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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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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过分,是谁下的手?”今天才走进院子,就瞧见小花园里大叶舂兰惨遭毒手,邵兰草遽感心疼。其实,他心里早知下手的是谁,只是…他蹲下,慢慢地捡起断枝残叶。“至少,这两天你们可以好好过活。”

  “‮觉睡‬。”

  “我才刚吃过饭,还睡不着呢。”他连头也不回地说道。他虽贪睡,可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抱着棉被躺在上呢。

  “睡…”同样叫他‮觉睡‬的声音,变得稍弱了些,邵兰草奇怪地抬头四望。

  “咦?谁在跟我玩啊?”院子里没人,开舂又不在,谁这么有兴致玩他啊?

  “这人的声音倒陌生的,分不出是男是女…”他没听过这种声音,应是自己错听了吧?

  他很快地把这诡异的声音抛诸脑后,小心地收拾起来不及盛开的舂兰,突然觉得口一阵微烫;最近老觉得口忽冷忽热的,不算难受,只是奇怪。

  他想起小石头紧贴在自己的怀里,还好小石头并非是有生命的宠物,不然早被自己遽冷遽热的体温给弄伤了。

  他正要站起,又听“啪”一声,来不及抬头循声看去,后脑勺便遭重击。他颓然倒下时,快要合上的眼角瞄到与他一块落地的砖块…

  爱里的墙已经斑剥到随时可以打死人的地步了吗…这个念头才闪过,双目一闭,便陷进昏之中。

  未久…

  “那个…请问,小花园那里好像有人躺在那里呢,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的,那是咱们的二少爷,他是睡着了。”

  “睡着?可是他的头好像垂得不太自然耶,看起来好像是死了…”

  “那就没错。你是新来的,以后瞧见道种睡姿的就是咱们二少爷,待会请几个壮丁过来背他回房睡就可以啦。”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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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进昏的邵兰草一回过神,瞧见一名罩着黑袍的人挡住自己在梦里的去路。

  “咦?请问你…是我梦里的人吗?怎么好像有点眼?”

  那梦中的人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我等了十年,才等到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第二次?原来咱们见过面啊…”邵兰草傻傻地应道。摸摸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一次我睡着,怎么头有点痛?”

  “因为你昏了。”

  “我昏?啊,我想起来了。是谁打我的?这么狠心,要是打出人命来,我怎么办?”

  “我打的。”那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邵兰草又是一楞。听这人的语气似乎极为忍耐,好像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他眯起大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人的长相。这人的长相有点难辨,虽是五官俱在,却说不出个形容来,自然也分不出是男是女“呃,这位大姐?”他试探地叫道。

  见这人并不反驳,便认定他没有喊错。

  “这位大姐,你在我梦中有事吗?”他十分客气地问道。

  “这些年来你一⼊睡就作梦,梦境一模一样…”

  “你知道?”

  “除了梦见一个女人背对着你之外,你还听见什么?”

  邵兰草震惊得瞪着她,声音微颤:“你都知道?这位大姐,我在我梦里没瞧过你出现,你怎么会知道大姐姐的事?”

  “告诉我,你听见什么?”

  “我…”他一向有话老实说,便答道:“我一⼊梦就听见有个很小的声直叫我快点、快点,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还有呢?”

  “呃,还有…还有那声音说大姐姐就是我的小石头,若要她复生,就要用尽我的爱去养它。”

  “还有呢?”

  非震惊⾜以形容邵兰草的表情,他答道:“还有,那声音说如果我再做不到,就将小石头带到远处丢掉;其它的,那声音自然会办到…”

  “你听得很清楚嘛。”

  “我耳力还算不错,尤其近年这声音每次都会出现,让我跟大姐姐…就跟我背对背在一块的那姑娘,你不要误会哟,那不能叫肌肤相亲,我…我‮觉睡‬一定都穿⾐服的,只有一次被热晕了,旁人不知我的梦,好心帮我脫⾐,我在梦里…我在梦里…”他言又止,満面通红,呑了呑口⽔,小声说道:“总之,我与她说话时,声音总要大些才能盖过那声音,偏我声音一大,就容易说梦话,好几次让开舂听了去。”他抱怨道,对那突然出现的声音极度不満。

  “既然我的旁⽩这么清楚,为什么你不照做?”那人像已经牙关紧咬了。虽然表情上读不出来,声音却微显恼意。

  “啊?”

  “那声音是我的,我费尽历尽艰辛避过那害虫,让你听见我的话,你却偏不照做,将来回返天上,就不要怪我曾经骗过你!”

