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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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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唐宅,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的陈妈,早把她的行李打包好,放在客厅的角落。

  看来除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峇里岛度藌月以外,几乎全部的人都知道,并且决定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只是这份惊喜被她自己破坏了,就为了一时的口快失言。

  不过这也说明了楼启凡不容许挑衅的专制个,小小的悖逆就换来如此大的代价,那万一将来自己犯的是大错呢?

  下场会如何,真是无法想象。

  由这几天的相处中,她更能清楚感觉到,这个男人像是万兽之王,喜站在⾼⾼的山岗上俯视他统治的臣民,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他喜主导一切,掌控所有。

  就像现在一样,他优闲自在的巡视整栋房子,一如巡视他的新领土般的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和格格不⼊。

  叫他搬进唐宅,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唐怡佳现在已经开始感到一丝丝的不安和后悔了。

  “我们的房间在哪里?”他巡视完一楼之后,开口问道。

  “在二楼。”唐怡佳刻意忽略他的问题,而是带他到二楼的客房。

  楼启凡只需睨一眼布置⾼雅,里面却空的房间,就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了。

  他颀长的⾝子往门框一靠,双臂环的冷冷瞅着她。“别再玩这种小孩子游戏,我没太多闲工夫陪你扮家家酒,你要嘛就跟着我订的契约走,不然就一拍两散,我立即搬回家去。”他的口气充満不耐和不屑。

  他真知道如何用几句话就怒她啊!这男人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或尊重人。

  她气得脸⾊苍⽩,紧咬住,瞪他一眼后,旋⾝往三楼的方向走去,用力的推开自己的房门。

  “就是这里,你満意了吧!”

  看着他堂而皇之的提着行李步⼊自己的‮人私‬天地,唐怡佳有被‮犯侵‬的感觉,他像海盗似的正一步步的掠夺属于她的一切。

  “还算可以。”他望着彩绘在四面墙上的海底世界。

  她真的很有绘画才能,一笔一画都细腻的勾勒出自己的梦想。她不是一般只懂涂鸦鬼画的千金‮姐小‬而已,而是真正具有这方面的才华。

  “你值得拥有一间不错的画室。”他第一次针对她艺术方面的才华给与肯定。

  “谢谢。”她屡屡受创的心灵稍稍得到抚平,不过还是对于他的霸道行径感到深恶痛绝。

  楼启凡放下手中的行李,从西装的口袋內掏出一张契约书。“这是我拟好的契约书,你看看,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名吧!”

  唐怡佳接过契约书,走到另一边的椅上坐下,详细阅读了一遍之后,突然发现上面的约定內容与当初所约定的有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満星资助寰宇十亿,换取你留在満星一年吗?怎么现在是由你兼任満星副总裁的职位,而且一周只到満星上班两天?”这分明是诈欺。

  “我只允诺你帮忙打理好満星的事务,将満星的股价在一年內成长七个百分点,和教会你如何管理好一家公司而已,并没有答应你要将一年的时间都浪费在満星,别忘了我还有自己的公司要处理。”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管好満星,而且不需要用到太多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她才接任満星集团的总裁位置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忙得人仰马翻、筋疲力尽了,而他竟然还有空闲的时间去处理另外一家公司的事情?!

  “各人能力差异,解释了也无用,一切就看我明天到満星上班时的表现再说吧!”

  他自信十⾜,一点也不把満星的烦恼挂在心上,倒是怀疑这个女人有没有把契约內容看完,里面可写了不少关于她的权利和义务。

  “你没有意见了吗?”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契约最后的几条內容,果然杏眼圆睁,脸⾊骤变。“你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孕怀‬的话孩子必须归你,而且注明此项契约即使在一年约満后的十个月內依然有效?”彷佛看见怪物似的死瞪着他。

  “男女在一起‮孕怀‬是很自然的事,我只是确定一下自己的权益,不让自己的种流落在外而已。而且我上面也注明了赔偿你的条件,付大笔的生育金给你。”

  “你以为我的钱会比你少吗?”唐怡佳不可思议的哼道:“而且我一定不会生你的孩子,所以这条约定是多余的。”

  不会,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替这个自大又自私的男人生孩子,她只是被迫屈服于约定与他在一起而已,绝对不可能为他生孩子。

  可是…她猛然一惊,想起昨晚的情,两人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做,万一真的有孕怎么办?

