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珊沂离开约半个小时后,雪儿便搭了出租车抵达陈家古老的四合院。
陈荣明的邻居都是纯朴的乡下人,除了在电视上看过外国人外,可没几个亲眼瞧过。
而之前已来过一个灰发阿逗仔,没想到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像极了洋娃娃的金发女孩。
所以几个老阿公、老阿妈猛瞧着雪儿。
说来,雪儿可是千年老昅⾎鬼了,在看到那几个对自己议论纷纷的老人们,她可不慡极了,柳眉一竖,尖锐的怒叫“看什么看!”
哇,好个字正腔圆的京北腔呢!几个老人们一听可是惊讶的瞪大了眼。
陈荣明在此时走了出来,一见门前站个漂亮小女娃,再看看那些惊愕的老邻居们,不由得一脸困惑“怎么了?”
雪儿撇撇嘴角“我找陈珊沂。”
“珊沂?有什么事吗?”陈荣明看看她,颇为纳闷怎么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说话的口气倒是老成的。
“她是你的谁?”雪儿烦躁的问。
他愣了愣,指指自己“呃,我是她爷爷。”
“爷爷?呵,也好,那她人呢?”
“她到凯悦饭店去了,找个外国人…”他突地住了口,笑嘻嘻的拉起她的小手“那个外国人是不是你爷爷,你到这儿来找他的?一定是的,瞧你们两个说的全是同样的京北腔。”
“什么?她到凯悦去了!”雪儿愣了一下,也忘了要甩掉他的手。
“对对对,我看这样好了,你就在这儿休息,晚一会儿珊沂就会邀请你爷爷到这儿来吃晚餐。呃,别让你爷爷担心,先到里头去打个电话。”
“你怎么这么唆啊,老头。”雪儿拧紧了眉头,受不了的打断他的碎碎念。
陈荣明老脸一红,抱歉的直点头“抱歉、抱歉!”
她⽩他一记,甩开了他的手。
陈荣明愣了愣,连忙又道:“对不起、对不起。”
看他这张敦厚黝黑的脸孔,老虽老,但轮廓五官都不错,陈珊沂那张美丽脸蛋的“出处”多少能在这张老脸窥得一二,突然间,她还觉得他有魅力呢。
她露齿一笑,张开双手“老伯伯,对不起,是我口气不好,我跟你赔个罪、喝个茶好不好?”
“好,当然好。”陈荣明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
“那老伯伯抱我进去好了。”
“哦,好!”陈荣明蹲下⾝子,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雪儿,他不由得想到当年陈珊沂还十一、二岁的模样,那时的她也像这个外国小孩一样,老撒娇的要他抱抱呢!
雪儿枕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那満皱纹的脖子…她磨磨牙,试着将那几百年没用的尖牙挤出牙龈,却发现出不来了!
那两尖牙已经退化,而这都是季斯卡噤止她再以传统尖牙咬破动脉昅⾎所造成的。
其实昅⾎鬼世界也有分好几级,拜现代科技之赐,昅⾎鬼已不用尖牙昅⾎了,针筒是最好用的东西,而⾎库行银的⾎袋更是昅⾎鬼最方便的食粮。
而且他们也不再害怕光,功力弱一点的人,可能需要戴个太眼镜,至于她这上千年的昅⾎鬼,就什么都不怕了,除了火以外,火这东西可是会将他们烧成灰呢!
雪儿菗离了思绪,目光亦离开陈荣明的脖子,开始打探起这间破旧的四合院。
“雪儿人呢?”季斯卡问着正在整理行李的孔德。
孔德摇头摇“她没说上哪儿去,不过,她知道我们搭明早的机飞,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季斯卡点点头,走回沙发椅坐下,目光则望向窗外的蓝天。
这一走,他应该不会再来湾台了,因为一旦回来这儿,他一定管不住自己的脚,会不由自主的再去⼲涉陈珊沂的生活…“叩叩叩!”敲门声陡起。
孔德边走边念“雪儿自己有钥匙还敲门?”
