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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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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几天忙而有序,谭斌的升迁,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她的口碑一直不错,虽然年轻,又是女,但胜在自律,情绪⾜够稳定,最难得的,是她从不把庒力转嫁下属。

  谭斌手下如今有五个销售经理,三个销售代表,她自己在三个月內,仍然兼任‮京北‬的销售经理,帮助新提升的销售经理悉客户和流程。

  谭斌把八名下属召集在一起,做了个简短的就职演说,要求几位销售经理把正在跟踪的项目理一理,做一份详细的项目背景分析报告,三天后给她。

  然后宣布散会,大家一起吃顿晚饭,二天就各奔东西。

  相比之下,乔利维那边就⾼调得多。向他直接报告的销售经理将近十个,再加上各地的销售代表,二十多人济济一堂,气氛热烈,搞得象誓师大会,只差没有当堂歃⾎为盟。

  会议室离谭斌的位置很近,一阵阵的哄笑声和拍桌子声,令她不时地跑神。

  谭斌无端地感到烦躁不安,把手里的文件夹子用力摔在桌上。

  她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办公室里人为制造的噪音。比如放着会议室不用,却在开放办公区用⾼音电话开电话会议,以显示自己的繁忙和专业。

  这种行为,几乎可以上升到RP的⾼度,‮共公‬道德观明显缺失。

  她起⾝去茶⽔间倒一大杯Х龋豢谄认麓蟀耄诘目嗌钏渚蚕吕础?br>

  望着总监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谭斌哑然失笑,还未正式手,对方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先了阵脚。

  想坐进那间办公室,只靠哗众取宠是远远不够的。她撇下角微微冷笑,从菗屉里翻出耳机套在耳朵上。

  电脑里存着几首齐豫诵唱的佛经,那穿越时空一般的清越声线,让她渐渐心定,精神再次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

  与于晓波的接,却比谭斌的想象要顺利地多。

  他在公司公用服务器上建立一个临时文件夹,据管理流程的顺序,目录项一目了然,所有的接文件按照⽇期排列得井然有序。

  谭斌边看边不吝余力地猛夸:“Bo,你这套文件管理,已经够得上开一门培训课程了。”

  ‮海上‬的男虽然生活中有点小家子气,但是工作上的敬业和仔细,的确让大部分北方男人望尘莫及。

  她平常最头疼的,就是那些北方籍工程师差不多的对付劲儿。

  于晓波矜持地笑一笑,没有说话。

  谭斌接着看下去,心里忽然浮起一个疑问,以于晓波的心细如发,前段时间怎么会出现明显顾此失彼的局面?

  按说程睿敏离开,销售总经理的位置悬空,应该是个极好的升迁机会。

  她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得把这个问号暂时庒在心底。

  三天后接结束,谭斌请他吃晚饭,半杯红酒下去,于晓波略略吐露了一点隐情。

  原来程睿敏被Fire之前,曾陪着CEO李海洋一起拜访过PNDD的⾼层。

  他用筷子在空中画了个三角形“以前有Oliver坐镇,三⾜鼎立,再‮腾折‬出不了大子,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几何结构…”

  Oliver就是已经退休的前任首席执行官。

  谭斌想起洗手间里那个关于炮灰的电话,再把前前后后的情景在脑子里梳理一遍,她一直纠结的事件真相隐隐现出了轮廓。

  程睿敏是‮陆大‬人,李海洋也是‮陆大‬人,铁三角在Oliver离职,李海洋即位的那一⽇,已宣告瓦解。

  所以程睿敏先离开公司,他那一支里的中坚嫡系,也陆续被清理⼲净,李海洋孤掌难鸣。

  而刘树凡在事后兼任大‮国中‬区销售总经理,销售这一块重中之重的业务,完全绕过了李海洋。

  谭斌背上的冷汗刷一声就冒了出来。

  于晓波意味深长地说:“‮京北‬如今是个是非之地,你明⽩了吧?所以有多远我逃多远。”

  另有半句话,他闷在肚子里没有吐出来:以前捅多大的娄子,上面还有程睿敏罩着,现在已是今昔非比。

  不过MPL此刻上上下下,都把程睿敏这三个字当作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他也不想犯这个忌讳。

  谭斌开车回家,抬眼望出去,头顶乌云翻滚,似在酝酿一场暴雨。虽然是夏季,她却灵灵打了个寒战,从骨头里往外冒凉气。

  在底层只知道埋头苦⼲,爬上一个台阶才发现,前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行。

  职场中不见⾎腥的残酷,完全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想起程睿敏离职时几乎无法自持的样子,她心中的某处地方,实实在在揪着痛了一下。

  她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毕业后就业七年,谭斌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没关系。”她拼命给自己打气“生活就是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你总要学会去对付它们。”

  接下来和下属一个个谈心,敲定下半年的计划,和数个相关部门澄清责任权限,同时还要兼顾‮京北‬的业务和PNDD的集中采购。

  谭斌有点头晕目眩,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小船不可重载。

  幸亏工作⽇很快结束,又到了周末。

  她约上文晓慧去置几件当令的夏装。

  谭斌买⾐服一向简单,固定的几个牌子,款式合适,颜⾊适宜,付了款就走。

  她⾐橱里的颜⾊,差不多都是基本⾊,不用考虑搭配的问题。

  在相的品牌处,谭斌取了几条长和及膝裙,又挑了两件颜⾊清淡的衬⾐,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但她在一件大花透明衬⾐前,流连了很久。

  套上⾝试一试,珊瑚粉的底⾊上,盘绕着大朵枝叶绵的热带花卉,衬得整张脸明亮晶莹。

  她犹豫几次,还是依依不舍地放下,自己并没有太多场合穿这种风格的⾐服。

  文晓慧看得不耐烦,不管三七二十一替她付了款“你也换个风格,天天穿得象老太太,打算清修呢你?”

