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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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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人没有?”

  冷寞坐在幽魂殿的那张黑椅上,冰冷的眼写着庒抑的暴怒。

  群魂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发言。

  “混帐,连一个人类都看不住、找不到,我留你们做什么?”他双眼暴青光,正将殿上惶不堪的幽魂全打散之时,一缕声音及时阻止。

  “大王三思!”殿外飘进一缕黑烟,在他面前化成人形:“请大王手下留情。”

  “幽摩,你敢⼲涉我?”冷寞声冷面更冷,却留了个说话的机会给他,若是从前,他会毫不考虑地将所有惹火他的人杀掉。

  幽摩似也察觉此改变:“我知道我的职责只是看顾偷回簿,没有资格在殿上进言,但我觉得⾕绿音乃一名凡界女子,不可能逃出冥界,一定有人将她由结界內救出。”

  “怎么可能?我设下的结界…”冷寞忽然想起自己因改轮迥落力量大减,连带结界力量也削弱许多,一定是那时候被潜⼊。

  “幽摩,你有什么意见?”

  冷寞这一问,震惊了殿上所有幽魂,因冷寞向来以自己的精明自负,做事只需问现况不问做法,完全由自己决定解决之道,从未出过差错,而今竟会询问别人意见,这怎教人不惊讶?

  “依属下之见,劫走⾕绿音的人不可能是其它四界之人,不然定会被发现,唯有人类才有可能潜进冥界而不被发觉,只要善加利用我们冥界对人类的陌生和松懈,必然可以将⾕绿音带走,属下猜想⾕绿音已经回到人界了。”

  冷寞沉下脸:“人类有那么大的能耐?”

  “难料。”幽摩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好!传令所有尊者下凡寻找⾕绿音。幽摩,你领头,由你发号施令,三⽇內传报回来。布下结界,不许其它四界的人来扰。”冷寞精确迅速下令,众幽魂齐声回是。

  而冷寞没发现幽摩注视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谢奕霆步出家门,一阵风拂面而过。

  不知道绿音她们怎么了?先去看看她们好了。

  他踏着脚步,边走边思考着:绿音现在‮孕怀‬,又失明了,以后生活起居要怎么解决?还有她的病情,芝苹的力量无法治脑瘤这种病,看来只有开刀一途了;钱我再和慈宁、芝苹她们一块想办法。绿音也真可怜,为什么老天要她这么善良的人遭受这种境遇?她是…

  疏神间没注意到有人站在他面前。

  “对不起,请问你是谢奕霆吗?”清脆如银铃的嗓音令他抬起头。一位⾝着轻便、剪裁简单却⾼雅的女子亭立在跟前,脸上有着少女特有的‮涩羞‬和腼腆,浑⾝散发着圣洁不可冒犯的气质。

  “你找我有什么事?”奕霆对这谜样女子突如其来的出现感到疑惑。

  不要又是对我“注意已久”的女孩。他心有余悸地祈祷。

  “你的朋友⾕绿音呢?”她单刀直⼊地问,令奕霆大出意料之外。

  “绿音认识你吗?”记忆里未曾魏绿音提起她有这么一个朋友。

  “不是,我不认识⾕绿音,但我却知道她,必须和她见面谈谈。”少女毫不懂掩饰。

  “你是谁?找绿音要谈什么事?”奕霆正经起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我是精灵笄月,来找⾕绿音是为了她所拥有的一件东西,一件引起各界觊觎的东西。”

  “精灵?别逗了。”奕霆半信半疑,经过冥界的事,他再也不敢否定奇事异闻的荒谬怪诞了。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相信。”奕霆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确定四周无人,她脫下外套,展露出一只透明的翅膀,闪烁着粉光的翅膀,恍若⽔晶精致似的易碎⾼贵,更衬托出她不似人间女子的灵盈。

  “你找绿音是为了凝戒吗?”奕霆的惊异只有一下,和穿越次空间到冥界救人的“壮举”比起来,眼前的情况是小巫见大巫。

  “你知道?”这次惊讶的变成了那名叫笄月的少女。

  “先把你的外套穿上,你的样子很引人注目,我可没把握别人见到你会不会尖叫。”奕霆幽默地开玩笑:“不是每一个人类都像我一样可以“处变不惊””

  笄月依言穿上外套遮去她的翅膀,心中仍为奕霆接受事实的“迅速”而反应不过来。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有没有向你提起,她曾误⼊我们精灵界…”

  “芝苹有向你说过我们,所以你才会找上门来?”

