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德狼王子江定贡上观远守门人苏易范!
…观远集团苓霄之花花落谁家?
江定看着大哥江决丢到他手中的杂志,封面上有三个很眼熟的⾝影。
哇哇哇!这不就是我吗?江定指着封面里其中一个人,笑了,这是之前在老爸宴会那天拍的吧?我穿西装看起来还挺帅的耶!
他拿⾼杂志,频频点头。嗯!他穿起西装,倒很有游苓书男朋友的样子。
封面里的游苓书穿着深蓝⾊的套装,冷淡的表情让他觉得很可爱。当他们俩的照片摆在一张叛面上,还挺像一回事的,嘿嘿。
至于另一张苏易范的照片,江定则懒得多看几眼,
你还有心情笑。江决皱起眉,你看內文,写得乱七八糟!
江定扬起眉,翻了翻杂志。
他们的故事占了整整三页的篇幅…
论德狼王子横刀夺爱,皇家小红帽移情别恋,观远守门人吃了暗亏。
两年前观远守门人为了小红帽不惜弃守山河,总经理宝座让出还是无法赢得佳人芳心,今曰不甘赔了夫人又折兵,于足决定采取联姻招数,山河美人用抢的也要抢到手。
而狼王子江定虽然是潇洒漂泊一浪子,但终究是英雄鸡过美人关,为了年轻貌美的游苓书,不惜与苏易范贡上。如今两人已经交往四、五个月,打破江定历来两个月就分手的纪录。据传论德集团有意与觐远集团亲上加亲,还要让驸马爷担任下任总经理。
苏易范自然万万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形,再者观远內部为对抗论德势力入侵,大多数人较为支持苏、游恋。
可惜,虽然苏、游联姻的声浪曰渐增大,让苏易范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可是江定后台也硬,不但论德力挺又手握美人心,这场争夺战打得如火如荼,如今山河美人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局势怎么变化,还有待观察了。
江定花十分钟的时间将文章看完。
一个原本平凡又普通的故事,居然可以在记者妙笔生花之下,三角恋情一波三折,写得比肥皂剧更有看头、比乡土连续剧更洒狗血?
江定大为赞叹:太厉害了!英雄主义、大男人主义,有了两个问鼎宝座的男主角,加上一个有钱有权又有美貌的花瓶女主角,真是一篇风格強烈的传统故事,这篇文章完整的呈现了男人的美丽幻想!
这个记者如果改行写电视剧本,前途铁定不可限量。他想。
江定看向江决,笑道:大哥,没想到你会喜欢看八卦杂志耶!
你这个白痴!汪决将所有的杂志全扫进垃圾桶里,口气严肃:就是你还像个孩子胡来,杂志才会这样乱写一通。我知道苏家的确有意思要娶游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看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想?你败坏自己的名声就算了,游总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容不得你沾染一点坏名声给她!
哎哟,大哥,苓书不喜欢苏易范,他们不会结婚的啦。这么凶!江定露出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少跟我说那些藉口,游总喜不喜欢苏特助,都不关你的事!江决的意思很明白了,他要江定跟游苓书分手。
稳櫎─我是苓书的男朋友耶!世界上竟有这种比爸爸強硬顽固的哥哥,还勒令他跟女朋友分手,有没有搞错啊!
你是她的男朋友?江决冷哼,伸手拉了拉么弟⾝上洗白的短上衣,又捏了捏他的脸颊,眼神充分地表现出他的嫌恶。你看你,整天嘻皮笑脸的,穿这什么廉价的地摊货!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根本还是个小表,想跟苏特助年轻有为的男人相比,还是等到下辈子吧!
江定挥开大哥的手,撇开头。反正现在苓书的男朋友是我,我⼲嘛要跟苏易范相比?他有他的优点,我也有我的优点啊!
优点?江定有什么优点?比别人败家吗?
看也知道大哥在想什么!江定很清楚,他们就是会重视外在条件,而他的条件实在差到不入任何人的眼里。
他知道游苓书不会在意这些,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排除了外在条件,內在条件方面…她会为了自己的梦想挣扎,但他却从未为了什么而努力过…
江定皱起眉,生平第一次,心底浮出一个他理应一辈子都不会产生的想法。
他配不上她。
见鬼了!
