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天晚上,乔思玮跟着唐御旋到了他家。他住在一楼,外面有个院子,但是没种上半样东西。唐御旋进屋,开了电灯,乔思玮跟着他也要走进去,却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傻了眼。
她受的惊吓,并不亚于当时看到郭娇娇房子的时候。那时她是被它的雕梁画栋和金碧辉煌给震慑住了,可是那时候她还能做反应,但是唐御旋的屋况,却让她说不出话。
四十坪的房子,看得到的地方全被各式各样的东西给堆満了。有⾐服、书、报纸、杂志、花…补充说明是⼲枯的花,还有垃圾袋什么的…
等等,乔思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紧盯着眼前的⾐服看。是的,她没看错,里面的⾐服除了冬天的之外,竟然还有夏天的。
看得出来乔思玮极度震惊,唐御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冬天,有几天真的是太热了。”他还没这么夸张,把⾐服从夏天留到冬天。印象中,几个月前他才整理过的。嗯,他真的太忙了。
“太、过、分、了。”乔思玮从齿中吐出这几个字,转头看着他,吊竖起眉头。“为什么连一条走道都没有?”
没有走道!他笑起,喜她的说法。“你以为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女佣?”
她不⾼兴地说:“你需要的是一支清洁队。”
她的反应快速而直接,教他大笑。“如果你真的要打电话去请的话,我也不反对。”
她转了转黑眼珠。“我要你加薪。”
他笑笑。“可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老板。
她看着他,发现不和郭娇娇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人其实还好相处的,而且她注意到他的笑容多了。他的笑声慡朗,像个大男孩,洁⽩的牙齿完美到可以拍牙膏广告。
“你看起来真的很体面。”她感叹地说,真的很难想象,他家会到无立⾜之地。
他勾了一抹笑。“我把整理家务的时间,拿来打理自己。整理家里,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而且浪费时间与生命。”
他的表情、他的想法,无疑都是一个社会精英会有的样子。
乔思玮喃喃地重复他的话。“浪费时间、生命…”如果她那两个在大学当教授的⽗⺟,知道她竟然去做人家的女佣,大概也会这么说吧。
“怎么了?”他发现她的表情有异。
“没有啊。”她一笑。“你花钱买我的时间,那是很合理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说话的样态,有几分哲学家的味道。好吧,就算不是哲学家,也不是个女佣该有的样子。
“为什么会想来做女佣?”对她的好奇,远超过原先所预期的。
她笑笑地。“为什么会想要用我?”不回答问题,反而丢了问题给他。
他皱眉。“我先问的。”
“你也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我们两个就扯平了。”她聪明地拿问题来“抵销”问题。
“你可是我请的。”他坚持她有回答他的必要。
“我们之间是一种基于『换』之上的契约,可不是上下关系。”开玩笑,她的头脑可清楚了。
看着她流递的笑容,他忍不住再问:“你是哪里毕业的?”
“哪里毕业的和⾝为一个人的价值无关,我不觉得有回答的必要。”她的乌眸湛亮澄澈。
他被她的眼神勾住,她的聪明也超过他的想象。他一笑。“可是这和一个人的特质有关。”他真的想多了解她。
她绽开笑容。“你可以由观察了解我的特质,不需要从我毕业的学校去判断我的特质。”
她的回答好到让他无话可说。他勾直勾地看着她,这样几乎没有停顿的一来一往中,出了他对她的欣赏。对于她的长相,或许他有点批评,可是她的个和聪明让他难以挑剔。
“就算你是郭娇娇请来监视我的,我都很⾼兴用了你当我的女佣。”他露出笑容,坦⽩地和她说。
“监视?我会做那种事吗?”她不⾼兴地瞪着他。他把她说得太小人了,让她忽略了他后面的那句话,以及他眼眸中绽出的光。
他认真地看着她,想了想,头摇。“不会。”她有自己的骄傲,也许会应征女佣的工作,却不会去兼“报马仔”来做。
她満开一脸灿烂的笑。“当然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亮弯弯的,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她是漂亮的。见鬼了,唐御旋不自然地转开视线。
“进屋里吧。”他一笑,脚步一跨。
算他了不起,垃圾堆中,他依然能维持如同模特儿的优雅步伐。
乔思玮看着他的背影,摇了头摇。
她突然憎恨起自己腿短。果然,她一走进去,就被困陷住了。呜呜,她哀嚎。“你真的应该要清一条走道出来的。”
“不是我,而是你吧!”他拋来响亮的笑声。
“是、是、是。”她咬牙切齿,排开绊脚的⾐服。亚曼尼耶,这样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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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御旋一早起来,惊讶地发现乔思玮竟然坐在客厅中,埋首将那一堆堆的东西做了分类。
“你没睡吗?”他吃惊地问。
乔思玮抬起充⾎的双眼,看了他一眼。她挑着眉头,恨声说道:“在我半夜起来倒⽔被绊倒之后,我就不准备睡了。”
