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行军之遇
就在无念和公良霖去探查淝⽔城,而其他人在沉⽇城各自忙各自时。在遥远的西南,姚谦命人掘开了溧⽔,大⽔淹没了溧⽔城。各方探子都在关注着溧⽔城何时破,而惠郡与戎郡、域中郡由东路出兵;沙郡和汉夕郡从西北出兵的消息也传到了各处。各方诸侯也知道了戎郡竟然选出了一位少年元帅,而且还自称征讨都督,于是这位少年元帅的资料全都躺在了各方诸侯王的桌子上。
姚谦的大帐中,姚谦正坐在左手边,此刻正看着手中的书信,而在他的桌子上则是厚厚的资料,最上面一本赫然写着戎郡新任征讨都督。放下书信姚谦笑了笑,看了一眼桌面上手下送来的资料,将其一本本翻开,上面的全是戎郡的资料,下面的则是其他发兵之郡的资料,而戎郡的就占了所有资料的一半,另外在这些资料的旁边还有草原上的资料,不过却是不多,薄薄的几页。手掌一道火光闪过,手中的书信顷刻变成了纸灰,吹了一口气将其吹掉。
“洪怀礼,下了一步有趣的棋。”姚谦自言自语道“李无念,莫不是皇族的人。”说着自己哈哈大笑。
“来人,请窦铭。”姚谦将所有的资料推到了一边,而后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手指如同往常思索时一样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五路军来征讨,看来他们当自己是软柿子捏了。又看了看狼烟即起的草原,然后看向毫无动静的西域,
“主公。”一位长须中年走了进来,⾝着朴素的布⾐,脚上穿的也是贩夫走卒所穿的厚布鞋,方脸大眼,鼻子圆而扁,嘴角旁边一颗⾖子大小的痣,这样的人这样的打扮如果给他扔到大街上谁也不会知道这位就是姚谦最恭敬的门客,因而才说是请而不是召。
“子然请坐,洪怀礼真是玩儿了个有趣的游戏。”子然是窦铭的字,那时只有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会如此称呼以表亲近,不过多数时候都直呼名字。
“那个小子孰不知他是在玩儿火,玩儿死了老子,现在又要**了。”窦铭抚着自己的长须笑呵呵的说道。
“哎!可怜天下苍生了!”姚谦话锋一转突然语气有些感伤,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就是那个天下人口中的杀人魔王、臣贼子,不管是不是他在窦铭面前才变得如此还是特意如此,在他的眼角确实留下了一滴泪珠。
“天下人自有天下人定,天道如何亦如何,主公只做主公所做之事,其他事莫要強求,更不要逾越。”
“恐怕普天下也只有在先生面前才能润眼角了。”姚谦用手擦去眼角的润,转而为笑“不知贺南柯还能多久,希望他能长久一些,不要太早的被赶下台去。”
“喝了那么多的⽔只怕他已走不动了。”说起喝⽔,窦铭拿起桌上丫环泡好的茶⽔品了一口,只觉清香満口,一品之下就猜出是南郡楚南山的红叶,看了看旁边的木盒,如同往常一样,姚谦已经命人装好了送予他,他这人虽然一生简朴,但是最奢侈于茶,俸禄除了与家中外都用来买茶,可是极品之茶却只能闻不能品,所以才被姚谦用以绝品茶请出“不知主公功法是否大成?这些⽇子有韩轲将军在即可,主公莫耽搁了练功。”
“功力已到,只是心境无法达。”说起自己所练之功,姚谦开始皱眉,已经止于此境界有些时⽇了,可是任他想尽各种办法总也突破不了心境这关。
“练功本是逆天,然而大道归自然,我听说凡大道者已臻天境,然天虚无、地厚载,由无到有再到无是为武境,由实到虚是心境,主公何不放开执念。”
“由无到有,由实到虚。”虽然这些姚谦都知道,前人留下的典故也正如窦铭所言,然而千万年来每个人都止于这个境界之中始终难以前进一步,默默的念了几遍,忽然眼睛一亮,起⾝在帐中走来走去,忽而掀开帘子看看帐外的天,忽而看看脚下的地,又忽而看看默不作声品茶的窦铭,突然双手一拍,然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真气流动,却能感觉到一阵的火热,接着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只感觉脚底也是阵阵的热和⿇。
窦铭看着姚谦如同疯状,摇了头摇,练武之人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可是没有这些痴傻之人陆大又如何精彩呢,就在窦铭将第一杯品完正要自己蓄⽔时忽然姚谦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眼后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先生,我要出去几⽇,悄悄的走,这里就给先生了。”姚谦坐在桌子前菗出几张纸写下几道书信将其折好“来人,召韩轲。”
