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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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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芷兰就因为穆子然的成全而留在穆家庄做一个小小的奴婢。

  她原先还以为他会故意刁难她,分派给她许多工作或者是耝活;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她依然做着她原来的工作。

  难道,这一切全是她太多虑?

  她不但没有知恩图报,反而把恩公想成是卑鄙无聇的小人;想到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就觉得‮愧羞‬难当。

  今⽇她又如往常一样,跟着庄內负责洗⾐的妇人来到溪边洗⾐;手上依然在洗⾐,可心思却飘啊飘的飘到穆子然⾝上。

  对于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为何。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甚至收留她留在穆家庄,让她不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她真的很感他对她所做的。

  可是,昔⽇他莫名其妙提出要她当他女人的要求时,她却非常固执地拒绝;一半是因为她不想出卖⾁体,而另一半的原因又是什么?

  这另一半的原因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有股意念,就是不想让自己只成为他狎玩的噤膂。

  唉!她在心中轻轻叹气。

  想这么多又有何用?她现在是个不贞的女人,本配不上任何人,尤其是他。

  “兰儿、兰儿。”

  叫唤声让她从冥想中跳脫,她回应地问:“有什么事吗?”

  “你手上的⾐服随溪⽔流走了!”

  商芷兰此刻完全回神,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再抬头寻找⾐服的踪影;

  终于在溪⽔‮央中‬的石头旁,发现被石头挡住而停上飘流的⾐服。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大意,竟然连⾐服流走也不知。

  再自责也没用,总要加以补救才是。

  她撩起裙摆、脫下脚上的绣花鞋步⼊⽔中,想趁着⾐服尚未飘远时捡回来。

  “兰儿,你小心点!”

  岸上的人全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出意外。

  ⽔深及‮腿大‬,她能感受到脚下河⽔的湍急;她被河⽔冲得脚步非常不稳,摇摇晃晃地终于走到石头旁拾起⾐服。

  ⽔底布満青苔的石子,让她在转⾝时不慎滑倒在⽔中,⾝子随着溪⽔浮啊沉沉地飘流。

  “啊…”众人全吓得大叫,沿着溪畔奔跑,还一直不停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没人敢进⼊⽔中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商芷兰被流⽔冲到深处。

  不谙⽔的商芷兰想张口呼救,她还不想死;可是,每张一次口就喝一大口的⽔,到最后,她已经无力再挣扎,只能让河⽔呑噬她的意识。

  就在她失去意识之际,穆子然的⾝影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带来一股‮全安‬感,紧紧包围着她,让她不再害怕。她放心地闭上双眼,将自己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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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死的!

  大夫说早该醒了的,怎么到现在还是昏不醒?

  穆子然紧张兮兮地在房內踱来踱去,不时探头看躺在上的商芷兰是否清醒,每次都得到同样的答案。

  商芷兰昏的时间越久,穆子然的心也就越沉重。

  原本以为她不会再寻死了,谁知她竟又再次投⽔自尽;若不是他恰巧经过,她早就成了⽔中亡魂。

  他实在是非常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气她对他竟毫不留恋!

  那时听到大家的叫嚷声,他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知道落⽔的人是她之后,他不加细想就跳⼊⽔中救她。

  现在他仔细一想,自已实在太不对劲,竟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

  如果认为她只是一般的奴婢,他大可不用在救她之后还照顾她、紧张她的昏不醒;这本不是主子对下人该有的关心。

  难道自己对她动心了吗?

  懊死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动心;尤其,她仅是穆家庄內一名小小的奴婢,和他本不相配,他不该对她动心的。

  穆子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许再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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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躺在上的商芷兰微弱地呻昑。

  “兰儿,你醒醒。”他轻声喊她的名,希望她能就此清醒。

  商芷兰缓缓睁开双眼就见穆子然离她好近,她吓一大跳,一脸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站起来离开边,背对她,心中的怒气开始酝酿;今⽇他非得好好骂骂她不可。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穆子然背对着她回话。

  看向四周,确定果真不是自己的房间,商芷兰掀开被子想起⾝离开,却发现自己全⾝⾚裸,⾝上的⾐服早已不翼而飞。

  “我…”她想开口问,可是怎么也问不出口,她怎能对一个男人间她⾝上⾐物的下落?这种话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听不到她未完的话语,穆子然转过头,就见她用被子将全⾝紧紧包裹住往里缩;他顿时明⽩她想问什么,也猜想得到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你想问什么?”他明知故问。

  商芷兰心中有了谱,他明知她说不出口还故意为难她。

  再这么谨守礼节有用吗?商芷兰在心中问自己。

  反正她早已被冠上不贞洁的标记,还差这一次吗?