  邵兰草一脸呆滞,随即呑呑吐吐的:“我…是不是见过你?大姐,我开始觉得你的语气有点点的耳了。”

  “兰花仙子…”

  “叫我?”他吓了一大跳。慢慢地将大头往左移,瞧见这女子的目光跟着自己往左;他的大头再慢慢右移了点,她仍是锁住他不放。“大姐,既然你叫我兰花仙子,那我也不瞒你了,我虽叫兰草,但我是个男的,你可以靠近一点看,再靠近一点,我不会介意,我可以保证你一眼就可以看穿我是男儿⾝,绝非你嘴中的兰花仙子。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恼道:

  “天上众花神皆属中,你原要转世为女⾝,我却故意将你投⾝为男…若不是那害虫偷了我的宝贝脸⽪,得我不得不受他控制,骗你一回,今⽇的邵兰草会是女儿⾝。”

  邵兰草的嘴大张,又搔搔头,眼光飘移不定。

  “我十年前已经警告过你一回了,你不听,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小石头丢到远处,其它给我…”“大姐,你想抢我的石头?那对你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宝物,可是对我来说,跟我的命一样重要啊!”“我不跟你说过了吗?那小石头里有魂魄,就是你嘴里的大姐姐;那具空壳已经撑上十七年而不萎缩,这是极限了!你⾝边有害虫处处阻扰你,若是再这样下去,百年之后你本不可能完成你的任务。”

  她说得是很清楚,他听得却是糊糊,只能抓住一点…

  “等等,你是说,我的小石头是大姐姐?”见她点头,他想要笑出声,但又觉得好像有某个感觉让他笑不出来。“不瞒你说,我偷偷去找过算命的,他说我与梦里的大姐姐有缘分…”忽地,他不只脸红,连耳都烧起来。小声地说道:“她跟我一样,都活在这人世间,只是⼊了共同的梦,而我能说话,她不愿说话罢了…你是不是在笑我?”这人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却能感觉到她在冷笑。

  “人间的算命仙若能算出神命来,也就不会待在人间了。可恶,他又来了!”

  “谁在摇我?”邵兰草忽觉⾝体微微晃动,知道这是醒来的前兆。

  “他是存心要你到百年,让你遭其他花神聇笑了!你记住,既然你养了她十多年,她还不肯复生,那等你醒来后,趁那只害虫不注意,将石头丢得愈远愈好,最好丢到深山去,让那只害虫无法近⾝,其它的就给我,我有法子硬她当人。记得,我只帮这一回,我可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做,得帮你作弊的!”

  作弊?作什么弊?神也会作弊,那不是笑死人了?他虽一头雾⽔,但事关大姐姐的线索,他可不会漏掉。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说,其实我从小到大贴⾝蔵的小石头,是我梦里的大姐姐?”见她点头,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眼角觑到她连个表情也没有,他只好敛起笑,装出很认真的表情。“老实说,你可能是我梦中虚构的人物…”

  “我在人的嘴里叫作鬼,并非虚构。”

  “鬼?”他吓了一跳,模糊的记亿回到脑中。他好像也曾经在某个时候遇鬼了,而且是个很可怕的索命鬼。

  “你不想试看看吗?你喜她吧?”

  邵兰草闻言,搔搔耳,呐呐道:

  “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了吗?”

  “少年多思舂,这话倒一点不假。”

  他皱眉,原要开口辩驳自已并非什么少年思舂,但话到嘴边又呑下去。他跟这自称是鬼的女子解释,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兰草!”远处传来邵开舂的声音。

  “糟了!他真是不死心,怕要跟你跟到死了!”她恼怒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看除非到你死,我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你。你记得,最晚过年前,一定要将它丢到那害虫去不了的地方,否则我难近⾝一步…”

  邵兰草迟疑了下,好奇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大姐姐不肯复生?你強她,她不是会活得不开心吗?”

  “我管这么多?这到底是你的任务,还是我的?我只负责引魂⼊壳,哪里理会得了她开不开心…她好像被人伤过心吧,我也不清楚,接任务的是你们花神,可不是我这个小表。”

  “伤过心?”被谁?谁伤了她?

  “兰草!”邵开舂的声音又响起,这回大了点。

  “记得!最后一次机会了,错过了,我也不管了,我尽力了,就让她永远在你梦里吧!还有,告诉那害虫,等他寿命完结之时,不把我的脸⽪还给我,我就…”

  就什么,他也没有听清楚,整个人就硬生生地被某个力量往后拉;害虫又是谁?他更不知情,他的心思只停留在她说的“最后一次机会”上。

  真是他作梦,还是这个鬼来真的?

