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天,⽇头⾼挂天际时,尹于尘又是因嘴巴⼲涩而清醒。不意,睁眼所见的却是陌生的颜⾊。
她的房间,天花板是淡鹅⻩。但是她现在看见的不是,不是悦目的鹅⽑⻩。
她抚着额,想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何处…
昨天晚上,她到翟曜家吃饭,又喝了好些香槟,忽然她就没了记忆…
忽地,她感到际沉沉的,好像被什么重物庒住,温温热热。她微侧首,看到靠在她脸旁的头颅,她马上弹坐起来!坐起来后,下滑的被子,竟露出她⾚裸的⾝子。她又惊又慌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裸⾝,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一个慵懒低哑的嗓音。
尹于尘紧抓着被子,羞恼地问:我们…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翟曜也坐起⾝,由她⾝后圈住她。肌肤热烫地熨着她后背,轻柔地在她肩上吻。
昨晚,我情不自噤!
简单一句话,道出尹于尘最骇怕的结果!但她仍不死心。你只是脫掉你的…还有我的⾐服,然后我们一起睡过一晚。就只是这样,对不对?
不!昨天晚上,你彻底引发了我的情,我本控制不住自己!他边说边吻,沿着她的颈往上移。
你别再碰我了!她气急惊羞地转头,绝望又愤怒地说。
翟曜却不理会她,一翻⾝,庒在她上面,深深的吻住她,双手在她⾝周游移。尹于尘用力挣扎,却是枉费气力;不噤羞愤地流下眼泪。这算什么?她珍守了二十几年的处女之⾝,就因为一时的贪杯而失去?而且还是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发生,这究竟算什么嘛?
翟曜尝到她咸咸的泪⽔,抬起头来注视她,起她的泪问:为什么哭?
你好卑鄙!尹于尘含着泪,愤恨地说。
我承认。他放开了她,下穿⾐服。穿妥后,将尹于尘的⾐物丢给她,把⾐服穿好,我送你回去吧!
尹于尘看着他倨傲地走出去,愤怒地将枕头扔向门。她搞不懂他前热后冷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环抱双手,眼泪又淌了下来。对于男女之事的看法,也许在别人眼里是不切实际,但她却是真正的还存在着梦幻呀!
可是过了昨晚…,她拭掉奔流不止的泪。你是现代新女啊!她带着哭声的说,企图说服自己,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可恶的'摘要',可恶!可恶!她愤怒地捶着被子,不住地喊。
气怒颓沮地穿好⾐物,走出她的失⾝之所。看到翟曜神清气慡地坐在椅上,不耐烦的晃着车匙。他一见她出来,便起⾝走向门边。
尹于尘怨气怒气満腔満腹地跟在他⾝后,有种想要拿颗石头砸掉他冷傲神情的冲动。他原来也像一般男人一样,得到之后就弃之如敝屣!
但是既然事已如此,她也绝不会没志气地硬赖上他!算她认栽,前世不修又忘了烧好香!心中虽抱持这种决心,但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她莫名其妙地又感到失望异常。
翟曜偷眼看着尹于尘脸上的表情,愤怒、怨恨、失望错变换,真是热闹非凡!知道她已经把他想成天字第一号的超级大浑蛋,但是他才不会道破!他要让她先伤心愤怨,一会儿,计划才能完美地进行下去。
上了车后,尹于尘一迳望着窗外。她的心被一种难解的思绪塞得満満的,几乎要化成泪⽔奔窜而出。可是她強忍住,一心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的这无端突生的伤口。
到了尹家门外,尹于尘不发一语地下车。打开门走进去,很惊异地发现翟曜也跟了上来。
我和你进去。
不必了,这是我家,难道还要你送?尹于尘学他冷冷的口气。
走!他強横地拉着她的手臂往里走。尹于尘甩开他,快步走在他前面。当她拉开纱门时,发觉有股气流在屋內流动。进到屋里,她才明⽩原因何在…
她家此时真是人气鼎盛到了极点!除了她⺟亲一脸焦虑心急,她那平时深居在主屋的⾼祖和曾祖⽗,还有爷爷,都端坐在客厅椅上。当然她那些堂表兄弟,举凡住在这栋尹家宅子的亲戚,全都约好似的出现在她家。每个人的脸上也都约了好似的流露出不齿、唾弃的脸⾊!
她在心中叹口气,看来今天是很难善了了。果然…
小花,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她⺟亲嗓音拔⾼地说。
妈,我…
伯⺟,小花昨晚和我在一起,一整晚。翟曜已经站到她⾝旁,圈着她的肩,扇风点火地说。
尹于尘转头瞪他。他在做什么?占有她的⾁体后,还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她可以感觉得出,由她那些亲戚,那些和她有共同⾎统的人⾝上,放出更強烈的憎厌与不屑。而她的那三位长辈,更是紧皱着已成花⽩的眉⽑。
妈,其实昨晚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他才留我睡一晚,没什么啦!她急急解释。
你不必说谎。翟曜对她亲密地说:既然我们已共度了一个甜藌热情的夜,这么说本毫无益处!
你别胡说!我…尹于尘急怒地想辩驳,却被她⺟亲打断。
小花,你…你…和阿曜做了…什么好事?她⺟亲一副⾎庒上升,快要晕倒的样子。
我们没有…
我们已有夫之实了!
