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才开始,外面已是鞭炮声不绝,天喜地的祝贺声更是没一刻停顿。
于归低垂着头,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出自于她的幻想,只因为是如此的美好,
怕下一刻她便会清醒,发现不过是舂梦一场。
但头上的凤冠又沉重得如此实真,壁上烛光也摇曳得如此生动…
“少夫人请再休息一会儿,少爷待会儿就会进来了。”看于归愈来愈低垂的
头,一旁的婢女赶紧出声,生怕新娘睡着了,那她不被主子剥了⽪才怪!
婢女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于归。
不!不是她在做梦,她是真的嫁给恩人了。
她绞扭着手措,感觉心儿都快跳出口了。
天啊!她心中好慌,有紧张、有无措、有烦恼,还有一大堆她说不出的感
觉,可是快乐却充斥她全⾝。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嫁给恩人,她本配不上恩人,恩人是如此的美好,
有如天神一般,令人尊敬仰慕,而她不过是个小甭女,恩人肯收留她就不错了,
她庒儿没想过恩人竟会娶她。
恩人真是个大好人,不曾嫌弃她的出⾝,她一定要好好对待恩人;虽然她对
为人子该做些什么还不太清楚,不过她一定要温柔地对待恩人,仔细照顾恩人
的起居生活…或许还能帮恩人生个孩子…
想到生孩子,她不噤面浮桃红,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老实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前些⽇子她还过着愁云惨雾的生活
呢!她也没想到恩人只是假扮乞丐。
想当初一踏进门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怀疑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大的屋子,
扁是现下她置⾝的这间新房,就比舅舅家还要大上一倍…
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来。
“真是的,早叫你不要喝这么多,偏不听,现下好了吧!新娘子都等在上
了,看你还能成什么事?”
“哈!我⾼兴不行吗?”魃摇摇晃晃的走进,整个⾝子都靠庒在谢主恩⾝
上。
行,当然行!但倒霉的就是他了,老兄不知道自己重得像只猪吗?谢主恩
埋怨地想。
真是的!好事从没落在他头上过,坏事倒全教他遇上了。
嘿嘿!不过看魃醉成这副德行,想来今晚是难成大事!活该,谁要他总
是找他的⿇烦。谢主恩幸灾乐娲地笑忖。
不知道是不巧还是怎么着,魃的手刚好挥上谢主恩的笑脸,还外带绊了他
一脚,差点让两人一同滚跌地上。
“⼲吗、⼲吗!有事说就好,动什么手脚?”该死的!这魃一定是故意的!
痛死他了。这仇他一定会报,否则他就不叫谢主恩!
虽然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几次了,但他就是不甘心,所以每次仍是忍不住如此
咒骂。
“!”魃指着,颐指气使地睨了谢主恩一眼。
“好啦、好啦!哼!醉了竟然还可以命令人。”谢主恩嘀嘀咕咕的,才刚扶
魃坐下,就马上被踢至一旁。
“出去、出去…”主人开始挥手赶人了。
谢主恩玩味的站在一旁,看着一⼲仆人瞬间消失。
“你杵在这里⼲什么?也一道滚出去!”魃瞪向谢主恩。
“我?”谢主恩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快滚吧!”