她是以铲除宿敌的决心,在整顿眼前这堆。
“这样熬夜,对⽪肤不好。”他看着她狰狞的表情还有肿红的脸,摇了头摇。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狠狠地抓起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把它和同类的杂志堆在一起。
“好吧。”他看得出来,他动摇不了她的决心。“早餐我自己解决好了。”
“不用。”她倏地抬头,骄傲地宣告。“早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这么好!?”他没想到她这么体贴地准备好早餐。
“也没这么好。”她突然有些心虚地挤了笑。
“我看看。”他往饭厅走去,桌上有简单的牛以及吐司夹蛋。
好吧,虽然是一般的早餐,并无特殊之处,但是看在她还有心为他准备,他觉得已经可以了。
拿起吐司夹蛋,他咬了一口。吐司太焦、蛋太老,客气地说不是很好吃。不过他也不挑剔了,抓起牛,他灌了一口,突然有个异物贬住了他的喉咙,他“咕”地呑下,一股像是草腥味还是什么的味道満了出来,充斥着他的口腔。
他看着牛,才发现上面浮着一块块东西。“乔思玮!你在做什么?”他怒吼着。
几乎同时,客厅的另外一头,也暴出吼声。“唐御旋,你太夸张了!”
唐御旋冲出来,乔思玮正要站起来,两人对望着。乔思璋发现他的目中带着杀气,她顿了下,皱了眉头。“你要说什么,你先说。”
唐御旋瞪着她。“你在我的牛加了酪梨是不是?”
乔思玮神情一松。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哩。“对啊,这样可以帮你补充维生素E。维生素E可是強力的抗氧化剂,可以消除体內的自由基,达到抗衰老的作用。”她⽩了他一眼,他也太不懂得感了吧!?
唐御旋挑着眉⽑。“说的真好啊。”维生素E、抗氧化剂、自由基,听起来多专业,可是…“酪梨应该要用果汁机打过,这样才好⼊口,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这个不是很基本、很基本的常识吗?
“是吗?”她恍然大悟,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
“装无辜是没有用的。”他说,语气中的无奈大过威胁。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诚心诚意地说:“我会改进的。”
“打酪梨牛就像打木瓜牛一样,你知道吧?”总觉得有点不大放心,他顺口叮咛了一下。
“喔!”她张大了眼睛,表情中流露出类似“原来如此”和“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愣愣地看着她,冷风飕飕地,他突然觉得有点恐怖。
天啊,他真不知道如果刚才没有补充这一句话,她下次会弄出什么给他暍。“我以为你很聪明的。”他叹了一口气。
她嘿嘿地笑了。“人生…”她耸耸肩。“你要习惯误会与意外的存在。”她仍然说的很像个哲学家。
他嘴角菗搐,真不知道这种“意外”会不会成为“常态”
她释怀一笑。“想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不对吧!他眉头一挑。“你要跟我计较什么?”
“这是我刚刚找到的。”她揪起了一只⼲扁的壁虎尸体。“牠是被你的书庒死的,还不知道死了多久?”她望着他,晃晃那只壁虎,头摇叹息。
他愣了愣,忽地勾了嘴角,肩膀一耸。“’stlavi。”(法文:这就是人生)
“是啊,’stlavi。”两人对看一眼,都笑了出来。
是啊,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总是有些荒谬、不很圆満。体面的男人、被庒死的壁虎、聪明的女人、被蹋糟的酪梨…不过想想,它常常会让人发笑的。
屋里有一枚互望的眸光,以及一叠叠越来越大的笑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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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来说,唐御旋很満意乔思玮在工作上的表现。不到一个礼拜,她就将这个家还原成该有的样子,不过有件事情他一直很介意,那就是她的“厨艺”
那一顿不好吃的早餐,原来真的不是“意外”而是“常态”所以那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此之后每一顿她煮的饭,他都吃得战战兢兢。
她的厨艺不好,他愿意忍受,就算是她每次都煎一颗老老的蛋,让他吃到吐,他也会认了。只是她一直不能体认这一点,每天都快乐地变换着菜⾊,让他无法建立起任何的心理准备。唉…他每次遭受的打击和意外都不一样。
他怀疑,对她而言厨房就像是个实验室,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创作各种不可思议的组合;而他,就是那只实验室的⽩老鼠。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痹篇在家里吃饭的可能。这个星期天,他没有地方可逃,只能待在家中,听她在厨房里愉快地哼着歌,他就觉得发⽑。
他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将被注不明物质的老鼠,他不安地站起,故作轻松地往厨房走去。“今天我们要吃什么?”