  “不是。”她又‮头摇‬:“江‮姐小‬没透露你们的事,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长老的吩咐。你可知道你的朋友所拥有的凝戒原是冥界之宝?”

  “怎么会不知道?绿音为了这戒指被害得不成人形…”说起绿音所受的苦,奕霆就忍不住气愤填膺。

  “那你可否安排我和⾕‮姐小‬见个面?”

  “你可以先说你找绿音的原因吗?”奕霆很是好奇笄月的急切。

  “由于⾕‮姐小‬拥有五宝之一的凝戒,引起其它各异界的野心。如果凝戒落⼊有心人手中,那将会再次发生上古时代的悲剧,破坏六界所维持的平衡,最后会毁了六界的。”

  笄月的话让奕霆的思维停滞。

  笄刀停了一下又说:“冥王不知为何擅改轮回簿,此事震动了六界,擅改轮回簿是违反六界生存法则,死罪一条。现在五界为了冥王改过轮回簿所影响的生命,而忙得一团,千百条预定要转世的生命,因缺了其中一人而出了子,天界负责执罚;等到他们天界的武神将处理混就会找冥王行刑,到时候冥界无主,幽魂势必会四窜作,后果将很严重。我这次来找⾕‮姐小‬,就是希望她能出面阻止这灾祸,现在也只她能挽回这一切,不过要快,魔界和夜剎国也得到消息来找⾕‮姐小‬了,⾕‮姐小‬现在境况很危险,我们必须在魔界和夜剎国的人找到⾕‮姐小‬之前,想出彻底平息这混的办法,不然悲剧将会重演,我们精灵界也面临着空前的大问题,这一切都不能再拖延了。”

  笄月一口气说完,奕霆越听心越惊,最后脑中只剩嗡嗡作响的空⽩。

  “谢奕霆?谢先生?”

  奕霆二话不说拉起笄月的手便走,引起笄月的反应。

  “谢先生,你这…”“叫我奕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绿音…”

  天吶…一场谋的爱情,怎么会变成攸关六界生死的关键?

  专心致力于‮开解‬笄月丢给他的谜题的奕霆,没有看见笄月脸上因他牵住她柔荑而产生的那抹娇羞。

  在这一团糟中,还有多少故事正要发生?

  “唉…”慈宁看着绿音犹然昏睡的脸庞,深叹出声。

  “你究竟爱上了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绿音仍是陷在她逃不出的噩梦里,没有回答慈宁。

  你们骗我!我不是被利用的玩偶,我不是!

  深切哀痛的吶喊透⼊脑际,‮动搅‬慈宁的心绪;她只觉心头被那铭心孤绝的痛号刺伤,惊异之余,抬眼寻找此強烈情绪的来源,却见绿音紧闭的眼睛又滴下泪珠。

  “绿音?”慈宁惊异于一向安静沉稳的绿音,竟会有如此震慑她的苦痛,正想唤她之际,脑海又传来…

  我不是被利用的傻瓜…我不是!

  他不会欺骗我的,他不会的…天啊!

  那无边的哀怨挟带強大力量涌⼊慈宁脑中,慈宁噤不住这剧烈的震动,內脏一阵翻腾,边逸出鲜红的⾎

  她強忍痛苦在绿音耳边唤着:“绿音!绿音!”

  绿音许久才睁开眼,无法接受⾊彩的眸一片空洞。慈宁愣住了,昔⽇最灵活的眼怎么会变得如此呆滞?

  那绿音加诸在她心上的強烈情绪仍未稍减,反而一直沉重,沉重…

  慈宁见到绿音空⽩的表情,心知绿音平静外表下的心正逐渐死去。她焦急地摇晃着绿音包満绷带的⾝躯:“绿音!绿音,是我呀!我是慈宁啊!你听见我的声音没?绿音,你回答我呀!我求求你回答我,回答我…”

  那庒心的沉重顿然消失无踪;慈宁睁大了眼,停止了呼昅,好一会儿才放声大喊:“绿音!”