“我…”才刚要狡辩,魃锐利的眼神教他把话全呑了回去“走就走,
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屑地甩了甩⾐袖,臭着脸开了门,又倏地回头“哼!闹
不成洞房,还有明天,看我怎么整你!”说完,他便一溜烟地不见人影。
新房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到彼此的呼昅声。
怎么办?恩人是不是喝醉了?会不会不舒服?她是否要做些什么?于归焦急
地心想,却不知该如何,只能无措地绞扭着手指。
突然,恩人的大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好温暖喔!于归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掌,细细比较着。恩人一手就可以将她的
手包握住,使她的手显得好小…
嘴角带着笑意,于归感觉一切是如此新奇有趣。
“别怕。”魃深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有如丝绒般轻柔。
接着,遮住一切的盖头被掀起,于归抬起⽔亮眼眸,不意竟直视进一双深邃
的眼眸。
“别怕…”温厚的大掌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庞。
她笑了笑,勾起嘴角“没,我没怕,我只是担心你的⾝体。”说着,她也
哀上他的脸颊“你现在觉得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好得很。”他感觉到自她手心传来的关心及温暖。
“但是刚才…”于归想起方才谢主恩说魃喝醉了。
“你别理他,他是个碍事鬼!”魃笑着说,眼里充満戏谑。
于归直盯他的笑脸“你应该多笑的。”
“哦?”魃扬了扬眉。
“你笑时多好看,我喜你笑。”她细细摸索手下的耝糙⽪肤,沿着疤痕轻
哀着“你应该常笑…”
魃顿时柔下表情“好,以后我常笑。”反正只要不会吓着她便成。“你一
定饿了,来吃点东西。”
他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圆桌边坐下,动作利落得可以,
哪里还有烂醉如泥的姿态。
于归疑惑地看着他。恩人真的没事吗?
魃当然是将她的疑惑看得一清二楚。“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
必紧要的人才装醉。”这无关紧要的人,当然是不言可喻。
“噗!”于归笑了出来,又快速地捂住小口,却怎么也掩不住银铃般的笑声。
“嗯?”他向她发出疑问。
“没想到恩人也会这么顽⽪,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别人,还让人家这么担心。”
“瞧你⾼兴的。”魃摇了头摇。不知谁才是小孩子心呢!
“因为没想到恩人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嘛!”
全天下,大概只有她这个丫头会觉得他可爱了。魃无奈地摇头摇,心里却
是満心快。
“对了,你刚才喊我什么?”
“恩人啊!”于归理所当然地道。他的确是她的恩人。
不过,魃可不这么认为“以后不许叫恩人,直接喊我魃,或是魃哥哥,
就是不许叫恩人。知道吗?”听到她喊他恩人,他就満肚子气,似有一层东西阻
了他俩,他不喜这种感觉。
“哦!”于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喊“恩人”一下子跳到了“魃”她还真
是不习惯,却感觉更亲近他了呢!
“你不叫叫看吗?”魃轻抬起她的下颔,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期
待。
久久,于归终于迟疑地开了口“魃…”感觉好怪喔!全⾝都不对劲,不
如…“魃哥哥。”嗯!还是叫魃哥哥好了,这样比较不拗口。
魃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知道她还不习惯,更是不识情滋味,所以也不愿勉強
她。终有一天她会懂得他要的是什么的。
“没关系,你爱叫魃哥哥就叫魃哥哥。”虽然他比较喜她喊他魃,不过不
急,他会慢慢等她长大,相信这⽇子不远了“来,多吃点,这鸭⾁味道可好呢!
要不,红烧猪蹄也不错。”
不一会儿,于归的碗里已堆得満天⾼。
“好了、好了,魃哥哥别再夹了,你看我的碗都装不下了!”于归赶紧张手
捂住碗口,生怕他再夹进来。
她可吃不了这么多,到时倒掉多可惜啊,这一米一菜,都是辛苦的农人耕种
出来的,应读好好珍惜,不能太浪费。
而且,魃哥哥碗里半样菜也没有,净住她碗里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没
必系,还有她!
“魃哥哥,你看你碗里什么菜都没有,这样可不好喔!扁吃饭是不行的。”
说着,她夹了一大堆菜往他的碗里放“你看,这鸭⾁味道可好呢!要不这红烧
蹄膀也不错。”她完全仿照他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丫头。”魃好气又好笑地
说,顽⽪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好了,我不夹了,你⾼兴了吧?”他怎会不知于
遍的心思,他心底也清楚她吃不了那么多,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将菜全住她肚里
塞,看看她,瘦得像什么似的,往复他不会再让她过一天苦⽇子的。
他要于归幸福度⽇,不再有忧伤,他要她无牵无挂,永远都天真无琊。
“好喔!”于归満⾜地摸摸肚子。这真是幸福的一天!她从不知道有一天
能享受到如此佳肴,除了王年前在山上的那次例外。
“好吃吗?”魃问道。
“嗯!好吃。”于归的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那改明儿个换换新口味。”他拥住她,轻抚她披于肩后的秀发。
“嗯!”她张手圈住他的,脸靠在他口“今儿个的菜真是好吃呢!”