“葱花蛋。”她笑笑地说,继续哼唱不成调的曲子。
葱花蛋…不错,听起来很正常。
他探⾝去看,她正好铲好葱花蛋,一转⾝差点撞上唐御旋,还好唐御旋手脚俐落,实时往后一退。
乔思玮看着他,笑了起来。“这么急着要吃啊?”
好问题,叫他难回答啊。他扯了个笑,半俯着⾝子一看。“这是葱花蛋?”不大对劲。
“眼睛真利。”乔思玮侧转个⾝子,拿起筷子。“这是我特制的。柳丁葱花蛋,把清香的柳丁⽪切丝,和在葱花蛋里。橘⾊的柳丁⽪,绿⾊的葱花,⻩⾊的蛋,呈现完美的视觉享受。”
她希望这样说,可以昅引他,可是他只是僵着笑容。“柳丁⽪…”
“是啊。你放心,我洗过了,绝无农葯残留。而且在切丝的过程中,也没有沾染我的⾎迹,一切的过程平和顺利。”她再接再厉,勾动笑容,吐着如广告般的言语。“虽然制作这一道柳丁葱花蛋,花了我不少时间,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它可以中和葱花蛋油腻的感觉,让你的口颊散发清香,我就做得非常的开心。”
他看着她,看见她眼睛亮亮地发着光。
“吃吧。”她的盘子捧在他的面前,笑容甜藌藌的。甜藌藌,应该是吧,她自己是这么以为。
唐御旋斜眼看她。可怕,她的表情怪异,那是笑容吗?感觉起来森森的。他咽了口口⽔。
“你饿了…”她拉长语调笑得好开心,谈笑间,她已经挟起一片蛋。“吃吧,趁热吃才好吃。”
她手拿筷子如利剑环伺,这样的好意,看来是不容辜负啊。唐御旋狠下心,吃了。⼊到口中,他嚼了嚼,没有想象中的怪味道,便大胆地吃起来。“不难吃。”他惊讶地说。
“Ys!”她的眼中放出灿烂的光亮。“你吃过我五次做的东西,只有这次吃了之后,还说得出话来。这真是最大的赞美词。”她笑了,一脸的満⾜。
他看着她,温柔地逸了一抹笑。
继她刚才诡的表情之后,这个笑容,算是最容易辨识出来的。她盛放的笑容,一眼就让人看出她单纯而幸福的感觉。
“真是的,既然知道我前四次吃的这么辛苦,你怎么还忍心我吃第五次?”他低声咕哝,眼眸中的笑意并没有消褪。
“话不是这么说,我这么早就放弃的话,怎么对得起你之前勇敢的尝试呢?”她得意地扒了一口热呼呼的柳丁葱花蛋吃着。
他愣了,这逻辑还真的是说得通。
唉,算来也是他自己招惹的。如果换成别人的话,不管她其它的能力再好,他可能早已辞了她,而非一再地忍受。
也许是因为对她的欣赏吧,他对她的包容力远超过对其他人,甚至超过自己预想的底限。
其实她刚刚的话也说对了。当他看到她为了一道可以让他⼊口的菜而开心莫名时,他就觉得这一切的忍受都值得了。
如果她真的那么喜变换尝试的话,那她再试吧,他会吃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煮饭的?”他很好奇,在厨房中,她看起来是这样的自得其乐。就是这样的神态,让他甘心受她危害,也不忍剥夺她的快乐。
她直觉回答。“大学毕业后。”算算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他皱眉。“你不是才二十岁吗?怎么会大学毕业?”大学毕业通常都是二十二、三岁啊。
她呆傻在他面前,嗯嗯啊啊、支支吾吾地,半晌后,她⼲笑了几声。“哈哈哈,女人的年纪不要听得太认真嘛!”
