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司徒墨濯的管束下，日子仍是一接着一过。

　　虽说无敌的心里因此苦闷至极，但不可否认，司徒墨濯是个信守诺言的大丈夫。

　　他伴着她走遍圣朝的每一处，让她深刻体会到她的夫婿是个很温柔的人，也是个谦谦君子。

　　在他身边，她心里有一种十分安心踏实的感觉。

　　这一段期间，圣朝沉淀着岁月与历史痕迹的一景一物，稍稍平抚了无敌心里的落寞，却也让她忆起“庞武圣朝”便是所有“盗墓者”亟探寻，但却在百年前离奇消失在中原的失落皇朝。

　　没有人知道，原来这葯仙并非葬着亡者的古墓，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失落皇朝、人间仙境。

　　研究圣朝的历史消磨了她一些时，而司徒墨濯则开始着手处理搁置了几的朝政，并帮村民近投进“葯仙”的葯方采草制葯。

　　他一变得忙碌，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变少，被困在圣朝的抑郁逐渐累积，让她飒的侠女气魄都化成一股愁绪，成了“闺中怨妇”

　　包让她深感恐惧的是，她对司徒墨濯的存在，已由原本的排斥渐渐成了依赖。

　　不管他是不是只因为她是圣朝主母、或为传宗接代的责任娶她，他的温柔、呵护与万般宠爱，让无敌无法不折服在他的温柔当中。

　　不自觉的，她的眸光会追随着他的身影转，她会因为身旁没有他的陪伴，而感到落寞空虚。

　　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让原本不识男女情怀的无敌，尝到了喜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让她平静规律的生活，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想什么哪！无敌甩甩头，搁下心头那无法解释的沉甸甸思绪，强迫自个儿好好赏月。

　　今晚的月极美，点点繁星托出了一轮清润玉盘，洒落溶溶月脂，清风抚过，林叶被风吹得沙沙轻语，与虫鸣合奏打破夜晚的寂静。

　　不可否认“庞武圣朝”的夜极美，比中原多了一种出尘的宁静，无敌暗赞着，忽地，一抹踩在枯叶上的沉稳步履，窸？落入耳底。

　　无敌猛地一愣，正想把自个儿藏在扶疏的树荫当中，一双五白靴却已落入眼底。

　　无敌抬起头，眼底映入他快要与清辉月融为一的月牙白身影，深口气地嗫嚅了声。“夫君。”

　　“为夫终于找到你了。”司徒墨濯薄一勾，着无奈的蓝眸，着淡笑。

　　“找我做什么？我只是闷得慌…”

　　不待她说完，司徒墨濯袍与她并肩坐在玉阶上，没好气地道：“早同你说过了，这样突然跑出来很危险，你怎么总是说不听哪！”

　　这不听话的子，害得他每每一回到寝殿，头一件事就是要四处找她。

　　“我还能到哪儿去？”无敌朝他肩头一靠，柳眉一拧，眸光含怨意。

　　感觉到她的贴近，司徒墨濯淡淡扬，这些日子来，无敌养成了这个连她自个儿都没察觉的习惯。

　　两人独处时，她喜欢就这么偎着他，而他也不说破，只是享受着她的依赖与身上独有的馨香。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无敌突然问道：“这几很辛苦吧？”

　　“还好。”司徒墨濯淡淡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与愧疚。“我方才才将处理完的葯方掷回葯仙，该处理的葯草典章记事也处理完了，这些天委屈你了。”

　　“庞武圣朝”之人以研葯为主，身为圣朝宗主，自然也得投身研葯、检视记事的行列。遇到难治的病，便会查看每一味葯的分量，更改配方，重配葯方，复一，年年如此。

　　无敌闻言，心里漫过暖意，他的关切总是这般自然，在言谈之中就会不经意。

　　她之前曾偷瞧过那些求葯偏方，全是平常大夫治不了的怪病，而他竟然知晓病症，并将葯方给予那些求葯之人。

　　思及此，无敌恍然大悟。

　　她怎么没想到，司徒墨濯回覆村民丢掷的葯方，皆会出入“葯仙”若她找到了当她来到圣朝的位置再依原路回去，那她不就能离开圣朝？

　　“怎么了？”察觉到她不寻常的反应，他不解地问。

　　“没…没有。”被他那深幽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慌，无敌连忙岔开了话题。“你喝酒了？”

　　方才一靠近，她便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味道不呛，醇馥的浓浓酒香盖过了他身上的葯味，得她也想小酌一杯。

　　他低头觑着她，深邃的蓝眸有着显而易见的压抑。

　　“你一个人喝完了？”瞧着他的模样，无敌激动地扬声。

　　“那酒，是…主长送来的，你不能喝。”他沉了片刻才有些赧然地开口。

　　“为什么我不能喝？”无敌有些气恼地说着，霍地发现他异常沉默地以他那双漂亮的蓝眸，正直直瞅着她。

　　他不疾不徐地淡道：“那是给男人喝的。”

