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三 凤凰的告白
不甘，自责，但又无奈，无力，这是凤凰现在的感受。。: 。
她一直是天才，是強者，在南方她曾经是最年強的校官，如今是最年轻的将军，在北方伪装成战斗法师的时候，她是第一‘门’徒之徒血凤凰。
凤凰从来都是优势者的立场和视角，她没有当过弱者，但现在，她第一次变成了弱势的一方，说没有受到強烈的心灵的冲击，那是骗人的。
差生一定打不过优等生。
普通士兵打不过士官校官。
风雷法师打不过战斗法师。
我们打不过超级生命，巨龙领主苏珊。
这一切摆在眼前，似乎是那么得理所当然，但真正站在差生、普通士兵、风雷法师、以及…我们的立场，会体会到这种理所当然的残酷，然后忍不住问——
凭什么？
优等生一定差生好吗，他或许家世好，职业天赋好，也还算努力，但如果我的智商其实更⾼，也更努力，却在某个不受我控制的点输了，方说职业天赋是不如对方，方说速度是慢，导致我最后他差，变成了“差生”这难道是我的错了？凭什么呢？
普通士兵也是如此，他们往往和士官相，差的不是努力，不是军事才能，不是军人的素养和‘精’神，而是那该死的天赋，职业天赋！
风雷法师打不过战斗法师，因为按照主位面的标准，风雷法师是位职业，属于职业者很平庸的，战斗法师却是位职业者，而且是位的巅峰存在。
而我们——风雷法师和战斗法师——都打不过超级生命苏珊，不是因为苏珊更懂战斗，能力更強，品德更好，更让人信任折服，而只因为她是超级生命！
凭什么！
凤凰的气息明显耝重了不少，不是因为伤势加剧，只因为內心情绪‘激’‘荡’，她第一次换位站在了弱者的立场，然后生出強烈的不甘的情绪来。
“哦？”苏珊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超级生命的感知能力无与伦，更何况是一头全盛实力的超级生命。
苏珊这时已经平静了不少，从之前的心态炸爆暴跳如雷恢复过来。
她盯着咬着嘴‘唇’浑⾝颤抖的凤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像又发现了新玩具的顽劣小孩。
手一招，无形巨力发动，凤凰瞬间全⾝僵硬动弹不得，然后被苏珊直接抓到了跟前。
恺撒的脸‘⾊’变得很难看。
只见苏珊又挂起那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说：“行吧，不融合不融合吧，无论如何，这世界再没有我的对手，马努斯的传承，我总是掌握在手了。”
顿了顿，她拍着凤凰的肩膀，对恺撒说：“而且我觉得，似乎有一些另类的乐趣在等着我发掘？”
恺撒冷冷地说：“你要⼲什么？”
苏珊不答反问：“你喜欢这个‘女’人？”
恺撒沉默片刻，哂笑道：“喜欢个庇！一个故作清⾼自以为是的蠢‘女’人，我当初不该做她的生学，而且她也没教过我什么，我今天的一切，都是马努斯大人的馈赠，还有我自己的努力。”
苏珊皱了皱眉，说：“你在故意撇清和这‘女’人的关系？以为这样我不会磨折她？”
恺撒淡淡地说：“随你怎么想。你要磨折她？请随意，我不在乎的。”
苏珊心大怒，正想着要‘逼’迫恺撒‘露’出原形，只听⾝前的凤凰忽然开口了，说：“恺撒是我最优秀的生学，而且不止是我的生学。他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本来在打赢这场战争之后，我们会成为恋人的。”
苏珊一怔，没想到凤凰会自己主动说这些。
转头去看恺撒，只见恺撒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这让苏珊⾼兴起来，哈哈大笑：“装啊，你倒是继续装啊，这‘女’人自己都承认了呢，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
恺撒死死盯着凤凰，嘶哑地问：“为什么？”
凤凰微微一笑“怎么，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不知道是哪个小鬼昨天晚还跑到我房间里，跟我说他喜欢我呢。”
恺撒恼火起来，大声喊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说你也喜欢我？”
凤凰呆了呆，说：“怎么，昨天晚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接受你的表白了啊。我给你喝了苦茶，又跟你说了我从未对外人吐‘露’过的⾝世的秘密。”
恺撒这下也懵了，结结巴巴地说：“所…所以…凤凰你…你答应我…的表白了？”
凤凰恼火道：“废话，我昨晚答应了，刚才又说了一遍。我不习惯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为了你我也说了，你这小鬼，満意了吗？”
恺撒愣愣看着凤凰，直到确认对方并不是说笑，而是真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点，恺撒忽然咧开嘴，嘿嘿嘿地傻笑起来，很快变成了开怀大笑！
诺诺翻了个大白眼，嘟哝道：“见鬼的，人人气死人，我睡你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开心…真是火大！”
这时恺撒大声地又问了一遍：“凤凰，我喜欢你，你呢？”
凤凰脸一红，微笑说：“我也喜欢你，恺撒。”
分明是惨烈绝望的场战，他们俩却忽然不觉，脸都挂着最纯粹开心的笑容。
苏珊在两人之间，挥了挥手，说：“喂，看得见我吗？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了？见鬼的，我今天真是要被你们这些人类气死了！你们是真的忘了死了？！”
凤凰笑了笑，说：“没忘了你，只是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恺撒说，你不也希望他承认他和我的关系，你等会儿磨折我的时候，才更有悦愉感吗？”
苏珊吼道：“说起来是这个道理，但…但必须是在我的节奏安排下，而不是让你们自说自——”
凤凰没理她，继续对恺撒说：“我其实很早知道你喜欢我了，那天晚在铁匠铺，你送给我耳坠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但那时候刚接受了蓝将军的求婚，你在我心又只是我的生学，我没多想，只把你的感情当作是小男生的荷尔‘蒙’冲动。”
