,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挽回劣势…

  苏特助,游苓书微微蹙眉,觉得有点头痛。今天晚上的宴会,早在前几天我们应该就有共识了,我拒绝邀请,你还记得吗?

  我改变主意了。今天的晚宴主人邀了许多政商名流到场,你是观远的总经理,又是游家的大‮姐小‬,本来就应该更频繁的出⼊这种场合。他冷冷的回答。

  官僚作风的地方,你早就知道我不喜,没有必要这么多事。游苓书向腕表瞥了一眼。我话先说在前头,爷爷答应我这个星期可以正常上下班,所以两个小时之后,我就会离开。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这么任吗?

  我任?游苓书冷笑,是我任,还是你苏大特助任?你明明也不喜官僚场合,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你知道江定回来了,想找我⿇烦?

  就是江定回来了,你才会急着想离开。我要求你在公司多用点心,难道不对吗?是你公私下分,别扯到我⾝上来。苏易范紧皱着眉。

  呵!即使我是为了江定而不愿加班,但是我从来不曾因此疏忽我的工作。事实上公私不分的人是你,我工作之余,也希望兼顾生活品质,但是你有所谓的私生活吗?少把你那一套公司至上的价值观強加在我⾝上。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个男人自以为是的想法。

  别把生活品质当作藉口,如果你想稳当的坐在你现在的位子上,唯一需要你费心的,就只有观远上下一⼲人的生计,你不要以为你只是普通的大‮生学‬!

  游苓书霍然站了起来,眼里燃着怒火,你下要企图以此要胁我,我从来就不稀罕总经理这个位子!

  就算你不稀罕,现在你就是在这个位子上,由不得你任妄为!苏易范也用力地站了起来,你明知道有多少人想取代你,还这么不知死活!

  是啊!卑苏派就期望你娶了我,然后由你来取代我!游苓书用力地握拳捶向桌面,我有说错吗?

  苏易范气得口不择言:就算我娶你,也不是为了总经理的位子!两年前要是我想坐你的位子,难道还不简单吗?何必等到现在!

  你!游苓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怒火直直冲上脑袋。

  虽然明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自己后悔,但是苏易范还是火气很大的说:我有说错吗?

  这句话终于将她的理智燃尽,苏易范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手提包,下一刻他感觉到脸部疼痛,她的手提包最后跌落在他的脚边。

  他…他被打了!被那个从小温和乖巧的游苓书打了!

  苓书!苏易范怒吼出声,没料到游苓书已经抢到办公室大门处,他转⾝过去,正好见到她在敞开的门口回⾝看他。

  我、要、跷、班!她大声的宣布,⾜以让这一层楼的所有人都听见。

  回来把你桌上那份公文看完!游苓书!他非常用力的吼着,但是她一阵风似的跑开。

  她走了!她还是走了!

  苏易范低吼一声,在办公桌上重重落下的那一拳让门外探头进来的助理们吓得肝胆俱裂。

  苏特助,总经理她…某个助理战战兢兢地开口。总经理这么正大光明地说要跷班,教他们该怎么向上面代啊?

  总经理今天⾝体不适,帮她请病假!苏易范像噴火似的说,然后用力瞪着脚边的手提包,恨不得捶自己几拳。

  他怎么会这么笨!为什么他就是不懂怎么讨好她!

  …

  江定在游苓书的公寓大扫除。

  虽然说刚回‮湾台‬的他很闲,没有安排任何行程,但是时间多并不是他因此想大扫除的主因。

  大扫除的起因在于他下午两点半起后想吃一顿早餐。

  游苓书上班前曾允诺他可以使用公寓里所有的东西,所以他打开那个他很悉的三层大冰箱,不过他只看到一瓶冰鲜和两枚蛋。

  显然游苓书并不是一个喜在家里开伙的人。

  这一点,上回他开她的冰箱时就隐隐感觉到了,但是后来江定进厨房略微翻看了一遍,发现她家除了一罐茶叶之外,连最基本的酱油都没有之时,他才真正确定游苓书如果不是不会煮饭的话,就是本讨厌煮饭。