　　他的话让无敌的心猛地一促，脸儿瞬间转为嫣红。

　　“我们久未圆房，主长们以为我‘无能为力’，所以送了些葯酒过来。”

　　他的语气平稳，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而她随着他眼瞳的变化，脸蛋更为赭红，心头如同小鹿撞地连呼吸都不顺了。

　　“你喝了之后有什么感觉吗？”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问，深怕他会在葯酒的威力下血脉贲张，对她…

　　“很热，有想扑倒你的感觉。”他半揶揄半认真地说道。

　　无敌闻言，下意识用双手护着身子，神情骤变小声地嚷嚷。“你你你，不可以藉酒行凶，趁人之危！”

　　这话她明明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明白自个儿在结巴个啥劲儿？

　　司徒墨濯无奈的扯了扯，在子眼里，他像一头随时会发情的兽。“放心，我还没醉到失去自制力。”

　　她嗔了他一眼，百媚横生的眸尽是不可置信。

　　向她有着三分英气的娇美貌，司徒墨濯提醒着她。“儿，我们是夫，我不强迫你，就得强迫自己。”

　　那瞬间，他的话笔直地撞进无敌心头。

　　他们同样身处在万般无奈的僵局中，而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重过她所要承受的，而他的一再退步、为难的…是他自己！

　　“夫君…”她柔软的心房因他的话而莫名紊乱。

　　手指疼惜的抚过她轻蹙的柳眉，他神情隐晦地压抑苦笑。“傻儿，不要对我出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让她感动，让她原有的坚持，几乎然无存。

　　司徒墨濯紧抿着，沉了会儿才道：“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

　　他大可不必如此迁就她，但只要一想起那在百行草原，她怅然若失的模样，他的心便无法不为她思量。

　　这样由脑中掠过的念头，让司徒墨濯浑身一震，原来在不自觉当中，他把她看得比圣朝还重要！

　　她偷偷觑着司徒墨濯，口一紧，心底的感动与温暖源源不绝的涌出。

　　不知过了多久，无敌鼓起勇气开口。“夫君。”

　　他挑起俊朗的眉峰，困惑地侧过脸问：“怎么了？”

　　她凝望着他俊秀的脸，忐忑的轻问：“那…你喜欢儿的，是吗？”

　　那语气有些迟疑、有些不安，还有些许的不确定。

　　你喜欢儿的，是吗？司徒墨濯深情地看着她，被她简单的一句问话，震得无法思考。

　　无敌看着他迟疑的表情，难道…他的温柔只是她的错觉？

　　看着她错愕的反应，司徒墨濯连忙开口。“你是我的，我自然喜欢你。”

　　“因为我是你的，所以你才喜欢我？”她咬了咬软，无法否认内心有股涩然的失落。

　　无敌从没想过，她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呀！

　　在“步武堂”里也有一双总是凝视着她的深情眸子，但她却从未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唯独对司徒墨濯，她的心无法不随着他而波动起伏！

　　司徒墨濯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虽是我的，但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

　　突然间多了个子，那陌生而奇异的牵挂搅在心头，让他一时之间没能完全清自己的思绪。

　　只知道，爱字对他们而言，显得太过沉重了。

　　他这诚实的话语逗得无敌粉的小，慢慢扬起快的笑弧。

　　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司徒墨濯忍不住苞着笑了。

　　“既然咱们彼此喜爱对方，那就从今天开始学习培养夫间的感情吧！”她仿佛着了魔地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慢慢地、缓缓地吻了他。

　　仅是与的相贴、碰触，司徒墨濯却震撼得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思考，脑中唯一的感觉是，她的，一如记忆中般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时，无敌觉得自个儿被羞辱了。

　　“你为什么不吻我？”

　　一声叹息逸出，他极力克制着想吻她的冲动，哑声问道：“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愣了愣，张嘴便咬了他一口。“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眸光一沉，随即出一丝苦笑。“儿，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不要你因为一时冲动，而…”

　　“让我成为你名副其实的。”无敌小脸泛红别扭地说出了心里的话，开口的那一瞬间，竟觉喉咙有些干涩。

　　他一直待她很好，她很确定自个儿的心情，不是因为一时感动，而是因为…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的夫君了！

　　听闻这话，司徒墨濯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记得她的反抗、她脸上曾有怅然若失的模样，所以他根本无法相信，她真愿意成为他的。

　　“你说你要…”

　　虽然四周无人，无敌仍有些羞怯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张口说话。“你好烦哪！你到底要不要？”

　　这事儿已经够让人难以启齿了，偏他还“不厌其烦”地再三确认，让她羞得想反悔。

　　“我要你！”他看着她郑重地开口，边却悬了抹最欢乐的笑意。

　　听到他如此笃定地说着这句话，无敌脸上的红晕无法控制地赧得更彻底了。

　　他凝望着她羞涩的模样，如释重负地将她拦抱起。“若你再不允，我真会被主长们给折磨死！”

　　无敌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忍不住问道：“那主长们是怎么你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他低头瞅着她俏脸晕红的娇笑模样，表情有几分哀怨与不甘。