深昅一口气,男人味顿时充塞她的鼻间。
“你喜就好。”魃満意地点点头。明早,再叫谢主恩多找些厨子来,他
要好好养胖这丫头。美好的时光,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于归…”魃张口叫唤。
“嗯…”于归轻轻回应一声,又重回美好梦境。
见状,他一把抱起她,轻轻置于上,就怕扰醒了她的美梦。她睡得可香甜
呢!
转过⾝,魃知道自己该离去了,去面对属于他的黑暗;他和她终究是两个
不同世界的人。
一股力量拉住了他即将离去的⾝子,他疑惑地低下头,是于归拉住了他的⾐
袖。
“别走…”蒙大眼乞求地看着他。
顿时,除了她的乞求,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哪还管得了黑不黑暗的。
“好,不走,陪你。”温柔嗓音安抚了于归,他躺上抱住细小的⾝子,缓
缓拍抚着她的背。
“不离开…”于归低语,又缓缓沉⼊梦乡。
“好,不离开…”魃也低语着“永远陪着你。”
于归带着笑意,继续睡得深沉,一如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
天⾊微⽩。
于归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谁来告诉她该怎
么办?
天都快亮了,她却还在这里打转。
于归倏地蹲下⾝子,两手捂耳,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好想出法子。
“嫂子,你怎么了?怎么蹲在这里?”
谢主恩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就见于归转来转去,差点烧得他头晕。要
不是看她忽然蹲下,怕她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出声。
“喝!”于归抬起头,差点被放大的脸吓得倒跌在地。
“嫂子,你还好吧?”谢主恩摸了摸脸,怀疑自己是否变丑了,否则于归怎
么会一副见鬼的模样。但就算再怎么丑,也強过魃吧?他怎么不见她被魃吓
到?难不成是她的眼睛有问题?一定是这样。谢主恩欣慰地想。
“嗯…你…”于归言又止。她认得这人,当初他也有跟魃哥哥一起去
她家。
“嫂子,有啥话尽管说,别把我当外人。”谢主恩拍了拍膛“任何问题
我都能解决。”
听到此,于归松了口气“你知道灶房怎么走吗?”
原以为是什么天大难题待他大显⾝手呢!原来是这个。“就这样?”信心満
満的谢主恩顿时怈了气。
“对,你知道灶房怎么走吗?”于归又说了一次,一脸的正经,让他清楚知
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谢王恩委靡不振地说:“就在你右手边,直走就到了。”真是大材小用,他
还以为是天塌下来般的大问题呢!真是枉费,枉费啊!
“哦!谢谢。”说完,于归一溜烟就跑了。她可得快点,待会儿魃哥哥就醒
了。
“喂,你去灶房做啥?”谢主恩这才发出疑问,可哪还见得着人影啊!“奇
敝,匆匆忙忙去照灶房做啥?”他摇了头摇,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应该是去吃东西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没放在心上,他悠闲地踱了开,心中盘算待会儿要去哪儿偷个懒,反正魃
正值新婚,依他疼爱嫂子的模样,这阵子应该不会管到他,他正好趁此机会好好
逍遥一番呢!
魃张开眼,惊讶自己竟然睡得如此沉,这是从不曾发生的事,更何况还是睡
到天⾊大⽩。
伸手要将于归拥进怀里,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瞬间,他⾝手迅速地翻坐起⾝!
人呢?只有新嫁⾐整齐的叠在一旁,其余什么都没有!
“来人啊!”魃瞬间大吼,声音响彻整个梅院。
“少爷有何吩咐!”
瞬间,一群人冲进房內,一眼即知个个都是深蔵不露的⾼手。
“马上将少夫人找出来,一个时辰若还没有消息,你们也别想活命!”魃
愤怒地道。
他知道自己完全失去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更不该轻易怈漏自己的情绪,
但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将于归我出来!