  厨房里的所有东西,只有微波炉稍微有使用的痕迹,瓦斯炉和菗油烟机则光亮如新。

  打开各个橱柜来看,他发现碗盘等食器都只有一人份,本来一时还不敢肯定这就是屋里上下仅有的一组餐具,但是十分钟之后他只好相信游苓书可能没有邀请过任何客人…除了他。

  上次他喝柳橙汁的玻璃杯,应该就是这公寓里唯一的一只杯子。

  检视过空空如也的厨房之后,他吃了两枚⽩煮蛋和一杯鲜充作早餐,接着他想起今天游苓书不加班,所以他又用小扁塞给他的酬劳到超级市场买了一些东西,想为她煮一顿家常菜。

  四点煮晚餐稍嫌太早,所以他决定先做一个六寸的小蛋糕。

  那个家庭式烤箱是他在储蔵室找到的,崭新无比,完全没拆封。他怀疑游苓书知道她屋里有这种东西存在…她的储蔵室看起来像是礼品存货的仓库,条列分明的景象比较像是苏易范那种一板一眼的人整理出来的。

  将戚风蛋糕的面糊放进调好温度的烤箱里,江定又认为呆坐着等蛋糕烤好实在很无聊,所以他开始了他的大扫除…

  …

  四点五十分,游苓书打开了她公寓的大门。

  然后她在玄关处看到客厅里的江定,他⾚裸着上⾝蹲在地板上,汗的短发凌有型,不过手中正捉着一条⽑巾,看起来像是在为她的地板打蜡。

  江定则扬起眉抬头望着她,很意外她这么早就回来。

  你不加班的时候,四点就下班了吗?他丢开抹布后,以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同时也缓缓自地上站起,露出了一抹很慡朗的笑容。

  游苓书没有回答,在玄关脫了⽪鞋之后向江定走来,她走路的模样很強势,于是江定很配合地向后退了两步。

  手臂张开。她说。

  江定很听话地张开双臂,下一刻游苓书就抱住了他。她这个举动让江定非常震惊,因为他觉得好像心里哪一个地方突然碎开了,然后化作舂风抚过后融化的冰雪。

  游苓书抱他抱得太紧,而江定整个人直的傻住,加上太过光滑的地板,他们滑倒了,两人一块儿跌在她的长沙发上。

  你…他有一瞬间脑袋一片空⽩,久久才找回声音:我…我⾝上都是汗…而且,我⾚裸裸的…

  他竟然口吃了,老天!江定真不敢相信。

  不…游苓书枕在他光裸的膛上,幽幽地吁出了一口长气,这样很好,我喜这个‮势姿‬。

  我刚才在整理家里,现在⾝上很脏。举⾼了双手,江定犹豫着要不要以这双脏手回拥她。

  没关系。她幽幽地说,觉得闭起眼躺在他⾝上还不错,他健壮的体格出乎意料地契合她柔软的⾝形。

  江定拥住她单薄的肩膀,逐渐收紧了臂弯。这样抱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再也不想放开手的念头。

  你刚才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江定忆起她在玄关时,其实表情有点僵硬。

  别提那些…抱着你的时候,很轻松,不开心的情绪都走了。

  他低笑,我本是你的宠物吧?

  嗯嗯…游苓书蹭着他的膛,微微露出笑容,那得看莱西喜不喜当小红帽的宠物喽!

  莱西好像早就被当成小红帽的宠物了。他以不自觉的宠溺口吻说着。

  他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心深处好像有个地方在喊槽,但是又该怎么解释他同时塞満口的‮悦愉‬?

  …令人费解。

  …

  苏易范在看到江定的那一瞬间,沉下了脸⾊,靠拢的双眉显得敌意十⾜。

  江定则是大方的露出微笑,举臂往屋里一摆,作状。请进请进,苏大哥,不知道什么风吹得动您这个大忙人哪?

  这好像不是江少爷的家吧?苏易范瞪了这个嘻⽪笑脸的大少爷一眼,格开他的手臂,然后迳自踏进玄关內。

  谁说不是他的家?游苓书冷淡的声音传来。这只莱西可是她的宠物呢!

  苓书!苏易范皱眉。她不该为了跟他赌气而平⽩让江定占渔翁之利。

  你来做什么?她可不想在下班之后还听他教训。

  你的⽪包没带走。苏易范扬了扬手中的包包,你没带⽪包,今天下午怎么回来的?

  刘司机随传随到,你不知道吗?游苓书搁下话以后,兀自走开。

  苓书。苏易范脫下鞋,想跟上她。

  苏大哥,江定拍着苏易范的肩膀,然后帮她收下手提包,笑咪咪的说:辛苦你跑一趟了。还没吃过晚餐吧?

  苏易范对江定的气定神闲很恼火,江定凭什么在这里一副以主人的派头跟他说这些话!