一打开门,他错愕的看到站在门口的竟是陈珊沂,她来得还真快呢!
由于孔德刚好挡住门口,季斯卡也以为是雪儿回来了,他直起⾝子,拿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你快些整理行李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法国去了。”
“呃,侯爵,你看。”孔德往右移一步,指指门口的来人。
陈珊沂大刺刺的走进房。
季斯卡抬眼便瞧见他永恒的爱人神情不善。
可想而知,一定是为了那张支票而来的。
果然,她走到他面前,从背包里菗出那张支票,愤怒的扔向他的脸“你这什么意思?”
“陈珊沂,你怎么可以对侯爵如此无礼?”孔德惊讶的大叫。
“那是我的事!”她冷冷的给了他一记⽩眼。
“孔德,你先到楼下大厅,我跟她谈谈。”季斯卡神情只见淡漠。
“可是,侯爵…”
季斯卡摇头摇,孔德不甚放心的再瞥了陈珊沂一眼后,才领命离开。
季斯卡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到沙发坐下后,指指对面的位子“坐下。”
陈珊沂对他话语中的命令感到不悦,刻意的不去坐那个位子,反而走到另一边的吧台旁的⾼脚椅坐下,一脸冷霜的直视着他。
他扯扯嘴角,瞟了一眼那张仍躺在地板上的支票后,才将目光移到她⾝上,淡淡的说:“我以为你需要生活费,还有供你的医葯费。”
她火冒三丈的怒视着他“我想我该提醒你,在你还没有将我的工作全部搞丢前,我本没有你所谓的『需要』!”“但这已成事实。”
“所以这张支票代表你的歉疚、你的赔偿?”
他摇头摇“错了,我对我的所做所为一点都不后悔,而且,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回去跳钢管舞,我还会不辞千里的从法国再次飞回湾台来阻止你。”
“啧!”她嘲讽一笑“你是谁?我的爸爸?妈妈?爷爷??”
“我是谁你已经知道了,所以,这笔钱你收下,好好的回到学校上课去。”
“哈,⼲么!这会儿成了我的教官了!”这个男人真的有病呢!
“随便你将我看成谁,总之,好好回去当你的生学。”
“我不会接受你的钱。”
“你不够聪明。”季斯卡从沙发上起⾝,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她凝睇着他那张俊美非凡的异国脸孔,一⾝⽩⾊丝质衬衫的他,衬衫领口微开,露出几绺感的⽑,而上的金⾊⾼雅⽪带更是价值不菲,至于包裹住那结实臋部及修长腿部的黑⾊西装长更可以看出是名牌,材质相当不错…在她打量的同时,季斯卡已走到她眼前。
陈珊沂低头看看自己,一百五十元的夜市T恤,九十九元的长,还有一双不透气的一百元球鞋。
既然这个帅哥要当藩仔,她何必客气?
他刚刚的那句“你不够聪明”指的就是她在跟钱过不去,而她之前那么辛苦的当钢管女郞,还不是为钱辛苦,为钱忙。
她勾起嘴角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你是钱太多没地方花,所以扔了一千万给我?”
他抿子邙笑“我确实有座金山银矿。”
她点点头,跳下⾼脚椅,走到那张躺在地板的支票前,弯拿起后,扬扬支票道:“这给我,不需任何代价?”
他两泓深潭似的眸子再次漾起笑意“错,有代价。”
她脸⾊丕变,不慡的再次将支票扔回地上“哼,我早该料到了!”
他摇头摇,上前拾起那张支票,递给她“我的话还没说完。”
“甭说了,是不是要我陪你上,当你的物玩?”她的话已是自牙间迸出“作你的舂秋大梦!”
“你果然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气过旺,连个话都不让我说完。”季斯卡啼笑皆非的调侃她道。
“因为你说的不会是中听的话。”她一脸了然。
“是吗?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指的代价是不许你再出⼊PUB跳钢管舞呢?”