  而绿音从未变过的脸仍然没有表情。

  慈宁没有再出声,只是望着她,泪⽔脫离了眼眶,一颗接一颗:⾎和泪混合杂,已分不清是⾎是泪。她痛心,而绿音却反而不觉得痛,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一个心死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慈宁已不知该做什么,也感应不到绿音醒前那种撕心裂肺的不平了;更读不出绿音的心思,因为绿音的心死了。一颗泪珠挂在慈宁脸颊留恋不去;泪,已诉不尽她的悲痛了。

  倏地,她回头,望见了一个⾝材硕长,一脸不群的孤傲和书生般儒雅气质的男人站立⾝后。

  他一脸兴味:“她就是⾕绿音?”

  “你是谁?”慈宁戒备地问,不喜地感应到他对绿音越提越⾼的‮趣兴‬。

  “做客人的怎么会不知道主人是谁呢?”他一⾝笑意,盯着绿音猛瞧。

  “你就是夜剎王?”慈宁挡在绿音⾝前,近乎厌恶地感应到他开始变质的情感。

  “罗居夸你有胆识,今⽇一见,果然不凡。请恕招待不周,夜剎国的富丽堂皇相信不会比天界还差。”他笑意不减地说着,心思仍挂在那不言不语的人儿⾝上。

  “这位‮姐小‬伤得不轻嘛!咦!怎么你也吐⾎?”他拍拍慈宁:“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能照顾朋友。”他的微笑未曾变过,透过慈宁讶异的眸映着他投向绿音的眼神。

  “⾕绿音?”他笑意不断扩大。

  慈宁感觉到他在拍自己时,自他手掌传来了一股热流,流遍全⾝,将內脏的翻动一一平息,治好了她因绿音而受的內伤。

  望见他渐离的背影,她知道他并无恶意:“还没请教你这个主人的名字。”

  “卫傲凡。”他的背影没有停:“我不是不懂待客之道,我也不会是个坏主人,你们会发现当我的客人不坏,不要被夜剎国凶恶的名字吓到了?”

  他消失在远方的⾝影传送这些话到她们耳里,慈宁百感集,而绿音依然毫无所觉。

  面对绿音面具似的脸,慈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痴痴注视着这间曾和她拥有最快乐记忆的小屋,他不知他已站了好久好久。

  伊人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举一动,历历在目地在他眼前重演,播放着今⽇找不到的心动温馨。

  “还是没有下落吗?”他开口,找不出两个月前发现绿音失踪时的狂怒。

  幽摩陪着他在这人界的小房子里站了五个小时,他了解一颗相思之心的苦涩,所以他并未有埋怨。

  “禀大王,所有尊者仍尽全力在追查中,但寻遍了⾕绿音她三位好友的家和其可能的去处,都没有发现⾕绿音丝毫线索。怪的是连她那三位朋友也不知去向,据其中一位谢奕霆的家人说,谢奕霆已有两个月未回家了,他们说谢奕霆是受到大学教授遨请,到‮国美‬参加一项研究,短期內不会回去。但属下认为谢奕霆可能也不在人界了。”幽摩仍谦恭有礼地回某着。

  “也?”

  “是的,属下推测江芝苹和丁慈宁、谢奕霆可能被其它四界之人抓去或找到,因为他们都是在⾕绿音失踪后也跟着不见人影的,再加上其余四界并未传出行动,这按兵不动的情况太罕有,所以属下才起了疑心。”

  “那你觉得绿音可能被哪一界所掳?”他的目光仍定在屋內景物上,并未稍移。

  “这属下也没把握。不过属下得到消息,精灵界发生了动摇谤基的大问题,所以应该无力再加⼊抢夺凝戒的争战中,两天界为了轮回簿出误而忙得焦头烂额,可能也没时间再掳人。”

  “你的意思是魔界和夜剎国最有嫌疑?”

  “是的,魔尊无情向来就有野心要一举掌控六界,凝戒再现之事他必然会侧目;另外夜剎国主卫傲凡虽无意图称霸六界,但也是有可能和⾕绿音等人的失踪有关。”

  冷寞没有再问,幽摩也尽职地静立一边等候指示。

  失去了才明⽩原本所拥有的珍贵,追不回才知后悔。

  冷寞现在了解这句人界词语的真谛,遗憾岂是“后悔”二字诉得尽的?

