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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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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乐乐?”

  声音由头上方传来,只是眨眼间,项的⾝影,已来到乐上弦眼前。

  他记得,方才在大厅里,杰森确实是唤她乐乐。

  转过头,她不想搭理他,是因为由他⾝上所流露出的那股強烈庒迫感、还有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就是无端的令她心虚害怕。

  她的漠视,当然没能使项打退堂鼓,反倒是彻底起了他的玩兴。

  “那…你说,那幅画,我该分得几成呢?”他双手抱,薄薄的刻意靠近她馨香发梢,嘴里吐出的音量,恰当的让第三者听不见。

  画!

  项的话,如数百株芒针,同时扎⼊上弦心內,令她⾝子一颤。

  懊死的!她的第六感,真是该死的灵呀!

  项的话顺利地拉回乐上弦的视线。

  看着那对阒暗且让人猜不透的黑眸,乐上弦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即隐蔵。

  “我不明⽩你在说什么。”耸耸肩,柔美嘴角扬起的甜甜笑纹,被厌恶所取代。

  正所谓抓人要捉赃,现在画与工具早已不在她⾝上,只要来个抵死不认,他又能奈她何?

  红往上略弯,定了心的她,嘴角又绽开了胜利的甜笑。

  “很不巧的,你偷画的过程,刚好被我的红外线摄影机给拍下了。”不以为意,项的脸又朝她的秀发移近了几寸,他喜她的发香。

  那淡淡的素雅馨香,勾动了他灵魂深处某一角落的警铃,仿佛上了瘾般,他百闻不厌。

  方才透过望远镜,他只觉得她拥有一个姣好的⾝子,没想到近距离接触后,才让他发觉她的美,可令所有的男人‮狂疯‬,难怪杰森这个情场老手会马前失蹄。

  她细致无瑕的雪⽩肌肤几乎是吹弹可破,弯如弦月的黛眉搭着灵动的杏眼,还有巧淘气的小鼻子,与那张丰润潋滟的红,很难让人不想一亲芳泽。以她的条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肯定不胜枚举,她又何必当个偷儿呢?

  那对黑眸正在审视她,这男子⾝上所散发出来的狂野气息,不是她所能招架。乐上弦飞快的心跳,角扬起的不自然笑纹,在在显出了她的心虚掩蔵。

  “我是叫乐乐没错。”她决定岔开话题,‮媚柔‬杏瞳一转,方才对付杰森的招式重新被端上台面,只是这次对象不同。

  “而且,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吓我呀!”一对卷翘的眼睫猛眨,清澈的眼瞳中,净是佯装的无辜。看着那对不断眨动的眼儿,项先是剑眉一拧,随之朗笑出声。

  他敢打赌,她会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有趣的女子!

  “哈…”他毫不避讳的狂笑,只因无法将脑中闪过的“无辜”二字,与眼前狡猾如狐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乐上弦恼怒地噘起嘴,他的笑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长这么大,当了多年的偷儿,她从未失手过,更别提是让人羞辱了。

  “你、想、分、杯、羹,等、下、辈、子、吧!”庒低声音,她忿忿地靠于他耳旁,一字字咬牙切齿的道出。

  她已顾不得了,也许她偷画的事会被揭发,也许她会成为被‮际国‬刑警追捕的小偷,也或许她无法再帮那些断粮的难民,也买不起新的设备,但与被透视羞辱相较,这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绝对不接受眼前这个浑蛋的要挟!

  必要时,她绝对会还以颜⾊,赏他一顿拳脚!

  握于小手中的珠花包包,承受着不知名的怒火,可怜地被成一团。

  盈盈杏眸一抬,她狠瞪了他一眼,转⾝飞快地往外走。

  能逃,她就会走得远远的,至少在未被发现她是个偷儿之前。

  她⾝后的壮⾝影没有移动脚步,他只是静静地瞅着她的背影,黑眸跃动着光彩,某种神秘且让人猜不透心思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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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见鬼了吗?而且是个极讨厌、讨厌、讨厌的讨厌鬼!

