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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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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靖去客厅见他家老大。

  而谭清龙带着江云敏一道前来,态度十分大方,俨然是把他家当成自己的住处一样。

  “龙哥、夫人。”阎靖开口叫人。

  谭清龙一看到他就冷笑。“听说你今天去了黑市买了一个美人儿回来,是不是?”

  “是。”

  “那个美人儿呢?”他四处张望,目的十分清楚。他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靖不顾生死,勇闯虎⽳。

  “她受了伤,人还虚着。”阎靖客气的拒绝让如意见客的提议。

  谭清龙听懂他含蓄的拒绝,但脸⾊却怎么样都好看不起来。

  他一手养大的狗竟然开始学会反抗主人,这教他怎么能不生气!但他却不动声⾊,没马上掀桌子揍人。

  他只是变了脸⾊,用开玩笑的口气问:“怎么,想定下来了是吗?”

  阎靖心口一紧,看着他家老大。

  龙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猜测谭清龙的心思,因为他曾错过一次,那一次他因一时失策,弄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次他绝不能再错。

  看着谭清龙,他猜想着:如果他回答他是,他是爱如意的,那么如意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

  她会像云敏一样,变成龙哥的人吗?

  阎靖看着江云敏,那个他曾深爱过的女人、那个曾因为他的背景,而被迫嫁给老大的女人…他记起了他的誓言,他曾发过誓,说他绝不会再让他的女人遭到像云敏一样的命运。

  “她不是。”他否认了。如意不是他要的女人。

  “那为什么救她?”

  “因为她曾救我一命。”

  “就这样?”

  “是,就这样。”在这一瞬间,阎靖已经下了决定,如果他的心曾因如意而有所波动,那么就让这份感情深埋在他內心深处吧。他要放弃这段感情,当做它不书存在。

  “既然这样,那么我要她。”

  什么!阎靖抬起眼来,一脸的不可置信。龙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除非必要,龙哥不会去动个平民老百姓的,因为他怕大众舆论,怕自己以后的从政之路落人话柄,可现在…“为什么?”

  谭清龙凌厉的双眸一闪。

  他很讶异靖竟然会问他理由,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真对那个女孩没有感觉,那么他做任何事,就该像以前那样,绝口不问一句为什么的。

  好,既然他问了,那么他会给他答案的。“因为实静。”

  “实静?”

  “对,实静,我那个任的女儿想要那个女的,为了那个女的,她跟我闹了一个早上了,说我无论如何都必须从你手中弄走她要的人,要不然…”要不然…阎靖屏着气息,在等他的下文。

  “那丫头说,我要是要不到人,那么她就要死给我看。”谭清龙笑了出来,还问他“你说说看,今天要是换成你是我,你还能不把她要的东西给弄来吗?”

  他将问题丢给阎靖,而且还当着阎靖的面把如意说成是可以议价的物品,是个只要他女儿喜、只要他女儿想要,他就会替她买来的物品。

  “她不过只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今天也一命还一命了,应该没欠那女孩什么了吧。既然如此,你就把那女孩出来,给我带回去,要不然实静那丫头,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我闹呢。”他笑说着,好像他真的拿他那宝贝女儿多没辙似的。

  阎靖没任何回应。

  “靖!”江云敏叫他。

  他抬起眼来。

  “龙哥还在等你的答案呢。”她微笑的提醒他。

  就在这一刻,阎靖突然发现。竟然…连云敏都要迫他…“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必须把那女人送到我宅子里来。”

  阎靖整个脑袋闹哄哄的,耳朵里全是老大稍早临走时撂下的狠话。

  龙哥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如意。

  他虽没把话给说⽩、说绝了,但是从他漠然的目光中解读到,如果自己杵逆了他这一次,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收养恩情就止于那一刻。

  他不会念及自己曾为他做过什么,他下狙杀令也是迟早的事。自己是早已看淡生死,早已有浪迹天涯的觉悟,但…如意呢?