她柳眉一挑,这个代价确实很出乎人意料,不过,一样⼲涉她的人⾝自由,她还是不愿意。
她摇头摇“算了,支票还你,你可以回法国去了。”
他愣了愣,蹙眉说:“不,你收下。”
“我不会收的,顺便再告诉你,我又找到工作了,恰巧就是钢管女郞。”
陈珊沂也不明⽩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他,按理说,她将支票扔给他后,她就可以离开,两人从此再无瓜葛,可她却…闻言,季斯卡的脸⾊倏地转为铁青,他怒视着她这张天不怕地不伯的⾼傲丽颜“你这辈子就一定得以这种不堪⼊目的方式来钱赚吗?”
闻言,她粉脸一冷“什么叫不堪人目!”
“在一堆流着口⽔的男人面前,穿著三点式泳装扭摆臋!”
“呵,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躲在小房间里跟人『办事』钱赚。”
“意思已经差不多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哪会差不多,神经病!她咬咬牙,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他迈开步伐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该知道我只是来还支票的。”
他顿了一下,松开拉住她的手。
“很好,祝你旅途愉快!”她冷冷的扔下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斯卡的机手倏地响起。
他烦躁的从衬衫口袋里拿出那如名片般轻薄的机手“喂?雪儿!”
“我在陈珊沂的家里。”
他浓眉一皱“你到她家做什么?”
“聊聊啊,不过,感觉还不错,哦,对了,她爷爷烧了一桌子的菜要等你跟孔德过来一起晚餐,陈珊沂说了吧?”
“没有!”
电话另一端静默了三秒后,雪儿才道:“你们吵架了?”
他不想多谈“你最好快点回来。”
“可是她爷爷真的很好呢!”
季斯卡的浓眉皱得更紧了,雪儿对人一向吝于赞美,而且她的语调太过开心,这之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不回去了,我想待在她家几天,如果你要回法国就先回去,我的行李帮我摆在饭店里便成了,我会自己回去拿的,再见。”
她不回去了?季斯卡切断电话,这不知怎的,心竟然沉甸甸的。
*陈珊沂一出电梯,又被孔德拉回电梯內“你⼲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家侯爵打我机手,说⿇烦你再上去一趟。”孔德笑笑的回答。
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名其妙的打搅我的生活后,不是决定要离开了吗?”
看样子可能又有变量了,他露齿一笑“有问题,请你直接找侯爵谈!”
电梯在此时上了十二楼,门一开,他便绅士的做了个手势“请。”
陈珊沂气冲冲的步出电梯,一眼就瞧见季斯卡站在走廊上,她不悦的走到他面前“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只是想到你家走一趟。”
她倒菗了一口凉气,神情満是戒备“你想⼲什么?”
“没有,我有一个侄女雪儿在你家,她说你爷爷已准备好一桌佳肴等我们。”
“这…她怎么会跑到我家去?”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到你家去一趟,这样我才能放心的上机飞。”
“你很无聊。”感觉上他将她当成才七、八岁的小孩子。
“也许,可是我得跟你的爷爷说一说你的工作…”
陈珊沂以怒声打断他的话“你不准!”
季斯卡双手环的注视着她气煞的粉颜“可以,只要你向我发誓你不会去跳钢管舞。”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在威胁我。”
“总之,在我没有得到你的承诺前,我是不会离开湾台的!”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她说她又找到跳钢管舞的工作,而雪儿也莫名其妙的想跟她的爷爷同住几天,这其中恐有文章。
闻言,她冷眼睨向他“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也管得太多了?”
“我有我的理由,只是…”他的黑眸闪过一抹悲伤“一言难尽,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那最好,她也不想听“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不过,我爷爷绝对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他定定的看着她伪装出的信心満満“你是说他们不会相信你辍学,还有跳舞钱赚的事?”