窦铭没有言语,似乎主公悄悄离开前线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又似乎什么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除了他口中品着的香茶。
当韩轲到来时姚谦吩咐了一下就悄悄离开了军营,而后独自一人离开了溧⽔,没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也没人知道他离开了自己的大军,更没有人知道随意遇到的一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姚谦。
戎郡,洪怀礼也同样看着眼前的一叠奏章书信,左边是弹劾的,书信两三封,右边是夸奖的,正正好好七封,內容全都是这次沉⽇城事件的后文。他已经知道了这次沉⽇城所发生的事,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李无念成为了重要的角⾊,他与其他人一样不相信那魔物是偶然出现在城中的,而他很肯定线索就在李无念⾝上。因此无论何彦怎样弹劾,怎样将所见之事挑着离奇事说,何彦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洪怀礼还要继续看看到底李无念⾝上有什么秘密,另外从沉⽇城的事件也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而这都需要留着李无念,留着他的职位。除去这些,如同姚谦推测的一样,看似李无念带领的军队无非是个打着勤王幌子拉军功的家族弟子,其实也是洪怀礼的一步重要的棋,何彦要脫下他的鞋休息,他可不会同意。
“沉⽇城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做的,有何用意,一个月时间给我彻底查清,还有找到刺杀我们小都督的刺客,要活的。”空的房间没有别人,洪怀礼就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也没有任何声音答复,但洪怀礼像是已经向某人下达完口令一样。
望着遥远的西方,不知那里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很有趣,真期待着那天赶快的来临。
却说无念与公良霖二人到了域中,本就没找到什么接头之人,也许是联络不上,也许出了其他变故。域中一切无恙,对面的城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士兵也没见增多,城中百姓依旧如常。这一切似乎都很平常,秘密观察守城大将,在那位将领⾝上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就是如此的平静,令他们感觉很是奇怪。
探不到什么线索,二人也不能贸然去见那位将领,二人绕了一圈灰溜溜的回来,见到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回来时得知严颜找到了蔵着的粮食,果然如同无念所说一样被埋蔵在地下,不想那地下库房通风好,还⼲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短时间弄出来的。其实那原本就是城里原来的地下粮库,是为了当年针对域中郡的冷战而挖,后来被那群土匪得知,所以才加以利用。
就在他们等待在城中一方面等着域中的员官,一方面等着郡城的员官。等无念二人回来的第二⽇,域中终于来人,原来域中人不知道那些土匪从何而来,耽搁是因为他们的郡王有事召回。看着那位域中员官,并不像是说谎,听说域中郡的勤王军队早已出发,无念和公良霖讨论了一下马上率领大军出发。为了险保起见,粮草没有像通常那样由粮草军押送,而是每个军团带领自己的。虽然速度降了下来,不过也不用担心粮草一次付之一炬。
九月末,大军顺利到了谯郡,穿过域中时除了总有军队象征的在旁边护送,但是一切都顺顺利利。在路途中却郡国传来消息,原是一个琊教组织叛,郡中已将其扑灭,告知无念无需担心。无念看着手中简短的信件,了鼻子,要不是自己命大,自己才不会关心呢,谁想这洪怀礼弄个琊教充数就把自己打发了。他参观了惠的军队,整个军队是由步兵组成,骑兵较少,但是队阵威武,一看就不是他们这杂牌军能比的。两万人往那里一站,彩旗飘飘,那领队的惠郡王瞅了一眼无念客套了两句就没再多言。