  牵连她下⽔已属不该,他还想怎么‮蹋糟‬她的人生?

  阎靖坐在她的畔,想得出神之际,如意已醒来。

  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间,像是忘了自己曾经害怕及遭遇过的事,她笑靥如花,还喊他一声“阎靖。”

  她到底有多坚強?阎靖讶异她的韧。稍早,在龙哥还没来之前,欧巴桑不是才跟他说,她背上的伤十分的严重吗?

  那现在,她为什么可以像个正常人似的与他谈笑风生呢?

  阎靖没回答如意的叫唤,径自瞅着她看。她到底能多坚強,可以忍到什么程度?而他…他可以放纵自己去爱她吗?但是…如果他真撒手做了任的决定,那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他不自觉凝重的表情却吓退了如意。

  她不想让他因为她所遭遇的事而感到內咎,所以她努力的強扮笑脸来讨好他,但…这还是不行,还是不够是吗?

  不管她再怎么坚強,都不能留在他⾝边。只要她在,他就永远嫌她是个⿇烦、是个包袱。

  如意的笑顿时僵硬,变得极不自然。她垂低了头,局促不安的扭着纤细的十手指头。

  懊说什么?她该说些话的…要不然他会以为她是个别扭的女人,他会更讨厌她的…如意心急,但是她脑子里一片空⽩,完全想不出来她该说些什么,来突破这个僵局。

  而阎靖看到她的难过、她的不安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便可以将如意打⼊地狱中,对于自己有如此的影响力,他没有半点的欣喜,內心澎湃、动着的是对她的不舍。

  她实在不必如此勉強、如此委屈的。

  他问她的伤势“痛不痛?”

  他在关心她…

  在那一瞬间,如意感动得几乎要细出泪来。

  她慌慌张张的直‮头摇‬说:“不痛,一点都不痛。”

  “那如果我说,我不爱你呢?”

  “什么!”如意的笑容顿时凝结成冰。

  阎靖看懂了她脸上的变化,突然笑了。

  那是什么意思?如意慌张的看着他。

  他别这样随便改变他的情绪呀,他知不知道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牵动她的喜怒哀乐,害她常紧张兮兮的瞅着他看。

  阎靖决定告诉她一个故事,故事若说完了,她还是决定爱他,那么他愿意放手一搏,做出生平以来头一次的任行为。

  “我想给你说个故事,这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不过是个不満十岁的小孩子…”他开始说起他跟江云敏的故事。

  如意没告诉他,其实这一段故事,她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过了。但这是阎靖第一次自动跟她说起他的事,所以她把这段听故事时间当成一段小小的幸福,她仔细聆听着,只是…她的背好痛!

  她皱眉头,而阎靖发现到了。

  “你可以靠着我。”他说。

  “什么?!”

  “我说你可以靠着我。”他怕她怀疑,还动手将她的⾝子板过来,就这样躺在他⾝上,彼此依偎着。

  如意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为了这一刻,要她现在死去,她也甘愿!

  她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膛里。虽然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就让时间暂时停留在这一刻吧,她什么都不想,只想闻他的味道,然后听着他说他的故事。

  “后来龙哥发现云敏在我心中有着不可抹灭的地位,所以…”阎靖突然窒了窒。那段过去,是他最不愿想起的过往。

  如意虽不懂他,但她知道他在难过,于是伸手过去,把她的手借给他握着。

  这样能不能给他力量?她仰脸看他。

  “谢谢。”他对着她一笑,而后继续说:“后来龙哥用尽镑种方法让云敏爱上他,最后云敏变心了,我虽伤心,但是我祝福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一个相当于他的教⽗,一个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如果那样的幸福是云敏想要的,那么他再怎么不愿意,都会成全他们的,但事实的真相却不是这样。

  “龙哥本不爱云敏,他把她从我⾝边抢走,纯粹只是要让我不相信女人。他夺走了我的最爱,让我明⽩了这世上没有人是永恒、绝对不变的…”