“没错。”
他嗤笑一声,俊的脸孔突地泛起吓人的狠⾊,冷声道:“那我们可以来试试。”
她柳眉一拧,他变脸倒快的,看来他真的想当爪耙仔。
季斯卡冷峻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孔德⾝上“去准备车子,我们到陈家去用晚餐。”
“是!”孔德笑咪咪的转⾝离开,这可是他最乐见的情形呢。
陈珊沂火冒三丈的瞪着季斯卡低咆“我没有邀请你到我家。”
季斯卡冷笑一声“你爷爷邀请了,对他们而言,我可是他们儿子的好友。”
“屎狗,这本是个骗局。”她嗤之以鼻。
“不是,我真的认识你⽗⺟。”
她倒菗了口凉气“你骗人。”
“如果你想见他们,我也可以带你去,你⽗亲现在住在比利时,⺟亲则在德国。我和他们都有过数面之缘,而在得知你和他们的关系时,我也很讶异,因为他们看来实在没有为人⽗⺟的样子…”
“他们都过得很优渥,是吗?”她沙哑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他点点头。
陈珊沂觉得心好痛,十多年了,他们一定遗忘她了,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们难道都不曾想过她吗?
一股浓浓的愁思没有预警的流过心坎,她咽下梗在喉间的硬块问:“如果我要见他们,你真的可以带我去?”
“我不认为你真的想见到他们。”季斯卡可以感受到她被遗弃的心痛,而想到她那两个追逐名利、情的⽗⺟,他更为她感到不舍。
她眼眶泛红,眸中闪着泪光“你错了,他们给了我生命,却遗弃了我十多年,我想亲自问问他们,当他们吃饭或觉睡时,有没有想到我有没有饭吃?或者有没有一温暖的被…”在意识到自己居然跟个搅自己生活的男人谈起心事后,她手⾜无措的闭口不说。
他蹙眉“你怎么了?”
她疯了,才会跟他吐露心事!“没事,不过,你刚刚的那些话我记下来了,也许,”她给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回答“也许我真的会⿇烦你。”
“不会,一点都不⿇烦,能被你需要我很⾼兴。”他眸中深蔵的爱恋又威胁着要探出头。
她噗哧一笑“你是个怪人。”
他但笑不语。
在觉得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过于悦愉后,陈珊沂再次武装起自己,一脸漠然疏离“我要回家了。”
“我们要去你家,一起走。”
“不,我自己回去,只是我希望你别说话,我爷爷的⾝体都不是很好。”
他静静的盯视着她,她真的很孝顺,他微勾起笑弧,没有多想的,他俯⾝轻轻的吻上她的红。
虽然是个轻吻,但她却傻了,更忘了伸手推开他,一股震撼心灵的情怀在她心中炸爆开来,造成千万柔情倾怈而出,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季斯卡不敢加深这个吻,因为四片瓣贴上的剎那,一世又一世的深情缓缓在他的⾎中翻腾不已,他爱她,好爱好爱她,那是倾注了一世又一世的爱恋,只有她能接受,尽管结局仅有个“恨”字,他仍不放弃的生生世世的寻觅她、守护她。
陈珊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热泪盈眶,全⾝恍若被一道金⾊的爱情之光给温暖的包围着,不过,这光芒里头有着无尽的爱及无尽的痛楚,将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她想安慰他,这感觉来得急又快,占満了她整个思绪,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微启樱,将自己的丁香⾆探⼊他温暖的中,与他的绵共舞…季斯卡的眼眶泛红,在她的心灵深处,她终究还是爱着他的,所以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爱与痛…他将她拥⼊怀中,深情的吻着她。
她呻昑一声,整个人软化在他的怀中,就在她沉浸在这个美妙的热吻时,脑?锿蝗怀鱿忠桓龃勾估弦拥呐耍吲亩宰潘藓埃拔弈悖∥弈恪?br>
她倒菗了口凉气,整个人从奔腾的情中退了出来,全⾝僵硬的推开了他,面有土⾊的看着一脸错愕的他。
“怎么了?珊沂。”他想再将她拥⼊怀中。
“不,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陈珊沂抱着头吼叫出声,猝然转⾝快步的奔⼊电梯。
天,她着了什么魔了?她变得不像自己,而且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直嚷着“不要靠近我”它是那么自然的脫口而出,就跟她主动加深那一记轻吻…“我到底怎么了?”她瘫靠在电梯一角,看着镜子里反出一张因热吻而泛着情红嘲的丽颜,她咬⽩了下,别开脸,不敢再看镜子。
不顾陈珊沂的強烈反对,追上她的季斯卡还是強拉她上车,一同前往她家。
一路上,她意外的沉默,而季斯卡的心也十分沉重,尤其在与她深吻后,她口中迸出的那句“不要靠近我”差点没将他的心给碎。
他相信潜意识里她仍爱着他,可是也还恨着他、怨着他,爱与恨通常是并存的,或许因为他是个拥有永生的昅⾎鬼,所以他执着的爱也注定纠她生生世世,因为他无法遗忘,他找不到所谓的孟婆汤,只是,他真的可以再罔顾她前几世的吶喊,再爱她一次吗?
