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剿

　　也许是因为两只鹰灵受伤，绿鹰们对陈凡一行不敢小视，也许认为已经胜劵在握，没有必要冒险，因而步步为营，进行拉网式搜索。

　　不多久，它们发现了陈凡留下的气息，很快就追踪到山外围，所有的鸟兽都汇聚而来，方圆三十里范围内被围得水不通。

　　负责指挥的是一只绿鹰，已经修至白灵后期，它的体形最为庞大，好像一座小山悬浮在千米高空，两眼出的绿光有如实质，令人不寒而栗，只是通体翠绿，晶莹剔透，仿佛由一块极品玉石雕刻而成。

　　白灵鹰一声令下，数千只丹兽面对北面的大山，很快就组成五座庞大的阵法，封闭了所有的地面通道，十几只兽灵分为两队，一东一西仔细搜索每一寸土地，逐步向中间汇合。

　　千只丹鸟同时封锁了天空，遮蔽，二十只鸟灵分为三个梯队，从山顶向下慢慢推进，每一块岩石都搜索三遍，不停地使用长喙利爪敲击，所过之处的岩壁坑坑洼洼，许多岩石支离破碎，甚至于粉身碎骨。

　　整个搜捕行动声势浩大，群兽齐吼，飞鸟齐鸣，惊天动地，场面壮观之极、震撼人心，整座山谷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陈凡并没有入定，而是在暗中观察外界的一举一动，对绿鹰的智商真正感到吃惊，特别是那只白灵鹰，目光冷静，举止极为沉着，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沙场老将，深通兵法，谋定而后动，参加者多而不，有章有序。

　　陈凡暗叹一口气，沉思半晌，随即飘至口，对幻阵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关闭了外围的部分功能，又在里侧增加了一些巨石。

　　三醒来后也感应到形势不妙，灰惊慌不已，蜷缩在墙角微微颤抖，只出半个脸庞，怯生生地看着陈凡，眼都是掩饰不住恐惧，陈凡知道它胆子最小，一把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它的皮，扫视黑与黄，轻笑道：“不要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伏地拱，浑身体倒竖，杀气腾腾，笑容狰狞恐怖，眼中光四，野十足：“主人，这点小仗势还不放在小的眼里，哼，当年我深入鬼林百万里，面对上百位兽灵的搜索，还是安然回山，哼哼，即便无法逃脱，小的一定找几个死鬼垫背。”拣过一块巨石，不慌不忙地磨起了白森森的獠牙。

　　黄懒洋洋地倚靠在岩壁的角落，甚至于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两眼眯成了一条，忽然打了个哈欠：“天塌下来有主人顶着，小的就放心睡大觉。”三只尾巴却在微微晃动，显然是强自镇静。

　　灰平静了许多，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享受着主人的安抚，陈凡给它一枚养元丹：“不要胡思想，继续入定吧。”

　　黄嘴微动，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说道：“主人，给小的一枚。”陈凡暗自一笑，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呵呵，眼不见，耳不听，不要受它们的影响，嗨，接住…黑，你也来一枚？”

　　黑正磨刀霍霍，忙不过来，使劲摇晃着大尾巴，表示自己不需要。

　　“轰！轰！”不一会儿，口传来阵阵巨响，显而易见，兽灵已经搜到这里。

　　黑猛的扔掉巨石，精神抖擞，浓浓的战意弥漫了全身，前身伏地，后体抬高，两耳竖起，尾巴得笔直，两眼死死地盯着口，好象锁定了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陈凡接住巨石，轻轻放在地上，传音道：“不要轻举妄动。”黑尾巴一晃，依然全神戒备。

　　没过多久，轰鸣声渐渐远去，很显然，绿鹰没有察看到任何异常迹象，黑长舒一口气，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闭眼调息。

　　半个时辰之后，兽灵又开始重新搜索，黑又紧张起来，陈凡拍拍它的后背：“没事的，它们找不到口，去休息吧。”黑神情倔强，连连摇头，陈凡无可奈何。

　　天色渐暗，黑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双目圆瞪，纹丝不动，陈凡忍不住暗赞道：“狼的韧确实了得，一旦下定决心，绝对是坚如磐石。”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几次搜寻过后，灰和黄内心的惶恐完全消失，躺在黑身边，静静地陪伴着它。