　　听着他彷若诉苦的语调，无敌竟觉得自个儿是个坏心肠的人，仿佛没同他圆房，真是她的错似的。

　　她为自个儿的转变涩涩的笑了。

　　曾经，她是那么抗拒成为他的，如今，她却开口请他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

　　是因身处在这个陌生皇朝的他，让她产生依赖、产生爱，又或者这只是她为求离开的手段之一？

　　“我成了罪人了？”

　　“今夜过后，就不是了。”他灼热的覆上她软的瓣，探索着她口中的美好与甘甜。

　　晚风扬起，细碎的花瓣随风落在脸上与他们相衔的间，燃起这属于男人与女人间最原始的火热望。

　　那一刻，天地万物仿佛都消失在他们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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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圆房了…

　　无敌侧躺在他温暖的怀中，静静的与他相拥而卧。

　　她墨般的发与他的银发因为一ye情，亲密地纠在一起，当晨曦的微光由窗外洒落的那一刻，绽出一丝白光。

　　结发一辈子，当这一句话忽地撞入心口的同时，无敌心中漾起微小的涟漪。

　　他们真能结发一辈子吗？

　　当不安的思绪掠过心头时，司徒墨濯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结实平坦的小肮间，若有所思地问：“儿，你说咱们把孩子放进你肚子里了吗？”

　　一发现他已醒来，无敌倒一口气，昨夜的点滴霎时涌上心头，让她羞得脸通红。

　　“我…怎么会知道？！”

　　自觉问了一个傻问题，司徒墨濯浅笑出声。“说得也是。”

　　他双手反覆抚着她乌黑如丝缎的长发，感觉到些许热意涌上口，哑声道：“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有头黑色墨发。”

　　他充渴望的语调让无敌身子一僵。

　　她知道，一个黑发子嗣对人丁薄弱的“庞武圣朝”而言，具有很重大的意义。

　　“不管哪一种发，我们的孩子都会是健康的。”她笃定地说。

　　因为她的话，温暖了他的心，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喉头紧缩，好半晌，他才贴在她的耳畔，柔声开口。“昨夜，我痛你了？”

　　那一瞬间，温柔绵的羞人记忆重回脑中，无敌红着脸，咬着瓣否认。“还…还好！”这一刻，她真不喜欢他的温柔，若不是背对着他，说不准真要让他瞧见她的窘状了。

　　再说，他是个大夫，若她真说出了现下的状况，很难保证他是不是会紧张地为她做起“检查”届时，她铁定会窘得无地自容。

　　“等会儿我让侍玉备葯草浴，你泡一泡，应该会舒服些。”

　　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她窘迫的咕哝了句。“不要，我不用泡身子。”

　　真让他这么代下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昨晚圆房了吗？

　　识破她慌张举止下的用意，司徒墨濯轻柔的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傻儿，这没什么好害羞的。”

　　耳底落入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无敌大惊失地厉声警告。“我不用泡身子，不要人服侍，你别差人进来。”

　　司徒墨濯因为她恼羞成怒的音调而愣住，不知该不该顺着她。

　　“我真的很好，你别管我了，快起身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见他蹙眉沉思，无敌催促着他赶紧起身。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他的语气有些哀怨。

　　无敌顿觉有些忐忑不安。“要不，我们还有什么事得做？”

　　来到“庞武圣朝”虽有一段时，但她鲜少与其他人接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圆房后得遵循的古例。

　　向她慌忙的神情，司徒墨濯安抚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便是。”

　　“嗯。”无敌大大松了一口气，若没什么事儿，她想，她今儿会赖在榻上一整天吧！

　　瞧着她小巧精致的脸上出现可爱的反应，司徒墨濯拥着她，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儿，谢谢你。”

　　他徐柔的嗓音教她浑身一颤，她知道，这一句话虽简单，却代表着无限涵意。

　　她是不是真的帮他减轻了一点点扛在肩上的重任呢？

　　思及此，她的心口为他隐隐疼着，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无敌抬高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

　　司徒墨濯侧眸看她，不解她的动作有何用意。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司徒墨濯的口，因为她脸上难得的柔软，而微微的颤了一下。

　　他竟为她一个撒娇的表情，感到口窜着一股喜悦的情绪。

　　现在的他，并非抱着打一开始要呵护“庞武圣朝”主母的责任，而是一种出自真心想将她拥入怀里的深切感动。

　　他们之间那微妙的转变，让司徒墨濯仍然有些困惑与惘。

　　或许正如无敌所说，既已成了夫，他们都得开始学习培养夫间的感情。

　　发现他有点失神，无敌松开手，尴尬地催促道：“我同你闹着玩的，你快去忙吧！”

　　他俯身将脸贴在她耳边呢喃。“留下来，我会忍不住想与你温存一整天。”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葯草香味，她红着脸猛地心促了下，不经意出想咬掉舌头的懊悔表情。

　　“你好好休息。”司徒墨濯捧着她的脸，轻啄她柔软的瓣后，套上中衣，举步离开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