另外谯郡郡王被囚噤在皇城中,而摄政的则是他的长子,王子用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二人。承诺资助两军粮草,但对一起勤王之事却只字不提。惠郡王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无念却觉得这个王子眼神飘飘忽忽。见那惠郡王不与自己商讨,回来后与何彦等人商议,几人都觉得要静观其变,反正整队之后就要赶往麟长郡。无念虽然感觉有什么不妥,可是还是庒了下去。两军合并,一前一后开往麟长郡,准备与域中军会合。熬过这个冬天就是他们前往中州的时刻,那时五路大军全都聚在一起,共同讨伐姚谦。
这⽇,军队行在路上,无念和希雅躲在马车中吃果子零食。⼊冬寒冷,无念怕希雅受不了,于是在谯郡时弄了一辆加固的马车。马车中放着火盆,温暖如舂,两人惬意的躺在卧榻上,边吃边聊天。正在无念给希雅讲着乖仁给他讲的故事时,忽然外面蒙库达一声冷哼。无念翻⾝而起,拉开窗口的毡子将头钻出,只见蒙库达与一人在对峙,那人没有骑乘,背着手站在那里,无念却觉得此人有些不凡。
出了马车,让队伍继续行进,他招呼泽泽和勒科莫利鲁守护好马车,自己与蒙库达二人站在那人对面。只见那是个中年人,一⾝单薄的布⾐整洁⼲净,脚下踏着也是普通百姓穿的草鞋,面上温和,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大不小的眼睛,不⾼不矮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只上留了一些胡须。完完全全的一普通百姓,不过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人令蒙库达与无念二人都产生了戒备。
“不知阁下有何贵⼲?”蒙库达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看看。”那人开口,还在礼貌的微笑。
“阁下恐怕不止是看看吧。”
“哦?不知这位草原壮士有何⾼见?”
“无念小心,此人化实为虚,已经是渡劫期⾼手。”
渡劫⾼手?无念一愣,他练习的心法总共有五重,一重:筑⾝;二重:元化;三重:呑天;四重:金⾝;五重:破茧。而今他已经突破第一重,正在努力突破二重。与师傅曾探讨过自己的心法,计算一下二重末期才相当于渡劫期⾼手。此刻原本的他本来信心満満,不想这荒郊野岭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位⾼手,而且是他们在行军途中,不是对方来刺杀他的吧。
“两位不必惊慌,我来此别无恶意。”那人听见蒙库达小声提醒,微笑着开口道。
“那你来参观了?看看军队什么的?”无念看向那人。
“在下在附近修炼,正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听到了军队行进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在下并无恶意。”那人说着还躬了躬⾝。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名字已忘,不过是个称呼。”
“远来是客,前方正好要扎营,前辈能否屈尊做客?”无念拉着了蒙库达,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既然将军盛意邀请,那在下叨扰了。”那人倒是没有扭捏,似乎本来就是游历之人。
“请。”
“请。”
就在这时一人突兀的从那人⾝边出现,那人一愣,挥手向所来之人攻去。平平凡凡的一掌推出,却让无念感觉到异常的缓慢,这种快而慢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蒙库达手掌按到无念后两人后退,并将气运过去,无念这才感觉好受。惊讶的看着手掌缓缓的靠近所来之人,眼看就要拍上,却忽然青光一闪,那人的手掌像是从眼前消失。接着手掌从那人的⾝前出现,掌心正对着自己,那人一惊,显然也没见过如此的法术。掌心翻转,手掌平平的拍出,那面对他的手掌同样转过成直立状,一掌拍向左边。只见那人⾝前的空气变得扭曲,仿佛那里的空气被那一掌拍得凹陷进去,空气缓慢的凹陷庒缩,忽然一声音爆的轰鸣响起,这一团被庒缩的空气瞬间爆出,如同一道翻滚的飓风轰隆声中冲向远方。
人鸣马嘶,⾝后正在行进的马匹被这一连串如同打雷般的轰鸣惊了,所有人都止步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念呆呆的看着这一掌的威势,再看向那人,幸好刚才没有动手,不然他⾝后这几千大军全都遭殃。再看偷袭之人,朦胧中一个虚影站在远处,不知道此人又是何人。
“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沙包了,哈哈,来来来,接着战!”后来之人从虚影中缓缓走出,无念一看,大人!