“是!”转眼间,房內就只剩下魃。
魃轻抚于归留下的新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到底是谁?竟敢从他⾝旁掳走他的人?于归不会自己离开的,除非有什么重
要原因,否则她绝不会没有他的允许就跑开。
是谁呢?让他知道,绝不放过!
“谁?!”火气正大,魃的耳朵还是管用的,不管是谁,正好让他出出气。
动了动手指,他即将大开杀戒。
“魃哥哥…”
软软的嗓音怯怯地喊着,魃迅速收起掌风,一个动作,房门应声开放。
于归才要解释,下一刻便落⼊魃怀中。
“你上哪儿去了?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魃急急的
说,从不知自己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我…”于归怯懦地开口“我去了灶房。”她不知道想哥哥会这么生气,
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去了。
魃听到此,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你肚子饿了?”就算变天都没魃变得快,转眼间他就笑意盎然“魃哥
扮睡得太了是吧?所以你自己去找东西吃了?”都怪他太耝心了,以后一定要
命人早点送早膳进来。
于归知道他误解了,缓缓摇了头摇。
“不是?”魃感到疑惑,抬起她低垂的头“不然你去灶房做什么?”
于归挣开他的怀抱,奔至房外,捧起至于地上的木盆,又奔了进来,她拉着
他坐下,拧了条布巾,替他净脸。
魃将她置于自己腿大上“你一大早起来,就为了做这些事?”他感到荒谬
极了,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他的小宝贝只是为了去打⽔?
于归点点头“这是子该做的事…我还做了早膳…”她害羞地笑道,
“待会儿你尝尝味道如何。”眼中充満期待,她希望魃哥哥会喜她做的菜口
魃爱怜地拥住她,轻轻摇晃着,知道她将他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其实…”他倏地瞪大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归赶忙背对着他“哦!只是不小心被热⽔泼到而已。”她舒适地靠在他
宽厚的膛上“一点小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只是一点小伤?”魃怒斥“难不成要你断手断脚才算重伤?”他知道
自己又开始婆婆妈妈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该死的!”
用力转过她的⾝子,让两人面对面“我该死的请那些仆人做什么的?连这
点小事都要你自己动手,他们是来吃⽩食的吗?好,非常好,我马上要他们全滚
回家吃自己!”
“不!”于归焦急地道:“魃哥哥,你不要生气,要怪怪我好了,是我自己
要去做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没关系?”魃扬起嗓音“连自己的主子都照顾不好,还留着做什么?”
说着,他便要起⾝。
“不!魃哥哥,你不能这么做。”于归死抱住魃“他们没有错,这是我
应尽的责任,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呀!”她微了一口气“而且我真的乐
意替你做这些事。”
魃顿时沉默不语。
“魃哥哥,你不要生气嘛!”她撒娇地拍着他的口。“他们不知道我是你
的子,才会让我动手的,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要怪他们好吗?”
“是,怪我多管闲事!”魃故意嘲讽地说。
于归怯怯地低下头“魃哥哥没有多管闲事…”小手不自觉地绞扭起他的
袖子。“我知道魃哥哥是为了我好…”“你知道就好,”魃终于露出笑容,刚才不过是吓唬她,让她下次不再轻
易动手。“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那些事让其他人做就好。”
“可是…”于归才开口,就被打断。
“你要不答应,不然我这就要他们全滚回去。”魃故意这么说。
“我知道,魃哥哥,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于归终于妥协。
“这才乖,才是我的好子。”
“魃哥哥,那什么才是我该做的呢?”她感到疑惑“既然不用煮饭,也不
打⽔替你净脸,那我要做什么?”
“咳!”魃忽然咬了一下,又沉默无话。
“魃哥哥,你说嘛!到底我应该做什么?”
陪我觉睡!陪我上!陪我生小孩!魃在心中说道。
但于归还小,无法了解他的意思的,况且他愿意给她时间长大,不息
可为何他脑子里总会浮现于归躺在他⾝下昑哦的模样?不行!他摇了头摇,
快迅将琊念从脑海中驱除。
“魃哥哥…”
“你就帮我更⾐、浴沐,还有晚上陪着我就行了。”晚上有她相伴,他将⾼
枕无忧。既然不能做那档⼲事,多些慰抚也是好的。
“就这样?”
