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2)
爱上常睦以前,秦莫尧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喜上什么人;
爱上常睦以后,秦莫尧知道,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喜上别的什么人了。
每个女孩一生中,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耗尽她所有的少女情怀。
她剩下的两年⾼中,以及接下来的三年大学,都因为跟常睦在一起,变得繁花似锦。
每个周五放学的时候,他会到校门口来接她回家。时间一久,年级里几乎都知道她有一个大生学男朋友。对⾼中生来说,大生学往往是他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处在另一个世界而产生的距离感,让他们看起来自由而神秘,何况常睦长相不俗,气场又好,跟他一比,⾼中部的男生几乎全给比了下去。有看了眼红的女生打听常睦的来历,后来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加门当户对,不得不恨恨地死心。
之前追过她的男生也开始打退堂鼓,才知道她的拒绝不是矜持,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痴心妄想而已。当然也有不死心的,还在食堂堵着问她要电话号码的,她烦不胜烦,一概不理,一时因为⾼傲冷漠,再加上别人眼红,几乎成为年级里女生的众矢之的,添油加醋,把她说成什么样的都有。
她不在意,平反倒为她气不过,有时候结束了课间走廊上来回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恨不得回过头去跟他们打架。
秦莫尧每次见了都要叹气:“你别自找烦恼,生气不过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气不过啊。”她常常气得在纸上画,暴躁地像个小狮子一样跳来跳去。*o
晚上搭了常睦的车回去,平忍不住告状:“常睦哥,有人欺负莫尧。”她年纪小,见谁都叫哥。
“哦?怎么欺负了?”
“他们说她…”她劈里啪啦地把那些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没想到常睦只是一笑:“随他们说好了,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抬头见他们心照不宣地一笑,终于作罢,自讨个没趣“你们还真是绝配。”
秦莫尧经常逃了周末的舞蹈课,跟常睦出去玩。秦祈明要务⾝,本管不上她,也一向因为心怀歉疚气势上始终差了一截,对她说不了重话。芹姨又做不了什么主,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常睦跟他的那帮朋友介绍她:“这个,是我的,那个,呃,怎么说呢,就是…哎,就是…”
“女朋友是吧,”席向晚受不了他吊人胃口“常睦,你可真行,找自己人下手。”
“这叫肥⽔不流外人田,你又不懂了吧。”傅旭东挖苦。
“自己人才⿇烦,万一分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才有的受。”席向晚对此完全不抱乐观态度。_
“你少咒我,”常睦踹了他一脚“你又不是没⼲过…”席向晚⾼中的时候追过他堂姐,结果后来她出国了,这段感情不了了之
“往事不堪回,所以我才要给你忠告啊。”席向晚叹气。
回去时秦莫尧有些闷闷不乐“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太普通了,咱要换个词。”
“什么?”
“我这不是正在斟酌吗?知己,红颜知己怎么样?”
“去你的!”她恼火,知道他又在忽悠她。
“怎么,生气了?”他呵呵一笑,把她抱过来,坐在他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昅。
“没有。”她别过眼去。
“我允许你生气,过期作废,别浪费啊。”
她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_“好好,我正经一点,你是我…”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老婆。”
她因为那两个字而变得羞怯起来,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别叫,谁是你老婆?”