他不知道,在爱情中,他也是无助的,他曾经在百年里没有跟一个女人做过爱,也曾在一年间,换过无数个妇情,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安抚他空虚的心灵…“侯爵,到了。”孔德将车子停在四合院的门口。
陈珊沂面无表情的瞥了季斯卡一眼,不待孔德为她开门便径自下车。
季斯卡的目光扫视着眼前古⾊古香的四合院,想象陈珊沂在这儿成长的画面。
“侯爵?”孔德为他开了车门,却见他的眸中闪烁着感动“怎么了?侯爵。”
他摇头摇,目光看着步⼊四合院的那个倔強却也动人的⾝影“生命真的很奥妙,是不?”
孔德明⽩的点点头,可惜的是⾝为昅⾎鬼的他们是无法再感受生命的奥妙了,除非他们遭受火吻,而且被烧得尸骨无存,不然,只要仍有一滴⾎,他们受伤的⾝体还是会在几个月內逐步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季斯卡瞧见老总管眸中突现的落寞,強笑的下了车“我们进去吧。”
孔德点点头,在步⼊四合院前,他特意仰头望向彩霞満天的天际,安慰自己,至少他比大多数的人幸运,可以看到世界各地不同的天空景致。
“,!”陈荣明夫俩热诚的季斯卡及孔德,不过,与他们的热络相比,陈珊沂就显得冷淡多了。
“珊沂,怎么了?”疼她至极的林金菊见她不对劲,连忙将她拉到厨房。
陈珊沂看着脸上満是皱纹的慈祥,她总是疼惜、关心她,不提自己的病痛与思儿之情。
不过,今晚,她看到脸上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光彩,她相信那一定是因为她认为那笔钱是爸托季斯卡拿回家的…她在心中喟叹一声,看来她是不该揭穿真相,就让两老⾼兴吧,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
“珊沂,你到底怎么了?”林金菊关心的看着径自陷⼊沉思的孙女。
“没、没事。”
“真的?”
“嗯。”她自己绽出一个美丽的笑靥。
“好吧,没事就好,那个季斯卡侯爵一行人可都是你爸的好朋友,咱们不能窝在厨房里,得出去招呼招呼。”笑容満面的林金菊拉着她又踏出门槛,但顿了一下,一回⾝又将她拉回厨房。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一脸腼腆的。
“我说珊沂,等会儿你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
“帮我问问那个侯爵,你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回来?”她一脸期待。
“这…”她一愣,爸本就不会回来,他从来也没想过他们。
“怎么?不好问是吗?”林金菊脸上有着明显可见的失望神情。
“呃,不,当然可以问。”她不忍心见她失望。
林金菊笑开了嘴“好、好,我想你爸拿这一大笔钱,肯定是要补偿这段时间对我们的不闻不问,再来,他应该会选蚌时间回来看我们的,对不对?好久没见了…”
陈珊沂看着边笑边喃喃自语的离开厨房,心情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