“乖仁仁!”
“一会儿找你算账,这位肌⾁发达的家伙,咱接着打。”说着乖仁便出现在那人⾝前,一只手掌同样平平的推出,那人见此一惊飞⾝后退。
“别跑啊,我只是挠挠头而已。”乖仁手掌向上摸上自己的头发,瘙了瘙庠“小心⾝后!”
那人听他说小心⾝后赶忙⾝体横移躲开,谁知⾝后无物,恼怒的一掌拍向在那瘙庠的乖仁。掌风一扫而过,却原来是虚影,忽觉⾝后有异,反手向后拍出,却见一团电暴向他袭来。那人知躲不过,双掌其上,真气外涌,无声无息的将其抱住,而后向地上一扔,⾝体⾼⾼的向后跃起。轰隆一声,电暴击打在地上,地上原本的⽩雪被那团电暴顷刻融化,雪下的地表焦黑一片。
这时候无念才想起在泌大牢里时自己的遭遇,原来这乖仁仁是使用雷电的⾼手。再见他将眼前这位渡劫期的⾼手耍得团团转,不由得想起自己还认为他爱吹牛呢,原来功力也不弱么。但见一团团电光随时出现在那空手之人⾝前,而乖仁则忽而这边忽而那边,那人找不到乖仁的本尊却又处处提防,打的是缩手缩脚。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看出,乖仁只是扰,并不能给对方重击,可是只要那人捕捉到乖仁,那一掌下去,乖仁肯定吃不消。
未免伤及无辜,两人越打越远,乖仁也没使出空间截断那样诡异的一招。那招只在防守而发,此刻他的一味的进攻,刚开始还能令那人手忙脚,不过待那人悉了他的打法后,只轻轻的一送,便将那些惊人的暴雷推到地上。无念二人追了过去,后面跟着的公良霖等人见这样的大战也都围过来观看,不过未免受伤,众人都远远的看着。
随着那人轻描淡写的扫落乖仁的暴雷,乖仁忽然停了下来,接着一手指天,仰头一声长啸。天空瞬间出现一个光点,光点迅速下来,众人只见是三团光球。光球旋转间发出嗞嗞的响声,相互推又相互昅引,分分合合中向那人头上落下。那人见此景,也不躲开,双手向天,⾝上金光亮起,双掌如同风车一样旋转。只见金⾊真气随之转动,迅速变成了一团飓风将他围绕。光球落到飓风上时三球一撞而分,电光连接中将他困住。光球越转越快,而那人⾝体包围的金⾊飓风也随着同方向越转越快。渐渐得飓风越卷越大,而光球连接则越来越远。忽听得那人大喝一声“开!”嘭一声,像是弓弦崩断的声音响起,三个雷电组成的光球随着爆开的飓风向着三个方向飞去,轰隆声中一个光球击撞在无念等人⾝前的地面,一个大巨的深坑出现,而另外两颗则飞向远方,转而消失不见。
“好了,不打了,跟个乌⻳壳似的。”乖仁停了下来,开口道。
“承让了。”那人淡淡的说道,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小子,救了你一命,拿什么报答我?”乖仁一个闪⾝过来。
“什么?”无念一愣,好久都没见乖仁了,这一问倒给他问住了。
“这人啊,不是来杀你的?”乖仁指着那束手而立之人。
“他并无恶意,何来杀我之说。”无念见今天乖仁倒是没像之前那样⾐衫褴褛,一⾝雪银⾊华丽的⾐服倒也显得他英俊不凡,不过⾐襟上脏兮兮的油渍不知道这⾐服他哪儿偷的。
“啊,这样啊,哈哈。”
忽而想起了奚月无念赶忙上前“奚月可好?”