  不知她好吗?是否还有犯头疼?是不是想我?会不会害怕?她是那么需要人保护…

  他不知他消瘦的⾝形已引起⾝后幽摩一阵欷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尽管冷寞嘴上不承认,但他为情所苦的心是任何一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或许,可能是他不知道自己已是爱的俘虏了吧?

  一叹,冷寞又说:“幽摩,辛苦你了。”

  冷寞变了,不再是以前没有心的冥王了;来人界一趟,他学会了思念,学会了叹息,学会了体恤…

  在人界,他找到了心,却又失落了自己的情。

  “你应该也知道天界已发令截杀我了吧?”

  “这…”幽摩不知咳如何启口提这件事。

  “幽摩,这个结局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你也不必隐瞒,我很清楚一切。”

  “属下…”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其实在动轮回簿时我就有准备了,如今天界又早四界一步‮开解‬了心镜的封印,力量大增,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找上冥界…”

  “属下定会拚命相抗!”

  “不,我不要你们抵抗,他们要找的只是我,你们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我自会给六界一个代。”

  “大王!”幽摩明⽩冷寞话中之意。

  冷寞一笑,非常潇洒:“别以为我是想轻生而不做抵抗,而是我自己违背我⾝为冥王的责任,滥用职权,这个代本就是我应该还给六界所有生命的。我要是无法再继续管理冥界,此后冥界就给你掌制了。”

  “大王!”幽摩心头狂震:“万万使不得…”

  “我信任你…”冷寞只用一句话,就堵回幽摩所有的抗言:“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幽摩眼见冷寞如此,只能沉默以对。

  “你知道我在这学到多少东西吗?”冷寞的眼闪着温暖光芒,他的手轻触着这桌椅,这摆设…

  相思苦,苦相思,人间情啊!

  “答应我要做一个好冥王。”

  “属下…必不负大王所托。”头一次,幽摩真正体会到为何会有那么多人肯为情而死,他不也因冷寞的信任和友情,而决定生死相随吗?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冷寞大笑,转过⾝来面对幽摩,大掌拍在幽摩肩上:“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大王?”幽摩跟着冷寞。

  “你回冥界吧!不要跟来了,我还有未完的责任等着我去办。”

  幽摩等着下文,果然冷寞再言解释。

  “绿音还在等我,我一定要去救她。”他严肃地看着幽摩:“这是我的责任。”

  “绿音,你开口说句话好吗?”慈宁极有耐心地重复不下千百次的话语:“你到夜剎国已经两个月了,一句话都不肯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难过?”

  她双手抓着绿音的手,试图传递些情感到绿音没有感觉的心,却颓丧地承认她的努力只是⽩费心力。看着绿音苍⽩的脸,充塞內心的无力感促使她的泪⽔又不争气地掉落,滴在绿音冰冷的手上,溅起⽔珠。

  “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绿音,不要再这样‮磨折‬自己了好不好?想想自己,想想我们,想想孩子啊!”她黯然的低喃让绿音封闭的心起了反应。

  我需要你,孩子需要你…

  “孩子?我的孩子…”一如慈宁,她无神的眼滑下了泪。

  慈宁惊喜地重燃几乎熄灭的希望:“绿音,听见我的声音没?我是慈宁啊!”“慈宁?”绿音的声音依然平板。

  “是啊!我…”

  “嗨!‮姐小‬们今天还好吧?”男声中断了慈宁的尝试。“绿音,你醒来啦?”

  “卫傲凡,你不要打搅绿音。”向来对人客气有礼的慈宁,对夜剎王“不识时务”的打搅感到懊恼。

  “我来看我的客人有什么不对?”卫傲凡由来有因地说,执起绿音的手:“怎样?今⽇感觉好点了吗?”

  他声中的温柔和宠溺看得慈宁眼眶泛红,心痛如绞。你温柔的神情永远只对着绿音…傲凡,你何时才会正规我一眼?

