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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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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为什么压抑呢?因为她吗?赵蕴将她抱紧了些,温柔的安抚她:“岳父大人的死因蹊跷,你放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林熹突然犹如被马蜂蛰到般,猛的退出他的怀抱。赵蕴维持着张臂的动作,微讶的望向她。

  她触到他探索的目光,立刻垂下了眸,一排又长又黑的睫,慌乱的抖了抖,片刻之后,归于平静。

  她恢复了一贯的冷然之姿。马车还在前行,林思的哀哭,元宝的咒骂,路人好奇的追问一一飘进马车里。

  赵蕴收回手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车厢仄狭窄,他与林熹只有半步之距,却仿如咫尺天涯。现任县丞姓施,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前县丞林玉壑失踪案高度关注。

  正抱着乌纱帽守在衙门口,作望穿秋水状。一见到林熹赵蕴一行人的车马,他先是冲到板车前,伸手揭开盖在林玉壑身上的白布,林思用一手的指甲挠过去,厉声:“你想干什么!”

  施县丞往后一躲,转头向下了马车的赵蕴拱手:“赵将军。”赵蕴难得给了个好脸色:“劳施大人多多费心。”

  施县丞忙道:“哪里的话,此乃下官应尽的本份,赵将军安心,下官定会秉公办理,查个清楚明白,绝不教林大人含冤枉死。”说话间,林熹也下了马车,素白的裙摆随风飘动,款款福了一礼:“那就有劳大人。”

  施县丞对着漂亮的小姐,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林小姐可入后堂旁听,本官让人给小姐设座。”林熹回以感激的眼神。

  赵蕴心中腾升一股不悦,目光不善的盯着施县丞。施县丞吓的心一抖,急急转身吩咐仵作速速验尸,即刻就要升堂,他要细审齐员外。两个衙役抬起林玉壑尸身,赵蕴面无表情的看着。

  突然用剑柄拦下他们的去路:“验尸就不必了,岳父大人的尸身,本将军先带回去布置灵堂。”

  覃生一听急了,两步上前作了一揖:“将军三思,但凡行凶必留痕迹,只要给小人一个时辰!

  小人必能找出害死大人的凶手。”赵蕴听的俊脸一僵,突然右手的尾指被轻轻柔柔的勾了一下。

  他心念一动,侧过头,林熹明眸坦然的望着他:“蕴哥哥,不要再耽误了,让覃仵作去吧。”

  赵蕴抿抿,眉下来:“你确定”她点点头。尾指还被她勾在手里,赵蕴眼底闪过纠结:“可…”林熹身为嫡女,自是可以做主的。

  她再次虚福一礼:“有劳各位差大哥。”几个衙差连道没有没有,抬着林玉壑离开。林思跟在施县丞身后,随堂听审。一下人,衙门口的人群散的七七八八,赵蕴见没人了,把勾着他尾指的小手攥进掌心:“走吧,我们也去听审。”

  林熹将手挣脱出来,摇了一下头,改往后衙走。赵蕴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她走了三步左右,停下,回首:“你饿不饿?”赵蕴立在原地:“不饿。”

  她哦了一声,提脚离开他的视线:“我有点饿,想吃青菜饺子,金甲,你去吩咐厨房,多做些,再送一些到前衙去。”

  赵蕴终是追了上去:“…我也想吃饺子。”早已过了午时,阳光还是很明媚,光晕从半掩半开的木门和木窗中透进来,洒一室。

  圆桌上摆着两碗青菜大饺子,两碗三鲜汤,猪油飘了一层,香气四溢。赵蕴与林熹坐在一处,一人一碗,若将外面的纷纷扰扰摒弃,倒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林熹吃相秀气,才吃了两个,赵蕴一碗十只饺子已经见底。茶茶机的又端来一碗。林熹喝了口汤,一抬头入目的就是赵蕴的右脸,伤疤蜿蜒,她伸手摸了上去,似心疼似怜惜:“这里是怎么伤的?痛不痛?”

  赵蕴心口一烫,按住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柔声道:“那时我初到西北,第一次做萧将军做前锋的时候,年轻气盛,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灰溜溜的被砍了一刀。”

  她一脸害怕:“蕴哥哥这么厉害,都会受伤,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如何了?前线战事可吃紧?”

  赵蕴神色一僵,缓缓的收回手,她也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瞄着他的脸色:“蕴哥哥在淮已经停留数。就不担心历州城的状况吗?”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跟鬼心窍一般,本来决定查完援兵之事就立刻离开,变成了给她解完毒就立刻离开。

  后来又变成了等她安然无恙下就立刻离开,又改成陪她安葬完贴身嬷嬷就离开…然而现在,他还坐在她对面,股粘着椅子,一动未动。真真是鬼心窍!

  赵蕴张张嘴,干巴巴的道:“是担心,等…等岳父大人的事情有了个结果,我便即刻启程。”

  “父亲之事,自有县丞大人主持公道,蕴哥哥,你能文善武,一身本领,又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自是应该回到战场,奋勇杀敌,再立战功!