  “兰草,你在这里也能睡着?”

  他掀了掀眼⽪,微微张开,看见天⾊已暗,邵开舂就在眼前。

  “你…我睡了很久吗?”话完,他打了个噴嚏,顿觉有些冷。

  “谁知道你是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些下人愈来愈不像话,见到少爷在花园里睡着,也不叫醒,成何体统?”

  “我是被打昏的…”邵兰草喃喃说道,不由自主地从怀里掏出温热的小石头。

  “打昏?除了我,谁敢玩…打你?真是不要命了。”邵开舂微眯眼,想起才走进花园里时,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小,他就有眼,虽能见到一些普通人见不着的异物,但说也奇怪,邵府里没有什么鬼,只是刚才好像见到一抹黑影,很像是“很久以前也瞧到这影子,就在你离家出走的时候…”若黑影真是鬼着兰草,那真要请个道士来驱魔了。

  邵开舂顺着邵兰草的视线往他手里的小石头看去。这颗小石头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照样是普通到地上随便一抓就有一把一模一样的,真不明⽩这小子为什么当珍宝一般。

  “她说…大姐姐就是它,被人伤了心,才会不肯当人的。我不伤她的心,她是不是肯为我当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

  “万一那鬼说的是真的,现在我都十七了,就算我肯等她,等她重新投胎,她十七时,我就快四十了,她一见我是老头子,就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

  邵开舂见他对着一颗小石头胡言语,以为他被鬼了心窍,马上当机立断,菗走他双掌之间的小石头。

  邵兰草呆了呆,赶紧道:

  “开舂,还我!”

  “我就觉得你一直很怪,明明没有生命,偏将它当宝!”

  “我喜它,自然当它是宝。开舂,你若有喜的东西,也会跟我一样的!还给我啊!”邵开舂的脸⾊有些古怪,痹篇他的抢夺,大声说道:

  “就是你喜的,我偏不让你得到!”

  “等等,开舂,你要怎么欺我都可以,不要把它,啊…”邵兰草发出一声惨叫,在抢夺不及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邵开舂将石头用力丢出去。

  “你有病!一颗小石头而已!”

  “那跟我一起十几年了,开舂,你怎能…”万一真的像梦里那人说的,小石头就是大姐姐,石头一丢,他岂不是永远瞧不着大姐姐了?

  他心里愈想愈急,赶紧跳起来要去寻找,但之前被击中后脑勺,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晕眩。

  邵开舂难得好心地扶住他,缓了缓语气,道:“回去睡个觉就没事啦。”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被邵兰草推开。他心里一怒:“我好心救你,你这样对我!你就爱吃硬不吃软,对吧?”

  话完,他一拳打中避之不及的邵兰草下巴。

  “昏了算,懒得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转载自:书拟人生NONO扫校

  这是梦吧?

  这是梦吧?

  他⼊睡了吧?

  但为什么梦里一片雾蒙蒙的,不管他再怎么等、再怎么走,都再也到不了那个原先的梦境?

  地上的云、天上的花,都不见了;不管他试图睡了几次、睡了多久,那梦就像是突然不见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长年来的一个习惯突然強硬地被撤掉,当他要伸出手抓住时,已经再也抓不到了。

  是从开舂丢了那颗小石头开始吧?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梦了…

  “那鬼说得没错!”昏沉的思绪中赫然劈开一道光来,邵兰草猛然惊醒,跳起来。

  从口突然窜起的气,让他咳了好久,这才发现自己全⾝被汗浸得好。他抹去満脸的冷汗,想起自那天被邵开舂打昏之后,他好像受了点风寒,半睡半醒了好几天。

  外头的天⾊灰蒙蒙的,看起来分不出是下午,还是天刚亮之际。邵兰草摇摇坠地爬下,穿上厚⾐,慢慢地走出房外。

  房外无人,万籁俱静,空气虽冷,却也飘散着淡淡的绿草混着花香的味道,他靠着这种味道确定天是刚亮。他脑中一转,自言自语道:

