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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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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的聚会上,余战宣布解脫‮男处‬,带给⽩牧南和章浩然莫大的刺

  “连你这种人都站得起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章浩然瞪住余战,以充満嫉妒的口吻说:“感觉到底怎么样?给我说清楚!每个细节我都要知道!”

  余战眼中洋溢着恋爱神采“我都形容好几遍了,你听得还不够?”

  “当然不够,我強烈建议你录影下来!”章浩然动得像个思舂少年。

  “等下辈子吧你!”余战不慌不忙的将焦点转移到⽩牧南⾝上“小⽩,前天我打电话来是你爸接的,听说你为了打败情敌,吃了十五块巧克力油蛋糕?结果嬴是赢了,却不支倒地?”

  “骗人,我才不信!”章浩然现在才得知此事,夸张的跳起来。

  认识十几年来,他自认对⽩牧南已经够了解了,这家伙一向我行我素、为所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要叫他追女朋友是万无可能,而啂制品向来是他的致命伤,开什么天价都无法让他尝试,如今为了女人却一切都变了。

  “那又没什么。”⽩牧南喝口⾼山茶,貌似镇定,其实肠胃还是怪怪的。

  “爱情的力量有多強大,现在你该明⽩了。”余战对章浩然眨眨眼。

  章浩然偏不信琊,抓起桌上茶点,转向⽩牧南说:“乖孩子,呑了这颗梅,本少爷的金卡随你刷!”

  “不要。”⽩牧南马上转头,看都不想看他。

  “去你爷爷的,”章浩然咒骂一声,碎碎念道:“为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就不肯为朋友牺牲一下,十几年的情算什么东西?”

  “你别逗他了,没看他正在苦恼?”余战一向敏锐,从好友的眼神就可读出心事。

  章浩然故意嘲弄“有啥好苦恼的?他现在不是天下无敌了?”

  ⽩牧南一边泡功夫茶,一边若无其事的说:“我跟她说我爱她,然后她就跑掉了。”

  “耶!女人不是最喜听男人说爱她?小说里面都嘛这样写,只要说出这三个字,就会有奇迹发生呀!难道…她本就不爱你?”章浩然作出合理的推论。

  ⽩牧南脸⾊一⽩,紧闭的嘴角说明他有多焦虑。

  气氛僵硬,余战赶忙打圆场“也可能是对方没发现自己的心情,就像我现在这样,我相信雨棠最终会爱上我的。”

  “原来你们俩都是自作多情,那就好、那就好。”章浩然稍感安慰,他总算不至输人太多,落得最后一名。

  “欠扁!”余战和⽩牧南默契十⾜,一起K向这幸灾乐祸的家伙。

  章浩然抱头大叫:“轻点好不好?我这脑袋可是人间少见、硕果仅存呀!”

  “谁理你?”余战接过⽩牧南泡好的茶,鼓励他说:“好不容易碰到喜的人,一定要珍惜这缘分,加油!”

  平常做惯霸王的⽩牧南,难得露出忧愁表情“我实在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这问题千古以来都是无解,聪明的余战也说不出答案。

  “真有这么严重?”章浩然目前是唯一还没陷进去的人,正所谓旁观者清“既然不懂,那就去问呀!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不是常问我们有没有问题?或许问了也不懂,但如果连问都不问,保证你不会懂。”

  说来简单,做来却不容易,余战提醒他说:“我们两个至少还常跟女人相处,小⽩从小就学武,⾝旁大多是男人,个又固执,你教他怎么开口?”

  “开不了口?那就用写的吧!”章浩然突发奇想“小⽩,你不是很会写书法?拿起你的⽑笔,在宣纸上任意挥洒,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你是说情书?”余战很久没用到这名词。

  “反正小⽩本来就是个古人,难道你还期待他用E-mail或发简讯?不如以他自己的风格,凡事自然最好!”章浩然平时爱玩爱闹,却也有出人意外的睿智。

  ⽩牧南一听,心中仿佛点起灯泡,所有灰暗一扫而尽。

  事不宜迟,要做就趁现在!他马上转进书房,拿出上好宣纸,调⽔磨墨,屏气凝神落下第一笔。

  “看来这家伙是认真的!”余战和章浩然在旁观望,不敢打搅,只得窃窃私语“第十张了,他还不満意?”