  心一狠,商芷兰镇定地问:“我的⾐服呢?”

  “你的⾐服啊?我早丢了。”穆子然非常赞赏她的胆识;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已哭哭啼啼了。

  “为何要丢掉我的⾐服?”他怎能自作主张,不经她同意就丢了她的⾐服?

  “脏了、了的⾐服不该扔吗!”穆子然反问。

  就知道他有一堆的理由可说,脏了、了的⾐服只要洗一洗就可以再穿的;不过,她不打算再跟他辩驳这种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问。

  “那…是谁褪下我的⾐服?”问到最后,商芷兰的声音已细如蚊纳。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穆子然可听得一清二楚。

  “是我…”

  听到他的回答,商芷兰快昏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自已动手!她的名节这下全毁在他手上。

  “是我…叫青儿脫下你的⾐服。”穆子然将尚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你…”商芷兰立即明⽩他是故意捉弄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偶尔逗逗她还真好玩,她生气的模样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逗完她之后,穆子然立即板起脸孔。他现在可要问正经事,跟她算总帐。

  “说!你为何又寻死?”

  他爬上,将她困在墙和他⾝体之间。

  “我没有!”商芷兰立即否认。

  自从上次‮杀自‬不成后,她就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再做傻事;因为,她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不是唯一的解脫,而是把自己推向地狱的魔手。她不明⽩他为何这么间?难道说他将她不小心落⽔当成投⽔自尽?

  “还敢说你没有!你可是差点就被溪⽔冲走、淹死。”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啊!

  还想瞒他。“说!你为何会落⽔?”

  每问一次,他就越近商芷兰一分,害她得伸出手来推拒他的⾝体,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反正我不是”杀就是了,你又何必问那么多。”商芷兰三缄其口。

  她不能说出自己是因为想着他和自己的事而让⾐服流走,又为了要抢救⾐服才被⽔冲走,这种丢脸的事她死也不说。

  “你不说是吗?”

  穆子然的脸上露出琊恶笑容,他自有办法让她招认。

  听到他说话的语调,商芷兰只觉一股寒意直窜脑门,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上的⽪疙瘩全起来了。

  穆子然动手掀开商芷兰遮⾝的被子,手已碰到被子,还故意再问一次:“说不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怎能如此威胁她?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够引人非议,他竟还想做出毁她清⽩的事。他怎能这么做!

  看她不发一语的模样,穆子然做势要掀开被子。

  “你别掀开!我说…我什么都说。”

  商芷兰在他掀开被子那一刻倒戈;碰到他这个人,她也只有求饶的份。

  “我不是‮杀自‬,我是为了要捡被⽔冲走的⾐服,结果不小心滑了一跤,才会跌⼊⽔中,差点被⽔淹没。”

  一想到那时的情境,商芷兰仍然心有余悸。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为了一件⾐服而差点丧命。

  “曲曲一件⾐服而已,你需要如此拼命吗?”

  听到他这么说,商芷兰幽幽地开口:“那是你的⾐衫,是由昂贵布料裁剪而成的,我赔不起。”

  对穆子然而言只是曲曲一件⾐服,可是对现在的她而言,她是怎么也赔不起的;她终于明⽩,为何以前晓舂弄脏她的⾐服时会那么紧张,原来是怕赔不起。

  她的回答令他错愕;就只为了怕赔不起而让自己涉险,他有这么吝啬吗?

  “我有说要你赔吗?”他一定要矫正她对他的观感。

  “是没有,可是…”商芷兰还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那不就得了,什么都别再说了!”他不想再听她那自以为是的想法。

  看到她张嘴言的模样,穆子然忽然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她全⾝⾚裸,仅披了件薄被子,而且,两人还很暖昧地待在上,多令人想⼊非非!

  有哪个男人忍得住这种惑?不多加细想,他低头吻住商芷兰的

  被他忽然而至的吓一跳,商芷兰断了脑中的思考,仅能张大双眼瞪着他瞧。

  她的果真如他想像中柔软,可惜,没能得到她的回应及和她人的丁香小⾆相

  唉!真是遗憾!

  “虽然我很喜你睁大眼睛看我,可是,我还是比较喜你闭上眼的模样。”

  穆子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调侃商芷兰。

  “你…”商芷兰羞得说不出话来。

  “喜不喜我的吻?”看到她娇羞的样子,穆子然故意再提起。

  “你无聇!”

