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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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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天来,孟奕杭一直忙着帮⽗⺟料理烈焰帮,以致菗不出时间去找思寒算账。

  直到昨天,虎腾帮成功将整个烈焰帮给彻底铲除,今个孟奕杭总算得以重新回校克尽‮生学‬的本分。

  正当孟奕杭在心里头盘算着,要找人翻遍整座学校把那⽩痴女人给找出来,视线不经意一扫,竟叫他瞥见那抹正打楼下经过的⾝影。

  孟奕杭嘴角一扬,泛起了丝冷笑。

  很好!想不到不等我亲自去找你,你倒自个送上门来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指的便是这么回事吧!

  孟奕杭旋即快步走向楼梯口,准备下楼找思寒算账。

  然而,不等孟奕杭出手,已有人先他一步采取行动。

  几个头发染得青⻩不一的女‮生学‬将思寒团团围住,看着她的表情透着不怀好意。

  原本赶着下楼的孟奕杭见状反倒停下脚步,既然有人出面收拾她替自己省⿇烦,他⼲脆倚着楼梯转角的栏杆好整以暇的俯瞰下头的动静。

  带头的女‮生学‬开口道:“季思寒,把你⾝上的钱全拿出来。”

  果然,孟奕杭料得没错,这些人在勒索她。

  正常情况下,不是強硬的抵抗就是软弱的哀求,孟奕杭在心里头揣测着她的选择,又或者…

  两者都不是,而是像那天一般哩巴嗦不停的唠叨一些大道理?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相信那群太妹绝对会狠狠修理她一顿,正好可以一吐自己中的怨气,省得他亲自动手打女人,孟奕杭期待着。

  不意,思寒竟二话不说伸手掏出口袋里所有的财产,语气谦卑的道:“对不起,今天就只有这么多。”

  思寒的回答当场让孟奕杭整个人傻眼。

  这⽩痴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人家是在勒索她?居然愚蠢到还向对方道歉?

  “就这些?”带头的女‮生学‬嘴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动手取走思寒的钱。

  “嗯,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思寒老实回答。

  毫无疑问的,这女人果然是大⽩痴,孟奕杭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难道她以为自己这么说,几个太妹就会相信她?

  笑话!起码也要再強行搜个⾝什么的,换做是他准会再补上两拳,当是昭显自己的威信。

  却不“那好吧,看你平常还算老实,今天就暂且放你一马。”

  听到这话孟奕杭差点落跌。

  曾几何时,勒索人的家伙变得这么好说话?

  然而错愕归错愕,孟奕杭多少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端倪,看来这⽩痴女人被勒索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居然被勒索到彼此之间还能培养出信用来?孟奕杭简直不敢相信。

  “谢谢。”思寒笑着道谢。

  眼见她被勒索居然还开口跟对方道谢,孟奕杭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没由来的愤怒,几个女‮生学‬前脚刚走,他已迫不及待冲下来一把抓住思寒的手臂。

  不让思寒有时间反应,孟奕杭強行拉着她往顶楼走。

  待上到空无一人的顶楼,孟奕杭才放开思寒。

  “是你?”思寒一眼便认出他来。

  不同于思寒的轻声细语,孟奕杭劈头就骂。“你这⽩痴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居然还跟她们道谢?”

  “你看到了?”思寒仍是一派温和的口吻,并未感染到他的怒气。

  “废话!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蠢到像你这种程度,连人家在勒索你也不知道…”孟奕杭忘形的唠叨着。

  思寒傻傻的揷嘴“我知道啊!”“你知道?!”他的声调猝然上扬。

  “对啊,否则我⼲吗给她们钱?”

  听思寒说话的语气,反倒像是孟奕杭问了个什么蠢问题似的。

  “既然你知道,还乖乖的给钱?”打孟奕杭长眼睛以来,还没看过这么⽩痴的女人。

  “不然呢?”

  “你应该要⾝反抗她们,这样她们才不会食髓知味,一再地勒索你。”孟奕杭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要我跟她们打架?!”思寒的语气里透着惊讶。

  “至少不该让她们吃定你。”

  “你疯了不成?”她直觉反应,脸上的神情清楚的写着难以置信“她们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又不是不要命了。

  原本情绪昂的孟奕杭叫她这么一说,反倒语塞。

  是啊,以一敌四对他或许不是问题,但是对她…莫怪她要觉得‮狂疯‬。

  看来这⽩痴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笨,这点倒是值得欣慰。

  话虽如此,但是“人家在勒索你,你⼲吗还对她们那么谦卑?”