  “穿这件⾐服能做什么?”谭斌⽩她一眼“双修?”

  文晓慧嘴里正含着一口矿泉⽔,噗哧一声全噴在她的袖子上。

  临走想起沈培的⾐橱也该换季了,又为他拿了两件恤衫。

  钱时文晓慧直菗冷气,跺脚长叹“哎呀呀,谭‮姐小‬,你这样会把男人宠坏的。”

  谭斌随口说:“我知道,你在嫉妒。”

  文晓慧为之气结,扭头就走。

  谭斌追上去赔笑。“楼上俏江南的⽑⾎旺和⾖花不错,今儿我请客成吗?”

  “不去!那是你糊弄客户的地方,又贵又难吃。”文晓慧还在生气。

  谭斌笑起来,想起方芳对俏江南的评价:该店大师傅的⽔平相当之稳定,每一道菜都做得万劫不复地难吃,从未有过失误。

  她拉着文晓慧的手臂央求:“奇的海鲜锅也行,姐姐,给点儿笑模样好不好?”

  文晓慧坐下犹自忿忿不平“重⾊轻友,哼,就为个小庇孩儿。”

  谭斌翻着锅底寻找蛏子⾁,然后放进文晓慧的碟子里“都给你,我错了行吗?别生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

  “谭斌,你烦我也得说。”文晓慧并不理会她的讨好“前天你妈给我妈打电话,你妈直唠叨了你半个小时。”

  文晓慧和谭斌的⺟亲曾是多年的同事。

  谭斌的脸顿时挂了下来,

  这也是她不愿经常往家打电话的原因,⺟后大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拣着她最不爱听的事罗嗦。

  不过有什么事不能和自己的女儿当面商榷,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倾诉?

  她无奈地问:“我妈都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老题目,愁你嫁不出去,现如今又跟个不靠谱的男人混。”

  谭斌咬着筷子做不解状“奇怪了,国共两为抗战都能求同存异,我们俩为什么就是不靠谱?”

  “谭斌,你看着我,说实话,沈培和你提过结婚的事吗?”

  谭斌脸⾊变一变,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沈培人是不错,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虽然他⽗⺟的婚姻还算平稳安乐,他本人却对婚姻有种异常的恐惧,常说婚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违背人的制度。

  “他们那个圈子本来就,什么事儿没有?男人混到四十幡然悔悟,那叫浪子回头,转个⾝还是一朵花,照样有十八、二十的小妞儿往上扑,可是你呢?”

  文晓慧看着谭斌不停颤动的睫⽑,知道自己的话过于‮忍残‬,可还是硬着头⽪说下去。

  “亲爱的,你在工作上英明果断,感情上真是个弱智儿,大脑极度发育不平衡。”

  谭斌勉強笑笑“可是晓慧,这么些年,我也没有碰到更好的。”

  这次轮到文晓慧不说话了,她挟起一筷子生菜,用力塞进嘴里。

  五年前的伤害,至今尚未痊愈。虽然伤口上结了厚厚一层茧子,按一按依旧闷闷地痛。

  文晓慧还记得谭斌大学毕业时的模样,秀丽的面孔带点未褪的婴儿肥,笑容甜美,整个人挂在瞿峰的臂弯里,眼角眉梢都是小女人的幸福満⾜。

  瞿峰当年是学校里的风头人物,学的是‮际国‬贸易,比她们⾼两届,新晚会时就盯上了谭斌,两个人一直走了四年,曾是校园里郞才女貌的一段佳话。

  瞿峰毕业后在‮京北‬呆了三年,混得并不怎么如意,他转去‮海上‬发展。半年后便传出他与一个温州老板的女儿订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文晓慧是从其他同学那里辗转听到的。

  谭斌自己没有主动提起过一个字,照常上班下班,只是把一头及长发剪成了短短的板寸,一个月內瘦了将近十斤,脸只剩巴掌大一点儿,乍看上去象尚未发育完全的小男孩。

  三个月后她辞职,进了MPL公司,从此变成工作狂,眼神话锋都渐现凌厉,等闲的男人再不敢轻易靠近。

  那把头发,还是认识沈培以后,才慢慢养回来的,现在刚刚齐肩。

  文晓慧在心里叹口气,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沈培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汗,我以为已经说明⽩了,原来还是⾼估了自己的表达能力,让我想想怎么改改哈,还是后面再加说明。

  那段话是这个意思:原来公司里有三派力量,欧洲本土的,港台的,还有‮陆大‬的。三派互相牵制,保持着一个平衡。然后欧洲那位大哥离开了,李海洋进来了。小程和李海洋都是‮陆大‬人,如果他们两人纠结在一起,小程手里又捏着重要的客户资源,后果就是刘树凡会变成弱势群体。所以小程同学的命运就发生了逆转。

  刘同学开掉小程这个动作,是一石两鸟,既消除了两人结的危险,又架空了李海洋,我很佩服哒。

  就酱。

  有奖竞猜,李海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小程同学一个人精,怎么就让人轻易给灭了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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