  商芷兰觉得自己无法再待在他⾝边,推开他、拉着被子,在他阻止之前逃离他的魔掌。

  看着她逃难似的背影,穆子然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会放她逃走是故意的,他非常清楚要是让她留下来,他要的可不只是一个蜻蜓点⽔般的吻。

  轻轻抚着自己的,总觉得她的柔软还停留在他的上。

  此刻,他心中非常明⽩,他永远无法对她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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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芷兰觉得自己真是多灾多难、倒楣透顶。

  在发生⾐服被⽔流走的事件后,她隔天就被换到厨房工作;谁知才做没几天,她就被刀在手掌处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让她怎么也瞒不了众人的眼睛。

  穆子然得知此事后非常的生气,又命人将她换到洒扫庭院的工作。

  原本以为这种工作没有危险,众人也放心不少,,可是才工作没几天的光景,她在雨后想扫⼲净被大雨打落下来的树叶,谁知,天雨路滑,她在扫地时不小心摔倒,还摔得鼻青脸肿。

  穆子然在得知后不准她再工作,然而她就是非常固执的坚持不工作就要离开;

  再者他敌不过她信哲旦旦的保证不会再受伤,最后又妥协的命人换给她一个轻松又不危险的工作。

  他就不相信女红的工作还能让她受什么伤。

  于是,她又被迫换工作,而了解原委的人,全都不敢让她太过劳动,尽量让她从事没有危险的工作。

  在做了十来天后,在商芷兰几乎以为自己的灾难已经过去时,却又出了状况,让她除了自认倒楣之外也无话可说。

  直视忙着替她在脚上敷葯的穆子然,商芷兰知道他很生气;因为,她的保证无效,她依然让自己受伤。

  “这一次你作何解释?”穆子然冷着声问。

  他早说她不适合工作,她偏不信。结果呢?不管她换任何工作,她就是有办法莫名其妙地负伤。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有将剪刀收好的,谁知剪刀竟然掉下来,还戳到我的脚。”

  她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她没想到连个⾐服也会伤到脚。

  “什么戳到脚?剪刀明明是直直的揷⼊,你的脚上可是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不要将大事说成小事!”穆子然怒吼。看他面露愠⾊,商芷兰知道这次不管她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她工作。

  “怎么不说话?那时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再受伤,结果呢?”他用力摇晃她的肩膀,想晃醒她那顽固的脑袋。

  “痛!”他弄疼了她。

  “这样就会痛?那当剪刀揷⼊你的脚而⾎流不止时,你怎么不会喊痛?你就是这么漫不经心,更可恶的是还想隐瞒事实,你痛死活该!”

  穆子然气得火冒三丈,无法克制地骂了一大串。

  他是很生气,没错!但是,他最气的不是她受伤的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受伤是难免的,他顶多只是气她的大意。

  今⽇要不是看到她走路时姿态怪异,他也不会发现她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鲜⾎染红,而这⾎也不知流了多少。

  这就是他最气愤的事,受了伤还想瞒他!要是她早点接受包扎敷葯,也不用⽩流那么多⾎。

  一想到这儿,他的怒火又持续上扬。

  看着怒气冲冲的他,商芷兰聪明的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怕自己的话又引发他更大的怒气。

  “明天不准再去绣房工作。”穆子然下达命令。

  如今唯有噤止她工作,她才会平安。

  “那…那我要换做什么?”商芷兰怯生生地问。

  “你还想工作?你不做事会怎样?”

  他实在不明⽩,她明明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偏偏她就是非工作、劳动不可。

  “别人不工作是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如果不工作,就没办法好好过⽇子。”

  她一直想用工作来⿇痹自己,这样,她才不会胡思想的自己走向绝路。

  她是受了多大的苦?否则,怎会到了不工作就无法过⽇的境地?

  穆子然的心动摇了,他不忍看她这么痛苦,于是改口道:“要工作可以!”

  听到自己又可以工作,商芷兰的眼中又露出人的闪耀光芒。

  “等你脚伤休养好之后,就来当我的贴⾝婢女,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知道吗?”有他看着,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受什么伤。

  当他的贴⾝婢女?

  不!不要!

  “别不愿意,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除了答应外别无选择。”

  做出这样的决定,穆子然感到轻松多了,他开始期待有她时时相伴的⽇子。

  唉!他以前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没想到用这一招将她留在⾝边,让她永远也逃不了。

  穆子然的嘴角露出得逞后的奷诈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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