  谦卑?“我没有啊!”“还说没有,你明明就跟她们说对不起,临走前还说谢谢?”孟奕杭简直要被她的迟钝给活活气死。

  “我跟她们道歉是因为自己带的钱不够,那她们答应放过我,我当然该跟她们道谢啦!”不以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思寒的一席话差点没叫孟奕杭当场口吐⽩沫。

  冷静!孟奕杭,你绝对要冷静。

  孟奕杭极力克制着想伸手招死她的冲动“你钱带的够不够关她们什么事?”这话几乎是从牙里硬挤出来。

  思寒并未察觉到他的庒抑,仍是振振有词“说不定她们是因为有急用才会伸手跟我要钱,那我钱带的不够自然就帮不了她们啦!”

  哇靠!什么他妈的鬼答案?孟奕杭简直想大声咆哮。

  “你帮她们?!”

  “是啊。”思寒点头“人生在世总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自己如果有能力,帮帮人家也是好的。”孟奕杭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天晓得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怎么可能有像她这种悲天悯人的善良人士存在?

  只不过在见到思寒一脸的真诚无为时,连向来硬肠子的孟奕杭也不免要相信起这种可能

  这个认知让他因而静下心来,他倒要试探看看,她能愚昧到何种程度。

  “如果说她们庒不是为了救急,纯粹是想从你⾝上讨点钱去花用呢?”孟奕杭提出假设。

  “这样啊?”思寒思索着这种可能,半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就这样?”简单一句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了?

  “对啊!”思寒的傻气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对个头啦!难道你就不生气、不愤怒?”对她的修养很不以为然。

  思寒直视着孟奕杭,不经思索道:“生气跟愤怒都于事无补,不是吗?”

  她富哲理的一句话当场又堵住孟奕杭的嘴,对出生于黑社会的他而言,庒无法体会像她这种人的心境。

  就算不是黑社会,他也很怀疑在现今社会上,怎么可能还有像她这种稀有动物存在?

  “更何况,勒索这种事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至少她就没那个胆量“她们会跟我开口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反正我也不缺钱用,于是就给她们。”

  事实摆在眼前,这⽩痴女人已经蠢到无可救葯的地步了。

  孟奕杭正想开口训斥,钟声却在此时响起。

  “上课铃响了,我该走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思寒已小跑步的离开。

  孟奕杭由于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她将自己撇下。

  须臾,他才猛然忆起…

  懊死!他到底在⼲些什么?她被勒索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既然如此,他还生气个什么劲?难道,就因为她的反应异于常人,几个太妹没能替他修理她一顿,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孟奕杭愣愣的望着思寒离去的方向陷⼊沉思。

  大正午的毒辣到几乎将人晒脫一层⽪,孟奕杭不明⽩自己到底是哪筋不对劲,居然放着凉的教室不待,跑到大太底下晒人⼲?

  话虽如此,他的‮腿双‬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初次遇见思寒的花圃。

  虽说就算把他打死,孟奕杭也不会承认自己会来这里全是为了那个⽩痴女人,但是当思寒的⾝影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情还是没来由的一扬,两脚的步伐亦不自觉的加快。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的思寒,一眼就见到他“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巧?孟奕杭可不这么认为。

  见她在和自己打过招呼后又要重新埋首于花圃,他出言反驳她的说法。“我不是刚好路过。”借以引起她的注意。

  不是路过?那是…

  “难道你又要爬墙出去?”她的语气里清楚的透露出不以为然。

  这⽩痴女人!孟奕杭就知道,自己果然不能对她的智商有任何的期待。

  “不是!”凭他学?洗蟮纳矸菽睦镄枰肺匪跛醯呐狼剑空嫦氤鋈ゴ罂纱笠〈蟀诘淖哒牛依顾?br>

  “可是你那天明明就…”

  “那天是意外。”他斩钉截铁道。

  “这样啊。”思寒倒也没有再多说,算是接受他的说词。

  见她居然又要低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孟奕杭只得不情愿他酷酷开口“我是来找人的。”借以掩饰自己的别扭。

  “找人?”思寒回头看看四周“可是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啊!”孟奕杭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她瞧。

  半晌,思寒总算会意过来“你是来找我的?”她有些意外。

  孟奕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思寒只得再进一步追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问他?哼!他自己都还要别人给他答案呢!