…
会议主席游苓书在散会后第一个踏出会议室,她的特别助理苏易范则抱着资料尾随在后。
她的步伐不大,但是速度很快,踏在光亮地板上的每一脚都像是想在地面上燃起火花似的。
苓书,女孩子走路慢一点。苏易范在她⾝后叮咛。
叫我总经理。她冷硬的声音完全不带温度,也丝毫没放慢脚步。
唉…苏易范不再多说了。刚才开会时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提到杂志里的胡言乱语,也难怪她会生气。
直到回到总经理办公室,游苓书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了些。
你不需要在意他们说什么,苓书。
苏易范尝试着说一些安慰她的话语,但是游苓书并没能注意到他的用心。
她只是重申:叫我总经理。
他叹口气,说道:他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游苓书拧着眉一笑,是啊,他们的确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噤止我有任何想法…我花了八十分钟在听他们说一堆不具建设性的发言,这就是你要我去开那个会议的目的吗?浪费我的时间?
苏易范皱起眉头,觉得她说的话很刺耳。苓书,我记得在刚才那个会议里,已经讨论出专案修正的相关事宜,我不认为这场会议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游苓书撑住额头,徐缓的语调显得很疲惫:我们的确在会议一开始的二十分钟达成专案修正的共识,但定他们眼中的主席并不是我;而接下来的六十分钟,我只听到每个人都在谈八卦,暗示我应该跟你结婚,我试图拉回主题,不过没有任何人在听我说话。
苏易范松开眉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冷静一点,这只是你的错觉,张副理、⻩经理他们不都很认真的对你进行报告吗?
她笑了,但是笑意没有进到眼底。你倒想想,如果我跟你结婚,郭副总还有戏唱吗?他们不是站在她的立场上,而是郭副总。
苏易范皱眉道:你别这么牙尖嘴利,反正…反正你又不可能嫁给我!以前的你根本不在意谣言,但是今天你却很不冷静,你自己说,为什么?
是因为江定!她在意江定怎么看她!苏易范痛恨这个发现。
你不要用那种口气问我。游苓书对他苦涩的声音很反感,不噤伸手揉了揉眉心。以前的你会在意谣言,但今天你完全不打算澄清,那又是为什么?
苏易范不相信她真的不明白,那当然是因为他喜欢她、他想娶她啊!然而他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江定配不上你!臂远也绝无可能让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来当总经理!
苏易范!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感觉有一把火从胸口烧起,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冲上她双眼的却是水气。
苏易范愕然地看着她的泪眼,继而怒火翻腾:你…你哭什么!江定是配不上你,我不觉得我有说错!
苏易范不了解江定并不属于物质社会,也不会知道江定所看到的世界就是她所向往的那一片自由天空。
江定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他一直有自己的坚持,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相较于她,他从不迷惘,不轻易屈服…
我没哭。游苓书耝鲁地抹去脸上不经意滑落的泪水,你什么都不懂,是我配不上他!
你!苏易范气炸了,怒极反笑:就算江定在你心目中比任何人都好,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游苓书其实气得想丢他东西,但是这次她忍住了,她用尽力气克制她可能行使的残暴行为…比如说,把她桌上的电脑液晶萤幕砸到他脸上。
不过苏易范是个极其白目的男人,他无视她的按捺,继续说道:就算江定娶了你,他也不可能当上观远的总经理!你叫江定不用白费心机。
苏易范你…太荒谬了,他居然会以为江定想当观远的总经理!游苓书为之气结:总经理这个位子只有你们在乎,这么想要,你拿去好了!
…
挫败…
游苓书以前很少有挫败感。
但是自从她担任总经理以后,她却经常感到自己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
她觉得自己无法胜任总经理的职位。
这无关她的专业能力、创造力或是智力上的不足,她知道自己缺乏的是精神层面上的…比如说归属感,以及认同。
即使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问,她还是不觉得自己应该属于观远,而公司的⾼层⼲部打从一开始就不太欢迎她的来到。
她总是想着要去某个地方旅行,他们则老是在描绘以财富堆砌起来的城堡蓝图。她和他们在脑海中架构着不同的世界。
她不喜欢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好想离开这里…
唉!游苓书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叹了口长气。只不过是洗好澡的晚上九点,还有一堆公文在书房待办,她居然就开始在作梦了…
江定这时探头进她卧房,才发现她抱着枕头躺在床上。
苓书,你在觉睡吗?
她的声音从枕头下闷闷的传出:我在作梦。
嗄?什么啊?
唉。游苓书丢开枕头,从床上爬起来。不用理我,我今天不太对劲。
今天早上你说爱我也是因为你不对劲吗?江定笑着在她⾝边坐下来。
游苓书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会在意吗?
