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3)
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上了他的大学,进了他的学院。⼊学第一天晚上开生新大会,他作为生学会主席上台言,那样的丰神俊朗,几乎成了全院女生的仰慕对象。和秦莫尧一个宿舍的女生低头跟她窃窃私语,偷偷猜测常睦的情况。她装模作样地跟她讨论,有些好笑,可是又觉得骄傲。后来散场时他在外面等她,陪他们宿舍的女生一起在夜⾊掩映的半山走回了宿舍楼。常睦口才极好,讲起学院里的一些趣事,逗得他们一路笑声不断。秦莫尧也觉得开心,但是有些恼他太出风头,无端端搅人家一池舂⽔又完全不当回事。仿佛察觉到她的情绪,站在她⾝侧的他伸出手悄悄握住她的,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抬头看常睦,半朦胧的夜⾊中,他的眼亮晶晶的,边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可是眼神异常温暖安心。她只觉得満心満眼的甜藌,甜的都要溢出来了,低了头不再吭声,任他悄悄牵着手又不得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听他们一路聊着天回去。
到了宿舍门口,常睦拉住她。舍友回头招呼她:“秦莫尧,你不上去?”
她正开口,常睦微微一笑“借你们同学用一下,熄灯前送回来。”
众人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你…你们…”有这么快的吗?
她面红耳⾚,常睦却没理会那帮人的表情,笑了笑,转⾝微微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走掉。
回去自然是被供,温琳第一个跳了起来:“老实代,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常睦跟我认识很久了,他是我男朋友。”她坦⽩代,免得含糊不清害人。;
宿舍里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楼道。
第一年经济类不分专业,大班上课。一个教室几百号人,他过来陪读。跟她一起进教室时,几乎満场哗然,尤其是班上的女生。就连教授都跟他开玩笑“常睦,我记得西方经济学1我给过你92分。”
他也笑,坦坦:“所以我特别感谢您,特地过来重温一下。”
她很快又成了学院女生的众矢之的,好在早就已经习惯,不以为意。经管院的女生大多家庭背景良好,恃宠而骄,明里暗里主动示好的不知有多少,然而她一直都不在乎,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雷打不动、无坚不摧,比金刚石还要硬坚。
秦莫尧大二的时候常睦开始复习考研,他原本打算出国的,然而舍不得现在就跟她分开,于是决定读本校的研究生,继续陪她一起读下去。他住在外面的公寓,大四了几乎没有课,平时已经很少到学校,偶尔傍晚过来陪她在校园里散步,吃饭,或者去看她为艺术节排戏,他一个人坐在台下看着,害跟她搭档的男演员一个拥抱演了十几遍。结束后两个人从剧社出来沿着大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了底再绕回来,就算牵着手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无聊,也不觉得累。她笑他欺负那个无辜的男演员,却喜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小步子小步子慢慢地踱,仿佛那就叫做天长地久细⽔长流,他就笑她连走路也像只步态⾼傲而优雅的猫。7
那半年里,她偶尔会去他的公寓帮他煮饭洗⾐服,贤惠地跟小媳妇一样,忙前忙后。她的厨艺,也是那时候才练出来的,换着花样给他增加营养。有时候待到晚上,也舍不得走,他会搂着她半开玩笑地说“晚上留下来吧”其实她那样爱他,早就已经认定,本不在意把自己给他,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到底没有留下来过。
他们的第一次生在他考上研究生之后,是寒假快结束的时候,朋友请客帮他庆祝,一帮人,玩闹惯了的,嬉笑怒骂,喝了太多的酒,后来整个包间里东倒西歪,几乎疯掉了。他们趁先走,免得就灌到不省人事,他拉着她跑出去,就像三年前他谢师宴上一起溜走的那次。正月里的天气冻得要命,她一出门就叫冷。天空突然飘起雪来,他帮她戴好帽子和围巾,拥着她一起笑着冲下坡,到大马路上拦出租车。
车子到她家门前,他让出租车先走,留下来跟她告别。他已经微微有了醉意,宠溺地把她圈在怀里舍不得放手,深邃明净的眉目凝视着她,眼里盛満了柔情。她一时顽⽪,踮了脚去吻他上的雪花,却被他一把拥住,加深了这个吻的程度,再也没肯放开。
他们靠在已经落了雪的院墙上,昏⻩的路灯下,年轻的⾝体贴在一起,密不可分。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呼昅灼热,气息滚烫“小猫小猫,跟我走好吗?”