  她脸⾊刷⽩的冲出房间,一定有事后的补救措施可以做吧!

  天啊!她竟然忽略了这等重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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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启凡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他在回国的第二天就接掌寰宇科技成为新一任的总裁,并且揽下所有的事务,重新拟定开发方向,用満星集团赞助的资金,努力把寰宇科技导回到正轨上。

  现在又允诺唐怡佳代为掌理満星集团,一人⾝兼两家企业的龙头,确实变得很忙碌。

  所幸他⾝边有个得力秘书,才得以卸下肩上一部分的责任。

  楼文风是楼启凡的堂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说的哥儿们兼知好友,在楼启凡出国的这一段期间,楼文风一直代替楼启凡待在楼承继的⾝边,帮忙打理寰宇的事务,所以虽然楼承继退位了,楼文风依然留在楼启凡的⾝边,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尤其两人都是有野心、有谋略的年轻人,很多理念一拍即合,所以工作起来事半功倍。

  而楼启凡向来不会隐瞒楼文风任何事情,包括唐怡佳的事。

  “这就是満星所有股东的名单跟资料,満星的前一任总裁是非常有头脑的人物,他在事业成功之初,就把一些股份赠与一起创业的员工,重用有才⼲的人,使其为公司忠心卖命,所以満星今天才有这种非凡的成就。”长相斯文的楼文风,将一迭厚厚的资料摆在楼启凡的办公桌上,不苟言笑的俊容比楼启凡还要酷上几分。

  虽是例行报告,但能让他用这么多话来形容一家企业已是难得,情冷静的他向来说话简短,泰半时间都是楼启凡在说他在听,然后做结论。

  能一次说上那么多话,可见他对唐怡佳的⽗亲颇为赞赏。

  楼启凡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成迭资料,然后才转首望着站在一旁的堂兄,将⾝子缓缓靠向椅背。

  “不管再怎么厉害的男人,如果不能好好的培养第二代,使其成为优秀的继承者,就不能算是真正成功的男人,唐怡佳就是一例。”他的话里満是讥诮。

  “或许他太宠爱女儿,只想她活得快乐。”楼文风说。

  “却把公司一万多人的生计给了一个只知画画的⽩痴。”不但危及一生创建的心⾎,还把女儿丢进险恶的环境里,不知道唐建国到底为何要这么做,怎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或许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却绝对不是个为女儿设想的好⽗亲。

  “所以才要你来帮这个忙,结这个婚。”楼文风冷峻的脸庞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很抱歉我回来得太晚,没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

  若不是临时被派到新加坡去办事,他绝对不会错过哥儿们的结婚喜宴。

  “没关系,不过记得要补送一份大礼来赔罪。”楼启凡大笑地说。

  “没问题。新婚之夜还愉快吧?”

  答案是肯定的,不然楼启凡不会一大早电召他到満星集团来,心甘情愿这么早投⼊工作。

  他的话令楼启凡回想起新婚之夜的情,想着唐怡佳⽔漾的美目在情的愉下微瞇,柔软的‮躯娇‬在他⾝下颤抖,乌黑秀发披散在⽩⾊枕单上的‮媚娇‬模样,还有她⽩皙修长的双怡佳夹着自己…僵硬的下腹噤不住窜起了一阵火热。

  楼文风忍不住揶揄地笑了,同样是男人,他了解启凡此刻所想的。

  “忍耐点,早点把工作做完,就可以早点回去要求报酬。你们有一年的时间,希望你不会太快厌倦她。”楼文风笑着轻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向门口准备离去。

  这个契约婚姻只有一年,而以他对楼启凡的了解,再的女人新鲜期也难以维持三个月,一年对楼启凡来说是长了点。

  他不像自己,不容易‮情动‬,对女人也很挑,不是心意相通的女孩,再美也不会要。可是一旦被自己瞧上了,那就不会放弃,至死不渝的相守,只不过这样的女孩还没有出现。

  茫茫人海,属于他的女子究竟在哪里?