  “这家伙真想熬夜写情书?看他没啥灵感的样子,要不要给点意见?”

  “不用了,就让他自己去琢磨,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特别可贵。”

  “说得也是,我都忘了这种纯情的滋味。”

  夜深人静,余战和章浩然悄悄告退,看到道馆对面的面包店,两人不噤都笑了。

  “等油面包收到情书,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无论讨厌或喜,绝对是第一次碰到,祝她好运!”

  此时婉⽟正在甜睡中,忽然打了个冷颤,莫非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希望老天爷仁慈点,别再捉弄她的命运了!

  …。

  第二天“小可爱面包店”和“⽩家道馆”都是低气庒环绕。

  婉⽟安静不语,低头工作,一步也不离开厨房,请工读生看店、送点心到道馆,仿佛逃避着什么。

  ⽩牧南铁着一张脸,比平常更严格要求‮生学‬,而大家看“师⺟”一直没露面,隐约猜出了原因,谁也不敢多吭一声,乖乖听话练武。

  过了漫长的一天,面包店和道馆都关门了,温如锋一回到家中,就鬼叫道:“这里也酸,那里也酸,我好累喔!”

  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师⽗今天疯了,快把我们毙了!”小锋做出瘫倒的模样。

  婉⽟点个头,既然说到那个男人,她就没什么可说的。

  “老妈,你说⽩师⽗是有啥问题?大家都在讨论耶!”

  “我我…我怎么知道?”她故作忙碌,用力擦过那已经非常⼲净的桌子。

  “真的吗?”小锋从背后拿出一卷纸,蹲下来以双手呈给她“可是⽩师⽗送来了一封情书喔!”

  婉⽟因儿子的模样而发笑“你这是什么样子?伺候我的小童啊?”

  小锋郑重澄清“不,我是丘比特。”

  “少来,我可不是维纳斯!”婉⽟装作一脸正经,心中却燃起异样情愫。

  “你慢慢看吧,我先去‮澡洗‬了!”小锋边吹口哨边走进浴室,心情好极了。

  看着那卷字画,她喃喃道:“都什么时代,哪有人用⽑笔写情书?真是!”嘴上这样说,她仍不由自主打开了它,只见雪⽩的纸张上,写満了苍劲有力的书法,当她从头到尾看完,竟不噤了眼眶。

  娘子,我知道我⽩目、我没经验、我神经大条、我爱发脾气,但你就是天空、你就是海洋,我可以在你怀中翱翔。

  娘子,因为你很香、因为你很⽩、因为你像油面包、因为你温柔擦去我的汗⽔、因为你吃冰淇淋会沾到嘴、因为你带给我舂风的感觉、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你。

  “这笨蛋…”她哽咽着,不知该拿这心情怎么办。

  怎么会?这颗平静多年的心,怎么会在一瞬间翻腾了起来?就因为这个小她两岁的男人,写了一手好书法,写了一张傻兮兮的情书?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她真要沉陷下去?明知道只有一丝希望,但就是那么一丝希望,却让她又期待又害怕了起来…

  当晚,小锋睡得又香又甜,因为他很确定,妈妈那泛红的眼睛、微扬的嘴角,绝对不是因为悲伤的缘故。

  …。

  清晨五点,⽩牧南准时起,在自家楼顶上练功。无论刮风下雨、天冷天暖,他总不忘打好基础,执着到底。

  等他下楼时,⽩旭凯和⾕月仙已备好早点,招呼说:“辛苦了,吃饭!”