他大言不惭,俯⾝笑着吻住她“你以后一定要嫁给我的,我不过是提前享受一下权利。”
她喜他吻她,吻得她像一只猫,溺在他怀里,服服帖帖。她其实不是乖顺讨好的脾气,倔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他却总有本事让她臣服,她也只在他面前放纵自己的脾气任妄为。
有一次被秦祈明撞见了,把他们叫到书房去,常睦大大方方地承认:“秦伯伯,我跟莫尧在谈恋爱。”
“莫尧还在上⾼中,你们这样…不行。”秦祈明表明了态度。
“我不会耽误她学习。”
“话是这么说,哪能不影响?她都开始逃课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她冷冷一笑,转⾝要走。常睦拉住她,跟秦祈明保证“她学习期间,我不会找她。”
_他说到做到,在她升⼊⾼三后,每两周才见她一次。她成绩没有下滑,两人也没⼲过什么出格的事来,两边家长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能默许。
见面机会的减少让两人的感情愈烈,简直是一不可收拾。他有一次心⾎来嘲,都是期末考的时候了,大半夜的从宿舍跑出来,穿过小半个城市到她家楼下,打电话叫她出来。她也到了学期末,⾼三的复习很紧张,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她没有家里院子大门的钥匙,刚从有暖气的屋子里出来,冻得直哆嗦。幸好半夜警卫已经撤了,于是狼狈的墙翻出去,跳下来的时候差点崴了脚,他抱住她,两人一起摔在草丛里,又不敢出声,捂着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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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附近的店酒要了间房,带着她上去。两人窝在沙里,盖了条毯子。她坐在他腿上给他**商业行银信贷管理和投资行银学砖头一样厚的原文书里的重点,他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的手,不时亲她两下。气得她翻⽩眼,诅咒他必修通通挂科,他一笑,终于肯收敛一点,让她找了问题考他,她专挑冷门的专业名词解释和刁钻的填空,被他敲了脑袋嗔怪:“你以为是⾼中课本啊,没有哪个教授会考你这么态变的问题…”
g她吐吐⾆头:“那换一个简单一点的?”其实心里不服气,八成是死要面子答不上来又不肯直说-
1他看得出她的心思,手箍住了她的,眯起眼:“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
“那你说哈。”她仰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他咳嗽一声,神情严肃地背完了所有名词解释,虽然不至于一字不差,基本上**不离十,看她一脸张口结⾆,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又嬉⽪笑脸地贴过来:“背完了哦,有没有福利?”
“这是你自个的事儿,为什么要跟我要福利?”她才不管呢。
“答对了亲一个,好不好?”他没理会她的小别扭,主动讨价还价。
“别得寸进尺哈。”她坐在他腿上晃来晃去不让他得逞,他恼了,索将她扑倒在沙上,惩罚地吻住她,直到她气吁吁地讨饶,誓再也不敢才罢休。
后来一边闹一边复习,腾折到凌晨两三点,那么厚的两本书,她先撑不住睡着了,他喝着咖啡熬了个通宵,一大早把糊糊的她叫起来,因为她想喝热气腾腾刚出锅的⾖浆,于是去了胡同口的小摊上吃早饭。还是大冬天的早上,⼲冷⼲冷,呵出的气凝成大团大团的⽩雾,弥漫在两人之间。她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早饭,而且是在这么早的时候,跟他一起。双手捧着⾖浆,脸敞在风口里,被冻得通红,睫⽑都颤,却只觉得奋兴又甜藌,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他笑。他也笑,笑得温和,伸手怜爱地触了触她冻得⿇的脸,帮她把油条撕碎了泡在⾖浆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只是一个早上,却觉得像是分别,他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了家,然后直接去考场试考,约好了等期末考结束后再见面,然而还是依依不舍,在围墙后抱了很久才肯分开。
家门口还有警卫守着,秦祈明还没出门,她犹豫了一会,索没回家,直接去了学校。一上午借了平的课本用,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回去拿。许芹自然是知道她早上不在家里的,一脸不赞成的表情,只是碍于⾝份却不好说什么重话。她本就问心无愧,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去跟秦祈明告状。
后来到底收敛了一些,每两个周五提前两节课放学,常睦接了她,两人往马场去。
他们躺在马场的草地上,谈起各自的理想,他读金融,开始炒股,已经换掉了原来那辆车。她决定考他的大学,读他的专业。他翻⾝抱住她:“你喜最重要,不过你文科考这个,优势不明显。”
“我数学很好。”
“对,我应该相信你。”他笑,温柔地吻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