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姑娘，你没事吧？”阮澄而担心的问，她为什么一直看着风繁山庄的方向，那里还有她挂心的事情吗？
“没事。”她只是担心牢里的老人家，没人埋又要被虫吃。“大侠，你这么做好吗？”
阮澄尔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只能说“我欠
煞太多，这么做是应该的。到了，煞就在不远处，我不过去了。”见了煞，只是徒惹自己伤心，煞
本就不领他的情。
笑楚静默的看着阮澄尔，煞和他的渊源很深吧，才会让大侠为了煞不惜叛帮。
“大侠，煞到底是你什么人？”她很好奇，煞刚开始给人无情的感受，可是渐渐的了解他之后，才知道他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冷⾎，否则大侠怎会如此对他？
“我欠他三条人命。⽗亲、⺟亲，还有妹妹，全是我最珍贵的家人，却是煞的⽗⺟用生命换来的。”第一条命，他带煞进龙⾕想报恩，却让他更不幸；第二条命，他帮煞救出这女孩，却不知对或不对：第三条命，他这一辈子再也还不到了吧。
“难怪！”笑楚恍然大悟。
“是的，所以请你帮帮他。”阮澄尔对笑楚说完就走了，他要回龙⾕向尊师负荆请罪。
笑楚对阮澄尔的话皱眉。煞哪需要她帮，他不去杀人就阿弥陀佛了，可是…想到他的⽗⺟为了救人而留下他孤零零的，她不免感到心疼。
笑楚漾満笑容跳到煞的面前装可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看到我有没有⾼兴啊？”她真的很⾼兴见到他，虽然爱上地有可能伤了自己的心，但她却抹杀不掉因见到他而升起的喜悦。
“走！”煞面无表情的提起笑楚，察觉她的体重变轻，他的心紧缩了一下，但他马上让自己对这项认知置之不理。
阮澄尔太多事！风繁山庄他哪会看在眼里，如果江笑楚死在风繁山庄，他自会挑了风繁山庄，不再顾虑尊师和龙⾕的立场。
“又要走？我才来没几秒钟！”笑楚怨瞪着煞，却阻止不了他。虽然她在煞心中人微言轻，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该问的还是得问。“我们这次去哪儿？如果我们有经过‘红筑’可不可请你下下，有一个老人家托我去跟红筑房的主人说‘对不起’。那个老人家就是这段时间跟我一起关在牢房里的人，他帮我治好了內伤，这个忙算是还他的恩情，所以可不可请你如果路经红筑房跟我说一声，和他们讲一句话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的。还有，现在我没有心情说笑活给你听，我正值哀悼期，不能逗你发笑，你不要太难过。对了，把我救出来的是那个一路跟着我们的大侠，改天要好好谢谢人家，免得被他说我们不懂礼貌，不会做人…”
煞想塞住自己的耳朵，不回应笑楚的
代，可是笑楚的声音就如有生命般自动进驻他的意识中，他记下了老人，记下了红筑房，记下了她说的每一句话。
笑楚看着景⾊，老人去世的感伤随着风的吹拂逐渐转淡。想到地一路上都是被煞这样拎着走，完全没有花到半点体力，她不噤漾起微笑，心情振奋的问起煞来。
“煞，你喜
什么样的女孩，是
丽的，可爱的，聪慧的，还是⾼雅的？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可以嫁给你当老婆吧！”
“闭嘴。”他低喃。
“你说什么？”呼啸过耳边的风声太大了，笑楚没听清楚他的话，只知道他开口了。
煞铁青着脸，他到底怎么了！？他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可是没有她在⾝边，他像是失落了什么般烦躁不堪，但有她在⾝边，他又没办法控制心中的抑郁直想发怈，让他进退都不是。
“你到底说了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笑楚大喊，想知道煞说了什么。
“闭嘴！”再次回答了笑楚，煞更感挫折。
“请你再大声一点！”他每次都这样小声说话，她怎么会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笑楚不放松的
问让煞感到沉重，他一定得再离开她，不然他会做出令自己惊讶万分的事，他绝不允许自己失去该有的控制。
“煞，你回答我！”笑楚拔⾼声音尖叫，受不了煞的默不作声，这样会让她感到惊慌。
