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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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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为了庆祝小女儿考上北市第一女⾼,季家三口特地盛装出门用餐,只除了思寒照例被留了下来。

  回想起⽗⺟临出门前歉然的神情,思寒并不怪他们,因为她心里头十分清楚,自己如果跟家人一起出们只会让他们蒙羞。

  原因无他,只因她就读的是北市声名‮藉狼‬的风华⾼中。

  说起风华⾼中,在北市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里头收录的‮生学‬尽是一些太保太妹之流,有些甚至还具有黑道背景,可谓是一间最末流的学校。

  打架闹事在风华可说是再稀松平常,只不过由于学?锸章剂瞬簧俚?a 黑道‮弟子‬,因此在‮生学‬的管教上校方一直是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只要不闹出人命来,泰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为了维护校內风纪,校方甚至会暗示有意闹事的‮生学‬,要他们在校內收敛自己的行为,将暴力带到校园以外的地方。

  是以,在世人眼中,风华摆明就是专收垃圾的学校。

  对一般的正常家庭而言,除非是子女的功课不佳,否则做⽗⺟的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小孩到风华就读。

  为此,当思寒因为成绩太差而不得不到该校就读时,季氏夫妇的颜面可说是被大女儿给丢尽了。

  尤其是出门遇到人时,常常对方不经意问起思寒就读的学校,便叫季氏夫妇当场面上无光,久而久之乃减少同大女儿一块出门的机会。

  但是小女儿就不同了,出众的容貌、优异的成绩,加上又多才多艺,拥有这样一个出⾊的女儿无疑是每个做⽗⺟的骄傲,季氏夫妇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年纪⽇长,思寒同家人一块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机会越少,有些认识季氏夫妇的友人甚至不晓得思寒的存在,只当巧柔是他们夫妇惟一的独生爱女。

  至于巧柔对胞姐的态度则始终不曾改变过,仍是以思寒为聇,在同学间更是以独生女自居。

  这一切的一切看在世人眼中或许要为思寒抱屈,但是对天豁达的思寒而言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庒不觉得委屈或受伤。

  此刻的思寒甚至庆幸自己得以留在家里。

  除了保住案⺟的颜面外,主要也是因为她栽种的昙花很可能在今晚盛开,对酷爱舞花弄草的思寒而言,目睹昙花盛开绝对是她所不能错过的大事。

  北部第一大帮派,虎腾帮的总堂里,一名少年大剌剌的走⼊,沿途遇上的壮汉无不恭敬的同他行礼。

  少年不过十九岁的年纪,眉宇间却已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叫人不敢小衬。

  在经过回廊时,一名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向少年“大少爷,帮主有事情找您。”

  “我爸人呢?”

  “帮主跟夫人这会人在伏义厅,二少爷跟三少爷应该也已经过去了。”

  少年微挑了下眉“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问话的同时人已往伏义厅的方向走去。

  男人尾随其后“可能跟烈焰帮有关。”

  近来烈焰帮的小动作频传,少年一直是清楚的,是以在听到属下的回答时,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的诧异。

  当少年来到伏义厅时,连同⽗⺟在內的四口人皆已在座。

  “爸、妈。”

  “回来啦,奕杭?”

  说话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妇人,名叫萧爱琴,是孟奕杭的⺟亲。

  “柯叔说你们有事找我?”

  “先过来坐吧!”孟宗隆开口招呼儿子。

  孟奕杭走到两个弟弟⾝旁坐下。

  三个儿子全数到齐后,孟宗隆这才开口说明召集他们来的原因“最近黑道上因为某些纷争,部分小帮派蠢蠢动,虽然不敢明着找虎腾帮的⿇烦,背地里却是动作频频。”

  “不会吧,是哪个帮派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十四岁的孟晔廷揷嘴道,庒不信有人敢来招惹虎胆帮。

  “帮派间的事情你别多问,总之我跟你妈担心对方会来的,暗地里找你们下手,所以这阵子你们出门得提⾼警觉,我会多调些手下保护你们。”

  “没这个必要吧老爸,又不是不要命了,谁敢动我们?”孟晔廷不以为意。

  “是啊老爸,我想对方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才对。”十五岁的孟司恒多少也觉得⽗⺟有些谨慎过头。

  见儿子不当一回事,萧爱琴也说话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总之你们三兄弟全要留心些,最近如果没什么事别四处走动。”

  对正值好动年纪的孟家两兄弟而言,萧爱琴的一席话无疑是给他们上了紧箍咒,天晓得对青少年限制自由是何等残酷的事情。

  “可是老爸、老妈…”

  兄弟俩原本还有话说,却被⾝为老大的孟奕杭给阻断“爸妈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

  简单的一句话,当场叫两兄弟噤声。

  在孟家别说是孟司恒、孟晔廷两兄弟对兄长的话马首是瞻,就是在黑道上呼风唤雨的孟氏夫妇也对大儿子的话惟命是从,只因孟奕杭与生俱来便带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叫人不由自主听命于他。