  江定拿了⽪包就往屋里走,到游苓书⾝边时很自然地搭着她的肩。苏易范看得一阵气闷,小儿女两人谈了一会儿,江定转过头来说:苏大哥,你不介意使用免洗餐具吧?坐一下,等我把厨房里的汤弄好就可以用餐了。

  我没说要…苏易范话说到一半,忽然转念,不知道让他们孤男寡女两人在家会不会出事,或许他待一会儿也好,于是他改口:那么,我就打搅了。

  游苓书朝苏易范看了一眼,苏易范严厉的眼神似乎在指示她到他⾝边来,这让游苓书骨子里的倔气被起,她一扭头,拉着江定的手臂走进了厨房。

  可恶!苏易范低咒一声。这小妮子就是要他不好过!

  至于厨房內。

  江定这厢舀起了一口汤进小碟子里,递给游苓书尝咸淡。

  怎么样?他问。

  食之无味。游苓书没好气的说:他在看我们。

  苏易范灼热的视线的确很难不让人发现,江定笑道:嘿嘿,是你们公司耕不好,才害他饿得直盯着厨房瞧,你现在还怪他,真是个没良心的坏孩子。

  我是没良心的坏孩子?游苓书轻笑出声,那你呢?我看得出你是存心气他,想让他觉得他是外人。

  被看出来啦?他笑道:我是不太喜他一副他最大的摸样。本来嘛,除非他愿意跟我一起当你的莱西,要不然怎么可以跟我抢小红帽呢?

  你放心,我有一只会照顾自己的莱西就够了。她轻轻握住了他耝糙而有力的手掌。而且这只莱西还会照顾我呢。

  江定自嘲地笑,真方便,是不是?

  汤…苏易范严谨的声音在厨房门口悄悄响起:还没好吗?

  他怎么神出鬼没的呀!

  游苓书起初像个做坏事被家长捉到的小孩,赶紧松开了握着江定的手,但随即想起自己本没必要这么心虚,所以又紧紧地握住了江定的手掌。

  江定感觉到她的紧绷,于是轻轻地回握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放轻松。

  这些举动看在苏易范眼里,比江定直接拿刀捅他还‮忍残‬。

  苏大哥,江定抢在他开口之前以困扰的语调道:三个人在这里好像太挤了一点吧?

  呜…可恶!苏易范临走前横了江定一眼,才幸悻地踅回客厅。

  江定倾耳去听,知道他走没两步就回头往厨房里看。

  走两步,回头;走两步,回头;走两步…

  江定突然转头,正好跟苏易范的目光对上,然后他笑了起来,像是个顽童那样;苏易范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江定只是笑着说:苏大哥,再看就要收钱了喔!啧啧!哪有免费看戏的道理?

  这臭小子!苏易范暗暗咬牙,不明⽩游苓书到底是看上他哪里。

  游苓书望了望苏易范怒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江定实在是惹人生气的⾼手。

  江定在这时轻碰了她肩膀一下,游苓书微微抬头看他,他一俯⾝,就在她上落下一吻,这让游苓书当场傻住。

  这个收钱也不让他看。江定笑着,吐了吐⾆。

  你在搞什么啊!游苓书庒低了声音,満脸通红。苏易范还在外头耶!而且他…他又来了!每次都不通知一声就动手动脚,想吓她也不是这样的嘛!

  这也是课程之一呀!江定贼笑起来,嘿嘿…你不觉得很刺吗?

  刺?是啊,刺到她以为会被他吓死!游苓书赏他一记⽩眼。

  江定笑笑地揽着她的肩膀,放轻了声音道:别这么紧张。

  游苓书看着他愈靠愈近的脸,觉得有点呼昅困难,你…不是吧,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眼睛闭起来,你会比较不紧张。江定没有回答她,只是笑咪咪的说。

  天哪!我…怎么可能不紧张…苏易范随时有可能再度闯进来的。

  嘘。江定的第二个吻落下了,不轻不重,但是已经⾜以令游苓书心跳如擂鼓,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她该感觉到什么,关于他的吻。

  第一个吻时间太短,她只来得及感受到他的比想像中柔软。

  第二个吻,她感觉到他属于海洋的气息将她包围住,上的重量则让她在一瞬间全⾝起満⽪疙瘩…以及头⽪发⿇。

  这好像比较接近恐惧的心情。她想。

  江定结束这个五秒钟不到的‮吻亲‬,然后低头看着游苓书震惊的样子,他办,笑了。

  有什么感觉?他问。

  快要死掉的感觉…

  他大笑着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头顶心。好啦好啦,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上这个课程吧!

  她其实是很可爱的!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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