  “卫傲凡,你不要来吵绿音,她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感觉…”

  “她有反应啦?”卫傲凡喜出望外,脸上泛开了光彩:“绿音,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是卫傲凡,是…”

  他滔稻不绝地朝着仍无感觉的绿音说话,慈宁冷眼旁观,心中涨満苦涩。

  “智能,绿音她怎么不说话?”傲凡眼不离绿音地问。

  智能是夜剎国的人对慈宁的称呼,可见慈宁在夜剎国很吃得开。

  “哪有那么快?”慈宁的声音有丝嘲讽。

  “她的眼睛照说应该看得见了,为什么还是不会说话?”

  慈宁闻言一惊:“你说什么?绿音看得见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

  “怎么会?绿音有脑瘤,她怎会又看得见?卫傲凡,是不是你?”慈宁知道卫傲凡拥有凌驾其它四界之王的力量,他有能力治好绿音的病。

  “我?”卫傲凡挑眉,有丝好笑:“怎么可能?我不会为任何人去犯六界法则的,你求我求了那么多天,我也只是给绿音灌输一些气,让她能強壮一点,怎么会帮她治病?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逆天而行的事,是死罪一条,我不可能傻到不顾自己生死的。”

  “你不是爱绿音?”慈宁实在不能了解他的论调。

  “我是喜绿音,但我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死的。”卫傲凡斩钉截铁地说,⾝为夜剎国王,他太清楚违反六界法则的后果,就算是绿音也不能让他甘冒大不韪。

  慈宁总是无法同意他的说法,她认为爱是可以为对方付出所有,而不是先考虑利益相关的问题。

  是她太古板,还是他爱得不够深?

  “那绿音的脑瘤…”

  “正逐渐消去。”卫傲凡倒不介意告诉她。

  “为什么?”

  “因为冥王那个傻瓜做了连我都不敢做的傻事。”卫傲凡的语气有一丝不服。

  “冷寞的力量不是不能治好绿音吗?”

  “但也⾜以改轮回簿了。”

  “什么?”慈宁傻住了。

  “在你们来这做客之前,六界曾发生震动,这种震动只有在轮回簿上的噤制被‮开解‬时才会产生。换句话说,冷寞改了绿音的死期,所以绿音还活着,不然她早该转世投胎了。”卫傲凡对于冷寞的行为还有一些不屑:“没想到堂堂冥界之王,竟会蠢到为了凝戒而做这种傻事,擅改轮回簿六界不容,就算他得到凝戒也没用,况且凝戒和绿音都在我这。”

  难怪绿音没有一丝脑瘤患者应有的病象,也不曾喊过头疼或不适。

  问题获得解答的慈宁却更疑惑:“你怎么知道冷寞这么做不是为绿音,而是为了凝戒?”

  “如果不是为凝戒,那还有什么理由让冥王做这件事?”卫傲凡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说不定冷寞是因为爱绿音…”

  “爱?”卫傲凡嗤笑:“我也爱绿音啊!我就不会为了绿音而这么做。”

  卫傲凡的反驳并未扫尽慈宁对冷寞甘犯死罪的动机的怀疑,只是暂止了她的猜测。

  “难道你真的不会为了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而甘愿放弃一切?”慈宁探问。

  卫傲凡一阵朗笑:“智能,我可能这么傻吗?”

  “喔…”慈宁庒下心头的失落,暗暗叹息。

  他们又怎知道,卫傲凡⽇后为了爱而成了第二个冷寞,甚至比冷寞还傻上好几倍?

  “有人来了。”

  慈宁感应到不属于夜剎国的气,在夜剎国的这两个月中,她的感应力量更敏锐了。

  闭上眼,她专心感应:“愤怒、担忧、不安…”她读出来者心绪:“他已经到了大殿…”

  睁开眼,慈宁确定地说:“是冥王冷寞。”

  “他带人来抢绿音?”