“后来，在第二次南北战争的最后，我终于从阿妮口听到你是灰‘⾊’铠甲的事，那时候的我，其实是‘迷’茫的。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內心深处，一直对灰‘⾊’铠甲有点念念不忘的。”
“后来我曾一度非常纠结，没办法把灰‘⾊’铠甲和恺撒你这两个⾝份，好好地融合起来，哼，大概是一想到那么帅气的灰‘⾊’铠甲里面其实是你这个傻傻的小鬼，我觉得很好笑吧。”
“但这个问题也很快解决了，不知不觉地，在我看到你以真正的样子，展现了不起的实力的时候，我意识到，你早不是我心那个需要我保护和教导的生学了，而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真正的男人。”
“后来又见到了蓝将军的真面目，我心里那时候已经有点喜欢你了，那其实是我第一次喜欢人，明白‘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內心深处，我还有顾忌。”
“你昨晚表白的时候也说了，说你觉得我很看重一个男人的责任感，而你恰好对这个世界没什么责任感，我承认，这是我心里的顾虑。你真的很懂我，明白我的‘性’格和想法。”
“但有一点，你低估我了，恺撒。”
“我并不是一个一味为了帝国的人，我的眼里，也看得到这个世界。我恨得是杀死我父⺟亲的战斗法师的军队，但我一点不恨战斗法师的平民。”
“你还不知道吧，我在北国潜伏做战斗法师的时候，为了⾝份的方便，其实还认了一对北国的老夫‘妇’做父⺟亲。那是对很好很好的老夫妻，我很感‘激’他们，是他们让我看到了战斗法师也有人‘性’的美好，不是我印象的残酷无情的战争机器！”
“后来他们因为年老而生病去世了，我以子‘女’的⾝份为他们理办后事，都是发自內心的。”
“恺撒你大概会疑‘惑’，为什么我昨晚会答应你的表白，我现在告诉你，如果说让我动心的，是你的灰‘⾊’铠甲，你的独当一面，你的真正的男子汉的那一面，那么，让我下定决心，消除內心最后一点犹豫的，是在我听说你带回来了大批战斗法师平民的那一刻。”
“是的，那一刻我确定了，我喜欢你。”
凤凰平平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刻意庒低音量，让场战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或许因为她说得太平静，平静蕴含着一种不容犯侵，连苏珊也没有动手打断她，而是站在旁边，一起听着。
说到这，凤凰还是笑着的，恺撒却哭了。
他泪流満面，咬着牙齿说：“谢谢你，谢谢你凤凰，但…别再说下去了，我…我真的好开心，你也喜欢我，但我却没能力救你，救这个世界了。”
凤凰眼‘射’出温柔的光芒，像当初两个人在青木学院初遇时那样，用温和的语气说：“那听我把最后一段说完吧，我确认我喜欢你，是昨天晚的事。但我刚才发现了一点，我…我要说的是，我现在不只喜欢你了，我想我应该爱了你。”
“在刚才，我换位站在了从未体会过的弱者立场，然后我才明白，你这些年过的有多么艰难。”
“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我站在弱者的立场，已经有点受不了了。你呢？你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你在逆境之，从未放弃！”
“这点，我不如你，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你。”
“所以…谁知道呢，这大概是命运和缘分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最昅引我的原来是这种‘精’神，说不定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心某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里，已经爱你了呢，那个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着揍同学、揍老师、还揍了执法队员的横冲直撞的你。”
说到这，凤凰脸流‘露’出回忆的微笑，似乎又想到了当初她和恺撒在青木学院里的相遇。
恺撒从那一刻开始喜欢了凤凰。
凤凰或许也是在那一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了恺撒吧。
说到这，凤凰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神情恢复了清明和平静。
她盯着恺撒，一字一顿地说：“别放弃，别只是尽力而为，别只是战到最后，恺撒，我要你赢！如果是你，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的。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的不屈不挠，更因为你不屈不挠的最后，总是能赢！”
“至于我…”她又微微笑了起来，流‘露’出骄傲的神情“凤凰一生不弱于人，更不会成为负累，苏珊，你想通过磨折我来磨折恺撒，可能还想要挟我来‘逼’迫恺撒‘交’出那什么‘马努斯传承’，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没可能的。”
苏珊冷笑“怎么，你还能飞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凤凰不答，转头对恺撒说：“恺撒，一直都是你在为我做事，现在轮到我为你做一些事情了。别放弃，赢下来。我不会拖累你。为我报仇。”
恺撒心涌起強烈的不安。
只听苏珊忽然惊怒‘交’加的厉声喝道：“你⼲什么？”
凤凰的口鼻涌出鲜血来，生命气息迅速暗淡，她毕竟是那个将一切敌人玩‘弄’于鼓掌的千幻凤凰，即便是超级生命当面，也没察觉到：她在不知不觉，已经杀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