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同频共振
与项明舂碰头最多的，仍然是管主任和惠主任。只要杜记书没有事情，项明舂就主动地去见管主任，把一些工作情况汇报一下。管主任说：“项秘书，杜记书和其他记书的思路明显不同。过去我在乡镇，感到宋记书是一个常规型的导领，一切按照上级的指示办事，特别重视全县大面上的工作。他几乎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乡镇工作上，县城的建设和工业生产一般不多过问。杜记书就是超常规的⼲部，他有自己一整套的任期目标。我看比较侧重于城镇建设和工业生产。因为他来的时间还短一些，所以没有拿出完整的思路，但倾向已经很明显了。你跟他的时候，要多注意留心记下他的讲话，越是临场发挥的，就越能够发现他的个人特⾊，从中不断总结出有价值的东西。”
项明舂也有明显的感觉，跟上一段杜记书后，他发现杜记书每天思考的，好像就是如何加快发展工业的步伐。他多次讲到，丰阳不丰，丰阳很穷。丰阳县的穷根子就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大县，工业小县，这才成为财政穷县。他说，邓小平同志指出“发展才是硬道理”无工不富，工业不发展，丰阳就永远硬不起来。不把工业抓上去，就不是一个清醒的导领。这个要求，可忙坏了工业局局长曹磊，曹磊局长根据自己多年抓工业积累的经验，组织人撰写了发展工业的宏伟规划，本以为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报到杜记书这里，杜记书一看就没有通过，说他们“小家子气”打回去再认真研究。在杜记书面前，曹局长觉得自己不是“黔驴技穷”也是“江郎才尽”了，真是老⾰命遇到了新问题。好在丰阳县工业战线还有不少人才，曹局长一边出派人员到外边考察取经，一边召集厂长经理开会，广泛献计献策。经过月余时间腾折，另起炉灶，终于又搞出了一个新方案。近来，曹局长几乎天天来泡在项明舂这里，然后与杜记书谋面长谈。出来后对项明舂说：“没见过县委记书如此重视工业的，如此真懂工业的，如此狠抓工业的，真是丰阳大幸啊！”
项明舂调笑他说：“这样一来，你曹局长的这‘槽头’可就兴旺了哇。”
曹局长捶捶自己的腰说：“可也把你老兄给累坏了！”
杜记书通过跑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工业企业，召集智囊团研讨了数次，又开了多次县“四大家导领”会议，召集土地、城建、行银等部门人参加讨论，重点研究发展工业企业的方针路线、方法措施、具体政策，作出了加快发展丰阳工业的决定。
此外，他最关注的是县城建设。他每天早上都要骑自行车在县城的各个路段转上一圈儿，每条街都不放过，对哪里有了坑，哪里的路面起了包都记得一清二楚。对县城脏乱差的面貌非常恼火，然后上了班，就让项明舂把交通局柴局长、公路段宋段长叫来，直接到他的办公室训话。杜记书说：“群众说风凉话，说县城三大怪，柏油路水、泥盖，吃得起米吃不起菜，姑娘脖子缠腰带（当时流行的一种服装）。头一条，就是说咱们县城的道路。你们一定要菗出一定的人员和精力，天天给我关注一下县城的道路建设。”然后，就指出哪处大街的路面有⽑病，两个人就急忙去组织落实。事后，交通局柴局长说：“我曰他个妈呀，原来跟人家城建局争县城的道路维修，以为是一块肥⾁，好不容易才争到了手。现在看来，算拦下了一个酱罐子，光叫维修道路，没人给出一分钱，真是大姑娘下嫁穷汉子，全他妈的倒贴了！”
至于县城吃菜难的问题，杜记书也给予了充分关注，专门召开了一个农业局、城建局、工商局、物价局有关人员和城关镇、城郊乡两个乡镇的记书、镇长联席会议，责成他们建立蔬菜市场，划出专门的耕地，组织劳力，搞“白⾊⾰命”建塑料大棚，尽快解决群众吃菜难的问题。他对两个乡镇的头头说，这不仅可以解决县城居民的供应问题，也应当看到，也正是你们新的经济增长点。抓好了，就是对民人群众的重大贡献。果然，抓与不抓就是不一样，县城四个部位建立了蔬菜市场，由于政策优惠，外地的菜贩首先涌进来，蔬菜多了，价格有所下降，等城关和城郊的两个乡镇的菜农们的蔬菜上市，蔬菜价格就彻底地降下来了。城镇居民満意的时候，菜农们就觉得吃了亏，还不如种菜少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卖不去的大路货，眼看就要烂掉了，就有几个好事的菜农，拉着満満的车子，倾倒在县府政的院里，扬言“老子说什么也不听你们当官的瞎指挥，再也不种他妈的菜了！”
杜记书的工作节奏快，项明舂的工作节奏也跟着加快，全县的工作节奏同样跟着加快。就好比一个车队，第一台车跑起来之后，后边的再紧跟也不容易跟上。项明舂就觉得每天很累，心想，被动工作与主动工作真的存在很大差别。但杜记书对他很満意，他也对这种真正扎扎实实关注国计民生的导领从心里佩服，觉得这才真正体现了“民本”思想，自己尽管很累，也很充实，很有成就感。
有一次，他对杜记书感慨地讲了一句物理学上专用术语，他说：“杜记书，物理上讲，同频共振，这⼲事业就是同样的道理。你当导领的，只要号召下去，与民人群众的呼声相吻合，一处振动，万处响应，步调一致，上下齐心，这效果就太明显了！”
这话尽管很有誉美之嫌，但杜记书听了很受用地说：“对，这个提法很好，相同频率才能产生共振，共振才能使振幅达到最大值。我们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怎样才能经常与群众产生同频效应啊！”以后就在“四大家导领”会议上多次阐述这个观点，给那些导领们上物理课，四大家导领们福至心灵，竟然都把“同频共振”这个词理解得相当透彻，全县到处都言必称“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