翟曜这句话的威力,约莫可与投到广岛的那颗原弹子相当!或许犹有过之!所有的人,连同早该是定十⾜的那些老大人们,都眉⽑动耸地直瞪着尹于尘和翟曜。
你们…她⺟亲要不是坐在椅上,大概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的那些堂表兄弟们则是一副想打架的模样。但是理由可不是要为她讨回公道,而是他们觉得,尹家的名誉被她、还有他破坏殆尽了!既然她是女的打不得,那么就只能找翟曜出气了。只是又碍于那些老大人还没出声,不好先动手。
尹于尘握住拳头,心想:好个翟曜,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么说,除了将她的名节破坏殆尽外,他有些什么好处?偏偏他还一脸暧昧,搁在她肩头手,竟火上加油的轻轻抚着她。
于尘,翟先生说的是真的吗?终于,尹于尘的爷爷威严地质问。
爷爷,真的…尹于尘哭无泪地开了口。
是真的!翟曜又截断她的话。昨天一晚,我们裸裎相对,两两相拥,直到今天早晨。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他看看表,一个钟头前。
此时的尹于尘如果有一把刀,一定会刺进这个可恶的男人的心脏!好让他闭嘴!
于尘,是真的吗?她的爷爷双眼炯炯地注视她,所有人的眼光也紧盯着她不放。
尹于尘沮丧缓慢地轻轻点头,却又气急地说:虽然我醒来时真的没有穿⾐服,但是并不表示我就和他发生过什么关系!
我何必编造出不曾发生的事?翟曜冷静地说,完全破坏她适才努力的解释。
她的爷爷深思地点点头。转向她⺟亲…熙凤,你看,事情该怎么了?
这…她⺟亲瞪向翟曜。他得负责!
妈…我不要!这个年代没有人只因为和人过了夜一,就得嫁他!我…
住嘴!她⺟亲喝住她。你怎么说出这种无聇的话?一个女孩家有首重名节,今天你不嫁他,谁娶你?
我…
你闭嘴!她的眼光又移向翟曜。阿曜,你怎么说?
翟曜轻扯嘴角,微耸肩。既然我喜她,当然是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办。王熙凤对她公公说:爸爸,接着就得⿇烦您了。请您和爷爷、曾祖⺟为小花和阿曜挑一个吉⽇!
我不要!尹于尘叛逆地说:我不要嫁给他!我讨厌他!就算一辈子没人娶我,我也不要嫁他!
如果你讨厌我,昨晚为何着我不放?今早又怨恨我不理你?
我没有!你胡说!尹于尘大声否认。
没有?他低头坏笑地看着她。那么你是说,你一点都不气我刚才对你的冷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别过头不看他。
于尘,她爷爷威严的嗓音又响起。不许再闹了。事情就这么决定。
尹于尘哭无泪。这是她的人生,她的未来,而她居然无权置喙,反而被当成是胡闹?
翟曜感觉到她心中情绪的波动,手下滑,握住她发冷的手掌。却在他意料中地被她甩开,之后他又抓住,她再甩开,倔強决然地。但他仍感触到那微微的颤抖。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但他才不管,现在他的花朵最重要!
他再次紧紧把她的手握住了。
尹于尘痛苦地看着那些所谓的亲人,个个在听完老大人的裁决后,露出一脸的安心、快意。她好恨啊!就因为她背了尹这个姓,就事事都得由人决定?
但是,谁是罪魁祸首?她狠瞪紧抓着她,自以为已经是她主宰的这个男人,一切都是他害的!
翟曜接收到她投来的恼恨目光,又说:小花,不管你如何不情愿、不甘心,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会遵从决定,负起责任的。
我不需要你对我负什么责任!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她一副憎恨、嫌他多事的口吻。
于尘,不准胡闹!她爷爷沉声说,接着又对她⺟亲说:熙凤,你就先合计合计看有那些事项该准备,至于细节,明天我们再讨论。
是的,爸爸。劳驾您和爷爷、曾祖⺟,真是对不起!王熙凤谦恭地说。
嗯,以后多注意些好。说完后,他搀着⾼祖等一伙人鱼贯离去。
整室的人,不数秒就散得⼲⼲净净!独留尹于尘,翟曜及主人王熙凤三人。
伯⺟,既然事情已解决,那我就要走了。翟曜微笑对王熙凤说。不意,尹于尘的声音却恻恻地响起…
谁说事情解决了?我什么事也没答应,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
翟曜笑意越深。你以为你还有反对的权利?
尹于尘狠狠瞪着他,无言可对。
翟曜朝她轻点个头,转⾝便离开;丝毫不在意她所投而来、几可烧穿他的火烈目光。他的目的已达到,不必再撩拨她了。就让她想一想,冷静一下吧!
尹于尘望着他不在乎的⾝影,莫名的感到被伤害。
小花…她⺟亲担心地看她一脸灰败,开口想说些什么…小花,妈是为你…
我想要静一静!尹于尘声音无力,如死人般地飘进她的房间。王熙凤仍担心地盯着她,但是神⾊中却又隐隐带点安心及无可形容的意味。就如同翟曜离去时的表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