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齐玉薇才走出她家大门就看到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柴至宪，他居然站在门外等她！

　　她的感觉是既难过又愤怒，难过的是她的表哥竟然下手这么重，愤怒的是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他还想怎样？来报仇？他伤她伤得还不够吗？他以为他还能对她“予取予求”吗？

　　“齐玉薇…”柴至宪的声音沙哑不堪，好像下了一吨沙子似的。

　　“你来干么？”她不想再当那种柔柔弱弱，只会打扮得像尊瓷像的女人。

　　“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他居然还敢指责她？！“我为什么得去看你？”齐玉薇决定以柴小菲为榜样，她要学习强悍。

　　“我被你表哥修理得很惨。”

　　她瞟他一眼“我该同情你吗？”

　　“起码你该表示一下关心。”

　　“对你？！”她摇摇头。

　　“你有必要这么冷漠吗？”柴至宪瞄瞄她。

　　“我发现如果我对你仁慈，那就是对我自己残忍。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当成白痴来耍，稍有智能的女人都知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她连说话都变得犀利。

　　“我没有欺骗你什么！”他强调。

　　“你当然没有。”她心中有一股气是怎么也不能平复的。“你只是帮我挖了个坑，然后等着我自己往下跳。”

　　“玉薇…”她的话令他轻叹。

　　“我只怪自己涉世不深，盲目又愚蠢。柴至宪，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再有牵扯，所以，”齐玉薇轰他。“你回去吧！”

　　“你想和我划清界限？”

　　她奇怪的看他“难道我要和你保持亲密？”

　　“我们其实可以…再试试。”

　　“再试试？我的上功夫居然可以通过你的要求标准？”她做作的轻抚着自己的口，好像快要昏过去的表情。“到底是你的标准降低了，还是我真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

　　“玉薇，你让我想揍你一顿！”他失去耐心了。

　　“那你最好先把身体养好。”

　　“你也让我想再和你上一次！”

　　“你…”齐玉薇听了的感觉绝不是喜悦。“你当我是充气娃娃还是你发的机器？！”

　　没有别的方法了，柴至宪只好使出那最古老的一招…装死。他一副疼痛不堪的微弯下，然后双眉深锁出挣扎的表情，咬着牙强迫自己要忍住疼痛的苦楚，好像自己是铁铮铮的硬汉。

　　“你还可以吧？”果然齐玉薇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了他，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我…浑身都痛…”要装就装到底。“尤其是我的肋骨…”

　　“现在怎么办？”她急死了。

　　“如果我可以躺下来可能会好一些。”

　　她马上说：“我送你去医院！”

　　“但我想现在就躺下。”他发出了备受折腾的呻，连眼睛都痛得闭上。他妹妹实在应该找他去拍戏，他确信自己演技一。

　　“可是…”她一时了方寸。

　　“你不要管我，你去忙你的吧！我…”他一副寸步难行，好像自己随时会倒下来的样子。“我自己会想办法，我会想办法撑回家，如果不麻烦…请你帮我叫一辆出租车。”

　　“但是你明明撑不下去的样子。”齐玉薇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由一个善良天使变成冷血、无情的女人，所以她当下就决定“你去我的房间躺一下好了。”

　　“你房间？”

　　“对啊！”心急的她没顾虑那么多。

　　“可是…方便吗？”即使心里求之不得，但是柴至宪仍一副不好意思麻烦她的表情。“我不想对你造成困扰。”

　　“没有困扰！”她一口就说。

　　“玉薇…”他把得逞的微笑小心藏好，可不能功亏一篑哪。

　　“但一等你不痛了，你就得马上走。”她坚决的说：“然后我们就没有瓜葛了。”

　　“好。”柴至宪在心里偷笑。

　　“那走吧。”她指了指她家。

　　“你可以扶我一下吗？”他可怜兮兮的拜托她。“我好像不太能走。”