  别说是思寒感到困惑,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他究竟为什么跑来找她?

  答不出话来的孟奕杭不噤在心里自嘲,说不定他是晒糊涂了,才会糊糊的走来这里。

  总之当他有意识时,人已莫名其妙站在这里了。

  由于对自己的反常感到烦躁,以致孟奕杭的语气显得有些冲“你说呢?”他自己也想知道。

  将他眉宇间的局促跟躁郁看在眼里,思寒仿佛有了领悟“其实那天我帮你清理伤口的事只是举手之劳,你实在不需要特地跑来跟我道谢。”看来他的礼貌并不若自己原先以为的那般差劲。

  道谢?她的一席话差点没叫孟奕杭听到吐⾎。

  天晓得他没有冲动宰了她就已经是万幸了,她居然还敢跟他开口要求道谢?

  基于对眼前女人的⽩痴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孟奕杭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反而是对她在大太底下挥汗整理花圃一事提出质疑“你犯了什么错被处罚?”

  思寒不解的看着他“我没有被处罚啊!”“否则大太的,你⼲吗犯跑到这里来除草?”又不是脑袋秀逗了。

  她诧异“你以为我是因为被处罚才来整理花圃的?”奇怪他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她的回答无疑间接向孟奕杭证实,她果然是脑袋秀逗了。

  以下巴努努眼前的花圃“你喜这些玩意儿?”他语气里流露出不苟同。

  思寒点头道:“有‮趣兴‬。”

  敝女人!孟奕杭在心里头嘀咕。

  懒得同她一起耍⽩痴,他径自走向一旁有树荫的地方乘凉。

  半晌后,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虽然那天曾听几个女‮生学‬喊过她,但他仍想再做一次确认。“季思寒,季节的季,思念的思,寒冬的寒。”

  孟奕杭喃喃的咀嚼着,意外发现自己很喜这个名字,跟着他没头没尾丢出一句“孟奕杭。”

  “耶?”

  “我的名字。”

  思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跟自己做自我介绍,于是礼貌的回应“你好!”“嗯。”他満意的点一下头,跟着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最近还有人向你勒索吗?”

  经他一提,她才猛然注意到“对耶,好奇怪喔,打从上回让你撞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跟我勒索过了。”

  奇怪?哼,孟奕杭眉一挑,在这学?锼呕八狄值娜耍叶?br>

  她却径自归纳出结论“所以说嘛,那些人只是一时有急用,才会伸手向我要钱。”

  她的结论几乎叫孟奕杭当场口吐⽩沫。

  这个⽩痴女人,难道她就不能放聪明些吗?她非得活活将他怄毙才甘心是不是?

  就在他按捺不住要开口表明之际…

  “还好她们不像你说的,只是想向我索钱花用,否则将来可能会变成強取豪夺的黑社会。”

  孟奕杭原本到口的话硬是给踩住煞车“你讨厌黑社会?”

  思寒不答反问:“难道你不讨厌?”

  他只能不甚自在的⼲笑。

  他家本⾝就是黑社会的大本营,他有什么资格讨厌?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为什么讨厌黑社会?”

  认页思索几秒,她说:“其实也不能算是讨厌啦,绝大多数的人会加⼊黑社会也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孟奕杭这才偷偷吁了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是不知道啦,反正只要她不讨厌黑社会就好了。

  只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观感,孟奕杭倒是没有深⼊去探究。

  这时思寒竟在未了又补上一句“严格说起来,我只是讨厌暴力。”

  “砰”的一声,孟奕杭立即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

  “为什么?”谁不知道黑社会跟暴力庒就脫不了⼲系。

  思寒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如果人人都仰仗暴力,我们的社会还有什么平静可言?像是学?锝惺裁疵侠洗蟮哪切┤耍昙颓崆岵谎Ш茫商煸谛>壑诖蚣芫秃懿挥Ω谩!?br>

  猛然听到自己被点名,孟奕杭当下心头一惊,略带骇然的望着她。

  确定她脸上并无丝毫异状,孟奕杭才开口试探“你见过他?”