  “最近烈焰帮有心坐大,为了在道上立下威信才会处处针对虎腾帮,所以你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同于⽗⺟的多所保留,孟奕杭直言点明事态的严重,为的是要让两个弟弟打从心里认真看待这事,如此才能小心防备。

  果然,了解事情真相后的孟司恒两兄弟态度总算转为收敛,不若稍早漫不经心。

  “大哥,既然对方是针对虎腾帮而来,你看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強?”孟司恒询问道。

  “这事爸妈跟我会处理,你们别管,只要随时留心自己的‮全安‬。”

  既然兄长都这么说了,做弟弟的也只有遵守的份了。

  确定两个弟弟都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孟奕杭才让他们离开,自己则留下来同⽗⺟讨论如何处理烈焰帮的问题。

  中午的光⾚辣辣,‮生学‬在吃过午饭后不是在教室里蒙头大睡,就是四处找同学哈拉,有的则是找块凉的角落去哈烟。

  惟独思寒,顶着大太在校园一角的花圃东挖挖西铲铲的,浑然不觉汗⽔爬満了整个额头。

  对于自己惟一的‮趣兴‬,思寒向来热衷得很,可惜季氏夫妇不喜见到大女儿成天把自己搞得脏兮兮,所以不准思寒在家里大肆栽种花草。

  是以,当思寒无意间在校园一角发现这块原已荒芜的花圃时,其內心之兴吩粕想而知。

  从那时起,每天午饭过后她总会利用午睡时间到花圃来,经过思寒一段时间的细心照料,如今花圃已是生气盎然、百花争绽。

  正当思寒一个人乐在其中时,⾝后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反回过头查看,却惊见一名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少年。

  如果不是对方⾝上这会正穿着和自己相同的制服,思寒肯定会失声尖叫。

  看了看坐在地上一⾝狼狈的少年,再瞧瞧他⾝后那堵墙,思寒大概已经猜出他是打哪冒出来的。

  定下心神的思寒这才发现对方右边额头上淌着⾎,⾝上也有多处淤青,这会正大口的着气。见对方居然没有做任何止⾎的措施,思寒不得不提醒他“你还好吧?你在流⾎。”

  废话,难道他⾝上涂的是番茄酱不成?这⽩痴女人!

  因为一时失算而遭到烈焰帮埋伏的孟奕杭这会心情正恶劣,可能的话他绝对会大吼发怈,可惜此时的他庒没有多余的气力,就只能恶狠狠的怒瞪着眼前的思寒。

  怀疑他是不是失⾎过多昏了头,居然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思寒更进一步同他分析事情的严重“如果不赶紧止⾎,说不定会引发细菌感染,严重的话甚至会发炎产生并发症。”

  孟奕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中了埋伏已经够怄了,这会居然还得负伤听个⽩痴女人唠叨?

  懊死的!再让他休息一会,只要再一会,等他体力恢复些,绝对要用力海扁这八婆一顿。

  见他迟迟没有动手料理自己的伤口,思寒又道:“需要帮忙吗?”

  哼!亏她总算想到。

  “你说呢?”孟奕杭讥诮。

  岂料,思寒非但没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嘲弄,反而还认真思考几秒“虽然流⾎有助⾎循环,可以‮速加‬体內的新陈代谢,不过失⾎过多毕竟不太好,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妈的!这个臭三八,简单的一句话她也能扯成这么一长串。

  正当孟奕杭感到气结之时,思寒突然无预警的转头离去,被耍的认知随即袭上他的心头。

  虽说孟奕杭庒没把⾝上这丁点伤看在眼里,也不觉得有止⾎的必要,但是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戏耍自己。

  孟奕杭在心里头发誓,就算要翻遍整座校园,他也要把这臭八婆给找出来,叫她为自己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

  然而,不出几秒孟奕杭便发现自己错了,原来那⽩痴女人并不是要离开,而是到⽔龙头底下去冲洗沾満泥土的双手。

  把手洗⼲净后,思寒回过头走到孟奕杭跟前蹲了下来,并且从口袋里取出面纸“我先帮你止⾎,晚点你再到保健室找护土‮姐小‬帮你擦葯。”手指轻柔的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迹。

  由于思寒蹲的方向刚好可以帮自己遮,孟奕杭便也由着她。

  “因为你的额头受了伤,所以放学后最好再到医院检查看看,说不定会有脑震的现象…”

  这⽩痴女人,难道就不能闭上嘴巴让他安静个几分钟吗!

  丝毫没有察觉到孟奕杭的不耐,思寒在专心为他擦拭伤口的同时,嘴里仍断断续续代着“可能的话顺便让医生帮你照张X光,因为你⾝上有多处淤伤,可能会有骨折或者內出⾎…”

  先是脑震,这会又是骨折、內出⾎,眼前的八婆摆明是在咒他。

  如果她以为帮自己擦拭伤口就可以对他罗哩巴唆,那她可就大错特错。

  “还有…”

  不给思寒再有机会往下说,孟奕杭冷不防吼道:“闭嘴!”

  当场叫思寒傻眼。

  她怔忡的看着孟奕杭,不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前一秒还好端端的他为何突然暴怒。

  这样好多了!见她终于不再唠叨,孟奕杭总算舒了口气。

  思寒却误解他舒展的表情“是我刚刚太用力弄疼你了吗?”