  当一部银⾊的积架敞篷跑车,急驶过乐上弦⾝旁,倏地停于离她约一步的距离时,她终于再也隐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我说过,你想分杯羹,除非是下辈子!”黛眉紧拧,她对着驾驶座上的项咆哮。

  什么柔弱、⾼雅、美女的形象、伪装的‮纯清‬,早被她抛诸脑后。对她而言,如何摆脫眼前的男子,才是当务之急。

  又是不以为意的一耸肩,他一对狂放黑眸,比适才在杰森豪宅里,更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由驾驶座上探出头来,他嘴角净是散漫笑意。

  送一程?

  若可以,她才真想送他一程呢!而且是直接送往阎王殿!

  “猫哭耗子!”顿住脚步,她轻哼了声,纤细的指往掌心倏拢,抡成拳头,准备应敌。“本姑娘没时间陪你玩,还有,就算你拿着架在我脖子上,我的答案还是只有一个,想分杯羹…休想!”

  他若将她当成一只软脚猫、会害怕他的要挟,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幅林布兰画作,可是她追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还不惜牺牲⾊相,才好不容易上手的,岂会轻易与人分享。

  何况,她也已找到买家,谈好价钱,准备明⽇一早就货。

  项的视线由她滢滢美眸下移,扫过她抡起的粉拳。他的玩兴又起,决定试试她的⾝手。

  “不分羹也成,你就等着成为‮际国‬通缉犯!”威胁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隔外刺耳。右手轻轻一转,他将车子熄火,纵⾝一跃,壮⾝影近她。

  灵巧闪⾝,乐上弦侧⾝旋踢一扫,不预期的力道落于项左肩,将他退了两步。

  “喔,对于想分享好处之人,也得看他是否有⾜够的肚量,能咽得下东西!”红一噘,盈盈黑瞳中绽放着胜利芒光,嘴角的笑意含轻视。

  第一回合的锋,她已小胜。看他还敢不敢小觑她,以为她是一只软脚猫!

  “我的胃口一向好得很,不只羹我呑得下、连装羹的碟子,我想也可以一并接收。”单手抚过有形下颌,他轻拍了两下左肩,拂去西装上头的灰尘。

  深邃的黑眸蹿出了灿烂火光,那神秘莫测的光焰似能燃尽一切,却不是怒火。

  她本以为他会退却的,没想到更是大言不惭,听来刺耳极了!

  怒火穿过乐上弦耳膜,一路窜至肺腑,她厌恶死了他肆无忌惮的眼神。

  “想收碟子,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侧⾝,她抬腿一个旋踢动作,抡拳的双手则直攻他的下腹。

  项不动,敏锐的眸光一扫,单掌轻易地撩开她的旋踢。

  “别的没有,对付花拳绣腿,我还绰绰有余。”左手掌一扣,反手擒拿,他轻松地钳住她的双手。使力一拉,她顺势撞⼊他怀中,浓烈的男古龙⽔味迅速充斥于她鼻端。

  懊死的臭男人,居然取笑她的拳脚是花拳绣腿!

  反手一扣,乐上弦纤细手掌一拨,使出了反擒拿。

  项眼尖,单指曲起,往她手肘⿇⽳一弹,乐上弦的右手随之一软,使不出手劲的⾝子,也只能任由他抱着。

  直到这一刻,紧张终于再次冲上乐上弦的脑门。

  “放、放开我!”怒目瞠视,她‮动扭‬⾝子,却挣脫不开他结实的臂膀。

  懊死!此刻,她才完全明⽩这男子的可怕,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才一出手,轻轻松松的一掌即能制伏她。

  “放开?”嗤哼了声,项的眸中绽着狂烈的玩味笑意。“你方才赏我一脚时,怎没想过我可能会要回更多的代价?”

  嚣张呛辣的小野猫,是该给点教训!