　　陈凡表面稳如泰山，其实心中也在打鼓，特别是虚空罩，只能保持六个时辰，必须定期重新布置。

　　喧闹声持续到半夜，搜寻了一遍又一遍，鸟兽们一无所获，个个垂头丧气，士气越来越低落，吼鸣声有气无力，再也没有起初的嚣张。

　　十几只鹰灵飞到白灵鹰身边，个个唉声叹气，失望不已，一只白灵初期首先开口：“也许早已经逃之夭夭，我们应该转移方向。”此言一出，众鹰齐声附合：“说得对，肯定不在这里，完全是白费力气。”

　　白灵鹰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大声说道：“言之有理。不要再浪费时间，各位立即带队向南，无论如何，一定找到那些家伙。快走！”众鹰随即带领鸟群、兽群有条不紊地撤退，山谷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陈凡等到冥月落山，施展无影神觅悄悄出，却见两个小黑点在高空盘旋，顿时恍然大悟，暗忖道：“好一个扁畜牲，确实厉害，居然懂得以退为进，引蛇出。”毫无疑问，空中、谷中，以及四周山顶布下了严密的警戒网。

　　回到内，黑首先按捺不住，直了身子问道：“主人，没事了？”陈凡笑而不答，黄挠着脑门想了一会，语气颇不自信：“它们潜伏在外面？”

　　陈凡拍手赞道：“狐狸果然不简单，呵呵，一语中的。”灰稍有惊慌：“那怎么办？它们的耐心特强，为了一个猎物可以连续守候一个月。既然认定了我们在这里，肯定会一直守下去。只要有一只绿鹰在空中，我们谁也出不去。”

　　黑咬牙切齿：“主人，我们再等几天，实在不行就杀出去。”陈凡摆摆手：“不急，这里最安全，它们修为有限，掀不了什么大。嗯，我担心的是绿鹰大王，如果它对幻术有极深的造诣，事件就真的麻烦。”

　　黄点头说道：“年贡在五天后结束，绿鹰大王飞行速度极快，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回山，主人，我们赶快想出应对良策，不能坐以待毙。”

　　陈凡有成竹：“很简单，咱们继续呆在这里，不过嘛…”拍拍岩壁，轻笑道：“必须未雨绸缪，呵呵，还是老办法，挖！”

　　黑大叫道：“对，主人高明，挖就挖深一点，使劲向里面挖，越深越好，绿鹰大王再厉害也无可奈何，哈哈，除非它将整座山全部铲平。”

　　“正合我意！”陈凡长笑一声，走到里侧的岩壁，黄金匕口而出，先向里挖出一条通道，到达山腹又转而向下，深入地面百米，然后再向西，已经变成地道。

　　通道时宽时窄，宽的可容纳五、六人同行，窄的让黑勉强通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凡每隔一段留下了很多岔路，并且布置了大量的幻阵，充分利用各种地形，再配合狭小的空间，威力倍增。

　　三轮搬运挖出的巨石，除了机关之外，将后面的通道全部堵死，幸好大家都不是凡身，空气虽然稀少混浊，却没有任何影响。

　　一口气挖出了数百里，搬开一块巨石，陈凡忽然愣住了，前面居然出现光亮，立即施展无影神觅，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原来已经来到一座大狭谷。

　　此谷极深，下面千米处是一条大河，河面阔达三、四百米，落差极大，风大高，水湍急，从西北向东南方向汹涌而去，两岸悬崖绝壁如刀削斧凿一般，直冲云霄，更让陈凡吃惊的是，一只绿鹰在高空盘旋。

　　三面面相觑，久久不语，气氛有些怪异，陈凡一股坐在地上，感到浑身疲惫，嘴苦涩：“所有的天空都已经封锁，只要一头就被发现，除非再向下挖几千米，然后向西数万里…唉，算了，不挖了，它们暂时找不到咱们，先在这儿休整一段时间，侍机待动。”强作精神在口布下一道幻阵。

　　经过半个时辰的调息，陈凡恢复如初，精神抖擞，就地挖出一座千余平米的大厅，黑惑不解：“主人，您真的打算长住？”黄抢着答道：“它们不撤，我们就不能动，只好干耗着。”

　　陈凡说道：“黄说得对，这是一场耐心的比赛，现在是敌明我暗，我们占有主动权，实在不行就耗上一年半载，甚至于直到万年劫，我就不信绿鹰会搜索一百年，没有一点漏。”

　　有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陈凡与三全身轻松，黑最为宽心，拱了拱手：“主人，既然如此，小的开始闭关。”毫不迟疑地盘坐在角落，闭目入定。

　　灰与黄却眼巴巴地盯着陈凡，言又止。

　　陈凡明白了它们的心意，笑眯眯地取出绿香：“养元丹正好开炉，现在开始炼制你们的丹药。哈哈，一炉多用，肯定是一气呵成。”