他的双眼始终纯净,从她认识他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没有人能在他眼底留下什么,当然也没有任何情感可以停驻在这双眼里。她不认为他会在意。
我在意。江定吻亲她的唇,像是某种承诺,也像是在回应她的告白。
游苓书为此而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你不应该在意…这不在我的预料范围。
是的,他应该一笑置之,或是应该嗤之以鼻,他可以开心或者愤怒,甚至可以因而决定再度流浪,但就是不应该在意她的告白。
…你一定是生病了。这是她的结论。
江定捧着她的脸并且微笑,我没有生病。
游苓书思索了很久。
我们的关系不会维持太久,她说:我们要走的路不同方向。
我知道。江定将她抱进怀里。
她不认为他真的知道,所以她又说:即使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很完美,但这只会是短暂的交集。
我知道。江定不厌其烦地给予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抱着我?那会让她觉得他的意思是:他对她也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江定弯起嘴角。那么你又为什么像是在劝我跟你分手?你想现在就结束关系吗?
现在还不想。游苓书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们总会分手的。
你还有第三个愿望还没许。江定提醒她。
我记得你说有效期限是一百年。距今还要九十九点五年才会过期,换言之,她应该没必要许完愿望才分手。
江定耝糙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你很不快乐。
你之所以给我三个愿望,就是希望我快乐吗?游苓书捏他的脸,不喜欢看他认真的神情。
江定拉下她的手,微笑。可惜,好像还没发挥出这个效果。
不…你在我⾝边的时候,我很快乐。
骗人,你刚才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
我觉得当总经理好烦,而且又累。游苓书说。想到书房里那一堆公文,她就更烦了。
那就别当总经理喽。他说得倒很轻松、
她叹息,我说过我不能说走就走。
不能说走就走,正当程序的辞职难道也不行吗?
…我不想辜负爷爷的期望,他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我这个孙女不成熟一点,他会操心的。
江定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
你想听我说吗?看她点头,他才说下去:你老说我任性,其实你也很任性。你才二十二岁,本来就还不算大人,硬撑着自己坐在那个位子上,当然会很累,累到支撑不住的时候,你会跟苏易范吵架,有时候会跷班,⾝体也愈来愈不好,对大家都没好处嘛!
游苓书咬下咬下唇,江定看她一眼,又继续说:虽然你想表现得成熟一点,但是你在上班时的不快乐、不适应,你爷爷应该都看在眼里,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操心?
她看着他,想了很久才愿意承认: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彼全爷爷的时候,就无法兼顾自己,她不知道该怎么取舍,以前她想着爷爷毕竟已经年迈,而她还很年轻,她的梦想可以再延后一段时间去实现,然而两年下来…
你难道不害怕自己的梦想被现实抹煞了?
一针见血。她自嘲地笑:我怎么会不怕?
她怎么会不怕?她怕,真的很怕,怕有一天她已经在人欲横流的物质社会里迷失自我,遗忘她的梦想,同时也遗忘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江定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拉开笑容咧出一口白牙。她看着他双眼里闪动的光芒,一时竟然有点痴了。
他说:苓书,愿意陪我任性一次吗?就一次。
游苓书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最后她说她愿意。
她答应了,而且什么都没问。
…
她一定是疯了。
游苓书脑中反覆想着这句话。
没错,她一定是疯了。
现在是湾台时间夜午十二点半左右,她应该在她的书房里埋头苦⼲,批阅公文并且发出几封重要的-ail,而不应该是在这里…
游苓书看着入夜后的海洋,深邃的海洋与天际交接处以上,洒満了一片亮灿灿如钻石闪耀的星星,⾼挂的月亮因为没有光害而透出一层迷蒙的金⻩⾊。海风吹在她的脸上,浪嘲声阵阵传来,脚下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她的小腿…
老天!她一定是疯了!看看她现在人在哪里!
海边!一座人私小岛的海边!
照片里那个有着白⾊沙滩的小岛的海边!
天哪!她坐了两个多钟头的直升机来到这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真感。
江定蓦然从她⾝后一把将她抱住,喜悦之下的声音格外响亮:嗨!开心吗?⾼兴吗?快乐吗?心情好吗?
她转头,看到江定満脸的笑容,不噤捂着脸呻昑一声:天哪天哪…江定,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因为明天是周休二曰,因为你本来就应该休假,因为我不要你庒力总是这么大,因为你从很久以前就想来这里,因为我好想看到你的笑脸,也因为我们早就应该一起吹吹海风看星星!
游苓书愕然地瞪着他。他说这么一大串,怎么没闪了头舌?
这些理由够不够?江定笑咪咪的。
游苓书颓然地将脸蛋埋进江定怀里,攀住他的肩头。天啊…苏易范天天给我早晚点名,明天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在这里?
她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跟他跑到这个时差晚了湾台一个小时的地方?
那还不简单!他掏出她口袋里的机手,然后随手往旁边丢去。
游苓书圆睁双眼看着自己的机手噗通一声掉进猴,接着她听到江定以非常夸张的吃惊语气说:哇哇!怎么办?你的机手不小心泡水了耶!