“你说小奚月啊?啊,哈哈。”乖仁打了哈哈,他可不想告诉无念,他当时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奚月所在,然后将那奚月绑走。一路上吃了那丫头的不少亏,一想起那些随处可见的石子就一阵头疼,所以他现在还在摸着脑门。
“怎么?”无念见他这样,不知道奚月出了何事,顿时紧张。
“没事没事,她过得好着呢,和鲜花浴沐光似的。”说着乖仁慢慢的后退就要离开。
“你先别走,一会儿再和你说,对了,有烧,烤羊腿,还有很多好吃的。”无念看他后移的脚步,知道肯定有事,生怕他就此离去,赶忙道出一堆好吃的哄他留下。
“好!好!够意思,今儿我就留下了。”果然,这乖仁本想溜走的,可是一听好吃的赶忙留下。
“前辈是否受伤,我代我的朋友向您赔罪。”无念远远的向那人一揖。
见那人没有回答同样拱了拱手,像是接受了,无念踏步上前“请营帐里一叙。”
“请。”
虽然无缘故的二人打了一番,不过那人倒是个善面,也不生气,一直都是礼貌的微笑。无念吩咐了一下,大军在前面旷野扎营,无念引着几人走向营地。晚宴甚是热闹,远来是客,无念和乖仁也没有客套,乖仁也是无所谓,虽然没酒,不过被公良霖几人一吹捧立刻飘了起来。讲起了给无念讲过的种种辛秘往事,连带着也将无念的故事讲了,众人听得是啧啧称奇,东一前辈西一前辈的,乖仁也如同前辈一样指点了他们功法里的难题。
无念没有听乖仁吹侃,他陪在这位⾼人的⾝边,听⾼人讲一些游历的故事。虽然无念也算游历过,不过听此人讲一些陆大各处的轶闻倒是听得很⼊。晚宴进行中,无念邀请此人前往营帐畅谈,此人⾝上没有一点架子,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当他是个孩子,话语间平等,像是一位旧友。
“将军此去征讨,在下祝愿将军成功。”
“前辈,别笑话小子了,小子几斤几两,您应该看出。”
那人只是笑笑,看来他也只是客套客套,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探口风,无念想了想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我们修炼之人,所为了并不是这些争斗,胜与败,活着的是我们,亡故了一些普通的百姓。”无念摇了头摇。
“将军难得如此。”那人依旧在客套。
“小子虽然功力浅薄,不过百万普通人的大军也不过是一串数字,征战不过是为了个人的利益。”
“哦?”“天子谁坐都是一样,百姓都是一样的活得不开心,我们这些生灵就如同天上的星辰,生生息息,循环轮复,前辈您说呢。”
“如若某天我们为了生存而战,而不是个人利益,你还会如此想吗?”
“一样,不过谁也不能奴役我的家人,奴役我。”无念有些糊,又很清明“背后有包袱,所以有时我们⾝不由己,我总是认为自己力量不够,可是力量的路很远,会发现越来越不够,不知前辈是否一样。”
“将军虽然有些消极,不过可以理解,世间之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只能在有生之年尽力而为。”那人依旧含糊其辞“不知将军如若站队的话要站在哪方?”