　　齐玉薇马上过去扶着他的，他的手也顺势搭着她的肩膀，好像自己受了重伤。如果她聪明一点，应该会发现他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在她的身上，他只是享受着这份亲昵。

　　“慢慢走。”她叮咛。

　　“玉薇，你真是我的天使。”

　　“我不是你的天使！”她顶回去。“我不想再和你有一丝牵扯，你已经错过了你的机会。”

　　“是吗？”柴至宪在她的头顶上微笑。“机会永远有，只看懂不懂得把握而已。”

　　“哼！”她轻哼。

　　“我会把握住的。”他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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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七天，汪雷总会出一天空去陪汤玫瑰拍戏，不这么做，他要怎么向柴小菲证明他和汤玫瑰有一腿，柴小菲在场最好，如果她不在场，他也要让自己和汤玫瑰“卿卿我我”的种种在拍戏现场便为传开。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对。

　　戏中的男主角邹英树和柴小菲好像走得特别近，有一回，他甚至发现他们俩共喝一杯水，并且总是有说有笑，不时的勾肩、互相凝视，然后笑容面的彼此眨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汪雷沉不住气了，他不再含情脉脉的看着汤玫瑰，反而像是在审问她似的。

　　“柴小菲和邹英树是怎么回事？”

　　汤玫瑰看向了制作人与男主角那边。“他们很好啊！最近每次在拍戏现场都像是老朋友，柴姐对他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同。”她小声的说。

　　“最近…”

　　“这两、三个星期都是如此。”

　　“他们在谈恋爱？”

　　“好像是。”汤玫瑰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最近导演拚命给邹英树加戏，拍完之后柴姐也会搭邹英树的车一起离开现场。”

　　“一起离开？！”汪雷的双眼好像有两簇火焰在燃烧一般。“上那家伙的车？”

　　“如果我没有看错…”她笑得有些为难。“不要生气，很多人在看我们。”她暗示他。

　　汪雷马上用温柔、深情的眼神看向她，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强忍着愤怒。“汤玫瑰，我要你给我查清楚。”

　　“查他们俩的关系。”

　　“我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他们…”她偷瞄一眼。“好像就是在谈恋爱嘛，还需要查什么吗？”

　　这时柴小菲和邹英树那边正在上演互相喂水果的戏码，好像完全不避嫌似的，邹英树用木头叉子叉了块西瓜送进柴小菲的嘴巴后，她也拿起一颗小西红柿放进他嘴里，礼尚往来。

　　“真是不堪入目！”汪雷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翻腾的怒火与冲动。

　　“我想他们是『好朋友』了吧。”汤玫瑰臆测。“邹英树很会追女生。”

　　“你是说他是情场老手？！”

　　她点点头“他对女人很有一套。”

　　“那你怎么没被他追上？”

　　“我有男朋友，而且我男朋友对我超级好。”汤玫瑰一脸幸福。

　　终于，当邹英树在柴小菲的脸颊印上了一吻之后，汪雷无法再忍受了。哪怕他的计划会因此功败垂成，他都无所谓，他的女人绝不能变成别人的！

　　柴小菲和邹英树当然看到了汪雷像是辆推土机似的冲向了他们，柴小菲马上起身站到郑英树身前，好像他受她保护似的。

　　“汪雷，你吃了炸葯？”她先发制人。

　　“跟我走！”他命令。

　　“我是哪筋错了要跟你走？”

　　“别让我再说一次。”他恶狠狠的说。

　　“汪先生，”邹英树由柴小菲的身后站到了她的身边“小菲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的目光转向了邹英树，不需要多说什么，光是眼神就几乎可以把邹英树给“凌迟”似的，之后他不理这小子，再把视线放到了柴小菲身上。

　　“你走不走？”

　　“如果我不走呢？”

　　“信不信我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他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你以为台湾没有警察、没有法律吗？”