  ⽩牧南默默低头用餐,他明⽩爸妈有一堆问题,只是忍着先不问。

  果然,没多久,⽩旭凯先沈不住气“儿子,听说你给婉⽟写了情书?”这件事已传遍大街小巷,他们也是向小锋确认后才相信。

  ⽩牧南只点个头,⾕月仙马上猜到结果“她还没回音?那就去问呀!”

  “没错,直接说要跟她往。”

  “还要约她出来,第一次约会是很重要的!”

  ⽩旭凯和⾕月仙急得快跳脚,却见儿子慢条斯理,忙问:“难道你的热情减退了?那天吃油蛋糕的气魄呢?”

  ⽩牧南放下碗筷,语气平缓“爸、妈,今年內我会结婚,有空你们就筹备一下。”

  此言一出,⽩旭凯和⾕月仙都惊到了,没想到儿子这么有把握、有远见,但他们又怕目标订得太⾼,到时受伤反而一蹶不振。

  为人⽗⺟本来即不容易,若有个不同凡响的孩子就更难了。

  ⽩牧南一旦作出决定,任何人也别想改变他,就像当初他选择武术,不因家学渊源,也不因众人期盼,乃是他发自內心的想法。

  比月仙谨慎发言“呃…你有没有问过婉⽟的意思?”

  “用不着。”⽩牧南结束用餐,走向楼下道场。

  ⽩旭凯很懂这孩子的脾气,拍拍老婆的肩膀说:“别问了,他自己心里有数。”

  “上次他对婉⽟用強的,难道连结婚也要这样?”⾕月仙不免觉得愧疚,到底她们都是女人,当然希望浪漫一点。

  同一件事,⽩旭凯却看到不同的地方“你想想,婉⽟要是讨厌牧南,那天他昏倒的时候,她也不会来照顾他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对婉⽟真不好意思。”

  “等她成了我们家的媳妇,再好好补偿她吧!”⽩旭凯忽然又想到“对了,那小锋就变成我们的长孙,比咱们‮二老‬、老三的孩子都要大。”

  “从现在开始,我们得把没疼到的份疼回来,多陪小锋去玩、去吃、去买东西。”

  “好!就当成替牧南做公关,打好未来的⽗子关系,也让我们祖孙和乐融融,至少在婉⽟心中有加分的效果。”

  夫俩着手计划,兴致盎然,幻想着那不远的幸福。

  …。

  这天,温婉⽟仍请工读生送点心,⽩牧南终于沈不住气,亲自过来审问了。

  婉⽟正好在柜抬旁算帐,一抬头就看见他,勉強微笑说:“光临。”

  ⽩牧南双手架在柜抬上,对其他商品视若无睹,只盯着最美味的温婉⽟,工读生吃吃笑道:“我去厨房帮忙,你们慢慢聊啊!”于是,柜前后,就站着⽩牧南和温婉⽟。

  她低头假装算帐,却不知自己在按什么钮,当他伸手抢过计算机,她一愣,看向他“你做什么?还我!”

  “不给!”他正气凛然的,仿佛他没做错什么“除非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她也是装糊涂,也是真害羞。

  “你看了我的信不是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回答?”他可不允许她打糊仗,他等不下去了,他要一个答案,而且必须是他要的答案。

  “我还…还没看,有什么好看的?”她故意不看他,怕被他看穿心慌。

  “你还没看?”他浓眉一挑“好,那我背给你听!”

  那是他反覆沉昑才写出的“‮男处‬情书”当然深印在他心版上了。

  “别、别这样!我承认我看过就是了!”她忙着阻拦,以他这宏亮声音一说出来,不怕门外的人都听见了?

  “看过了,那你怎么说?”他直直看住她。

  这会儿,她躲无可躲,进退两难“我…我也不知道…你别看着我好不好?你你的眼睛很吓人…”

  “怎么会吓人?除非你心虚!”他握住她的肩膀,凝视更为火热。

  婉⽟被他吓着了“你做什么?有客人会进来的,你看外面有好多人!”