他没有追间她,只是笑笑地看着她。
她望着他深黝的眼眸。讨厌,她一直不喜说自己的事情,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说,可是要她瞒着他,竟然会让她觉得好罪恶。
她想了想,说道:“之前是因为我爸爸妈妈觉得煮饭这种琐事不重要,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生命,所以他们并不希望我去学。”
她现在能和他说的,只有这些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不知道这样的答案,能不能让他満⾜。她不确定,如果他继续问的话,她是不是还会坚持下说,真希望他不要再问了。
他看着她,在她澄澈的眼中读出她的不安。
他一笑。“你爸妈真的错了,煮饭不是浪费你的生命,是威胁我的生命。”
她脸上微红,尴尬地笑起。她知道他是在议抗她煮的不好吃,可是她才不管哩。“嘿嘿嘿。”她咧嘴一径儿地笑着,有着几分的调⽪,又有着几分的傻气。
“还傻笑咧?”他⽩了她一眼。她那夹杂着童心的笑容,可爱得让他眼神透出温柔。
听他说她傻笑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反而漾着奇异的暖甜。
她虽然聪明过人,却没有办法细细觉察到他的语气中,其实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容忍和疼宠。
她傻傻地笑,酿着小女孩的娇甜,他忍不住轻捏着她的脸颊。她翻眼觑着他,不明⽩为什么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她的心口会莫名地怦劝,⾎脉速加流动,⾝体也微微发热,那股奇异的暖甜发酵为一种醺然的感受…
看她的眼瞳愣愣地发亮,唐御旋觉得好笑,捏捏她的脸颊。“呆子,我要吃饭了。”
他拉得她微痛,教她的鼻眼眉皱成一团,他松开手,她的脸弹回原型,神思也在那一瞬拉回。“好咀,吃饭喽。”
她拿着盘子,从他⾝边横过,嘴上嚷着。“吃饭喽、吃饭喽…”⾝子愉快地摆成滑翔机,一路滑出去。
他笑着,跨大步伐,早她一步走到饭厅。
乔思玮放好盘子后,像跳舞一样转了个圈。“等我,我再炒个青菜就好了。”
“快点。”他把碗筷摆好,在餐桌边坐下,催促着她。
“好啦,不要制造我的庒力。”她蹦蹦跳跳地跳回厨房。
他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眼桌上唯一一盘的柳丁葱花蛋,无奈地勾了嘴角,唉,他是请了个什么样的女佣啊?
以前他在家里住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人伺候着,养尊处优的⽇子容易让人懒散与窒息,所以他选择立独搬出来住。只是没想到,现在请了她来,他连饭都吃不。
不过,她虽然不是好女佣,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因为她在,空气中多了一股暖息,生活中多了不知名灾难的同时,也添了不少乐趣。
“啊!”乔思玮在厨房中惨叫。
“怎么了?”厨房里火光大起,油味翻出,他却只是站起来而已。
“没事、没事。”她⾼声嚷嚷。
他又安坐了下来。这种情形发生不只、一两次了,他已经学会问问就好,不用太紧张。她进到厨房的时候,很少能平静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好了。”她把热腾腾的青菜端了出来。“加了一盘青菜,一切都很完美了。”
唐御旋看着盘子中的那一团。嗯哼“青”菜啊…他相信,它本来的颜⾊的确是绿⾊的。
“吃饭了。”他盛了一碗饭,不嫌弃地吃着。
她大口地吃着饭菜。“吃饭后,还有橘子可以吃喔。”
“嗯哼。”他已经开始期待着,只要不是乔思玮自己挑的橘子,应该都可以吃吧。
“你要把橘子籽留给我喔。”她叮咛。
“做什么?”他觉得奇怪。
“我看到报上说,橘子籽可以拿来作果胶,保养⽪肤。”
他看着她的脸。“你的确是需要保养的。”他毫不客气地说着,眉头突然一皱。“等等,你是说要把我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橘子籽,涂在你的脸上。天啊…你这颗脑袋,到底在想着什么啊?”恶心,他的胃一阵反酸。
“我会洗过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那还是很恶心。”他放下筷子。“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动手去做什么果胶,而是去看⽪肤科医生。”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建议她了,只是他记得那时他嘲弄过她的长相,她不大⾼兴,既然他心头把她当成朋友,也就不想去伤害她。所以她不说也就算了,既然她自己说了,他可不想再忍耐下去。
“我不要去看医生。”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一种坚持,就像有人上公车坚持投币而不用储值卡一样。”她依然用哲学的态度去解释这件事,只是说得有点心虚。
“等等。”他觉得不大对劲,他望着她,突然勾一笑。“你不会怕看医生吧?”
她的脸诚实地翻红。
“太好笑了吧,你。⽪肤科医师有什么好怕的,去看医生。”他下了决心,架都要把她架去看医生。
“我不要。”她头摇,像个小孩一样?怠?br>
“都大学毕业了,还想象小孩一样?担俊彼迤鹈纪贰?br>
“不管!”她溜溜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认真,如果她不逃开的话,一定会被他架去看医生。她放下碗筷,伏低⾝子,打算…
“想跑?”他大手一抓。
“不是想。”她实时逃脫。开玩笑,不是想,是真的跑开了。
“最好你是跑得赢我。”他推开她的椅子,跳了出去。
“啊!”她尖叫着。
也许是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纵容吧,不知不觉中,她的动作语态也退化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的心头,一直都躲着一个小孩,可是在外人面前,她通常不会肆意地放出那个小孩,只有在他面前,她心中的小孩可以无拘无束地奔跑、?怠⒓饨小?br>
“啊!”她被他抓到,叫得很大声。在他收缩的臂弯里,在他扑来的气息中,她心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