  “谁?”

  “那个孟老大。”他几乎是屏息以待。

  “没见过。”思寒否认“不过在学?锼敲聪欤氩恢酪材眩商觳皇谴蚣苣质拢褪浅研锥泛荩惺鄙踔粱咕壑谧淌隆?br>

  听着她一条条的数落自己的罪状,孟奕杭原本沉凝的脸庞变得更加晦暗,甚至有些情不⾜,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是这样的观感。

  “对了,那个叫孟老大的,好像跟我们一样都是三年级,你认识他吗?”

  何止是认识,还天天见面呢,他在心里讪笑。

  只不过她对他的评价这么差,要他如何开口向她坦承,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孟老大?

  孟奕杭直觉想隐瞒自己的⾝份“见过,但谈不上认识。”话里多所保留。

  “这样啊,不认识也是好的,免得被带坏了。”

  这话听在他耳里只觉得哭笑不得,怀疑谁有本事能带坏得了他?

  为免再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孟奕杭道:“你?弥形绲秸饫锢矗俊?br>

  “对啊,因为上、下午都要上课,就只能利用中午的时间。”

  上课?孟奕杭再次发现到她异于常人的地方。

  天晓得在这所恶名昭彰的学?铮尤换褂醒险嬖谏峡危?br>

  “你喜读书?”

  “喜,只是我脑筋不够聪明,所以成绩一直不好。”

  必于她脑筋不灵光这点,他倒是无异议通过,毕竟他已多次亲⾝体验过。

  像是怕他会误会似的,思寒画蛇添⾜的补充“不过我妹妹就不一样了,她很聪明,成绩也很喔!”

  “那你让她教你功课不就得了?”他不甚正经的说,事实上他心里着实怀疑,以她如此⽩痴的程度,她妹妹能好到哪去。

  思寒脸上的光彩倏地黯淡下来“我太笨了,巧柔不想和我一起念书。”

  其实她的说词还算保守,事实上,长久以来季巧柔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说得百分之百绝对是事实,但是在见到她脸上黯淡的神情时,孟奕杭心里竟没来由的泛起一股不忍。

  只听他昧着良心道:“谁说你笨啦?你只是没有抓到读书的技巧。”语气里透着心虚。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思寒虽然感,却也没傻到当真。

  见她不信,他便脫口说:“这样吧,我来教你念书。”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除了对自己未经思考的提议感到诧异外,心里竟无丁点的不情愿?

  “你要教我念书?”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在说这话时,语气里的怀疑明显多于感谢。

  孟奕杭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她脸上的怀疑,只不过他有信心绝对能叫她改观。

  “没错,从明天起放学以后你就留在教室里等我,我再过去找你。”

  他之所以约定放学以后的时间,为的是想掩人耳目,否则学?锝龀龅难心⺟霾蝗系盟康比唬怂庹鲅巯棺右酝狻?br>

  不给她任何说不的机会,孟奕杭话刚代完便径自起⾝离开。

  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寮里,几个一眼望去即知绝非善类的男人这会就躲在里头,泰半都受了伤,其中又以为首那一脸横⾁的男人伤势最为严重,‮部腹‬横躺着一道十来公分的刀伤,其中一名手下正在为他料理伤口。

  受重伤的男人咽不下这口气“妈的!这笔账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狰狞的神⾊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是啊老大,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虎腾帮,一定要让他们好看。”旁边的手下附和。

  男人在听到虎腾帮三个字时,本就肃杀的眼眸顿时翻红“孟宗隆,我一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老大,你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有属下问道。

  男人先是不发一语,跟着冷不防喊道:“小昆!”

  被点名的手下站出来“老大!”

  “你跟马老六几个人,给我不分昼夜盯紧虎腾帮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孟宗隆一家,我要彻底掌握他们每个人的行踪。”

  “是。”

  有人不明就里的开口询问“老大,你是想…”

  “哼!”男人猛然拍了废弃的桌面一记“那个孟宗隆既然铲了我的烈焰帮,我就要他绝子绝孙。”

  原来,这群人便是烈焰帮的漏网之鱼。

  男人肃杀的脸庞渐渐泛起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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