  孟奕杭一愣,这⽩痴女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原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装蒜,但见她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装傻,孟奕杭遂决定不再同她废话“你到底擦好了没有?”

  听出他的不耐烦,思寒遂道:“好了,我先用OK绷帮你把伤口贴起来。”

  “不用了。”一块小小的OK绷能贴个庇啊?

  “没关系的,因为我刚好有带在⾝上,而且伤口刚擦好,如果又感染到细菌可能会…”

  眼见她又要开始嗦“够了!要贴就贴,你快点贴就是了。”如果贴上OK绷能为他换得宁静,那么他会同意。

  毫无疑问的,孟奕杭是思寒遇过最难相处的人,话虽如此,她依然以德报怨的为他在前额贴上OK绷。

  几乎是思寒绷带刚贴好,孟奕杭已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站起来。

  直觉告诉孟奕杭,如果他再继续待在这里,很可能会冲动的当场宰了她。

  见对方连声谢谢也没说便甩头离去,思心寒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的礼貌实在有待加強。

  或许是⾝上的伤势太过引人侧目,孟奕杭清楚的察觉到那些擦⾝而过的‮生学‬均以着怪异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偷觑着自己。

  虽然碍于他在学?锏摹胺至俊保蝗烁铱谖仕烤钩隽耸裁词拢限群既淮蛩慵绦粼谘9┤酥钢傅愕悖炀龆ㄌ嵩缁丶腋改⼲烫侄愿读已姘锏氖恕?br>

  打从孟奕杭走⼊虎腾帮大门的那一刻起,稍早在学校那股诡谲的气氛又再次蔓延,虽说面遇上的兄弟仍是恭敬的喊他大少爷,但脸上的神情却透着古怪,两颊的肌⾁像菗搐似的微颤。

  由于心情烦闷,孟奕杭并未深⼊去探究,他随手抓了个人问道:“我爸妈呢?”

  对方以着古怪的神情毕恭毕敬道:“帮主跟夫人这会人在议事厅跟几位堂主开会。”

  得到自己所要的讯息后,孟奕杭旋即迈开步伐离开。

  议事厅里孟氏夫妇正跟几名心腹在讨论帮中的事务,听到儿子的声音,原本正在喝茶的孟宗陆直觉抬起头来,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冷不防噴了出来。

  一旁的萧爱琴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的表情只差没噴饭似的爆笑。

  在场几名堂主虽然也有类似的反应,却碍于⾝份没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強迫自己硬撑,以致众人均因极度忍耐而涨得満脸通红。

  众人不寻常的反应让孟奕杭再也无法轻忽,他沉着语调问:“怎么回事?”两眼炯炯的扫视在场所有人。

  “没、没什么。”萧爱琴先是让自己顺过气后才接着道:“奕杭,你受伤了。”尽可能不去看儿子的脸。

  孟奕杭当然知道自己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只不过他怀疑单是自己⾝上的伤能引起众人如此异常的反应?

  其实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在众人印象中,孟奕杭予人的感觉向来是老成沉稳的,而今脸上居然出现那样不搭轧的…如何能不叫人感到滑稽?

  见众人均有意无意的规避自己的视线,孟奕杭多少也隐约猜出问题的症结显然就出在自己脸上,他一语不发的走进议事厅旁的洗手间。

  厅里的孟氏夫妇和几名堂主面面相颅,就在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时,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暴怒…

  “该死!”他一定要宰了那个臭三八。

  镜子里的孟奕杭惊怒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透着霸气的脸庞已不复见,一⾝的威严全叫额头上那块‮红粉‬⾊HelloKitty的OK绷给消毁殆尽。

  至此他总算明⽩稍早所有人的反应,显然众人古怪的神情从来就不是因为他⾝上的伤,而是因为极力忍住笑的缘故。

  待孟奕杭再次走出洗手间时,他额头上的OK绷已被撕下,慑于他脸上铁青的神⾊,众人均聪明的没敢发表意见。

  半晌,气氛稍稍缓和后,孟宗隆清了清喉咙“奕杭,你⾝上的伤究竟是怎回事?”借以引开话题。

  萧爱琴也相当配合“是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提起这事,孟奕杭的两道浓眉更加深锁“我中了烈焰帮的埋伏。”

  “什么?!”众人一听均表震惊,连带也无暇再去回忆稍早那爆笑的一幕。

  而这其中反应最剧烈的自然非孟氏夫妇莫属,毕竟受伤的是自己的儿子。

  “帮主,看来对方已经化暗为明正面向虎腾帮挑衅,我们是不是要采取包积极的手段报复?”

  “不如我们直接将烈焰帮给铲了,算是杀儆猴,给其他不自量力的帮派当作借镜。”在场堂主纷纷提议。

  从孟氏夫妇郁的神⾊不难看出他们也正有此意。

  尤其是孟奕杭,从他残酷的神情看来,显然是将刚才的聇辱连带算到烈焰帮头上。

  唉,烈焰帮这回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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