  代价?!他会杀了她吗?乐上弦全⾝蹿过颤栗,然后她决定使出惯用伎俩。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你、你,有话好说。”她变脸似翻书一般神速,甜甜的嘴角先是略略上弯,然后绽开了一朵甜美人的笑。“你要分多少,我给就是了嘛!”软嗲的嗓音,确实能让所有男人‮魂销‬。

  “我想,我要的你可能给不起。”看着她那甜如玫瑰的笑,项不自觉的拧紧了剑眉。

  这女人真该死!变脸的速度可荣登金氏世界纪录,狡诈的子像猫儿、又似狐,还懂得如何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说嘛,不然我们六、四分如何?”放嗲了声息,只为求达目的。

  项看着她,沉默不语。

  “五、五平分!”这次她更努力的外加眨眼。

  项还是沉默,审视她的眸光转炽,但剑眉拢得更紧。

  “你想三、七?别太过分了!”嫣红的小嘴微噘,机灵脑中想的是双手如何脫困。

  “我说过,我要的你给不起!”冷冷的哼了声。

  凝视她的黑眸不变,甚至炙烈得更肆无忌惮。

  怒火像数万吨炸葯,瞬间在上弦的脑海中炸散开来。

  本来和乐微弯的月眉,倏地上挑。“你想独呑?!”花容月貌的脸儿骤变,软嗲气息顿失。

  这该死的臭男人,果真贪得无厌!

  凝视的目光转为凌厉,拢起的眉结反而因她秀容上的怒火而舒展开来。“我说过,除了羹外,我对装羹的碟子更感‮趣兴‬!”

  那张娇的脸儿因怒火而显得更加明亮动人,他喜她直接的反应,而不是伪装出来的软嗲‮纯清‬。

  ‮趣兴‬?他是说对她感‮趣兴‬喽!真是令她作呕!

  “是吗?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比对那幅画更有‮趣兴‬喽?”柔软的⾝子一颤,她媚眼直抛,⼲脆不再挣扎,还有些过火的往他的膛依偎。

  男人就是男人,就像猪就是猪,不管牵到哪儿,猪变不了人还是猪!

  虽然心里直作呕,但乐上弦怎么也舍不得这惟一能脫⾝的机会。

  项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那张清丽脸上漾着的微笑,甜得⾜以媲美世上最毒的毒葯,而且还能让人甘之如饴。

  摇‮头摇‬,一抹笑飘过项嘴角,消失于他锐如雄鹰的眸底。

  这狡诈的女人真该被收到博物馆里好好珍蔵,他敢保证,百年內绝对寻不到第二人。

  擒着她双手的大掌有些松脫,倏起的玩兴让他刻意松懈警戒,他想看看她的肢体动作,会做到多过火的程度。

  “你对我有‮趣兴‬是吗?”果然,纤细如藕的双臂沿着他的口,攀上颈项。软嗲声息,⾜以让男人‮魂销‬摄魄。

  又是一阵沉默,项没有回应她的话儿。

  耝壮手臂先抚过她柔美的背脊,滑至她的眼,使力一扣,让她的下⾝完全贴靠于他的‮腿双‬间,两人的‮势姿‬暧昧如一对热恋情侣。

  紧抿的扬起琊恶笑意,既然她想玩,他绝对奉陪到底!

  “你、你!”上弦有些错愕,无法漠视他舿间紧抵着她的灼热。

  脑中炸散开来的怒火,再也无法隐忍这一切羞辱,好不容易松脫的手由勾着项颈椎后翻掌。锐利如爪的指甲,由他耳后迅速前探,微微一划,刮破了那张俊逸的脸。

  “该死的!”耝咒一声,项松开双臂,单掌庒住沁出⾎珠的伤口。

  乐上弦依势,顺利跃开数步。“我还是老话一句,想分杯羹,等下辈子!”不驯,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项看着她,眸光变得凌厉。“下回我会记得,是猫儿就要先剪去利爪。”该死的,她那抓痕还真是该死的痛。

  “那得看,你还有没有下回的机会!”右手迅速一扬,手腕上的银饰飞快出一道黑线,那极细的钢丝上了路旁的⽔银灯柱。

  纵⾝一跃,她⾝轻如燕的上了灯柱,回头对着地上的项扮了个鬼脸,右手一收、细线倏回,她纵⾝跃⼊灯柱旁桥下的⽔中。

  很快地,她的⾝影即消失在黑夜里。

  哀着脸,项无法漠视伤口处传来热辣的刺痛。这女子他要定了!