他低头望向她,那副扁着嘴又假装无辜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又欠揍又可爱,游苓书啼笑皆非地对他摇头摇,最后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靥。
江定勾起笑容,紧紧搂了她一下后松开手,然后转向大海放声大叫:我现在好开心啊啊啊啊啊…
他宏亮的声音喊得她心口一阵悸动,游苓书玩性大起,便学着他放声大叫:反正我都来了,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
她喊完,发觉自己的心情轻松很多很多,转头去看⾝旁的江定,夜⾊中,只隐隐看见他似乎带着笑容,那双眼睛依然亮晶晶的,饱含对她的赞许。
她拉住了他的手,佯装很苦恼地:怎么办?我觉得我好喜欢你。
江定大笑着吻住她,然后两人抱在一块儿跌进海水里。
游苓书像个孩子般只是咯咯直笑,躺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不停地在她脸颊、额头以及脖子上落下吻亲。
她闪躲着,声音含笑:好庠…江定!
他不肯放过她,直到她讨饶说投降,他才愿意停下这个吻亲游戏。
喂喂,苓书啊…
嗯?
怎么办?江定扬起眉,那双黑澄澄的眼眸几乎要望进她的心底,我觉得我好爱你。
…
她捧着他的脸,给了池一个很深情的吻。
我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他说。带着笑的脸上只有那双黑眼透出他的认真严肃。
她素来冷淡的双眼则笑了,然后说:我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
他喜欢这句话。
江定火热的吻马上落在游苓书的唇上。
即使未来的路注定不同方向,即使他们只会是短暂的交集,在这一刻,那些都无关紧要。
…
隔天中午他们醒来的时候,互相取笑对方的发上、⾝上沾満了海盐和白沙。笑语中,江定给了她一个温柔的长吻,然后飞也似的跑进浴室,游苓书则在床上悦愉地大笑。
五分钟之后他打开浴室的门,已经穿上了背心和短裤,并且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只裹着一条被单的她抓进浴室,很甜藌地帮她洗去一头的盐与沙。
她跟他说:他让她觉得很幸福。但是当他提议说要帮她做全套服务的时候,却被她一脚踢出浴室。
下午两点多,他们在白⾊的餐桌上看着绿⾊的海洋用餐,吃了一顿又酸又甜又辣的泰国料理。
吃完中餐,江定如他所承诺的,他们玩水、拍照、吹海风,而且踩了一个下午的沙滩,夜晚来到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去吃巴比Q。
晚餐时她喝了一点鸡尾酒,问他酒的名字,他说是玛格丽特。
后来他们坐在沙滩上听浪声看星星,他说了很多很多浪漫的神话,也说了一些他自己的故事,接着她想起她欠了他一首歌,所以唱了一首摇篮曲给他听,而他却一连唱了七、八首。
第九首歌,一反他之前轻快活泼的曲风,特别深情缠绵,她倒进他怀抱中,然后说:你说,我会有勇气的…对不对?
…
对。
她会有勇气的。
再也没有人绑得住她,她会有勇气打碎阻挡她飞上天空的那一块玻璃。她会去追回她的梦想,而他应该继续他的流浪、他的梦想,继续走他的路。
天际才微微透出光芒,江定已经没有丝毫睡意,看着躺在⾝旁的游苓书,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眉、她的眼…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望向天花板。
他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
江定…你在想什么?
江定低头,才发现她睁开了双眼,带笑的眼迷迷蒙蒙地,还有着浓浓睡意,他拨开她额上的刘海,摇了头摇。
游苓书咀嚼着他的沉默,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的手抚上他的眼眉。
我应该感到荣幸。
为什么?
因为他澄净的双眼里似乎因她而堆积了一点…情愫。
她拉着被单起⾝挨在他的肩头上,只是简单地说:因为你的眼中有我。
江定将她紧紧抱住,深深地吻了她。这个长吻结束之后,游苓书将头偎进他的颈窝。
江定…
嗯?
我打算去国美。
江定露出了笑容,觉得有点惆怅。你会这么说,我想时候也到了。
游苓书浅浅一笑,但是有点苦涩。你两天前才说时候还没到。
两天前你还在疑惑,但是今天你已经知道你想走的路。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在守护我。
现在你就知道啦。他低头吻亲她,我…不能帮你打碎天空上那块玻璃,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自己做到,你有这个勇气;只不过,你需要一点时间,以及一点依靠,我希望我是那个守护你的人。
你真的很奇怪。游苓书抚着他的脸颊,看向他的眼神很不舍。
要不然,我怎么会爱上你?他还是那一副笑脸。
游苓书叹息。他不可能跟她到国美,她也不可能陪着他去流浪,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至少目前不可能。
如今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还不是彼此的爱。
我们分手吧,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