“嗯!就这样。”他肯定地点点头“有问题吗?如果不行也不勉強。”
“当然行!这么简单,我一定会做得非常好,魃哥哥放心。”于归信心満満
的说。
“那我倒是非常期待了。”他俯⾝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了,”他忽然想到
一件事“你是怎么会找到灶房的?”灶房距离这儿可是有段距离呢!
“哦!我都忘了要感谢那人呢!要不是急着赶去做膳,我才不会那么没礼
貌。”
“有人告诉你灶房在哪?”他挑眉。
“嗯!多亏了他,不然我还在原地打转呢!”于归笑得一脸灿烂“魃哥哥
怎么提起这件事?你也想向他道谢是吗?”魃哥哥真是个好人呢!当然也会很有
礼貌的。于归这么想。
“嗯!”当然要好好“报答”那名善心人士,才不枉于归被烫伤的手。魃
笑得不怀好意。
可惜,于归背对着魃,全然不知他的心思。
“他就是昨天搀扶你进房的人,我是听他的声音认出来的!”
原来是谢主恩那个臭小子!哼!竟敢这样陷害他的子,看他怎么跟他算这
笔账!
“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友,也是府的总管,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
他去做。”魃这样跟于归说。
“你们从小就认识了啊?”于归感到惊讶。
魃点点头。
“魃哥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于归追问着“我可以知道吗?”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得从一个馒头开始说起…”
他怎么会这么苦命?谢主恩愤恨地想。
拿出一个⽩馒头,他怈愤似的用力咬一大口,想象它是某某人的头,然后用
力嚼、用力嚼!
“谢总管,早啊!”充満朝气的声音打断了谢主恩的报复想象。
“哼!”看到来人,他又是一肚子火,再用力地咬下一口馒头。我嚼!我嚼!
我嚼嚼嚼!
“谢总管真是勤劳,一大早就在清扫院子。”于归赞赏地看着一手拿着馒头,
一手拿着扫帚的谢主恩。
“哼!”不知道这是谁害的!
要不是一时口快,他也不会沦落至此,放着大好的⽇子不过,来做扫地的下
人!
都是魃那小肠小肚小心眼的小人,他不过是好心的告诉嫂子灶房在哪,他
竟要他清扫院落一个月,枉费他们还称兄道弟!
嫂子还完全被蒙在鼓里,以为这是他勤劳,殊不知是她那琊恶夫君的恶毒计
谋…呜呜…总管变长工…
“谢总管,今天我请人做了很多馒头,待会儿你记得过去拿。”于归笑道。
还是嫂子善良。谢主恩感动的看着于归,差点流下英雄泪。
他实在太喜爱鳗头了!他的⽗亲,以前也是家的总管,打从他有记忆开始,
他们就住在家了,想当初他就是为了抢一个馒头而跟魃在灶房大打出手,后
来才变成生死至…
一切都是馒头惹的祸!不然他也不会歹命地认识那恶霸!但他还是爱死馒头
了,想着、想着,他又用力的咬了一口馒头。
“怎么?嫂子知道馒头是我跟魃的定情之物?”魃八成都说了!
“噗!”于归笑出声,谢主恩说话时的表情跟温柔语气完全不搭,好像很不
得用馒头打死魃,还挥舞着手呢!
“没想到这么无聊的笑话你也会笑。”谢主恩没精打彩地说。
“谢谢你!”于归真诚的说。
“呃?”谢什么?这丫头有⽑病不成?他愣愣地看着她。
“谢谢你陪伴着魃哥哥…他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说完,于归即害
羞地飞奔而去。
“魃是好人?我也是好人?”谢主恩喃喃道,眼睛直盯着于归消失的方向。
“见鬼了!”
在世人的眼中,魃和他绝不可能是好人,就算天下红雨也不可能…
他终于知道魃为何会选择于归了,因为连他也开始喜她了。
好人…哼!真是见他妈的大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