煞加快速度往山上去，只想赶紧到达目的地，摆脫掉笑楚。
“煞！”笑楚着急的嘶叫，他知不知道这样给了她希望又夺走的举动会让她无所适从，他知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反应，他的快乐与不悦都是她在意的焦点，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对她是那么的不同！
就在笑楚一个人叫个不停的时候，煞带着她进⼊一个山⾕，把她丢在一个山洞里。“我们来这一里做什么？”笑楚哀怨又疑惑的问。
煞不理睬笑楚，飘然而去。在离开笑楚的瞬间，他感到轻松，但在下一秒，他又不放心笑楚的安危。他告诉自己他已经巡视过，那个山洞內没有野兽，况且山洞的地势那么⾼，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去侵扰她，他不该为了一个不相⼲的女人婆婆妈妈，江笑楚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煞！”笑楚追到洞口，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害怕的退回洞里。明明就跟他说过她有惧⾼症，他还把她带来这个地方！
他一定都没在听她说话。
笑楚觉得冷了起来，用手
着手臂。天⾊越来越黑，气温也在慢慢的下降，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衫，怎么能够抵御⾼山的寒气？
笑楚想在山洞里找出可以生火御寒的器具，不过她大失所望。
“煞不会想把我冻死吧，他一掌了结了我还更快些。”笑楚找了一个勉強可以避风的角落，尽量将自己缩起来。
没多久，她整个人已经冻到脸⾊发红，⾝子不由自主的在寒气中抖动着。
她刚才一路吹着冷风而来，⾝体已有点吃不消，况且她最近营养失调，体內的抵抗力大不如前，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挂了。
“煞，你再不回来，你老婆就来不及救了…”笑楚无意识的低喃，多⽇的疲惫和饥饿让她再也抗拒不了寒意，沉沉的昏睡过去。
煞终于在三更天时回到山洞来，那时笑楚已经烧到最⾼点，他要再晚回来一步，笑楚真的就没得救了。
看到笑楚昏
不醒，他马上从怀中掏出一颗葯丸塞进笑楚的口中。她不能死，他的葯还等着她去采。
煞运气给笑楚打算帮她暖和⾝子，却发现笑楚的体內存有一股跟他真气相抗衡的力量，打回他的內力。
是谁在她⾝上加注了內力？难道是她说的那个老头子？
笑楚急促的呼昅声惊动了思索中的煞，她的⾝子火热得烫人。
煞别无选择的脫掉笑楚的⾐服，雪嫰
人的躯体展露在他眼前，他意外的注意到她⾝上有好多大小不一的青肿。他没有发现自己用一种极端不舍的表情看着笑楚，不自觉的伸手轻抚那些触目惊心的淤伤。
他对她真的太耝鲁了。
煞看着笑楚烧红的脸庞，从怀中把葯膏拿出来，轻柔且均匀的帮她涂上，说服自己就当是还她帮忙采⽟跑草的人情。
找到借口的煞安下烦
的心，小心翼翼的把笑楚抱进怀中。
他不能生火惊动猎物，也无法渡气给她，最后剩下的只有这个法子。
为什么他会耝心的忘了江笑楚只是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本没有能力抵抗山上的低温？
但话说回来，要不是她让他焦躁烦，他也不会如此疏忽。
昏暗的山洞內，煞用自己的体温试图保住笑楚的命，他的计划只剩下最后一步，绝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任何的差错。
笑楚觉得全⾝上下都在疲疼，好像被人拧饼的抹布。她动动手指头…能动，表示她还活着，不过⾝体好重，是什么庒着她？
笑楚慢慢的睁开眼，一件纯⽩的狐裘跃⼊眼帘。她微感讶异的伸手摩抚，好软，是上好的真品。
这是煞找来给她御寒的宝贝。这个认知慢慢跑进笑楚混沌的脑袋中、她的嘴角漾开轻笑，不管煞是为了什么保住她这一条小命，她还是很⾼兴他会注意到她的需要。
笑楚裹着狐裘站了起来，寻找煞的踪影。他又不在，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笑楚看向洞口，看到外而的树枝上还有着昨夜结霜融解后的⽔滴。她抿抿⼲燥的
瓣，觉得渴饥难耐，她猜煞一定又会喂她吃那个难吃的葯丸，只是葯丸虽然可以维持她的体力，却止不了她的口渴。
可是她要怎么拿到⽔呢？她不敢靠近洞口，就连想自力救济都不行…