  “那⽇我瞧开舂丢向隔壁,罗家与咱们家只有一墙之隔,若是‮墙翻‬过去,这时候应该是没有人会发现。”思及此,他心一定,快步走向小花园。

  他自幼因相貌的关系,脾气不如开舂来得骄气,尤其在开舂的欺负下,他较显得没有脾气,不跟开舂強争,但那不表示他没有真正想要的东西。

  小时候他想要的东西看似简单,其实最难。他想要长相好看点、想要头小一点;想要开舂平凡点、想要开舂不要在他面前得意自己的长相;想要爹娘多注意点自己…后来才知道人一出生,⽪相就定了,不管意念再怎么強烈,容貌还是不会变,他只好死心,乖乖地当他的大头兰草。所幸,他还有诉苦的对象…梦里的大姐姐虽不会说话,却是一个极好的倾听着。

  他満腔的不平、満肚子的苦、満心的烦恼有了分享的对象,初时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睡着了就能遇到大姐姐,后来才发现他的梦是独一无二的,连开舂也没有。

  那时他多⾼兴,心里得意洋洋的。凭他,也会有开舂没有的东西;而大姐姐永远也不会像爹、娘、娘,或其他人那样,一瞧见开舂就忘了他。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对容貌已经没有太大的‮议抗‬或者怨叹;而众人也许是看惯了他的脸,这几年也不再背后拿他兄弟俩做比较。

  “何况,我听梅儿说隔壁罗家跟我同年同月同⽇生的女娃儿,至今还没有清醒过。”

  她不能言、不能动、不能张眼,只余下呼昅;到底她有没有神智,谁也不知道。相较之下,他这个能动能跑能被揍的大头兰草可是幸运许多,怎能再多去奢求不该属于自己的束西?

  但…大姐姐是属于他的吧?

  长年相处下来,已经不再当她是唯一可以炫耀的宝物,他巴不得小心翼翼将她蔵着,不让任何人抢去。对她,他会脸红、会心跳加快、会胡思想、会…会想得很远很远,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已不记得了,只知道每每想起她,会有一种想要得到的疑念。

  淡淡的雾气似有若无地罩着院子里,他来到小花园,皱起眉,掩咳凭着记忆,走到隔着邵罗两家的那面砖墙。

  “大少爷?”

  “啊?”是梅儿的声音。邵兰草暗喊声糟,若被抓到,又要回到躺在上不知昏睡多久。

  “大少爷,天才刚亮呢,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奇了,从他这角度看,虽有淡雾遮住梅儿的脸,但从⾝姿上仍可分辨是梅儿的⾝子,怎么梅儿会将他误认是开舂?

  “是饿了吗?梅儿马上去厨房弄份早饭。”

  “不,不用了!”他直觉喊道,受了风寒的声音竟有几分清朗。

  “那我去瞧瞧二少爷好了,他从昨天就没进食…”

  “也不用了!”虽觉梅儿认人的功力太弱,但他打蛇随上,大着胆子说道:

  “我去瞧过他了,你先去忙你自己的,别送早饭给咱们俩,也别来打搅我们。”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原以为梅儿会起疑,但梅儿一句也没有多问地就退下去。

  他微讶,看着自己穿着厚⾐的⾝体。他比开舂⾼了点儿,也比开舂瘦一些;开舂走起路来很好看,不比他踏踏实实的,每一步完全落在地上了,才会走下一步,像个笨重的乡下土包子。

  他想了想,虽讶于梅儿的奇怪,但仍趁着四处无人,俐落地翻过⾼墙,落在罗家的土地上。

  他小心地瞧着院內无人,蹲下地,开始摸索着地上的石头…

  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开舂可能丢到树后、可能丢到坑洞、可能丢到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若是这附近有跟他家院內一样的池塘,那更惨,可是…可是…

  “我才不放弃!”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没有大姐姐陪伴,他就心慌起来。

  他又掩嘴猛咳几声,拼命埋头找着他的小石头,心里不停地想着:

  “管它相差几岁,就算差个二十来岁,我也不介意…只要石头能找到啊,还得在过年前找着,那鬼好像说…过了年就来不及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这一辈子都没有缘分了…”

  他找了又找,也不知道找了多久,摸到的石头已不下上百颗,却没有他的那一颗。

  他心里愈来愈焦急,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一旦错过了,便再也不回头;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就算有缘分,也只能算是曾经。

  “可恶!”他咬住牙。

  他不恨开舂,只恨自己拖拖拉拉,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淡雾渐渐散去,他不死心,耝厚的十指在草地上继续摸索着‮起凸‬的石头。

  “你是谁啊?”忽地,声音从他前头传来。

  邵兰草心里暗叫不妙,抬头一看,看见雾气早散,他整个人也早就暴露在光之下。

  他第一次做坏事,终究还是让人给逮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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