  楼文风的手刚握上门把,一个冒失的人影就冲了进来,厚重的门板撞到他英俊的脸庞。

  “呜…”他痛得弯下⾝。他直的鼻梁一定被撞断了。

  唐怡佳没有料到自己的莽撞会闯下大祸,看到摀着脸弯⾝哀号的男人,她的额角出现五条黑线,慌的掏出手帕。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她紧张得快要哭出来,而她那个新婚丈夫却还站在一旁抚额大笑。

  真是可恶。

  楼文风抹去鼻孔里不断流下来的热,忍痛站直⾝,刚要维持形象说声没事时,就被⾼八度的惊呼声给骇住。

  “哇!先生,你流⾎了,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她半拖半拉,硬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拿着手帕冲出办公室,然后再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回来,把沾的手帕贴放在他的鼻子上。

  她的好意他心领了,只是手帕要拧吧啊,否则和着鲜⾎一起流下来,弄脏了他昂贵的⽩⾊衬衫和西装,満脸満⾝的红看起来有够触目惊心。

  “‮姐小‬…”他试着想告诉她护理常识,冷的手帕是放在额头,不是放在鼻子上的。

  可是看到她眼眶含泪,一脸愧疚,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让他开不了口。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很痛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她急着在⽪包里翻找‮机手‬。

  如果真的因为流鼻⾎而搭救护车前往医院,他才觉得丢人哩!

  楼文风赶忙摇手,逸出一抹宽容的笑“‮姐小‬,没关系,我没事。”适时的展露斯文风度。

  听他这么说,她总算放心了。

  “真的没关系吗?”她把覆在他鼻子上的手帕拿开,用面纸拭净他脸上的⾎迹,意外的发现这个男人不只长得好看,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会在哪里见过呢?

  她一时想不起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对方。

  楼文风被她看得心跳莫名的加快,也仔细看着她,这位‮姐小‬⽪肤⽩皙⽔嫰,五官精致秀丽,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让人有种生命之泉的感觉。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胶着。

  楼启凡完全像是第三世界的人般被晾在一旁,第一次感受到被漠视的滋味,他轻咳一下,不悦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

  “两位需不需要我帮忙介绍一下?”他迭修长双怡佳,靠坐在办公桌上慵懒的问。

  一向知道文风长得比自己斯文秀气,但她需要表现得这么猴急露骨吗?竟然当着他这位新婚丈夫的面,大剌剌的对人家抛起媚眼来,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楼启凡闇黑的瞳眸,闪跃出愠怒的火焰。

  “你在这里?”唐怡佳彷佛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站起来,走向他指责道:“你一直站在这里,⼲嘛不出声?没看见有人受伤了吗?”

  “我知道他受伤了,也知道是谁弄伤的,不过你表现得似乎太『心急』了一点,心急到连我站在这里都看不见。”他一语双关的说。

  “人是我弄伤的,我当然心急。不像你,看到陌生人受伤,也不晓得要帮忙,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一旁看好戏。”这个男人越来越难理解。

  “不好意思,这个『陌生人』正巧是我的堂兄兼秘书,也正是楼太太你的姻亲大伯。”

  満意的看到她瞠大杏眼,愣惊住的模样,他才走过去查看楼文风的伤势。

  “算了,我没事。”楼文风摇了‮头摇‬。

  想不到这个美丽又⽔灵的‮姐小‬,竟然是启凡才刚结婚的子,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没事的话,我出去了。”摀着鼻子,他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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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文风出去以后,办公室內的气氛变得更低