　　“你说这些想吓谁？走不走一句话。你是了解我的，没有什么我不敢的！”汪雷没说一句狠话，可是他的神情暴戾。

　　“小菲，”邹英树想象个男人一样的保护自己的女人“只要有我在…”

　　“我走！”她干脆的说，不想拍戏现场受到騒扰。“但我是为了顾全大局。”

　　“小菲…”邹英树不悦的低唤。

　　“算你聪明！”汪雷拉起她的手臂，不再多说什么的离开了拍戏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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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小菲不知道汪雷是不是有魔法，她明明换了门锁，他竟然还是有她家的钥匙，他们还是又在她家谈判。

　　“我会搬家的！”她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种备受威胁与干扰的感觉。“明天我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房子。”

　　汪雷则是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眼神充批判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你还要再看多久？”柴小菲实在不想象个即将被解剖的祭品般，她很想挖个地藏起来，叫他永远找不到。

　　“你们进行到哪里了？”他在一路的沉默之后总算开了金口。

　　“什么进行到哪？”

　　“你和邹英树。”他一副她少装蒜的表情。

　　“那你和汤玫瑰又进行到哪里了？”她反问。

　　“我和她…”

　　“你不必说了，我也不想知道！”柴小菲随即打断他。“至于我和邹英树的事，我想进行到哪里就进行到哪里，你没有资格干涉更没有权利过问，你要什么时候才得懂？”

　　“你们接过吻没？”汪雷只问他想问的，才不管柴小菲那一套废话。

　　“有的话又怎样？”

　　“爱抚？”

　　“你真是无聊，干你事！”

　　“做？”

　　“哈！你每逃阢在我的下不就知道了吗？”她白他一眼。

　　“柴小菲，我是很严肃的在问你。”看到她那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他真的很想发狠对她做些什么。难道她还不知道他们是彼此相属的吗？她真的看不出他的心意吗？

　　“我也是很严肃的在回答你。”

　　“你最好别让他碰你！”

　　“如果我就要让他碰我呢？”她反骨的说。

　　“那我们会没完没了！”

　　“但我们早就完了、了了！”柴小菲指着她家大门。“你给我出去，在你和汤玫瑰成为一对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任何责备我或是支使我的权利，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所以是因为你嫉妒？”汪雷笑了，情绪没那么紧绷了。

　　“我嫉妒？”她差一点想用她的十手指去抓花他的脸。“如果你以为我会嫉妒，那你真是有毛病！”

　　“你在乎我。”他涸葡定的说。

　　“你眼睛瞎了！”

　　“小菲，我们不要再玩游戏，承认我们对彼此的感觉好不好？”他抓起了她的手。“我们明明都对对方还有强烈的感情。”

　　“我对你可没有强烈的感情！”她马上回手。

　　“那一吻…”

　　“是为了让你提早离开。”

　　“所以完全是用来打发我的？”汪雷瞇起了眼，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个最后的机会。“好！我已经懒得再和你这么啰唆下去，柴小菲，我对你只有最后一个要求了。”

　　“你又来了。”她提高警觉。

　　“这要求绝不过份，而且也不必你『做』什么。”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气。

　　“汪雷，你和汤玫瑰是很相配的一对，你就好好抓牢她，至于我和邹英树，我也开始认为我们是很不错的组合，这不是皆大快吗？还有什么好在那死不认命的！”她吵到浑身燥热，想要好好泡个冷水澡冷却自己的怒气。

　　“那你就答应我！”汪雷投去一个电力十足的眼神，他知道怎么“对付”她。

　　“到底是什么要求？”她快要烦死了。

　　“一个吻。”

　　“还要吻？！”她想给他十个巴掌。“『最后一吻』我们早吻过了。”

　　“那是你的『最后一吻』，我的『最后一吻』还没有上场呢！”汪雷果真是行家，非常会打细算。

　　“你想耍无赖吗？”

　　“这一次由我主导。”

　　“你是在整我吗？”她受不了的说。

　　“我只是要回我该得到的。”