  而不是留在这里陪着熹儿磋磨时。”她的红因吃了饺子沾了汤汁而水润,说话间瓣一张一合。

  他的视线莫名的就定在了那里,半天都挪不开,就似着了魔一样,渐渐的靠了过去,她的圆眸惊讶的睁了睁,当即将脸转到一旁避开。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面颊上。前衙还躺着她父亲的尸身。

  他却脑子的念头…赵蕴难堪的站起身,面朝墙壁冷静。林熹低下头,食之无味的吃饺子,机械的嘴嚼,吃到第八颗饺子时,赵蕴重新坐到她身边:“你希望我离开?”她先是一怔。

  然后摇头摆手:“熹儿一闺阁女子,不懂战事,也不懂说话,胡言语的教蕴哥哥笑话了。”赵蕴平静的看着她,说出他自占有了她的身子后所作出的决定:“熹儿,我会带你一道离开,不论是去西北,还是回京。”

  林熹脸色变了一瞬,语气冰冷:“西北战事吃紧,一再战败,你要带我去那里?”言下不无讥讽赵蕴之意。

  自古打仗有胜有败,谁能拍着脯说夸口能永远常胜?赵蕴从未觉得输给戎鬼有什么丢人的。

  只是心疼他自己的兵,此刻却被她一句话说热了耳朵,恨不得立刻提刀与戎鬼再战三天三夜。

  他羞恼的一拍桌子,坐不住了:“此次若不是援兵未至,又岂会教那戎鬼偷袭成功?”援兵一词,教两人互相回避视线。一个是有心隐瞒一个是不想面对。

  ***于赵蕴而言,最是受不得被自己的女人讥讽,被林熹看不起。第二碗饺子并未见底。他集合了二十名侍卫,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淮,直奔历州,誓要杀光戎鬼,重立战功。一个半时辰后,齐老爷夫与家奴当堂释放。

  齐老爷来寻林熹之前就已经和家奴子套好了言词,一番审问下来,齐老爷俨然成了乐于助人的大善人。林玉壑的尸身也被送到了后衙,尾随一道前来的。

  除了陷入半晕厥的林思,还有一脸愧疚的覃生,他扑通一声跪到了林熹的脚下:“…那齐员外与家奴咬死了抬回府大人便没了气息,小人学艺不,实在验不出精准的死亡时辰。”

  覃生今年不过才二十有四,之前一直靠着一本手札枯读,实践经验少,验不出个精准,实属正常。林熹抬了下手:“先起来。”

  覃生不肯起身,林熹也不多费口舌,先吩咐丫鬟扶林思回房,想了想又让金甲去请一个大夫来,替林思把脉问诊。

  婆子们已经有序的布置起灵堂,香烛,冥纸,供果之类是给玉嬷嬷办白事时留下的。独缺一副上等的棺木。

  她理了理衣衫,亲自去棺材铺定购,再返回灵堂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覃生还跪在原地,他一整天不曾进食,整个人似枯萎了般。大夫来了又走,林思是一时的伤心过度,熬了碗安神药灌了下去。

  现下还在昏睡。林玉壑已经被清洗过,换了衣。元宝等人小心翼翼的将他抬进了棺材里。林熹远远的望着,蓦然想起,幼年暗暗立下的誓言。

  那是庞明珠下葬之后,林玉壑大病了一场,卧了两个多月的,苗采堂亲自熬汤煎药,照顾林玉壑,许是人生病之时易恍惚易心软。

  他渐渐放纵了自己,准许苗采堂亲自喂他喝药。次数不多,却还是教林熹看到了。凭什么娘亲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那个狭窄的棺材里?爹却可以其乐融融的与苗采堂母女在一处?

  林熹彼时就立下誓言,要把亲爹也送进那副棺木里,永永远远陪着娘亲。今,誓言终成真。

  林熹深吐出一口气,漠视掉心口窒息般的不舒服,跪平在地,不时的往火盆里掷纸钱,望着跳跃的火焰发呆。林玉壑留任数年,结识的人不少,一波波的,或结伴而来,或携女而来吊唁。

  突然,元宝囔囔起来:“…滚!你滚!”覃生好奇的望过去,原来是换了一身衣裳的齐员外。

  他由两个下人搀扶着,真诚无比:“无论如何,小的也要来为大人上一柱清香。”覃生似活过来般跳起来:“小姐,绝不可让这人进来!

  小人验过了,大人身上却有摔痕,可无大碍,严重的只有一处去势之伤,许有失血过多之患,可若及时止血或者及时送医,焉知不能留下性命?这人私藏了大人,其心非善!”

  元宝赞同的连连点头,哪里还需林熹的吩咐,直接出了一子将齐员外三人打了出去。林熹午间并未随堂听审,她下意识的屏蔽掉了。

  她不想听。可眼下覃生之言,如惊雷炸响,她睁圆了眸子:“若及时止血或者及时送医…就不会死吗?”覃生抓抓头发,重新跪了下来:“…小的,不懂医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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