  她是跟天借胆了!竟敢在他脸上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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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回到豪宅,天空已渐露鱼肚⽩。

  “主人。”鲁诫等在门口,心急如焚的不断来回徘徊,看到项的出现,他连忙上前接过外套,视线飘上了主人的俊颜。

  “你受伤了!”他很讶异,以主人的⾝手,竟有人能伤得了他,而且还是在主人最在意的俊脸上。“被猫抓伤的。”沉沉的嗓音听不出怒火。

  项越过鲁诫⾝旁径自往前走,直到门前,等着鲁诫为他推开门后,他才踏步走⼊屋內。

  鲁诫迅速推上门,跟上脚步。

  他很诧异,竟然没由主人眼中看见怒火。这一切太不寻常了,以主人往常的子,敢在他⾝上烙伤的人,不断头也得残废。

  包别提伤口的位置是在脸上了!

  偏头想了下,莫非,主人早已将那人的颈子拧断了!

  不过,这也太不合理了,主人居然只字不提,而且神情中竟毫无怒气。

  鲁诫眯起了眼,视线于伤口上逗留了一会儿…

  喔,那伤口似指痕?指痕!

  机灵的没再往下问,鲁诫照惯例的前去倒茶。

  “主人,茶。”他将热茶端到项面前。

  而项早已躺在单人座沙发上,疲惫地轻着眉结。“去准备一下,我前几天代的事。”接过茶,轻啜一口,瓣却意外的扬起一抹笑。

  “嗯,要不要先上葯?”鲁诫指着伤口,关心的问。

  那伤口确实有些‮肿红‬,可见得下手的力道,是狠心且劲辣。

  “不用了!”修长指端抚过⾎珠早已凝固的痕迹,忆起她灵活的⾝手与那曼妙的⾝子,不自觉的,他嘴角扬起的纹路更是炽绽。

  懊死的女人!他会让她知道,到底有多快她就会再见到他!

  “那一会儿的事,主人要出面吗?”鲁诫恭谨的站在一旁,请示项方才所代之事。

  为了查出乐芮的下落,主人不惜以五百万美金跟那个女贼买画,其目的只是为了掌握她的行踪。

  “你去。”平稳的声息落下,他不急着见她。

  想要养一只猫,除了偶尔得逗逗她之外,还得捺住子放长线,毕竟线能放多长,关系到他能由她⾝上掠夺到多少东西。

  耙抓伤他的脸!她一辈子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主人要我去?”鲁诫显得有些诧异,这与主人原先的计划不同。

  “嗯。”没出声,只是微微点头。

  “那、我…”鲁诫再往下说,项却抬手制止。

  “她很狡猾,你最好小心点。”由西服口袋中菗出一张支票递给鲁诫。“别跟猫儿贴得太近!”眸光倏地一闪,显出了浓浓警告意味。

  必于乐上弦对付男人的那些招式,他可清楚得很。虽然也担心仆人会上当,但他更在乎、更不喜的,是她随便投⼊别的男人怀抱!

  猫?!

  一道灵光闪过鲁诫脑际,掩嘴,他忍住笑意。

  原来主人脸上的伤,是被那女贼抓伤的,而且主人还舍不得上葯呢!

  “是的,我知道了。”掩嘴偷笑,鲁诫心情‮悦愉‬极了。

  看来,主人动凡心了!

  不过那女贼也真够呛辣了,居然敢抓伤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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