笑楚对着洞口的⽔滴，努力想制造望梅止渴的效果，不过成效不彰，所以她决定求救。
“煞！煞！煞…”笑楚放声大喊，也不管她的叫唤有没有传出洞外，只是拼命的叫着。直到笑楚几乎叫破喉咙，煞才出现。
“闭嘴。”煞一出现，笑楚又觉得冷了，她抓紧狐裘，想抵抗寒流来袭，可惜没有多大的功用。
“我渴了。”笑楚可怜兮兮的说，有点后悔把他叫回来，可是她有需要，当然还是得找他嘛。
笑楚看着煞，突然察觉到从两人再见面后，他都没有再用那双鬼眼威胁过她。笑楚走到煞的面前，煞撇头，笑楚又走到他眼前。
“做什么！？”煞喝道。
“没有。”笑楚头摇，却笑得很満⾜。她的要求很低，只要他有点在乎她，她会更努力以赴，争取他的感情。
煞纵出洞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片芋叶，上头盛着晶莹剔透的⽔。
“谢谢。”笑楚接过芋叶，苍⽩的脸颊染上粉⾊，显得美丽动人，煞一时间看痴了。
笑楚贪婪的喝完⽔，
嘴，觉得还不満．⾜，她向煞递上芋叶说：“我还要。”
煞没有接过笑楚手中的芋叶，迟疑了一会儿又往洞外掠去。他说服自己这是不得已的，他还需要她的帮忙。
“煞！”他怎么又来了？把她一个人丢下来，一点都不在意她。
笑楚看着芋叶，口渴的着上面仅存的⽔滴。就在笑楚完之后，煞又拿了—片叶子回来。
笑楚被煞的有求必应吓到，她不说话的看着他好一会儿，退离他三步，找了一个角落用狐裘把自己包起来，警戒的看着煞。
他转
了吗？⼲嘛对她那么好！？
笑楚好害怕煞的异常，他不是那么温柔的人，她一点也不喜他的温柔，那会让她想逃离，她要原来的他。
煞对笑楚异样的举动眯眼，拿着芋叶立在原地不动。
这女人为什么避他如鬼魅，他不是照她的要求去做，她还有什么不満意？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煞深思着笑楚怪异的举动，她没有办法无条件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除非那关系到她的生存。她的心受过伤。
煞不喜这样的体认，有人利用过她的感情伤害她，而且非常的狠，已经成为她心中不灭的伤口。
煞青⽩的脸染上怒火的晕红，他非常的愤怒，直想把伤害她的人杀了！
在这一刻，煞明⽩笑楚的热情是她的保护壳，只要有人开始回应她的热情，她就会转变成冷淡退缩，害怕别人利用她的望渴。
同一时间，笑楚也在思索煞的反常举动。之前煞总是救了她，随即又抛弃她，他是不是不喜欠人情？
笑楚怀疑的看着煞，—定是这样的，不然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对她那么体贴，他心中不灭伤口。
—定是对她有所求。找到安心的理由，笑楚平静的爬起来，恢复原来的样子，拿走煞手中的⽔，迳自喝了起来。
“有东西可以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她帮过他的份上，再帮她找食物。
“没有。”煞回复原来的态度，所有的意识都在強烈的警告他，他不能直接对她好，让她感受到他的善意，不然她会退缩到他触碰不到的地方。
他无法忍受她再拿那种怀疑的眼光看他。
笑楚嘟起嘴，満脸的不快“没有？”
“罗嗦。”煞哼道。
“我不是罗唆，是你太苛，没有人比我更合善了，你知道吗？一天两餐，分量不多，又不要大鱼大⾁，也不要山珍海味，只要能填
肚子，我就是一个无怨无悔的女人，不会要求你有个房子可以给我遮风挡雨，也不要你有马车，可以让我不变成萝卜腿，更不要你有多帅，可以让我拿出去炫耀。我几乎已经无
无求，你还嫌我罗唆！？”笑楚念个没完。
“闭嘴。”这女人只要稍微如她的意，她就马上忘了自己的⾝分，老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我是你老婆，你不对我好，你要对谁好去！”笑楚大声又蛮横的对煞怒吼。煞无法克制震惊的看着笑楚，总算听进笑楚话里真正的意思。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想成为他的女人？
笑楚赌气转过头，没看到煞来不及掩饰的真正情绪。
煞收起讶异，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江笑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开始，她还会害怕他的作为，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却一心一意想把自己往他⾝上送。