　　“根本没有什么是你该得到的！”柴小菲咬牙切齿，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你先是恶意遗弃我，然后一声不响回来后，又和我戏里的女主角不清不楚，你还敢要我再给你什么『最后一吻』，当心我叫我哥再去找你麻烦！”

　　“他不敢再来惹我，相信我，小菲，只要齐玉薇一天是我表妹，只要他还想保有玉薇，他是绝不敢再碰我一寒。”汪雷哈哈大笑。

　　“我哥和玉薇有可能…”

　　“你担心你自己的事就好了，怎么样？”汪雷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不会又唬我一次吧？”

　　“别忘记，上回你可也乐在其中。”

　　“龌龊。”她忍不住一斥。

　　“这表示答应喽？”

　　“为了彻底摆你，”柴小菲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就施舍你一个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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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想过会再和汪雷发生关系，毕竟他们曾是那么相爱的一对，还曾共同计划未来，虽然他消失了两年，但真的和他做之后，这一刻，柴小菲感到一阵羞愧。

　　只不过这能怪她吗？

　　汪雷知道她的每一个感带、知道如何令她兴奋、知道她无法抵抗些什么，所以他用他的吻来软化她、惑她，当他的舌头、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造成了巨大的震撼之后，她只能当哑巴，根本无法说出一个不字，她开不了口啊！

　　汪雷总算又躺上了这张，那熟悉的感受令他久久不能自己，他又在这张上和小菲做了，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伸手要去拥他心爱的女人，但是柴小菲背对着他还拨开了他的手。

　　“小菲，不用再假装自己是受害者。”

　　“你卑鄙。”

　　“这事要两个人才做得来。”

　　“你耍手段！”

　　汪雷用力扳过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他，他轻柔的为她拨开散落在她面前的发丝，这一会儿她的脸上有种情过后的美丽与光彩，他可以确信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了。

　　“小菲，我爱你！”他平静的说。

　　“都已经做完爱了，你不必再昧着良心！”柴小菲只知道自己的感觉是矛盾的，她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天堂，却又即将下地狱。

　　“我爱你！”他又说一次。

　　“你可以走了，我想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吧，你已经达到了，所以你不要再烦我！”她没听进他的告白。

　　“我爱你。”汪雷再说。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走到这一步，可以写下『剧终』了。”她自暴自弃的道。

　　“我爱你！”他还是这一句。

　　“我恨我自己，我这么这么努力的想要恨你、想要把你赶出我的世界，我居然又…”柴小菲一副悔不当初的感觉。“我难道永远都无法将你逐出我的心中吗？”

　　“我爱你！”他不断的说这一句。

　　“我恨你！”她终于吼出来。

　　“我爱你，小菲。”

　　她泣声控诉“你和汤玫瑰在一起！”

　　“那只是在演戏。”他抱紧她，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演戏？！”柴小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居然不知道汤玫瑰的演技可以这么湛，我太低估她了。”

　　“你和邹英树呢？”

　　“我是真的在和他交往。”她坦然的承认。“我觉得他有优点。”

　　“比我好？”

　　“比你好。”她肯定的说。

　　“那这算什么？”汪雷放开了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你只是拿我发？因为你在我之后就没有男人、没有爱了？！”

　　“我爱你。”柴小菲突然冒出这句。

　　“我一次又一次的跟你低声下气、一次又一次的跟你道歉，我还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一切？”他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怒气中。

　　“我爱你。”她轻轻再说。经过这些日子，她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契合是邹英树无法给予她的。

　　“我受够了，我真的是被你伤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眼神狂。

　　“我爱你！”柴小菲温柔的提高了音量。

　　“那个小子如果再敢打你的主意…”他仍陷在自己的妒意中。

　　“我爱你！”她说完突然捧着他的脸，非常严肃的他看她。“汪雷，我说了我爱你。”

　　“小菲！”他这才回过神的大叫一声。“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