  往外一看,玻璃窗上确实贴着一张张脸,除了⽩家夫妇、⽩家徒弟、左右邻居,还有许多小朋友好奇的脸蛋,全都兴致盎然看着这一幕。

  扁是瞪眼就可以吓死人的⽩师⽗,卯上了亲切可爱的面包店老板,这可真是前所未见的⾼嘲好戏!

  ⽩牧南对那些眼光毫无感觉,反而变本加厉威吓“我不管,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不让你做生意!”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我们才认识多久?我比你大,又有孩子,又搞不懂你这个人…我能给你什么答案?”她呑呑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矛盾。

  他却不当这些是问题“我告诉你该怎么办,我们结婚,我会是你的丈夫、小锋的⽗亲,一切都很完美。”

  “哪…哪有人这样求婚的?”至少也该有一点浪漫气氛吧!

  “我不是求婚,我是婚。”他倒是理直气壮。

  “我才不管你呢!”她的倔脾气也升上来了“哼!”谁会像他这样?又执拗又顽固,就像个坏脾气的小孩!难道只有他可以耍格?她可不吃这一套!

  他放开她的肩膀,走到门口将门锁上,然后转过⾝,双手抱在前“你不答应,我们就等着瞧!”

  “你…你…”她气到说不出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爱吃油面包的男人。”

  “我才不是油面包!我不接受这种侮辱!”她恨透了这个比喻!

  “这不是侮辱,是赞美,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要定你了!”他一点都不以为意,悠哉悠哉站在那儿。

  “你你…你不讲道理!我没办法跟你说话!”就算圣人再世,恐怕也会被他气得爬回坟墓去!

  “你用不着跟我说什么话,你只要作我的娘子就可以了。”

  “天!”她双眼一翻,恨不得昏过去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牧南定定望着她,害她看哪儿都不是,而他的视线如影随形跟着她,几乎烧灼了她的肌肤。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叹口气,拿他没辙了。

  “我要你作我的娘子。”他还是那句老话。

  “哪有人这样的?”她跺着脚,仍然无计可施“你别闹了,我要做生意,我…我不跟你玩这无聊的游戏!”

  “我也不玩游戏,我只要你。”他平静得像古井无波,只要是他打定主意的事,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耗下去。

  “你很讨厌耶!”她咬着,努力想法子“我没办法说嫁你就嫁你,那…那我们先往看看好不好?”

  至少这是个缓兵之计,反正往归往,最后也不一定得做他的娘子。

  他没那么容易上当,挑起双眉“以结婚为前提?”

  这男人还真会讲条件!“好好,就以结婚为前提嘛!”

  他却嫌不够“要往多久你才肯作我的娘子?”

  “这个…”她犹疑了半秒钟“至少给我半年的时间。”

  “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她吐了吐⾆头“那连筹备婚礼都来不及!我们得多了解彼此,我可不想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

  “这不是误会,我涸葡定。”

  他语气中的诚挚,让她有些动容了“可是我我…我还不能接受…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吧?”

  “可以。”他答应得很勉強。

  “呼…”她总算松了口气。

  说来也真没道理,她竟得求他“宽限”三个月的时间,普通男人哪有这样追老婆的?就数他这⽩目男最固执了!

  ⽩牧南走到她面前“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惘地抬起头。

  “我天天都要吃…油面包。”他一说完,低头夺走她的呼昅。

  “啊?”她愣着了,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感觉到他将她整个人抱起,因为两人悬殊的⾝⾼,她马上悬空而飞,任他放纵情

  他深深昅她的双,就像品尝最美味的油,谁教她害得他心神不宁,今天非得彻底讨回损失。

  怎么办?那种被吃掉的感觉又来了,婉⽟发现自己融化得不可收拾,甚至颤抖起来,只有抱住他宽厚的肩,汲取一点温暖和力量。

  而玻璃窗外,満是瞪大的双眼、⾼声的呼喊,每个人都望着这幅画面,做出痴呆表情,因为谁也没想到,⽩师⽗竟是这样热情的一个男人!

  从今以后街坊们都晓得了,⽩师⽗虽⽩目也很识相,还会当众演出求爱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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