她真的不怕他吗？在见识过他⾎淋淋的手段后，她还能无畏的面对他，不担心她随时可能命丧他手中？
她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为什么跟平常人不一样？煞有股冲动想剖开笑楚的脑袋，好好的研究一番。
笑楚察觉到煞的凝望。他在想什么？她不喜他现在的表情，那种有点不怀好意加上想付诸施行的感觉，就跟在尸⾕时，他想吓她的感受一样。
“你想做什么？”笑楚楼紧狐裘，害怕又望渴的问。
煞冷哼，反正最后他们会完全没有牵连，他又何必去在乎她话中的真假。
那不关他的事。
煞飘出洞外。
“煞，你到底在忙什么？”笑楚追问，但没有人回答她。
下午的山风带着一股微温吹进凉的洞⽳，但笑楚还是不肯拿掉⾝上暖呼呼的⽪裘。
煞会有爱上她的一天吗？
她怎么觉得前途无光呢？
“煞，你回来了。”笑楚在距离煞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她发觉自己越靠近，他⾝上的寒气就越重。
他能不能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要那么的严酷？她什么都没做，他⼲嘛这样生气，害她不敢靠近他，连撒娇的话都说不出来。
“吃饭。”煞不带感情的说。
笑楚委屈的看着煞，可怜兮兮的目光得煞心情低落，不想待在她⾝边太久，他把一堆⽔果放在笑楚的脚边，又要离开。
“等等。”笑楚赶忙挡在煞和洞口的中间，他每次都这样丢下她，他们的感情怎么会有进展？
煞眯眼，她又想⼲嘛？他可没空理会她那些七八糟的要求。
笑楚讨好的笑着“我想要上厕所。”
“就地解决。”煞哼道，他还以为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原来就为了这等小事来烦他。
笑楚愕然，然后很镇定的问：“请问一下，我要怎么就地解决？”
“自己想办法。”那不是他的问题。
“你真狠心。”
煞冷哼。
笑楚对煞的态度不⾼兴，她能不能让他再这样对她。“煞，不如你带我一起出去，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她想跟在他⾝边，一刻不离，不然他又会丢下她，自己跑掉。
“想都别想。”煞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嘛在做事的时候带着一个累赘，就只因为她想上厕所。
“可是洞⽳就这么一点大，我要是在这里吃喝拉撒，不到一天，我们全会受不了。”笑楚瞪着煞，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往洞口。”煞建议道。
“我不要！你这个大笨牛，我才不要做那么耝野的事。”笑楚不慡的往煞扑去，想抱住他，绝不让煞再丢下她不管，她受够了待在这个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的烂地方。
“我告诉你，不要再想碰我。”煞闪⾝，让笑楚就这样往地上趴去。她这种行为就不耝野了吗？怪女人。
笑楚痛得低声哀叫。
她回过头来，嘟着嘴要求：“带我出去，我要出去！”她再待下去，会心情恶劣，变得自闭的。
“不行。”他要做的事一不适合带着她去，她会碍手碍脚。
“为什么不行！？”笑楚大声问道，他武功那么⾼強，多带她一个绝不会对他造成困扰的。
“吃你的饭。”
“我不要吃饭。你不带我去，我要绝食议抗。”笑楚赌气的说。
“好啊，那我就不用⿇烦了。”她以为他这样忙碌，又要帮她准备三餐有多轻松？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是个大坏蛋！”
“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煞说完又飘然离去。
笑楚哭叫着，却叫不回煞。
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不甘心的抹⼲眼泪，在心中发誓…不得到煞，她能不罢休！
没有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浇熄她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