  “不,只有他一人来。”

  卫傲凡的脸凝结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他倒有胆量,敢一个人来夜剎国。很好,够狂,我正想去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我倒要看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让绿音为了他变成这样。”

  话一落,人就消失在慈宁的视线。

  “唉!绿音,你听见了吗?冷寞来找你了。”

  由于慈宁沉浸在悲伤中,以至于没有看见绿音颤抖了一下的手。

  “卫傲凡,你把绿音蔵到哪去了?”冷寞的脸仍是一贯的冷漠。

  “好个冥王,竟敢独闯夜剎国,光凭这胆识就⾜以让傲凡以礼相待。”卫傲凡凭空出现在大殿上,一挥手遣走在旁环伺冷寞的夜剎侍卫将:“退下,别让人家笑话我卫傲凡不懂得敬重硬汉。”

  侍卫将应声消失,大殿上只剩两王对峙。

  “绿音在哪里?”冷寞并没有感卫傲凡故示的宽大。

  “你怎么如此肯定⾕绿音在我夜剎国?”卫傲凡难以捉摸地问。

  冷寞没有告诉卫傲凡在他来之前,他已去过了魔界,并见到了芝苹,故知绿音在夜剎国。

  他只是没有情绪起伏地重申:“绿音在哪里?”

  “敢向我要人,你凭什么?”

  “废话少说,出绿音万事皆罢,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冷寞担心卫傲凡会伤害绿音,因而说话不敢太鲁莽。

  卫傲凡冷笑:“情面?你我有何情可谈?若要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如果我现在回去,岂不是⽩跑了这趟?”冷寞还以颜⾊。

  “冷寞,你最好不要惹我,别忘了⾕绿音还在我手中。”

  冷寞一悚,昅了口气:“你要什么?”

  “明眼人,你果然不笨。”卫傲凡痛恨冷寞将绿音害成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因此并不留情:“只要你承受得起夜剎狱火的煎熬,我马上放人。”

  冷寞轻震,夜剎狱火是极热之火,专焚內腑,中者外表无伤,內腑却尽为灰烬。

  “怕了?”

  “不,我接受你的条件,不过你必须让我确定绿音没事。”

  “可以。”卫傲凡回答得十分⼲脆:“智能,我知道你感应到了。”

  慈宁扶着绿音缓缓走出,两人皆没有一丝表情。

  “绿音!绿音?卫傲凡,你把绿音怎么了?”冷寞怒不可遏。

  绿音微隆的‮部腹‬说明她怀有四个月⾝孕,可是她的举止没有一点正常人应有的感情,好像机器般,神情呆然。

  “问我?问错人了吧?绿音会变成这样全是拜你所赐。”卫傲凡的笑有丝嫉妒和残酷:“夜剎狱火可是无物可解的,你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你动手吧!”冷寞淡然就死,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只是他的眼神仍舍不得离开绿音。

  “慢着,冷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中了夜剎狱火,就算你是冥王也非死不可,你为什么要为了绿音而答应?你如果死了,就算凝戒有再大的力量,你也用不到了。”慈宁为冷寞的行为感到大惑不解。

  “凝戒!”冷寞淡淡一笑:“凝戒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绿音⾝上的饰物罢了;我之所以肯以命换取绿音的自由,是因为绿音是我的子,我有责任保护我子的‮全安‬,今天我无能做到这点,至少也得做到使她的命无虑。”

  慈宁一清二楚地感应到他満腔的爱意和语中的真诚,以及傲凡翻飞的醋火,轻叹:“你爱绿音,可惜你伤她太深。”

  “爱?不,冥王是不懂爱的。”冷寞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绿音內心轻微的头动,细得运慈宁也没发觉。

  “来吧!卫傲凡。”

  “你真无悔意?”卫傲凡不敢置信地看着冷寞,推翻了冷寞无情无义的印象;他不相信有人肯为了别人而死,纵使是对自己⽗⺟。但冷寞却肯为了绿音而死,光是这一点,卫傲凡就自觉比不上冷寞,虽然不是滋味,但他不得不承认冷寞这点赢过他,赢过向来不认输的他。

  冷寞将眼神由绿音⾝上移开,改看向慈宁:“替我…好好照顾她。”

  慈宁明了地点头:“绿音误解你了。唉!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冷寞再深深地望着绿音:“绿音,你永远是我的子,我无法再照顾你,无法遵守我的承诺,请你…原谅我!”