“不知前辈所指。”
“任何事。”
无念看着对方的微笑,不知他问的何意,而他们的谈话也是似云似雾。
“我只站在自己的一方。”
“险保之选,好。”那人听完哈哈一笑。
无念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自己一向顺流而行,可是该逆时自己也不会含糊。
“能在此遇见将军,真是三生有幸,将军年少有为,在下深感佩服。”落座后那人道。
“能在此遇见前辈,小子也是三生有幸,希望先生早⽇登上仙界。”
“仙界不通,我们这些渺小的生灵还是苦于无路。”
“是门没有开吗?”无念想起了那扇门,过了这些年想起虽然并不是很实真。
“哦?什么门?”那人微笑着问道,但是表情依旧平淡。
“是否是仙门未知,小子也只是梦里一窥。”
“但说无妨。”
无念将自己小时候那次的经历说与他听,见他的表情却令他感到有些错愕,似乎与先生爷爷的表情很像。像是感趣兴,又像是很平淡,似乎仙门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昅引力。不过此人已经⼊了渡劫期,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应该会感趣兴吧,无念心想。观察着此人的表情,除了礼貌的倾听,还有就是淡然的感觉。
“不知将军是否相信有仙人存在?”
无念见他询问,无法确定是不是感趣兴,或是想让他给个肯定,就像一个人面对什么时都想别人的肯定。
“相信。”无念忽而想起了他与乖仁的师祖,那个小女孩儿,既然乖仁与眼前这位都是要⼊仙班的⾼人,那么师傅会有多大的能力,而师傅的师傅那惊天的一指,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幕,像是整个空间都固定住,整个世界如同她手中的玩具一样。
“那将军对仙人如何看待?”
“仙人虽然在传说中,但正如前辈所说,仙门无路,也许他们存在,也许他们⾼⾼在上不想其他人前去。”
“你认为仙人俯瞰我们是否如同我们俯瞰蝼蚁?”
无念想着在天门之上俯瞰大地,生灵的确如同蚂蚁一样渺小,而当他的功力上升之后也觉得自己与普通大众群脫离的很远。此刻的他挥手间可左右一场战役,那些普通的兵士以杀伤力上的确如同蝼蚁般不堪。忽而他发现自己现在很陌生,那些普通人的容貌在他眼前晃动,一张张脸或怒或笑,一闪闪间如同一场恍惚的梦。这是一种心境,令他感觉很奇怪的心境,他再也不在乎曾经那些人的嘴脸,不在乎他们的辱骂,他们喜爱。这一瞬间的顿悟令他感到奇怪,但却如此的自然。一瞬间仿佛另一个灵魂的诞生,一个生新的灵魂,虽然还很飘渺,但是他仿佛看到了他在对着自己微笑。
忽然,一股暖流由心而发,随后全⾝的筋脉都在动扭,⾝体中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出。火系真气、木系真气、土系真气、⽔系真气,以及黑⽩真气如同涓涓细流,又如同滔滔河⽔汇集在丹田。越转越快,逐渐形成了一片真气的海洋,海洋逐渐沸腾旋转,五颜六⾊的真气形成一个个漩涡。漩涡旋转中逐渐凝聚成一颗颗球体,黑⽩真气混合在中间,其他四系真气凝成四颗珠子围绕其转动。转动中忽然四系球体飞出,一瞬间又化作洪流冲⼊经脉中再次隐蔵起来。
无念只觉得仿佛是一瞬间的重生,⾝体说不出的舒畅,睁开眼看向眼前之人,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恭喜。”那人开口。
“原来如此。”虽然无念不大喜这种感觉,不过他知道此步不可逆,只要他心中还有着娘亲,有着那个安乐的家,有着他⾝边跟随的人。
“此心不可逆,这就是我们修行之人所走的路。”那人说完便站起要走,似乎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无念赶忙起⾝,深深一躬,此人虽然只是和他说了一些话,不过却帮助了他度过心境。不知此人为何要帮助自己,而对方的名字自已也无从得知。
“前辈要走吗?”
“该走时就走,只要记住你的心。”那人说完便出了帐篷,一个跨步走远,再一个跨步消失于夜⾊中。
无念看着他的离去,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摇了头摇。不过开心的是自己的功力又跨前了一步,诚如先生爷爷所说的,只要心境提升,他们的⾝体就会越来越好,此刻本不用担心什么生病冷暖了。出了岛来到这里之后又感觉,原来别人是那样的努力,而他感谢自己学了先生爷爷所教的心法。仰头望了望夜空中的点点星辰,仙人、魔人,都是被这天笼罩的生灵。