  “你来找我有事?”楼启凡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拿起笔继续批阅公文。

  “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私自更动満星的人事?公司里每个部门的⾼级主管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部,他们对于公司的营运比你我都还要了解,不应该随便更动。”他不问,自己都差点忘了来找他的原因了。

  “是那些老头子到你的办公室哭诉?”今天是他到満星的第一天,照理说不应该大刀阔斧,改⾰变动太大,可是依据他事先对満星的调查,及今天会议上唐怡佳将自己介绍给所有股东认识时,他们脸上那种不屑的神情,令他动怒,毅然决定整顿満星的人事。

  “不需要哭诉,而是这种蛮横态度向来不是満星的作风,这些⼲部兼股东都是跟我爸爸一起打拚,对満星有贡献的人,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说穿了就是她的妇人之仁在作祟,难怪那些员工会不把她看在眼里。

  楼启凡放下手中的钢笔,悻悻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一个人有宽容的襟固然好,可是太过优柔寡断就不行。这些人就如同你所说,在原来的位置工作太久,已经积存很多不好的习惯,如果再不调动,这些不好的习惯很可能成为拖垮満星的主因,你可以当作这是纠正満星错误的一大转机,也可以当是我这位副总裁给大家的一记下马威,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事命令已经颁布,所有人就应该遵行。”

  “可是…”

  “别忘了,这是你请我来満星的原因。”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一个‮导领‬者除了要有远大的目光,还要有勇于面对错误的勇气,你们満星两代总裁的姑息,才造成手下的人不把总裁看在眼里的窘境,你不会希望这种劣势一直持续下去吧?”

  他的话是不错,这些人在公司服务了一、二十年,各有其势力,这对満星来说是一种无形的牵制,必须要把这股势力移除才行。

  可是他的手段太強悍、太霸道,完全不顾人情、道义,简直冷⾎得可怖。

  唐怡佳对他竟然生出了一股寒冷的怯意。

  “难道没有更温和的办法吗?”她问。

  “要想让这些人看清楚谁是真正的主人,这是必然的手段。将这些人的职位调动,不只可以藉由他们揪出前一位工作者的疏失,还可以瓦解他们在原本部门的势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一句话就点出了她跟⽗亲的隐忧,満星虽然经营成功,可是也因为她⽗亲的仁慈宽厚,而养大了这些股东的胃口,渐渐形成一股势力与公司抗衡。

  而楼启凡就是看穿这一点,才毅然决定整顿満星的人事。

  唐怡佳默然不言,没想到爸爸烦恼了多年的问题,被他一下子就解决了,他确实是个商界奇才。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她害怕会收到反效果。

  “若是还有存疑的话,不妨等到下一次的会报再来看结果,到时一定有你意想不到的成效。”他自信地说。

  “会有什么成效?”她噤不住好奇的想先知道。

  “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神秘一笑,重新埋首于文件之中。

  她一脸疑惑的伫立在原地。

  不过一如楼启凡所预期的,这个疑惑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因为往后的几天她都可以感受到公司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像是有人拾起一颗石子投⼊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一些平⽇看似规矩的部门,陆续被揪出徇私舞弊以及收受回扣的事件,甚至有人在満星享有⾼薪实权,却同时在外面开小鲍司,以⾼于行情的原料价格卖与満星,收取丰厚利润。

  这些隐于平静表面下的毒瘤一一被陆续挖掘出来。

  而一向气焰比唐怡佳嚣张的股东⼲部们,也像怈了气的⽪球,顿时人人自危,变得安分。

  这都是楼启凡计谋奏效的原因,虽然他的一个小动作就化解了満星隐蔵许久的危机,可是同时也让她领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若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颠覆一切,那一旦恼了他,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可怖局面呢?

  唐怡佳不敢想,也不愿想。她只想尽快学会如何经营一家公司,待一年期満之后,将生活回归于正常。

  因此,她不能懈怠,必须把握时间向他学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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