　　二喜不自，手舞足蹈，特别是灰，兴奋得上下窜“妙妙”叫个不停，黄连忙将它按住：“不要打搅主人配药。”

　　亲眼看到药材入炉、点火成功，二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炼制成功。

　　看着它们兴奋的神情，陈凡故意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如果出不了丹，你们怎么办？”二怔了怔，面色微变。

　　过了很久，灰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主人，真的出不了丹？不会吧？小的没记错配方，怎么可能出意外呢？”陈凡郑重其事地说道：“丹术极其深奥，不可预料的因素太多，没出丹之前，谁也不敢说能够绝对成功，稍不留神就会功亏一篑。”

　　黄轻叹一声：“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是真的无法出丹，唉，只能说小的没这个福分。”灰低下了脑袋：“听天由命吧，怨不得别人，也许今后还有机会。”

　　陈凡满意地笑道：“你们能这么想就对了，呵呵，不要担心，我有九成把握。”

　　“真的？”二眼放神采，喜笑颜开，灰高兴地问道：“什么时候开炉？”

　　陈凡笑道：“从现在起，你们闭关一个半月，出关之就是丹成之时，争取一股作气跨入新的境界，呵呵，精神状态越好，越能最大限度地受药效，特别是黄，呵呵，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否则遗憾终身…”话还没说完，二忙不迭地奔向墙角。

　　三全部闭关，陈凡也没闲着，每天入定、研习六艺，按时与万灵鼎沟通，里面的灵依然如故，稍一颤动就悄无音信。

　　最重要的还是炼制金光罩。黑的百年劫已经不到半年，距离万年劫也剩下四年，除了虚空罩、天雷诀之外，陈凡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金光罩。可惜其威力与青光罩相距甚远。

　　陈凡早有计划，逃出定风岭之后，首要任务就是搜集材料再炼青光罩，如果难度太大，只有不断炼制金光罩，越多越好，在他看来，一百层金光罩应该能顶住两个半万年劫。

　　外的绿鹰没有撤退的迹象，时刻都有一双眼睛扫视着大地，陈凡曾经冒险出去过一次，发现每隔千里都有绿鹰在盘旋，覆盖了绿鹰岭的所有天空，监视着每一个角落，不仅如此，每一座山顶都有一只丹兽，它们定期吼叫，相互传达信息。

　　让他奇怪的是，绿鹰大王始终没有出现，一切都是风平静，波澜不惊，陈凡既高兴又疑惑：“难道它没有回山？或者已经放弃？不对，岗哨还在，警戒一直没有解除。”分析了很久，却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只金光罩刚刚入炉，灰、黄同时醒来，迫不及待地蹦了过来：“怎么样？出炉了吗？”

　　陈凡摆摆手，示意它们坐下：“还有两个时辰。不要动，安静！”长袖一挥，绿香忽然出现在眼前，缓缓地长高半米。

　　二从未有过的老实，好象两尊雕像似的纹丝不动，目光当然是盯着绿香，整整两个时辰，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开！”随着一声轻喝，炉盖腾空而起，炉内隐约闪烁着丝丝光华，散发出浓浓的异香，弥漫了整个大厅，二喜悦中带有一丝紧张。

　　陈凡将丹药装入两只玉瓶，随手扔了过去：“快去服下！”二激动得难以自抑，小心翼翼地回到原处，服药继续入定。

　　两药的威力确实了得，几分钟后，黄浑身金光四，灰青光缭绕，而且越来越盛，耀眼眩目，令人无法直视。

　　黄的金光很快就达到极点，整个人完全化为虚影，渐渐地，金光开始暗淡，边缘出现丝丝青光，这是跨入青灵境界的征兆。

　　金光缓缓地收敛，随即被青光补充，黄变成了一个青光团，灰的青光也极为灿烂，两者似乎不分上下。

　　不过，陈凡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向黑，惊得张大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同样青光灿烂，而且比二更为强烈，瞬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亮度，陈凡眼睛一花，忽见青光慢慢被白光所代替，心中又惊又喜：“乖乖，了不得，竟然进入白灵。”

　　白光的亮度虽说远不如青光，但是洁白无瑕，仿佛一个硕大的月亮出现在眼前，神圣而纯洁，又像一块巨大的白玉球，晶莹剔透。

　　大厅内青白两光错，恍如梦境，煞是好看，陈凡涌起了一个滑稽的感觉，自己只是金灵初期，而三最低是青灵后期，修为太过悬殊，而且是倒挂，若非机缘巧合主动认主，谁也无法相信居然是主奴关系。