“不,”她轻轻息,抚住了狂的心跳,咬了咬,却拉着他往屋里去。秦祈明跟许芹去了海南度假,她因为常睦的关系,更加不想去。家里的警卫们也都放了假,她原本被安排去姑姑家。
她带着他上楼,进了她卧室,房门被反锁上。他抱起她到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可能一时慌张,连灯都没开。他拿下她脖子上的围巾,开始解她大⾐的扣子。她突然觉得害怕,握住了他的手“常睦…”
_他停下来,张开手臂缓缓抱住她:“别害怕,我们慢慢来。”
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让她觉得安心,于是颤抖着搂住了他的,终于放心地把自己给他。,
他们**着抱在一起,他流连她漂亮的锁骨,手指在上面滑过,俯⾝温柔而虔诚地一路吻下去。她对这种感觉陌生,觉得他的触碰庠并且奇异,势姿很奇怪,吻亲很热烈,动作很大胆,裸裎相对很让人羞怯,偏过脸不敢看他烫人而略含笑意的视线。他笑着捧起她的脸“看着我。”
“看什么?”她越心虚就越是不甘示弱。
“尽管看,不用客气,我都是你的。”他顽⽪地大笑。
她到底还是红了脸,气得想推开他,终止这个成*人游戏。却被他低头衔住,不肯松口。肢体,陌生而奇妙的愉在体內腾起,她咬了咬嘴,眼里莫名地有了泪意。
他进⼊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防备,被撕裂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按住了不能动。她眼泪汪汪地讨饶,他却不肯退让,极尽耐心,百般哄,热切地吻她,摸抚她,诉说着对她的爱意,终于哄得她答应继续,她只是觉得痛,整个过程⿇木地任他摆弄,伏在他汗的肩头呜咽不已。
他腾折了她很久,后来终于疲惫不堪抱着她沉沉睡去。第一次实在算不上愉快,她觉得很不舒服,心里又不踏实,很快又醒了过来。外面还在下雪,天空因此半明半暗,有雪花落在窗户上,结成薄薄的冰晶。她睁着眼睛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冷,于是用力往他怀里钻进去,他的膛温暖地像个小火炉,她把脸贴在上面,很快眼睛又了。
他也醒过来,満⾜地展眉,低头啄她的:“恭喜你,成为女人了。”
她不服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笑着拥住她:“我特别⾼兴,真的。”
“我有些害怕。”她也说真的-
“怕什么?”
“很多。”她只是觉得害怕,却说不清楚到底在害怕什么。
“常睦,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她突然问。
常睦觉得尴尬,这个问题动辄得咎,他很快笑了笑“亲爱的,你这是在跟我翻旧账?”
“不说就算了。”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而且问出了什么也没有意思,然而不知为何还是开口问了-
“这些,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吻她的顶,信誓旦旦“但是我们的未来,我可以保证。”
她聪明地不再追问,却想起一个问题,小声问他:“我们刚才…我会不会孕怀?”
“别担心,要是孕怀了我们就结婚。”他一点都不在意-
她终于放下心来,抱着他闭上眼睛,外面大雪纷飞,她窝在他怀里,只觉得世界一片喜乐安平。
那时的她,太过依赖他给的全安感,因而尽管敏感,却情愿选择相信。她却不知道,这世上最不可靠最容易过期的,就是男人的承诺。
他说着爱你的时候,他自己都相信他是爱你的,可是,他往往更爱自己
你最爱的那个人,往往也是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