  “我绝对不变。”如意心急的发誓。虽然她以前跟他讲过,她是个很容易爱上别人的女人,所以也很容易变节,但那是假的,那只是为了让他心安,所以才骗他的。

  “我知道。”他说。

  他相信她。

  不管她以前如何,但,他只相信现在这个她,眼前这个会论了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牵动所有情绪的她。

  “可是发现事情的真相之后,云敏并不谅解我,她觉得是我拖累了她的人生,要不是因为我,那么她绝不会嫁给一个漂⽩的大哥。”

  “她把罪推到你⾝上!”如意哑然了。

  那个江云敏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她自己先变心去爱别人的,最后自己婚姻不幸福时,却把罪过往别人⾝上推。

  “她不慎得你那么那么爱她。”她嘟嚷着。

  “她以前很好。”

  “但是她现在很坏。”

  “那是我害她的。”

  阎靖这么解释,突然间,如意懂了,懂他为什么发誓一辈子不说爱;懂他不管他老大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背叛。

  原来他认为是他毁了江云敏的幸福,所以不论他今生今世得做什么才能补偿她所失去的,他都愿意,包括为她的丈夫做牛做马,动手杀人,做尽一些黑心事业!

  她懂了,真的懂了,只是她还不懂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事呢?”他告诉她,是为了让她懂他为什么不能爱她吗?“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因为那种女人而一辈子绝情绝爱…”教她认输,而且还是输给那种女人,她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如意‮头摇‬,⾖大的泪因为不甘心而一颗颗的掉下来。

  “你别哭,我还没说完…”

  “我不要听。”她捂住了耳朵。她讨厌听他为了江云敏做了什么样的牺牲,她讨厌、讨厌…“包括我爱你的事,你也不听了吗?”阎靖问她。

  “什么!”其实她听到了,虽然她一直捂着耳朵,但她还是听到了!只是…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说他爱她?她抬起脸,愣愣的望着他看。

  “要我再说一次?”

  “嗯。”如意用力、用力的点头。

  “那么就捺着子,再听我把话讲完。”

  “不行先讲我想听的那一句吗?”她一定得先听完那一段讨人厌的过去,才能再听到他说他爱她吗?

  “不行。”他得先讲完过去,才能讲她想听的。

  “好吧。”如意嘟着嘴,勉为其难的答应。“那你的膛得再借我躺一下。”听那么讨人厌的过去,得先拿些好处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躺吧。”他大方的出借。

  她大方的给他躺了下去,这一次她躺得心安理得,躺得甜甜藌藌,只因为他说他爱她耶…如意让笑意染上双眼。

  阎靖要她专心点,他的重点才要开始呢。

  “好啦,好啦,我会注意听咩,你讲吧。”她听着。

  “我说过去的事,目的是要让你了解龙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坏人。”这不用他讲,她也知道。

  “你别揷嘴。”怎么他说完他爱她之后,她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刚刚他讲了一百句,她都静静听着,现在他才讲一句呢,她就揷嘴了!

  他看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她知道错了咩。如意紧抿住嘴巴,还用手像是拉拉链一样,把自己的嘴巴拉上。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讲他的,她绝不揷嘴,这样总行了吧。

  请吧、请吧。她比着手势。

  阎靖这才继续说道:“龙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可以为了让我对他效忠,不惜毁了云敏的幸福,而现在他要你。”

  “什么!”如意开始哇哇叫“我长得又不美丽,他要我做什么?”

  “他说是实静要的。”

  “实静!谭实静!”那个恶毒的大‮姐小‬。“就是她把我卖到人⾁市场去的,就是她、就是她。”谭实静不知道害她吃了多少苦,现在她想要她,还会安什么好心眼。

  她要她做什么?