　　黑忽然冉冉升起，到达三米高度悬浮不动，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白光渐渐收敛，它也缓缓地下落，回到地面时白光正好全部消失，黑出真身，紧接着睁开眼睛，白光闪闪。

　　陈凡心中一凛：“好厉害的目光！”

　　“主人！”黑瞬间飘至身边，喜得合不拢嘴来：“小的成功了，哈哈，已经跨入白灵，哈，太好了，终于修成了飞仙。”

　　“来，让我看看，嗯，不错。”陈凡仔细端详着黑，发觉它印堂发亮，隐隐有一丝飘逸之气，但骁悍之不减反增，不怒自威，目光转之间，令人心生敬畏。

　　更为奇特的是，黑气质大变，表情丰富，陈凡有一种面对人类的感觉，似乎能够真正沟通了，随即恍然大悟，问道：“开窍了？”

　　黑眉开眼笑：“小的感到特别清醒，许多事件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却豁然开朗，哈，您再看。”全身白光一闪，脸庞变小，獠牙完全收缩，手掌、双脚有了很大的变化，五指分明，尾巴缩小了一大半，身体自然直立，已经有了人类的雏形。

　　黑大模大样的连走几步，得意洋洋：“小的已经相当于半个人类，呵呵，小的想学法术，炼制法宝。”

　　陈凡点头说道：“没问题，从明天开始，我传你六艺…”忽然转头看着二：“哦，它们也差不多了。”

　　灰首先醒来，紧接着是黄，它们一跃而起，欣喜若狂：“主人，成了！”黑瞧着黄的股，啧啧称赞：“三弟，了不起啊，竟然达到五尾。”二则不约而同地盯着黑，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

　　陈凡凝神一看，果然又长出了两条小尾巴，顿觉有趣，拍手笑道：“今天是黄道吉，三喜临门，哈哈，个个修为大进，值得庆贺。”

　　二迟疑道：“大哥，你进入了飞仙？”黑傲然点头，顾目四盼，不可一世。

　　二喜出望外，竖起了大拇指：“乖乖，不愧是大哥，果然厉害，小弟佩服。”黑毫不谦虚，昂首，咧开大嘴说道：“不比你们厉害还当什么大哥？嗯，你们以后小心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飞仙与地仙不是一个层次，兽类更是强者为王，二一躬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弟不敢，还望大哥多多照顾！”黑威严十足，略一点头：“都是自家兄弟，后如有什么麻烦，大哥帮你们解决。”

　　陈凡眉头紧皱，轻咳一声，黑悚然一惊，立马收起架子，点头哈陪笑道：“小的只是开个玩笑，您千万不要当真，嘿嘿，小的与两位弟弟同为您的奴仆，地位相等，不分上下。”

　　二围了上来，跪地求饶：“小的一时失言，请主人原谅，下次不敢了。”

　　“下不为例，起来吧！”陈凡正举手，黑突然惊慌失措：“不好，里面好像有人。”二也跟着跳了起来，四周张望。

　　“在哪里？”陈凡感应稍慢，不一会儿，最里侧的岩壁传来阵阵响声，起初很小，转眼间就越来越大，似乎有人正在近，整座山体都在微微颤抖。

　　陈凡情不自地打了个冷颤，喃喃道：“天啦，它们追来了。”三脸色剧变，黄的声音已经变调，尖利刺耳：“是绿鹰大王，肯定是它，只有它才能重新打通地道。”

　　就在此时，外传来一声声鹰鸣，灰吓得魂不附体，蜷缩在地上，牙齿“咯咯”作响：“我们被包围了…主人…我们以无路可逃…”黑兽大发，猛的恢复原身，怒目圆瞪：“怕什么？胆小鬼，哼，愧你还是青灵后期，没出息…主人，小的飞出去引开它们，您与两位弟弟趁机逃走。”

　　陈凡摆摆手，让它们冷静，心念急转，苦思苦想。

　　三闭上嘴巴，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岩壁里的巨响惊天动地，应该已经接近大厅。

　　每一声巨响都如同一记重捶，敲打着大家的心脏，气氛极为紧张，让人无法息。

　　黑心急如焚，大叫道：“主人，您不要再犹豫，否则就来不及了。”

　　陈凡灵光一闪，叫道：“有了！”大步走到口，让三抱着自己，突然纵身跳下狭谷，两层金光罩瞬间笼罩着全身。

　　空中的鹰群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金光团坠入大河，消失在汹涌澎湃的波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