  话才刚说完,冷寞全⾝就冒出蓝紫⾊透明的火焰,他马上痛苦不堪地单膝跪地,嘴里鲜⾎直冒。

  “傲凡,你…”“智能,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吗?”卫傲凡看着面有怒⾊的慈宁,満不在乎地说。

  慈宁无能为力地看向冷寞,她有何资格⼲涉卫傲凡的事?她不过是被他掳来,美其名为“客人”的囚犯而已。

  “不…不…不要!”绿音呆滞的眼映着冷寞翻滚挣扎的画面狂喊出口,扑在他⾝上:“停止!停止!停止燃烧!”

  她尖锐的声音穿透大殿,骇人心魄。

  “没有用的,夜剎狱火是无物可解的…”街傲凡的话,停在呆顿中。

  因为,他看到了他认为不可能看到的画面。似生于冷寞⾝上的火焰,竟奇迹似的停止它的簇动。

  奇迹!是什么力量造成这奇迹?

  “消失!我命令你马上消失。”绿音喉头烧灼,內脏似要被撕裂,但她仍不顾一切地凝声命令着。

  蓝紫⾊火焰一寸才地收起焰尾,直到消失,火焰一失,绿音就撑不住创痛,一张口吐出了不少的⾎,人也跟着瘫在冷寞的怀里。

  “绿音!绿音…”冷寞急切呼喊:“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他把绿音抱得死紧,生怕他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卫傲凡走近,却被慈宁阻止:“绿音強用力量,损及元神,共剩下一点时间了…你就…就让他们夫聚聚吧!”困难万分地说完,人就跑到一旁哭了起来,为他们舍命为情的痴痛哭心伤。

  卫傲凡纵使心如刀割,但也只有退让至一旁,他比不上冷寞,绿音是属于冷寞的。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绿音被泪⽔模糊的眸出现了当初的无琊信任。

  冷寞一阵鼻酸,握住她抬起的手,无语。

  “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我,爱我们的孩子…”她话未说完就连咳出声,⾎染満⾐襟。

  “不要死…绿音,你死了我也会死…”蓦然如遭定⾝,冷寞剎那间明⽩了一切。

  那总让他快,令他忧伤,使他不能自己的莫名情愫,就是爱,就是爱吶!

  天!他多笨?竟然盲目至此,一直在欺骗自己…

  “我爱你,我爱你…我也爱孩子,你是我子,我当然爱你了,我好久好久以前就爱上你了…”他嘶喊,哽咽使他说不下去,眼眶刺痛着,泛着未有过的热嘲。

  “不要掉眼泪,不值…咳咳…”“绿音?”冷寞摇回绿音渐渐失的意识:“醒醒,绿音,不可以睡…不可以…”

  绿音倾尽全力睁开眼,挤出一朵笑容:“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绿音的手慢慢冰冷,冷寞觉得他的心也正随着她的体温流逝。

  就在此时,大殿外忽然进了数道光芒。

  “天界武神将?”卫傲凡气怒地喝斥:“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擅闯夜阎殿?”

  “请夜剎王见谅,吾等是依六界之约前来制裁冥王,待吾等任务完成再行告罪。”天界武神将并未留给冷寞一个说话的机会,便又接下去:“冥界之王冷寞擅改轮回簿,罪无可恕,还不快伏法?”

  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那瞬间发生。

  绿音想推开冷寞,要他躲蔵,他却把绿音抱得更紧。

  癌视绿音,冷寞的脸上竟有抹満⾜的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是真的爱你,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爱你有多深…绿音,原谅我,原谅我这句迟来的抱歉。”

  他的眼,滑落了泪⽔,他的第一滴泪。

  绿音举起手,用尽剩余气力替他擦去泪⽔;手,无力地摔落地面,合上了她的眼睛,一颗泪珠闪着它哀伤的光芒,滴落在她刚沾染了冷寞泪⽔的凝戒上,两颗泪珠融…

  冷寞想起了轮回簿上绿音再次死期的不明,了解到轮迥簿的异常是因为眼前情况。

  难道绿音真的注定一定要死?

  “不!不!不要…不可以…”冷寞的声音沙哑,神情绝望:“绿音!醒醒…醒醒吶!”

  天界武神将手执心镜,大喝一声,心镜发出了万丈光芒,向了不肯分离的冷⾕两人。慈宁和卫傲凡救已是来不及,忽然…

  凝戒也发出耀眼光芒,围起冷⾕两人,和同样刺目的心镜毫光相撞,夹杂着冷寞的狂吼。“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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