  如意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谭实静用尽任何手段来荼毒她、残害她。

  “你千万不能把我出去给她,那个谭实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恶魔,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待我的…”“我知道。”他用一种很对不起她的口吻说。

  而她看到阎靖这个样子,心里纵使是对谭实静有再多的不満也都呑回肚子里。

  “其实…其实也没那么惨啦。”

  为了不让他太难过,她删去很多惨不人道的情节。

  “其实她对我…也还好啦,她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孩子,能想出什么非人手段呢?嘿嘿…”其实谭实静的非人手段才多着呢,那死丫头竟然用腊烛滴她,还把不会游泳的她丢到泳池里…谭实静很多很多恶劣的事迹不胜枚举,但…算了,她不想再说了。

  “你继续说吧。”

  “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拒绝你吗?”阎靖看着她问。

  其实他说到这里,还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她要是什么都还不知道,那她就太逊了!

  但是为了听他亲口说爱她,如意还是装傻说:“不懂耶。”

  “不懂!”阎靖的脸微微菗搐。难道真的要他把话给讲⽩了,她才清楚他的心意吗?

  “怎样?”她強抑住心里的‮奋兴‬,不断的追问他。

  他叹了口气,只好说了。“我是怕龙哥对你不利。”

  “我只是一个如此渺孝微不⾜道的弱女子,你家老大又是已漂⽩的生意人,⼲吗对我不利?”

  “因为…”

  “因为?”她抬起眼来看他。好‮奋兴‬哦,他就要说了,就要说他爱她了…好期待哦。

  如意不自觉的双眼发亮。

  阎靖那句“爱你”在瞪了她将近十秒钟之后,仍旧呑回肚子里。

  “算了。”她不懂,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他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赖⽪。“我一个女孩子追你追到这种不要脸、厚脸⽪的程度,你现在好不容易也认清自己的想法了,你…你说一句你喜我,又不会少块⾁。”

  可恶的臭男人!澳闶翟诤芏窳印⒑芑怠⒑芴秩搜帷比缫獠宦囊恢笔渌?

  阎靖却回答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打从十岁被龙哥收养之后,他习惯的是拿⾎过生活的⽇子,而且长久以来,不曾再涉及过男女感情,谈情说爱对他而言,真的很难。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要吗?”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她有很多浪漫的要求他或许都做不到…这样的他,她还要吗?

  阎靖很认真的问如意。

  他不知道他现在认真的口吻,就是一种深情的表现;他不知道他的一个眼光,就⾜以让她爱他到至死不移。

  她要,她当然要!他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她怎么会不要?!如意没开口回答他,只是紧紧的抱住这个看起来很坚強,实际上非常脆弱的大男人。

  他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他连说爱的能力都没有?

  “我可以不要所有浪漫的念头,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她不会有别的抱怨。

  “先别承诺。”他阻止她再往下说“因为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曾经…”“不。”她不要听!如意捂住了他的嘴。“你的过去不重要。”因为她知道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错就错在厍橐澹∥艘桓鲅鳎运炎约郝舾四Ч怼2还?他纵使是双手染満了鲜⾎,她也不管,总之她就是爱他。只是…“你的未来呢?”他的未来是以他家老大为重,还是以她为重?

  如果他仍执意要效忠他老大,那么谭实静呢?谭实静要她,他还能不把她出去吗?

  “这事我得再从长计议。”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解决这件事。“而你…你愿意信守承诺吗?”

  “什么承诺?”

  “不管你待会儿看到了什么画面,你保证不尖叫、不问一堆的问题,重要的是…”如意追问着“是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跟他以前⼲脆的形象一点也不像?!“重要的是,你不准翻旧账。”

  “什么?!翻什么旧账?”她听不懂耶。

  “总之你先承诺我再说,可以吗?”

  哦噢…他又用那种求她的眼神看她了,她怎么可能‮头摇‬说不好呢!可恶,他好坏、好贼哦。

  “好啦、好啦,我保证我待会儿不乖拼到什么状况,都表定如山。”如意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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